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世界级霸主 作者:迷涂君 文案 在外他爱穿黑色西装,在家他爱穿白色衬衫。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腿长肩宽胸膛厚,霸道又温柔。 做得一手好菜,画得一手好画,并弹得一手好琴。 他有无人能敌的身份背景,更有无人能敌的浪漫、体贴与专情。 他的代名词为精壮,风度,自制,冷静,完美。 最重要的是,他爱她,永远顺着她。 神展开,金手指,开外挂,1v1,HE。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若飞,白丫 ┃ 配角:贝亦铭,苏好 ┃ 其它: ==================   ☆、第1章 一场意外 有些恋情转瞬即逝的原因,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是因为他终究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与你午夜梦回时幻想中的完美的那一人,不是同一人。 感情的失败不是你的错,是时间公公的姗姗来迟,见缝插针地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你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 5月3日,萧嚣失恋的第一天,没精打采地在机场等待老妈的归来。老妈已经去某墓地几日,听说是她以前朋友的墓地,不知因为何事,墓地突然被人挖了,老爸几乎很少外出,便是老妈带着家里的保镖,一行人浩浩荡荡去某地的某墓地,查清情况。 今天老妈归来,萧嚣同老爹一起在机场接机。 “萧嚣,我和你妈认识的时候,她已经29了,而你现在方18岁,失恋是很寻常的事,把它当做积累经验,未尝不是件好事。” 萧嚣扭头去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爸,你确定这是安慰的话?你是说我还要再失十一年的恋,才能等到最终的那个人?” 轮椅上的男人低沉地笑了笑,“是在安慰你,每一次失恋,都是为以后完美的自己,打下基础。你不是说他和你分手的时候,理由是你不够成熟?看,你现在就成熟了很多。” 萧嚣歪头想了想,似乎有那么些道理,终是缓缓地露出了笑脸。 父女俩周遭没有任何人,而五米外的远处,站着五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身穿迷彩服头戴贝雷帽,英姿挺拔,乍一看,便知是部队出身。再仔细看,还能看到腰间佩戴的手枪。 直到萧嚣老妈所乘坐的飞机落地,五名受过训练的特种军人,迅速围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四周,目光凌厉,警觉地观察周围。 而轮椅上的男人,也就是萧嚣的父亲,萧若飞,此时脸上没了任何与女儿谈话时的温柔,面无表情,冰冷深沉,人味儿消失殆尽,四面八方仿佛顷刻间,气温降至最低。 有一类人,不需任何言谈、动作,便能轻易震慑到一切事物,浑身带有的是天生的王者气息,仿似可征服天下的霸者,行至何处,气势都无人可及。 萧若飞,便是这一类人,哪怕如今正坐于轮椅之上,仍旧能够轻而易举地使人折服脚下。 萧若飞不是什么黑道之人,在与老婆结婚之前,他只有一个身份,京城里某不可说的要职官员,即将要离某一位置距离更近。 而在与老婆结婚之后,他也只有一个身份,丈夫。 一场自导自演的事故之后,告老还乡,从此与官场无关。 至于放弃征服这世界的原因,仅仅一个,便是他此时耐心等待的人,老婆白丫。 对他来说,白丫是比全世界都重要的人。 半晌过后,萧若飞眼中独一无二的女人,终于现身眼前。 女人的气场亦是十分的足,丝毫不比萧若飞差,身后跟着几名保镖,昂首扩胸地向丈夫与女儿走来。 紧身牛仔裤,细高跟,以及一件普通外套,穿着简单,却仍旧掩不住被萧若飞同化了的不凡气质。 走至两人面前,摘下墨镜,露出漂亮不减当年的脸,抱住女儿,冲轮椅上的老萧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萧若飞的目光沉静,“嗯”了一声,“走吧,回家。” 萧若飞的表情里,没有一丝的喜悦,而白丫似乎也已经习惯,在他身后推着轮椅,与身边的萧嚣交谈,“听你爸说你失恋了?” 萧嚣撇嘴,“这么点小事儿爸也跟你说啊?” 白丫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萧若飞左手上的婚戒,笑道:“你爸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你问问你爸,他跟我有秘密吗?” 萧嚣立刻伸脖子问老爸,“爸,你跟我妈就一点秘密都没有?” “嗯,没有。”萧若飞淡道。 白丫冲萧嚣扬眉微笑,“听到了?” 萧嚣哼哼着表示不悦,她这两位爹妈,简直是妇唱夫随,甜蜜死了。 白丫抬手一捏萧嚣的脸,“你可以再问问你爸,他最疼最宠的人是谁。” 萧嚣从善如流,再次伸脖子问老爸。 萧若飞的声音依旧淡得无波,“你。” 这下萧嚣高兴了,一家三口气氛愉悦地上车回家。 萧家是桐城唯一的一座古堡别墅,并且四周壁垒森严,不时有携枪军人进行巡视,这全然说明一个问题,萧若飞曾经身份的霸道,以及现今为止官场上的仇家,仍旧不少。 白丫推着萧若飞的轮椅,走进家门,关上家门,下一刻,萧若飞从轮椅上站起,抬手潇洒一指萧嚣,“上楼玩去。” 萧嚣佯装不高兴地往楼上走,一边挥着手掩不住高兴地说:“你们两口小别胜新婚,放心我肯定不下楼。” 话音落地,萧嚣的身影消失在旋梯之上,腿部没有任何问题的萧若飞,随即身体一转,动作迅速地将白丫往门上一推,隐忍一路的深吻,终于重重地印在白丫的唇上。 气息瞬间变得沉重,萧若飞的大手一挥,将白丫的外套扯掉,随即用力地将白丫的衬衫撕开,纽扣应声落地,手指在她身后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BRA也随之而松。 萧若飞头一低,吻上白丫的傲骨软胸。 “老萧!”这一系列动作顷刻间便完成,白丫反应已经够迅速,仍是被萧若飞占了便宜,揪着他脑袋低喊,“等会儿到房间后再来不行吗!” “忍、不、住。”萧若飞低低一笑,“你走了整整五天。”说着手掌沿着白丫的牛仔裤边缘伸了进去,满意地感到白丫的身体微微一颤。 萧若飞老当益壮,不减当年,白丫走了几日,他便想了几日,理所当然地在这门边行了一次房,方才罢休。 白丫挣扎不得,无奈依着他的性子到结束,结束后恨恨地推开他,“你收拾!” 萧若飞扬眉不反驳,偏头看了眼地上的狼藉,眼里美味后的餍足仍未退去,点头道:“我收拾。” “不准叫菲佣!” “可以。”萧若飞手指在白丫胸前漫不经心地滑过,“去换衣服,我去看萧嚣,萧嚣虽然看起来无异样,但还是在为失恋难过。” “嗯,你去吧,晚上我再和萧嚣单独聊。”白丫缩着被萧若飞撕得面目全非的衣服,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对了,我给你们带礼物回来了,应该在车上,一会儿我去取来,拿萧嚣房间去找你们。” 萧若飞在楼下仰头看着红晕还未消散的老婆,突然扬眉一笑,“白丫,能娶到你,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 他最疼最宠的人是女儿萧嚣,然而最爱的人,是白丫无疑。 白丫抿嘴笑了,眉眼灿若星辰,想说能嫁给他,她上辈子也一定做了很多好事,但又觉着真说了这话,萧若飞一定更放肆,想了想,未说,只是留给萧若飞一个倾城微笑,笑靥如花。 白丫随便冲了冲澡,换了套衣服,便下楼出门去车上取东西。 因为萧若飞对外始终是坐在轮椅之上,几乎从未走出过别墅,所以家里的停车场,是建在不能够一眼便见到的远处。防人之心是萧若飞一辈子不可抛掉的习惯,连司机都必须防备。 白丫绕过几幢特别建筑的娱乐房,走至停车场,莫名感觉到哪里的气息不太对。 但也没在意,便打开后车厢。 随即一声爆炸声骤然惊响,白丫瞪大双眼,来不及跑开,只看到眼前一片红,炽热的火团扑面而来,便没了所有的知觉。 在楼上陪女儿聊天的萧若飞,听到爆炸声浑身猛地一震,近二十年来,第一次向外人暴露双腿无病的事,大步奔出别墅。 绕过娱乐房,眼看着停在远处的车全身燃起,呼吸一滞,脚步凌乱地冲向熊熊大火。 “白丫!白丫!” 萧若飞不可置信地看着直冲云霄的火光,思考的能力全无,嘶吼着冲向火中,要打开车门。 “萧先生!您不能过去!” 跟着一起冲出来的保镖,见状紧紧地抓住萧若飞,“危险!” 萧嚣跑得没有他们快,这时才冲过来,看到萧若飞的惊恐面容,眼睛一红,大声喊着“妈——”,便也要往里冲。 几名保镖立刻牢牢抓住萧嚣,不让她靠近。 这时萧若飞冰冷至极的声音一字一顿发出,“都、给、我、松、手!”   ☆、第2章 离不开你   萧若飞的话,毫不夸张地说,完全可以同历史上的圣旨同日而语,一道命令下来,本市官员一并不敢不听,不敢不从,更何况面前这几位受用于他的保镖。   手下意识一松,萧若飞立即反手抓住一名保镖的手,以迅雷之势将保镖的外套扒下来,往头上一套,随即大喝一声“给我按住萧嚣!”,就见一个人影从他们周边飞速闪过,仿若扑火的蛾,直冲向火场。   “爸!!!”   已经哭得有些崩溃的萧嚣旋即失声大喊。   萧嚣眼看着她爸冲向全身燃起并火势变大的车身,眼泪再如泉涌,几乎被捏住了脖子一样,无法呼吸。   接着疯狂地挣扎着,也要向里面冲。   “小姐!你不能过去!”   萧嚣猛地回头,如死灰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拉住她不放的人,命令声几近破音,“站在这等什么!去救我爸妈啊!”   这几位不是最常出现在萧家周围的忠心耿耿的保镖,刚来不过两年,闻言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他们要是死了,我就让你们全家陪葬!”萧嚣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狠色,“我没了爸还有二叔,你们当我拿你们没办法?!”   话音方落,保镖们互相对视一眼后,立即冲了过去。   萧嚣也要向前冲,但被两人紧紧抓住双肩,根本动弹不得,无论再怎样威胁,身后之人的力量都未有片刻松动。   萧嚣腿一软,浑身没了力气,摔坐在草坪上,像瞬间失去了全部、甚至连个救命稻草都没处抓的可怜人。   望着远处的眼睛里,映着一片血色红,恐惧的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睛。   没有了爸妈,她还如何在这个世界继续存活?   那是她最爱的两个人,宠爱了她整整十八年的人,没有了他们,她还趴在谁的怀里撒娇?还躲在谁的怀里哭泣?生命里还如何能有团圆二字?   火光中的萧若飞,冒火敲着车窗,车窗应声而碎,火团猛地喷发而出,气流将萧若飞冲倒,摔在地上,震得胸腔重重一痛。   萧若飞按着胸,咬着牙,不管不顾地爬起来,继续在火中寻找白丫。   找不到,车厢里没有,萧若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被灼热的大火烧得越来越痛,但都没有心底即将失去白丫的可能性更痛。   萧若飞踉跄地走到后车厢,被烟熏得咳嗽不止,双手触在滚烫并在燃烧的车盖上,浑然不觉痛,用力向上推开。   萧若飞呼吸一滞,身体猛地一晃。   “老板!”   萧若飞开车门及后备箱的这一系列动作迅速,仿若只在刹那间便完成,保镖们姗姗来迟,扶住即将倒地的萧若飞。   全身重量有了依靠,萧若飞一指车身,声音嘶哑,“给我留下所有证据!”   保镖架着被黑烟熏了全身的萧若飞,缓缓走出火势愈来愈凶的燃车。   “爸!”萧嚣脚步凌乱冲过去一把抱住萧若飞,又紧张地看着他身后,“我妈呢?!”   接着迅速扭过头来,看着被烧伤脸的萧若飞,哽咽地说:“爸,你的脸……”   “不哭。”萧若飞欲抬手擦拭萧嚣脸上的泪,却突见手背几乎已经被烧得不见好肉,方觉着一阵钻心的痛。   萧若飞的脸和手被烧得几乎惨不忍睹,嗓音沙哑,但气息却不见微弱,“没有你妈,萧嚣放心,你妈一定没事。”   萧嚣松了口气,提高音量对着保镖说着和方才她爸说过的一样的话,“看好现场,留下所有证据!”再看到萧若飞烧伤的脸,紧绷着身子,好似一瞬间长大了许多,吩咐道,“叫医生过来,再把我二叔叫来,今天的事谁敢泄露半句,我就叫他一生翻身不得!”   白丫觉着全身都在痛,像是在距离不过1cm的两板之间挤压了很久,痛得说不出话来,头痛欲裂,四肢又仿佛在受着重刑,被迫地向四面八方拉扯着。   意识半醒半睡,睁不开眼,动弹不得,好似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谁在哭?   一声比一声令人心疼的哭声,逐渐飞进耳中,仿佛心都要被撕开。   心疼,难以呼吸,这抽噎的哭声如此熟悉,却想不起来。   大脑一片混沌,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是的,死亡。   白丫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睁开眼。   眼前重回光明,世界重回眼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床。是她和老萧的卧室。   床边在哭的人是萧嚣,仍旧穿着她下飞机时穿的衣服,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恍然已经过去数日一般。   而床上躺着的人是萧若飞,脸上,脖子上,都围着厚厚的纱布,唯眼睛露着,但眼皮也泛红。暴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一只手完好,正在输液,另一只手同样被纱布包扎厚厚一层。   白丫心下一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疾步走过去,低头看他,“老萧?”   却无人回应。   “萧嚣?”白丫又去拍萧嚣的肩膀,却眼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萧嚣的身体。   白丫瞬间浑身绞痛,感觉到了什么,磕磕绊绊地走向她看了近二十年的梳妆台。   镜子里……未看到自己的脸。   镜中反射的是床榻与萧嚣,萧若飞虚弱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而她最爱的女儿,哭得泣不成声。   白丫按着自己突然变得疼痛到极致的心,仰头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啊——”   死亡!   她死了!   再也无法触摸到她最爱的两个人!   只能阴阳相隔地看着她最爱的两个人为她悲怆泪流!   白丫捂着自己的脑袋,想哭,却流不出泪来。   “萧嚣,不哭……”萧若飞低弱的声音骤然发出。   “爸!你醒了!”萧嚣一抹眼泪,站起身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爸,你感觉怎么样?”   “嗯……”萧若飞动了动身体,发现一动便牵扯全身疼痛不止,哑着嗓子问,“你妈呢?”   萧嚣咬着牙,无声的眼泪再一次缓缓滑过脸颊。   “不是梦吗?”萧若飞呢喃着。   接着便是死一样的沉寂,萧若飞的眼中风云变幻,到最后变得空洞麻木。   “……爸?”萧嚣小心翼翼地叫他。   “嗯?”许久过后,萧若飞才再次看向萧嚣。   萧嚣哽咽着说:“爸你别吓我……”   “爸没事。”萧若飞缓缓抬起插|着针头的手,安抚一样轻轻拍着萧嚣的手背,轻声说着,“没看到你妈的尸体,你妈一定没死,爸向你承诺。”但更似是在说服自己。   尸体?   白丫艰难地走到床前,垂眉望着脆弱不堪的萧若飞,终于想起脑中的最后一幕。车,爆炸。   所以,她死于一场爆炸?   就这样一句话不留地离开了她最爱的两个人?   她还有礼物没有送给他们呢……   白丫心痛得不可抑制发抖,全身都在发抖,冷得她似是停留在冰冷的冰窖,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突如其来的意外,生生将她的身体撕裂成两半。   只剩一个痛字。   “哥,萧嚣。”房门被轻轻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人。走在前面的男人衣装潇洒,后面的女人漂亮的如同名模。   “二叔二婶!”萧嚣看清来人,立即起身冲了过去,直奔萧飒怀中。   萧飒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跟萧若飞谈,轻轻地将萧嚣推开,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宝贝儿不哭,乖,去跟你二婶回房间。”   君微的声音比萧飒更柔,搂着怀里的萧嚣,轻道:“宝贝儿不哭,跟二婶回房间,你二叔和你爸有话要说。”   君微的怀抱实在太温暖,萧嚣自小没少在君微的怀里入睡过,此时再次被她拥入怀中,萧嚣蓦地记起白丫的那个温暖的怀抱,再次哽咽,哭了起来,“二婶……”   萧嚣的哭泣,萧若飞比谁都心疼,正如他回答萧嚣的那句话一样,这世上他最宠最疼的人,便是女儿萧嚣。嚣张的嚣,有几个父亲会给女儿取这个名字?但萧若飞会,他就是要宠萧嚣一辈子,作为他萧若飞的女儿,在他羽翼下成长的萧嚣,她就是可以嚣张一辈子。   萧飒看出大哥萧若飞眼中的心疼,扭头看向君微,挥手道:“先带萧嚣离开。”   君微点头,将哭得泣不成声的萧嚣带走。   白丫始终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女儿哭成泪人,捂着嘴,同样泣不成声。   眼看着最爱之人的痛哭,却无能为力,这比什么都要疼。   ☆、第3章 我不相信 萧若飞就算此刻是躺在床上,脸上包扎着纱布,只剩一双眼睛,气势仍旧不减,眸光冰冷,声音阴沉沙哑,听起来仿似从地狱传来,“查到什么了?” 萧飒坐在床沿,替他将输液速度调得慢了些,“零,但可以肯定这不是意外。” “电话里听萧嚣说嫂子之前去大嫂墓地了?”萧飒低头看着萧若飞,“大嫂的墓地被人挖了?是否与这件事有关?” 萧若飞“嗯”了一声,不愿再多说一句,情绪低沉。 任是这件事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不喜开口,萧飒理解,但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解决事情为重中之重。 “哥,告诉我,这几年你是真的没有再插手过那些事,还是瞒着嫂子做了什么?” “没有,自萧嚣出生开始,一直没有。” “那大嫂墓地的事呢,嫂子查到了什么,她有没有和你提过?” 萧若飞沉默,不再开口,眼里有泪在涌动,缓缓闭上眼睛,掩上那隐隐诉说着痛苦的双眼。白丫什么都没有查到,但电话中,他们说了很多的话,说了很多温暖的话,暖到他们当时谁都不愿意挂断电话。 那些与白丫的回忆就是零下二十度的铁门,冰凉。用冷手去触碰那道回忆的铁门,瞬间凉到骨子里,是钻入手心的痛,痛得说不出话来,更无法将手移开,只能被迫黏在那冰冷残酷的铁上。若要硬将手掌扯离铁门,就会生生地撕下一层肉皮,血肉模糊。 萧飒有很多细节要问萧若飞,奈何萧若飞已经完全没有再谈之意。 萧飒没了法子,“嫂子的事,还没跟爸妈说,别墅里的所有保镖也封了口,你好好休息,我会给你处理好所有的事。” 萧若飞的睫毛动了动,算是应了。 萧飒,留了句“好好休息”就去找老婆君微和萧嚣。 萧飒推门出去,关门声响后,萧若飞缓缓睁开眼睛,一直隐忍的泪水缓慢地滑过眼角,润湿了枕头。 空洞麻木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屋顶,一眨不眨,任眼泪不停地洗刷着推门之间的所有回忆。 白丫第一次见萧若飞流泪,早已泪流满面的她,再次泪洒当场。 轻轻抬起手,要替他擦拭不应该在他眼中滑过的泪,却仍旧是一场空,穿过了他的脸。 “白丫?”萧若飞突然出了声,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四处看着房间,“白丫?” “你能感觉到我?”白丫惊诧地问,手掌反复穿过他的身体,“老萧,老萧,你能感觉到我?” 半晌,萧若飞从空荡荡的房间里,收回了视线,失望并现,怕扰到谁一样小幅度地摇着头,轻声呢喃着,“我不信,我不信,白丫,你不会死的。” 他没有感觉到她…… 潸然泪下的白丫站在萧若飞的床边,清晰地感受到从他周围散发出的悲凉。 多年前的约定——要携手共度晚年,谁都不许先去,现在却再无约定可谈。她站在冰凉的空间里,徒看他的悲伤,却无可奈何。最残忍的不是时间,而是就站在最爱的人面前,却无法触摸,不能告诉他,她就在他身边。 ** 萧飒走进萧嚣房间,萧嚣已经睡着,全身缩在君微的怀里,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兔子,四肢蜷缩,盖着被子的身体,还有些微微发抖。 君微扭头看向萧飒,手指放在嘴边轻轻摆了个“嘘”的手势。 萧飒会意,没有开口,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俯身望着他唯一的侄女,轻到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谁都清楚,白丫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无论是谁做的这件事,目的都清楚明显,就是要让白丫死。 否则一辆车而已,怎会燃烧到火势无法控制,车身都被涂了很多特殊材质无疑。而那一道爆炸声,根本不是车的爆炸声,而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萧嚣才十八岁,从小在爸妈几乎是偏执一样的宠爱下成长,妈突然间没了,爸又被伤得如此严重,心里的恐惧感,可想而知有多多。 萧嚣绕过床走到萧嚣身旁,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萧嚣似乎感觉到了和她爸一样的气息,身体一转,从君微怀里翻身出来,反身钻进了萧飒的怀里,脸颊埋得很深,深得像永远不想再脱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萧飒顺势将她搂紧,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哄睡她。 过了很久,萧嚣的身体终于不再发抖,安稳地在他怀里入睡。 自家里出事后,萧飒就带着君微马不停蹄地从国外赶回来,照顾萧若飞,再处理这些事,萧飒和君微一直没有合过眼,此时总算有了休息时间,三道轻轻的酣睡声渐渐温暖了房间。 三人再醒来时,窗外已经全黑,萧嚣眼睛哭得很肿,醒来后就要去陪着她爸。萧飒要继续查白丫的事,安慰了萧嚣几句,叫君微陪着萧嚣,就立即走了,想着抓紧时间找到幕后主手,或许还能找到活着的白丫。 萧嚣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食,好似不过两天就已经瘦了好几斤,君微心疼的不得了,强硬地带她去吃饭。萧嚣自小就喜欢她这个二婶,不忍伤她的心,总算是喝了一碗粥。 刚喝完,立即起身去看她爸。 君微不再拦着她,跟她一起上楼。 萧若飞的情绪仍旧低沉,萧嚣坐在萧若飞身旁也乖巧的不多言多语,似乎就只是想单纯地陪着他,看着他。 君微知道此时劝萧若飞吃饭也是无用功,便不再打扰这对父女,悄声走出去,然而君微刚走两步,萧若飞就叫住了她。 “君微。” 君微转身回来,“什么事,大哥?” “你知道我前妻的事吗?” 萧嚣一怔,“前妻?” 君微看了眼萧嚣,点头,“知道,听萧飒说了一些。” “嗯,跟萧嚣说说吧。” 君微拿不准萧若飞的意思,但知道照着做准没有错,便拉着萧嚣的手走到一旁,尽量不打扰萧若飞,轻声跟萧嚣讲她爸的前妻的事。 萧嚣从未听说过她爸还有前妻的事,一时反应无能,只是怔怔地听着。 君微说,萧若飞在认识白丫之前刚刚丧妻,她叫云彤,也是官家之女,当时结婚就是因为政治联姻,没有多深的爱情,两人相敬如宾。云彤的身体不好,结婚几年后,癌症病逝。云彤去世的第二年,萧若飞见到白丫,真正迈入感情的世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和白丫相爱这么多年。 “所以我妈说朋友的墓地被挖,就是云彤的?” 君微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萧若飞,见他没有制止之意,轻轻点头,“嗯。” “我妈的死跟云家有关?” 君微摇头,“这还不能确定。” 不确定是否有关的人,不只有君微,还有一旁的白丫。 当时墓地的守卫每日正常巡逻,前一晚墓地正常,第二天早看到墓地被挖,墓碑被移了位置,棺盖打开,里面是空的。 她去的这几天,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问守卫,守卫调出监控录像,显示其间没有任何人出入的迹象。 她在回来的前一晚跟萧若飞通电话说了这事,萧若飞只沉默了片刻,就叫她不要再查了,叫她赶紧回来。 萧若飞是完全不信鬼怪之说的人,白丫也不是,自然没有用鬼怪去解释,只将这件事当做有人故意为之。 然而现在……白丫凄惨一笑,不信鬼怪的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想到她此时就站在他身边。 呵,多么讽刺。 “萧嚣,过来。”萧若飞在君微讲完这些事后,再次轻声开口。 “爸……” 萧嚣听到萧若飞这样轻的声音,眼睛一红,又止不住地流出泪来。 “萧嚣,”萧若飞忽然笑了笑,“乖,不哭,眼睛都肿了。” 萧嚣扁着嘴,强行憋着眼泪,却根本憋不住。 “萧嚣,这几天去你二叔家住,乖。”萧若飞输液的手,轻轻拍着萧嚣的手背,“以后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信,也可信你二叔二婶,知道吗?” 萧嚣点头,“知道。” 萧若飞抬头看向君微,“君微,谢谢你了,好好照顾萧嚣。” 君微眉头微微蹙起,直觉萧若飞说的这几句话反常过度,并不回答他。 “君、微?”萧若飞的声音忽然变得冷了下来。 君微慢条细理地摇头,“萧嚣是你女儿,我和萧飒也有孩子,这几日不方便,可能以后也不方便,还是你自己照顾她吧。” 萧若飞冷厉的目光猛地射向君微,君微浑然不觉,将萧嚣拉出门,“跟我去找你二叔,你爸需要休息了。”而在最后关门时,无声地对萧若飞说了几个字,“托孤?不。” 白丫看到君微的口型,浑身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萧若飞,果然见到萧若飞满眼死灰。 “不,老萧你不能,你不能扔下萧嚣不管!”白丫疯了一样朝萧若飞大喊。 萧若飞根本听不到,白丫已经歇斯底里到要崩溃。 突然看到萧若飞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偏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水果盘中的水果刀。 那种死一样沉寂的双眼…… 白丫呼吸瞬间停滞,血液倒流,无法喘息,恐惧逐渐袭击了全身,冻得四肢动弹不得…… …… 白丫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无法呼吸很久,终于被人松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接着,睁开了眼,便看到满目的白。 她躺在病房里,一名护士,正在往她手背上戳着针,见她醒来后,轻轻一笑,“你总算醒了。”   ☆、第4章 无法接受 白丫大脑有瞬间的空白,片刻后眼前猛然闪现出四个字——劫后余生! 白丫感受到了从不曾有过的惊喜,那喜悦逐渐延向四肢,充满了全身的血液,几乎感受到它在沸腾。 “我活了?”白丫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间一个令她浑身僵硬的画面一闪而过,白丫猛地反手抓住护士的手,“我为什么在这,萧若飞呢?他在哪?” 护士却一脸迷茫,“白小姐,什么叫你活了?你只是重感冒发烧昏迷了而已,萧若飞是谁?” 重感冒发烧? 白丫敏锐地抓住了另一个词汇,“你叫我白小姐?” 白丫自从跟萧若飞结婚了之后,无论是到哪里,医院,商场,宴会,从来都是被人尊称为夫人或是萧夫人。 白丫这才惊觉不对劲儿,唯一能想到的问题就是被幕后主手劫到了另一个城市。 那么老萧呢?老萧到底有没有拿起那把刀? 想起萧若飞那双死寂沉沉的眼睛,白丫便觉心如刀割,一阵心痛。 缓缓抬手,捂着抽痛的心脏,对老萧如果真的自杀的恐惧,迅速漫及全身,四肢冰凉,止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白小姐?!”护士看到白丫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全身发抖,护士脸色一变,立刻按下床头按铃。 不到一分钟,迅速冲进来一名医生和几名护士。 “白部长?”医生看到白丫仿似忍受着巨大痛苦的模样,立即差人按住她的肩膀,不知道白丫为什么突然变成这般,迭声问她,“白部长?你是哪里疼?”一边让人准备镇定剂和止痛剂。 白丫听到“白部长”三个字后突然再次僵住,缓缓抬起头,随即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响,几乎没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许灵?” 医生点头,似乎不解白丫此时的表情为何如此反常,继续紧张地问:“你是哪里难受?” 白丫按住许灵的手,突然重重一掐。 许灵嗷的一声喊,“疼!” 白丫深吸了一口气,不停地摇着头。 不不不,她不信!不可能!她面前的许灵,竟然是二十年前的模样! “白丫,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喝粥,所以我……”这时从门外又冲进来一人,手上拿着便当餐盒,见白丫床边围了好几个医生护士,唠叨的声音一停,转即厉声问,“这是怎么了?!” 白丫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来人,再看着来人和许灵谈话。 许灵转身对来人说:“程先生,白部长方才全身抽搐,现在已经镇定下来。” “怎么会全身抽搐?”被称为程先生的男人冷脸推开许灵,走到白丫床头前,低声问她,“哪里疼?” 白丫看着面前同样比她印象中年轻了二十年的男人,张了张嘴,问他,“今年是几几年?” 程兮拧着眉说:“一零年啊,怎么了?” “二零一零?”白丫再次问道。 程兮点头,随即疑惑地摸了摸白丫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啊,怎么看着好像有些不太清醒?”转身对许灵说,“麻烦许医生再为白部长检查一下,她下午还需要出院去开会。” “不用。”白丫状似平静地说,“你们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程兮却有些迟疑,大抵是见白丫的状态不是很好,试探地问着她,“白丫,需要我打电话叫亦铭哥过来一趟吗?” 亦铭哥? 白丫又有片刻的失神,才想到程兮口中的书记是指谁——贝亦铭。 “现在是几月份?” 程兮听闻此话,担心又添一层,“五月份,白丫,你还好吗?” 白丫摇头摆手,“我没事,出去吧。” 二零一零年,她二十六岁,是江芜省省府中的一个小部长。 而五月份,她还是贝亦铭的女朋友。贝亦铭,是江芜省莱安市的一名书记,是和她恋爱六年的男朋友。 白丫眼睁睁地看着屋顶,触眼是白得像尸体的颜色的屋顶,鼻间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浓重而刺鼻,呼吸缓慢延长。 她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关于萧若飞的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深刻。 与贝亦铭不咸不淡地恋爱,与贝亦铭和平分手,与萧若飞相爱,与萧若飞结婚,与萧若飞生得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她叫萧嚣。 那么清晰的一个个画面,竟然都是一场庄生梦蝶? 白丫已然分不清现实与梦,想起与萧若飞有关的一切,她的爱,他的情,无尽的甜蜜,以及此时此刻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愿相信那是一场梦。 她也记得,一零年五月份之前,她从未听说过萧若飞这个名字。 如今,竟然连是否存在过萧若飞这个人都不知道,白丫缓缓闭上眼,再也不愿睁开眼哪怕是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宁愿去死,也不愿相信这是个没有萧若飞的世界。 程兮是贝亦铭的朋友,富二代,家族产业涉及各方面,并且还是副省长的堂弟。 过了几个小时后,程兮忍不住地再次推门进来,不知道白丫是否在睡觉,咳了两声,试探地问:“白丫?睡醒了没?” 白丫不答。 程兮抬手一看表,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会了,怎么也要将白丫送回去,便推了推白丫的肩膀,“喂,白丫,醒醒。” 白丫未睁眼,只道:“程兮,让我静一静。” “想清静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啊,”程兮不管不顾地掀开被子,要拉她起来,“听亦铭哥说会议挺重要呢,叮嘱我好几次了,要提醒你按时去开会,不能迟到。” 白丫摇头,“不去。” “嘿!”白丫在程兮的印象里,从来不是倔强的人,今天怎么了这是,抬手又摸白丫脑门,“真没发烧啊,你今天怎么反常成这样了?” 白丫翻了个身,不理他,过了片刻,突然道:“回去跟贝亦铭说一声,我对他没感情了,这段感情到此为止。” “什么?!”程兮一声喊,“你要跟亦铭哥分手?!” 白丫淡道:“是。” 程兮脸色立刻一沉,“白丫,你有人了?” “是,有人了。”白丫自嘲道,“和虚竹一样,爱上梦中的人了。你也知道贝亦铭对我几乎根本不是爱情,谁知道他为什么会跟我……”说着,白丫声音一停,顷刻后,转身问程兮,“程兮,你知道余牧的女朋友叫什么吗?” “余牧?”程兮感觉莫名其妙,“谁知道他女朋友叫什么啊。” “那你现在问,不管问谁,一定要问到他朋友叫什么,或是要一张照片过来。” 贝亦铭是书记,余牧是副书记,不管什么背景,一正一副永远是面上友好暗中较量,贝亦铭与余牧就是这般,算是死对头,所以程兮完全想不通白丫为什么突然要知道余牧的女朋友叫什么。 白丫低声道:“程兮,算我求你。” 程兮就是顶不住女人的请求,无奈只好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连打了几通电话后,程兮终于问到余牧女朋友的名字,也收到了照片,但看到照片后,竟然有些傻眼。 白丫看到程兮的表情,立即问:“是不是叫苏好?”说着抢过程兮的手机看照片,随即脸上露出了巨大的喜悦。 在她的记忆中,二零一零年她和贝亦铭分手的原因就是苏好。贝亦铭跟她白丫恋爱,是将她误当做了苏好,因为她和苏好长得有七分像,而他喜欢的人一直是只有一面之缘救过他的苏好。他知道他把她认错的那一刻,是在苏好和余牧的婚礼上。之后他和她分手,开始着手计划将苏好抢走。那是年轻时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结局是贝亦铭成功将苏好娶回家,幸福恩爱,生了两个可爱宝宝。而她白丫的结局是被萧若飞爱上,与萧若飞结婚…… 想到这里,白丫笑了起来。 如果苏好存在,那么萧若飞也一定存在!或者说如果这时的苏好是余牧的女朋友,那么也许那一切都不是梦! 白丫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重生。 她这是重生到了二十一年前了吗? 那么萧若飞现在在哪里? 随即白丫身体一僵,她记得,她跟萧若飞相识时,他刚刚丧妻。 而现在这个时间,萧若飞的妻子云彤,还没有死。 白丫凄然泪下。 萧若飞,现在,有一位与他携手相伴的妻子。 他,还不认识她白丫。 那些她以为的感情,刻在骨子里的感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第5章 救命稻草 白丫在意识到萧若飞此时还有老婆时,就陷入了沉默,她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不想留在这个没有她爱的那个萧若飞的世界。 任程兮在一旁怎样说劝都没有用,紧闭着双眼,关闭了所有知觉,不给程兮任何回应。程兮在一旁又是喊又是跳,就差求爷爷告奶奶让白丫睁开眼回应他,好带她去开会,结果就是让他觉着自己面对的是个干尸。程兮算是彻底没辙了,没好气地给贝亦铭打电话叫他来,让他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 半小时后贝亦铭姗姗而来,身后跟着最得力助手凤凰岛。 贝亦铭穿着顶尖手工黑色西装,系着蓝白相间的领带,脚下皮鞋锃亮,挺拔俊朗,单手插在西裤兜中,每一步踏得俱都十分沉稳,目光内敛,几步走到白丫病床前,缓声开了口:“白丫?” 白丫听见贝亦铭的声音,终于睁开眼,眼中是见到救命草一样的急切,猛地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紧紧抓着贝亦铭的衣袖,“贝亦铭贝亦铭……”却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贝亦铭转头看了眼程兮,程兮耸肩摆手表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长腿倚着墙,臭脾气地看着这一幕。 贝亦铭给凤凰岛做了个手势,凤凰岛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回来,对贝亦铭说:“书记,医生说白小姐只是发烧,没有其他问题,现在已经退烧,等输液结束后即可出院。” “嗯。”贝亦铭点头,坐在白丫床边,挑眉问她,“怎么了?” “我,”白丫咬咬唇,看着这些变年轻二十岁的熟人,竟是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可以,程兮小岛你们先出去。”贝亦铭头不回地吩咐着,待两人退出去,关门声响起后,抬手调了调输液的速度,“你慢慢想,不急。” 贝亦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这就是他们曾经恋爱时的他,意气风发,并温文尔雅,白丫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贝亦铭安静坐在白丫床边,静等白丫的情绪缓解,直到她眼中的焦急无措渐渐消失后,提起枕头放在床头,叫她倚着,握着她的手,轻声淡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别急,慢慢说。” 贝亦铭就是这样冷静的人,无论何事发生在他眼前,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淡然处之。这么多年,白丫都未曾见过贝亦铭真正的发怒暴躁过。 白丫垂着头,绞着手,过了很久,抬头深深地望着贝亦铭,问他,“贝亦铭,你跟我恋爱是不是因为我的脸?” 贝亦铭神情不变,手指在腿上慢悠悠地敲着,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意思?病了一场而已,醒来后性情大变?给我个完整的说辞。” 白丫脑中一片混乱,在官场这么多年,已经可以做到遇见任何事都面不改色,然而这是她今生遇见的最大意外,已经失了方寸,被贝亦铭反问之后,又说不出话来。 “换句话,”贝亦铭看出白丫的失措,换了个方式,“为什么这么问我?电话里程兮说你醒来后还让他打听余牧女朋友的名字,为什么?” 白丫终于在贝亦铭的提示下找到了出路,双眼紧紧盯着贝亦铭,认真地说:“贝亦铭,我分不清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还是从未来回到了现在……你先别不信,我,”白丫深深地喘了口气,这些话开了端之后,再继续说就容易了很多,“在那边,我已经跟你分手了,原因是你在余牧的婚礼上看到了余牧的新婚妻子,她叫苏好,而你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只是因为你把我误当成了苏好,这是个错误。之后你开始算计余牧,长达三年的算计,终于让苏好和余牧离婚,并娶了苏好……我刚才让程兮要来了苏好的照片,她真的存在,和我也很像。而我,认识了另外一个人,很爱很爱,甚至跟他生了个女儿,她今年十八……我发生了意外,先是灵魂在他们周围,触摸不到他们,后来睁开眼睛就是在这里了。贝亦铭,你知道我白丫,从不说谎瞎掰,这真的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贝亦铭听后不发一语地坐了很久,白丫则是忐忑地等着贝亦铭的回应,时间流逝,窗外的鹊儿鸣叫声,渐渐消失。 过了将近十分钟,贝亦铭悠然起身,“听起来很玄幻,我暂时无法判断,你需要休息,下午的会不用开了。”随即扬声对门外凤凰岛说,“小岛,你叫护士来,白丫再有几分钟输液完毕,我送她回家。” 白丫沉默地看着护士给她拔针,沉默地跟着贝亦铭坐上车,行尸走肉般。贝亦铭不信她,她明白,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觉着是她大脑错乱了,是她在胡言乱语。 而她真正最担心的是,不知道萧若飞究竟有没有提起果盘上的那把水果刀,她怕,怕她不立刻回去,再见到萧若飞时,看到的是他的尸体。 她一定要尽快地回去阻止她。 这样想着,白丫都觉着自己像个神经病……可那个长梦就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她满脑袋都是萧若飞,想要回到他身边。 车上,贝亦铭垂头看着腿上放着的资料,侧脸年轻而认真,魅力依旧。白丫漫无目的的视线从窗外在她看来变得苍老的城市,转到贝亦铭身上,思索着究竟怎样才能让贝亦铭信她,帮她。 她记得上次见他时,还是萧嚣十七岁生日时,贝亦铭和苏好带着一儿一女贝勒和贝壳,参加萧嚣的party,还有程兮和凤凰岛,一众人在一起聊着过去,聊着未来,每个人都那么幸福,幸福得她现在想来很想流泪。 心里突然生出很多感慨,她和贝亦铭,还有程兮凤凰岛,都变得这样年轻,但萧若飞和苏好却都不在了,那么这样的生活还有何意义? 白丫胸闷气短,简直倒不上来气了,烦闷久久无法散去,为什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连贝亦铭这样高深睿智的人都不信她,那她还能求助于谁? 她只想再回到跟她有共同回忆的萧若飞身边,而不是停留在这个此时有老婆甚至连她白丫是谁都不知道的萧若飞的世界。 “停车。”白丫猛地出声,转头死死地盯着贝亦铭,一字一顿地说:“贝亦铭你若不信我,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苏好,你见到苏好,你就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白丫说的话太片面,贝亦铭这样注重事实的人,如何能信,头也不抬地说:“白丫我晚上要跟北京来的人吃饭,你别闹了,OK?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 白丫咬着牙,欲哭无泪,不停地回忆,回忆能够说服贝亦铭的话,眼看车要停到她以前住的公寓,蓦地抓住贝亦铭的袖子,快速地说:“我想起来了,贝亦铭,你第一次见到苏好是在新疆的喀纳斯!她是去拍水怪的,你是因为贝老先生被绑架到哪里的,她救了你!你只记得她的长相,不记得她的名字,我和她像,就把她当做我了,我说的对不对?” 贝亦铭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抬眼与白丫对视,“你听谁说过新疆的喀纳斯的事?” 白丫不回答,只是执着地问他:“我说的对不对?” 贝亦铭一瞬不瞬地望着白丫,似乎在查看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直到确定她确实任何心虚,也没有说谎,才收回视线,“等我两分钟。” 贝亦铭接着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给程兮拨了过去,“把白丫让你要来的照片发给我,现在,立刻。”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严肃与威严。 片刻后,短信声响起,贝亦铭垂头点击屏幕,静静地看着。 白丫紧张不安地等着贝亦铭的反应,却在他脸上找不出任何破绽,“怎么样,你信了吗?是苏好,对吧?” 贝亦铭收回手机,偏头看着白丫,并不表态,只道:“我去证实你说的对错与否,你回去休息。” 虽然贝亦铭的话仍有保留,但白丫知道贝亦铭已经有些信她了,只要贝亦铭去找苏好,只要他找到苏好,肯定就会扭转乾坤。 白丫大大松了口气,在这个世界,她终于抓到了救命草,只但愿贝亦铭能够以最快速度找到苏好,好信她,好帮她回去。 对萧若飞的想念,已经泛滥成灾。 默默祈祷,老萧,你千万不要留萧嚣一个人在这世上。   ☆、第6章 接受事实 贝亦铭去证实白丫所言之词的真假,白丫则被送回了公寓。 站在公寓门前,白丫翻看着皮包,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年不曾见过的东西。钥匙夹,钱包,巧克力,还有一些经典的化妆品和一把太阳伞。 旁边门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妇人,白丫转头去看,只觉着脸熟的很,直到听见妇人的寒暄,“白小姐回来啦?” 白丫愣了一下,才呆愣愣地开口,“陈大姐出门啊?” 姓陈的女人笑着点头,“是啊,接儿子去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工作太忙了吧?好好休息休息。” 白丫点头,“嗯,谢谢陈大姐。” 白丫记起来了,邻居陈大姐是一家国企的会计,生活中规中矩,有个五岁的儿子,丈夫跟她是一个单位的,生活挺幸福美满的。 陈大姐走后,白丫站在门前久久动弹不得,再次生出了一种感慨,感慨时间的神奇。 推开门,多年不曾见过的公寓,陌生而熟悉,白丫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屏幕里在她看来都是老一辈的年轻歌手,像是在看一出戏,而她在戏外。 走到洗手间,对着镜中年轻的脸,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莱安市,白丫当时跟贝亦铭恋爱六年,她就住了六年,分手之后就去了北京,再之后跟萧若飞认识,她就一直跟随萧若飞左右,最后回到老家桐城,一直过了这么多年。 再回到这里,满脑袋感慨,却又一团又一团的线缠在一起,抽不出头尾,找不到一个顺畅的出口。 空落落的房子,白丫无事可做,开始用整理房间来度过这一段难熬的时间。就是二十年过去,很多东西已经不再符合她的审美观,看着看着只觉着更心烦,噼里啪啦地忍不住开始摔东西,按着洗衣机的按钮都用力拍着,啪啪啪仿觉不够,开始在房间里转着圈的大喊,十足一个疯子。 发泄许久过后,一直到太阳落山,公寓里大灯全开,寂寞和孤独也涌上了心头,坐在客厅的毯子上,抱着膝盖,想萧若飞,想萧嚣,想萧若飞的怀抱,想萧嚣软绵绵地叫她妈,想他们的一切一切。 直到午夜钟声敲起,白丫猛地站起身来,不不不,她白丫不该是这样悲观的人,她白丫应该是贝亦铭那般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怎能坐以待毙! 面色沉重地推门走进书房,拿起笔,开始回忆当天爆炸时的细节,将萧若飞的所有仇家名列其上,她可以肯定,那天的事故不是意外,是蓄谋。 为能够回到她想要的那个世界做准备,再为她回不到那个世界做准备。 打开电脑,新建文档,开始记录她能想到的过去的一切细节。 如果,如果她回不去了,那她白丫应该做好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的准备,不能虚度光阴。 如果回不去,她就等,等云彤病逝的那天,等萧若飞再爱上她的那天,等再生下萧嚣的那天。 无论怎样,她的生命都要过得有意义,不可以被任何未知事情困住,要把握在自己手中。 第二天,白丫精神抖擞,换上正装,找出车钥匙,开车去上班。 无论她人在哪,生活都该继续。无论她面对的是什么,都应该积极面对。 白丫刚进入大楼,就有人敏锐地感觉她变了个人。 楼下保安对白丫微微点头,“白部长,听说昨天生病了,今天好了?” 白丫淡漠地看了保安一样,已经想不起他姓什么,只淡淡地点了头:“谢谢关心,已经好了。”接着走到电梯前,等电梯。 这位保安年逾四十,叫陈王宝,在政府大楼里当了很多年的保安,来来往往的人,都熟悉的很,此时站在门口,纳闷地看着等电梯的白丫,深觉怪异。 白部长之前见到何人时都会带着笑,就连打扫的老龚她都会报以一笑,今天怎么非但没有笑意,就连气场都变了,精明干练,就脚上那双高跟鞋也比之前高了很多,这是发生什么了?一夜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老陈背着手,皮肤黝黑,脸上褶皱加深,抬头看了眼旋转门外的蓝天白云,不解地摇了摇头,这天,怕是要变啊,早上亦铭书记来的时候,神情也不对呢。 果然,白丫刚到了办公室,就被人叫住,“白部长,亦铭书记叫你上楼去找她。” 白丫心下一喜,脚步一转,连等电梯的时间都不愿多花,沿着步梯一路跑到楼上。 推开贝亦铭办公室门时,喘得厉害,双手撑在大班台伤,呼哧带喘地问:“贝亦铭,找到苏好了吧?” 贝亦铭放下钢笔,抬头,偏着脑袋,绕过她,看了眼她身后。 白丫扭头,见是门未关,几步走过去,紧紧关上门,几步返回他面前,脸上难掩喜色地问:“你信我了吗?” “嗯。”贝亦铭指着会客沙发,“坐,有些事需要慢慢谈。” 贝亦铭对她的相信,已经给白丫增添了很多希望,这时不再焦急,坐到沙发上,点头道:“你问。” “你说的那位跟你结婚的男人叫什么?” “萧若飞。” “萧若飞?”贝亦铭双眼一眯,“京城的那位萧若飞?” “是,萧若飞。” 贝亦铭显然知道萧若飞的背景,缓缓露出了笑容,而笑容意味不明,“白丫,你竟然能拿得下萧若飞?” 白丫点头微笑,“是。” 萧若飞啊,贝亦铭漫不经心地想,居然是萧若飞啊。 “这事儿你究竟怎么看?”白丫见贝亦铭脸上出现了跟官场之人会面时的高深,忍不住问他。 贝亦铭说得很慢,“我顶多能相信你突然有了预知能力,还是不能相信你来自于未来。前者可以用佛学解释,后者则是违背了自然科学。” 白丫的神色暗了暗,垂下眼睑,轻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属于哪一种。” “但是你的性格变了很多,这毋庸置疑,”贝亦铭饶有兴趣地笑道,“昨天以前,你性格温和,而刚才冲进来的瞬间,是我不曾想象过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的那些年里,发生了什么?” 白丫笑了,“我以前是真喜欢你,因为被你伤了,才变得这么冷静的。你不知道,在我和萧若飞在一起后,他还问过你,我的性格为何这么刚烈,你回答他说因为你。” “那么现在的改变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萧若飞了?”贝亦铭挑眉问。 白丫点头,“这个自然,”说着似乎想起贝亦铭以前的事,表情突然变得极为自信,镇定自如地微笑道,“另外我知道你去见过苏好了,我知道更多你们的事,所以,你自己看着办。” 贝亦铭对这样竟然威胁他的白丫又片刻的诧异,随即笑了,“晚上带你去见凤老先生,见过之后再决定你该如何。” 凤老先生名为凤淞,凤凰岛即是凤淞的一个儿子。凤淞平时喜欢研究五行八卦,对佛学也颇有研究。商人和官场之人,都对这些方面很在意,凤淞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是以一直很受贝亦铭的尊敬,贝亦铭常来找凤淞喝茶下棋,很能去骄去噪,心平气和。 凤淞的别墅在西郊,弓带水背靠山的风水正旺的中式别墅。随着贝亦铭几人走进别墅,入眼的是各种传统桌椅,中国山水画,青花瓷器,红木家具,红木摇椅,罗汉床,古韵飘香清雅如竹。 贝亦铭带着白丫径直上楼,推开红木实门,“凤叔。” 凤淞一袭白色唐装,静坐在槟榔色的实木沙发上,正进行静坐,闻声缓缓睁开眼,“亦铭来了。” “嗯,”贝亦铭介绍道,“这位是白丫,我女朋友,身上发生了件难以解释的事,希望凤叔能够给她个解释。” 半百老人凤淞锐利的视线,逐渐转至贝亦铭身边的女人,目光如炬,仿似能穿过白丫的身体看到其他的东西。 白丫诚挚地与凤淞对视。她听说过凤淞,知道这几乎算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 时间缓缓向前推移,不知走了多久,凤淞方才收回了探究的莫测目光,风轻云淡地说了几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白丫皱眉,这六个字在她听来简直与没说相同,几步走到他面前,沉着脸却也不忘礼数:“凤先生,如果贝亦铭很尊重您,我便也一样,我信您,但我更希望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我究竟是来自于未来,还是做了一场梦?” 凤淞微微一笑,绕过白丫望向她身后的贝亦铭,“亦铭,你如何想?” 贝亦铭徐步走近,“来自于未来这种说法太过荒谬,不如更相信她做了一场预见未来的梦,我宁愿相信这样的解释……因为有些话,她说的确实很对。” 凤淞又转眼问白丫,“你现在不想存在在这个世界对吗?如果你来自于未来,你想回去,如果你做了一场梦 ,你不想醒来?” 白丫肯定地说:“是,因为那里有我爱的人。” “这里也有。” “但他不记得我。” “执念,跟亦铭的执念一样那么深。” 白丫摇头,语气怅然,“我没他那么深的执念,我只想要我的丈夫和女儿。” 凤淞叹她的执着,“一切有命,你改变的越多,将会自食其果。” “但我也不想就这样枯等。” “不,除了等待,你别无选择。” 白丫猛地抬脚往外走,不再继续待下去。 凤淞深深地看着白丫的背影,并未有任何不悦,转身望向贝亦铭。 贝亦铭微笑开口,“凤叔,白丫这究竟算是什么?” 凤淞反问他,“你觉着算什么?” “难以置信,但我去找了那个叫苏好的女孩,确实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宁愿相信她说的事情会发生,二十年后,有儿有女,这是我所愿的。” 凤淞微微摆手,“那就去帮她吧,这小姑娘,会改变很多事,至少她让你在心心念的人和那人结婚之前找到了她,未尝不是件好事。” 房间里一片平和的寂静,许久后,贝亦铭点头,“明白了。” 走出房间,贝亦铭对冷脸站在门边的白丫淡道:“如果暂时回不去,你想见萧若飞是吧?我帮你,但是我有条件。” 白丫笑了,笑靥如花,“我只要萧若飞,其他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你到底。”   ☆、第7章 擦肩而过 不出意料,贝亦铭的行动速度很快,三天后,白丫在食堂餐厅吃饭时,听到了新议论。 “听说过几天京城里又有大官来了,这次官很大,大到书记全面整-风呢!” 白丫闻言脸色猛地一变,扔下饭菜,匆步离开,走了几步又觉太慢,抬脚跑了起来,直冲到楼上找贝亦铭。 贝亦铭却不在,凤凰岛也不在,问了秘书,说早上就出去了。 白丫疾步走回办公室,提起座机拨给贝亦铭,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按着急速跳动的心脏,迭声问他,“贝亦铭,是萧若飞要来了吗?是萧若飞吧?要来的人是萧若飞吗?” 贝亦铭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嗯。” 白丫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心脏再次失速,声音都无意识地提高了很多,“你现在就跟他在一起是吗?!” “……嗯。” 贝亦铭的反应反常,不该是这般,他应当是带着笑意取笑她几句的……白丫心思百转,迅速在脑中做着场景预料,突然想到什么,心跳速度慢慢降了下去,声音变低,低到了她从不曾触过的卑微之下,“他……带着他老婆一起来的?” 贝亦铭的回答果然不变,“嗯。” 白丫轻轻地“哦”了一声,蔫蔫地挂了电话。 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白丫没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她想见萧若飞,但不是有老婆的萧若飞。 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个当不当正不正的时间里,哪怕是早两年或是晚两年都可以啊,为什么要是在这样尴尬的档口。 有老婆,有老婆,他为什么会有老婆呢?!那她算什么?! 白丫双手捂着脸,趴在桌子上,哽咽地几乎哭出声音来,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滴在桌子上,泪水逐渐在桌子上汇集成一张哭泣的脸,像极了她。 疼,心疼得要死了,这场噩梦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白丫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知识人,就算白丫对全世界都进行疯狂行为,诸如对外人报复,对自我的堕落,也绝不会成为拆散任何家庭的小三,这是她在刚步入这个社会时就被教导的需要恪守的准则。 可是如今呢?白丫将下唇生生咬破,苍白的下唇瞬间被血液染得鲜红,她仍不知所觉,唯一感觉就是不知所措。 她也是他老婆啊,明媒正娶的老婆,甚至和他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儿,可怎么就沦落到了如今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从中午听说萧若飞已经来到莱安,并携着妻子一起之后,白丫就一直心神不宁静不下来。时不时地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地望向楼下停车场,盯着看贝亦铭的车有没有回来。结果是直到下班时间,天边夕阳开始沿着轨迹缓缓落下,告别这一天地,映出一片漂亮的晚霞之后,贝亦铭的车都没有回来。 无意识地回到公寓后,白丫再次面对空荡荡的房间,面对房间外黑漆漆的夜,开始进行自我放逐,无穷无尽地回想着过去萧若飞对她的种种宠爱。 萧若飞那天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白丫,能娶到你,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 而她,没有任何回应。 她当时应该说的,应该告诉他,能嫁给他,她上辈子也一定做了很多好事。 她爱他,早已爱到骨子里。 午饭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呆呆地坐在沙发里,无意识地看着电视,看着广告,看着准时开始的新闻联播。 镜头一晃而过,白丫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浑身立刻绷紧,拿着遥控器的手背,几乎已经绷出清晰的血管。 等她再去确认是否看错时,他的身影却再未出现,直到新闻联播结束,甚至到播放天气预报,仍旧再未看到他。 呼吸变得缓慢而延长,许久过后,白丫猛地提起电话,拨给凤凰岛,“小岛,我是白丫,亦铭书记还跟京城来的人在一起呢吗?只要回答我就可以,不要多话。” 凤凰岛回道:“是的。” 白丫想了想,快速地说:“是这样,我有东西要交给亦铭书记,但又不想打扰他,你把你们的地址发给我,快结束的时候告诉我,我去那里等你们,好吧?” 凤凰岛没听出任何破绽,“好。” 凤凰岛发过来的地址甚是详细,表述他们中午在开会,一直开到下午,结束后会先在金鼎大酒店吃饭,吃饭时间也许会很长,晚上再去山顶枫谷园品茶看戏。 白丫想了想,没有去金鼎大酒店,而是开车上山去了枫谷园。 枫谷园建在莱安市最有名的枫谷山的半山腰上,山有两千多米高,从喧嚷的城市来到这山顶,又是夜晚,夜风清凉得很,白丫裹了裹外套,关上车窗,连欣赏这夜晚高山上天然的夜景与闪烁的星空的心情都没有,径自开车进入枫谷园。 她曾经常跟贝亦铭来,这是一个官员所开,所以政府人员经常会在这里会面。 开到枫谷园的停车场,果然看到了贝亦铭的车,旁边还停着一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京城车牌轿车。 深吸一口气,推开竹楼门,白丫垂眉走过去,低调地轻声问前台:“亦铭书记在几号房?” 前台看到白丫是熟客,也是跟亦铭书记常来的熟客,没有隐瞒,微笑着说:“在三楼隔间里听昆曲儿。” 白丫点头,“好,谢谢,我想给亦铭书记个惊喜,不要告诉他。” 前台小姐点头微笑:“是的白部长。” 白丫一步步地上楼,每一步都迈得沉重,就像在天秤上不停地添加砝码,心情愈来愈沉重。 而愈发接近心心念的人,竟然紧张得手都有些抽筋儿了。 “白部长,手机掉了。”有人在她身后提醒她。 白丫“啊”了一声回头看,果然看到手机掉了,弯腰捡起来,脑袋上方出现一阵阴影,抬头看,是贝亦铭。 贝亦铭一身黑色西装,倚着旋梯,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竟然来了?” 白丫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突然间失语,没了语言能力。 贝亦铭抬手指着楼上的一间隔间,“我们在那间,里面人很多,你只能偷瞄几眼。今天不能随着你的性子来,改天再正式见面。” “谢谢。”白丫红着眼点头,内心满是悲怆,如今见一面萧若飞,竟然要偷偷摸摸的…… 咿咿呀呀的昆曲儿,撩人心弦,白丫却无心听曲儿,抬手叫住一个服务生,问她:“这间房的菜上齐了吗?” “是的白部长,上齐了。” 思忖片刻,白丫毫不犹豫地说:“再添壶茶,就说是亦铭书记的习惯。” 服务员端着托盘上来后,白丫站在竹帘旁,双眼紧紧盯着竹帘,等着被掀开的那一刻。 而在服务员掀开的那一刻,白丫一眼便看到了里面坐在上位的英俊男人。 白丫瞬间泪如泉涌,全身僵住,一动不动地任眼泪滑过脸颊,垂落在地上,掀起了过去的所有往事的尘埃。 萧若飞也年轻了二十岁,相貌堂堂面容沉静,但威严丝毫不减当年,不怒而威。 周围人在开口说话寒暄,萧若飞却一动不动,桌前的餐盘干净得很,根本未被动过,他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是多年官场之上沉淀下来的冷静和威严,气势逼人。 而他身边坐着的人是云彤,安然若素的温婉,处变不惊的微笑,竹帘掀开的瞬间,她的微笑定格,白丫苍白了脸,云彤竟是这样美。 白丫见过很多云彤生病时的照片,原来健康时的她,美得这般不可方物。萧若飞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云彤的美。 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白丫怕被人看出来,头晕脑胀,低着头快走几步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白丫全然不顾脸上的妆容,不停地捧水冲着脸,任眼泪和水混在一起,掩住她的悲伤。 过了很久,白丫才站起身来,镜子中的女人一副刚被男人欺负过般的狼狈模样。 白丫对着镜子苦涩地笑,随即在她自怨自艾时,突然听到一声轻咳。 是男人的咳声,并且是熟悉的咳声! 白丫猛地转头去看,萧若飞正站在门边,负手而立,昂藏七尺仿若孔武有力,英朗挺拔。 白丫怔怔地看着器宇轩昂的萧若飞,说不出话来。 萧若飞背着手,冷厉的视线在门前表示男洗手间的牌子上转了一圈,等她出去。 白丫愣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知道自己走错洗手间了。 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颊边头发湿漉漉的,全素颜,没有任何妆容,脸白得像只鬼。 白丫咬着嘴唇,恨不得今天没有冲动地来山上,她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萧若飞的! 白丫垂头就往外走,却又不自觉间在萧若飞面前渐渐停下了步。 张着嘴想跟萧若飞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该说什么?叫他的名字?说不好意思?介绍自己? 而萧若飞的反应,伤得她再次心痛入骨。 萧若飞完全忽视她,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眼里一片平静,吝啬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第8章 无路可走 既然晚上来了枫谷园,毫无疑问,萧若飞当晚会入住在这里,并且会是与他的妻子一同入住这浪漫的景园当中。 白丫讨厌极了现在的自己,觉着自己就是个怨妇,都用不得“像”这个字眼,完全就是,满脑袋都是萧若飞今晚过得会十分快活。这样的自己着实太惹人厌,白丫想极力改变,不要这样,却又无能为力。 在枫谷园里新开的客房里,白丫干干的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顶,深觉若是要拍个灵异片,都不用现场烘托气氛。 贝亦铭推门进来时,白丫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一小时,腿麻了都不动一下。 贝亦铭走到她床边,俯身看她,随即笑了出来。 白丫立马闭上眼,不看他。 贝亦铭抬手拉扯她的头发,“喂。” 白丫睁眼,终于给了反应,“我现在还不如死了呢,不然也是在作死。叫我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 贝亦铭乐了,“听人说你是从男洗手间冲出来的?还是被萧若飞和他妻子刺激到了?” “都不是!”想到这个,白丫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扯着被子一把蒙到脸上,“啊啊啊应该说是我在洗脸池里正发疯地洗脸呢,萧若飞就走了进来!丢死人了!” 贝亦铭果然幸灾乐祸地笑了,怪不得白丫现在这样要死要活的病歪歪模样呢。 之后贝亦铭很是没有人性的提醒她,“他应该没有看你一眼吧?所以你不用为此感觉丢脸,你当时在她眼里也许就是个男人呢。” 白丫乱踹的脚果然一停,没好气地掀开被瞪他,“你不毒舌能死吗?” 贝亦铭莞尔一笑,“这是实话,实话总是不能像假话那样动听。” 白丫愤愤不平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拖鞋也不穿,光脚走到窗前,推开窗,与夜色发狠的相望。 月光若隐若现,偶尔躲在乌云中,偶尔飘出来一次,如同白丫此时的处境,本身可以借着日光的反射而发光,却要受制于乌云,没有天日可见,苦闷得很。 年轻时的白丫很单薄,贝亦铭在后面看了片刻,脱下西装外套,走到她身后,给她轻轻披上,“小心着凉。说说,你和萧若飞应该发生的第一次见面时在上面情况下?” 白丫轻叹了口气,转身倚着窗,回忆的目光穿过地上木板延伸到那现在想起仍旧历历在目的一面。 那时,她跟贝亦铭分手不久,是在一个酒宴上遇见萧若飞的…… 白丫眼睛一暗,摇头:“不想说。” “好吧。”漫长的安静后,贝亦铭道,“不管怎样,需要我再给你安排一次当时的场景吗?酒宴?” “算了。”白丫对此不抱任何希望,“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有什么发展,他妻子云彤之后会病逝,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将死之人去争宠。” “那你想怎么样?继续自怨自艾?你现在看起来就是个不得宠的冷宫弃妃。” 白丫无奈扯着嘴角,黯然道:“其实我也这么觉着。” 又是一阵无声沉默。 “好了,现在已经十一点,我需要回去休息了。”贝亦铭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白丫,我现在需要你的决定,接下来在面对萧若飞时,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如果没有打算,那么就现在想,我等你想出来为止。最好尽快,我需要休息了。” 白丫烦躁地扯着头发,身体下滑,逐渐坐到地上,抱着膝盖,看着比校园里失足怀孕的少女还要悲苦。 贝亦铭面无表情地踢了她一脚,“要悲伤就晚点悲伤,应付他们到现在我已经很累了。” “多等一会儿能死啊!”白丫压力集于全身,被暴躁的狼附身,登时一声不满地狼吼,“我还算是你女朋友呢!你能不能温柔点!” “以前的温柔是对你,以后的温柔不打算对你,是你跟程兮说叫他通知我我们已经分手了的吧?”贝亦铭催促道,“快点下决定。” 白丫被逼到了一个死角,左右无路,无法退向后方,只能一路向前。 许久后,白丫做了个让自己卑微得可怕的决定,“让我在他身边工作吧,我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他宠了我二十年,我不过是再等他几年而已,我等,我能等。” 贝亦铭点头,“可以,那就这么定了。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过几天让你们正式见面,把你介绍给他。你也记住,你在他面前只是下属。” 贝亦铭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看着几乎要把自己逼得歇斯底里的白丫,轻道:“我对小三不会另眼相看,如果你想给萧若飞当小三,我并不会看不起你。” “但我会自己看不起自己,”白丫苦笑道,“就这样吧,决定了。”她当然知道贝亦铭不会对小三另眼相看,他贝亦铭眼中能在意什么?他只在意苏好,他就是这样对世界万物都持无所谓态度的人。可贝亦铭的三观,她是绝对不能拿过来用的。 “嗯。”贝亦铭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温柔,替她关好门,“你好好休息,多想无益,顺其自然。” 接连几日,白丫都在为即将见面的场景做预演,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失态,把萧若飞当做普通官员对待就好。 这样的催眠久了,白丫惊觉她花了太多时间在萧若飞身上,连她自己的工作都忘了,又开始处理手上的事,渐渐将萧若飞封存在心底的角落里,只等开关被按下,再将思念放出来。 这天,凤凰岛给白丫送来了一只大礼盒,白丫狐疑地接过去,“这是什么?” “亦铭书记给你准备的,”凤凰岛说,“叫你晚上穿。” 白丫了然,贝亦铭虽然表面上冷淡,仍旧会注意这些细节,面面俱到,真正的绅士,这就是他。 礼盒里是件黑色晚礼,标签还未剪掉,上门显示是五位数。 白丫天马行空地想,穿上这件晚礼的她,不用惊艳了萧若飞,能够惊艳了这时光,在这里流下一道璀璨的光迹,倒也值了。 贝亦铭安排的是一场上流社会的酒会。 白丫穿着贝亦铭送来的晚礼服,挎着贝亦铭的胳膊,与他一齐进入金鼎大酒店的酒会厅堂。 上流社会,在白丫眼里,看来就是大学时男女的一场联谊。 说来好听,是酒会,实际上还不是商人与官员之间互相介绍权贵或女人?这一晚,勾心斗角会被搬到明面上,为达目标,各个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在这位权倾朝野的官员谈论的同时,再去与能够给他一个投资大数目的行长继续谈论争取时间,每个人脸上都是虚假的客套。 人的贪念永无止境,位置越高,拥有越多,就更渴望越多,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就如饕餮。 “在那边。”贝亦铭打断白丫漫无目的的感慨。 白丫顺着贝亦铭的目光看过去,一身深色正装的萧若飞,正与人交谈,或者不算是与人交谈,而是听对面之人的喋喋不休。身旁站着他的美丽之妻云彤。 萧若飞仍旧那般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就是这张冷凛又英俊的脸,将她养出了其他再帅的男人都入不得她眼的毛病。 云彤的长相是标准的名媛长相,灵眉秀目,齿如瓠犀,看起来就是自小受宠,怕是连厨房都没有进过的人。 而她白丫则是打眼一看就是在不良社会中摸爬滚打成就出来的坚强的女人,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是坚韧和野心,没有云彤那般的温婉。 “来,跳支舞。”贝亦铭在白丫如炬的目光下突然开口,说着单手拦着她的腰,转着圈的随着音乐与她步入舞池,优雅地踩着华尔兹的舞步。 舞池是中间的一个空场,已经有很多人在舞。 贝亦铭上场之后,有很多人默默地退了下来。 而贝亦铭在换位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若飞。 “若飞,亦铭书记在邀请你。”云彤仰头看向萧若飞,轻道。 萧若飞在嗓子中发出个低低地“嗯”,抬手,搂着云彤的腰,也上了舞池。 白丫方看到萧若飞夫妻二人也跳了起来,心脏就开始迅速失速,连连跳错了好几步,踩了贝亦铭不止一脚。 贝亦铭突然笑了起来,“看我不够顺眼?那么,换个人吧。” 说着,在白丫不及做任何反应时,就将她甩入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白丫眼神慌乱,连头都不敢抬,这样近的距离,清晰地感受着他的温度,闻着他身上熟悉的…… “你踩到我了。”头顶突然发出的道深沉的声音。 “啊,”白丫继续忍不住地慌乱,“对不起对不起,太久没跳了。” 头顶之人不再开口,手腕微微用力,牢牢抓住她,全然变成他站在主导位置,带动着她走舞步。 在萧若飞的沉稳的引导下,几乎不需要白丫用心去跳,就轻松自如地没有再踩过他的脚。 一曲完毕之后,带着笑意的贝亦铭优雅地扶着云彤,踱步过来。 “萧先生,这位是白部长,您见笑了。这位是萧先生,白部长,你刚才又踩了萧先生好几次吧?” 白丫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有些生疏了。” 萧若飞点头,走到云彤身边,低声问她:“累了吗?” 白丫眼睛倏地一红,到现在为止,萧若飞竟然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贝亦铭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无声地对她说:“整理好情绪。” 白丫垂着头,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许久后,白丫扬起头,对贝亦铭微微一笑。 随即贝亦铭挽着白丫,给萧若飞介绍道:“萧先生,听闻你这次来莱安,并未带秘书,白部长是我最得力助手,萧先生在莱安留住的几天,由白部长帮您做事吧。” 萧若飞冷道:“我不需要。” “还是需要的好。”贝亦铭微笑不变,“接下来的都是公事,萧夫人不适合出席,就只能白部长代她出席了。” 在萧若飞再次拒绝之前,白丫这时淡淡地开口,不带任何私情,“我会尽职尽责,不会有任何逾越,萧先生请放心。”   ☆、第9章 往事如烟 再见面时,他对她说的唯五个字是“你踩到我了”,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贝亦铭开车送白丫回去,司机则是在后面开着白丫的车。白丫坐在贝亦铭的车中呆愣愣的,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在车里悠转许久不曾散去。 到了公寓后,白丫不发一语地推门下车,再上楼,直到关门关不上的时候,才看到贝亦铭一直跟着她下车上了楼。 贝亦铭脚尖挡着门,低头问她:“你说,我明天会在你家发现一个新鲜的女尸吗?” 白丫目光涣散地看着他,慢了好几拍地才“啊”了一声,“我不会自杀,你放心。” 贝亦铭递给她一只手机,“随身拿着,电量很足,以防哪天找不到你,方便联系。” “哦。” 贝亦铭端量着白丫的头顶,徐缓道:“苏好在乡下当村官,我明天会去找她,可能很久不会回来,你有事就去找凤凰岛和程兮。” 白丫点点头,“好。”又抬起头,“萧若飞不是来开会的吗?你不一起?” “不,有省长秘书长他们在,够用了。好好休息,明天去萧若飞那报道。” 白丫握紧拳头,很用力地点了头,“好!” 贝亦铭笑笑,抽回脚,转身潇洒离开。 白丫一遍遍地回想着几小时前与萧若飞跳的那支舞,这就像个辩证题。现在的萧若飞,不是与她和萧嚣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萧若飞,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的萧若飞又是她曾爱过并一直爱着的萧若飞,与他跳舞时,心脏仍旧会加速跳动,心动的感觉多年来都不曾变过。 贝亦铭今天问她,她和萧若飞是怎么相识的。 其实,最初的相识,并不是个值得回忆的开端。 他们的初遇,是在一个酒宴上。 那会儿的萧若飞就和现在一样,是中央的干部。 而白丫,刚和贝亦铭分手,仍旧是省府的一个小部长。 酒宴上,白丫坐在角落眼里,双眼平静如水。她穿着蓝色嵌水钻的抹胸小洋裙,手中拿着一颗纽扣自娱自乐,但面上有些落寞。纽扣放在手背上,从食指翻到小拇指,再从小拇指翻回食指,无聊得很,似乎十分厌烦此时的酒宴。 觥筹交错之间虚与委蛇,没几句真话,不如回家睡大觉。 她旁边坐着的是财政局局长,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白丫偶尔举杯碰杯,之后便放下杯子,百无聊赖地晃着汤匙。 没多久,便感觉到一双手放到了她腿上,白丫皱眉躲开。过了片刻,一双手又碰了上来,白丫立即转头去瞪财政局局长,那猥-琐老男人一本正经地跟别人说话,白丫直反胃,借口起身就去楼上休息室休息。 坐在沙发上也无聊,白丫又喝了点儿酒,迷迷糊糊地,倚着沙发就睡着了。 白丫那会儿没经历过什么事儿,性格还是柔弱的,不像如今这样干练。 半睡半醒间,就感觉身上像有东西在爬来爬去,浑身打了个激灵,揉着眼睛睁开眼,就看见了财政局局长那张笑得下流的脸。 白丫恐惧一呆,接着下意识就要喊叫求饶,然而嘴已经被他捂上。 白丫疯狂地反抗,双手却又被毛巾绑住,口中也被塞进去一大块步,小洋裙已经被撕开。女人的力量总是无法跟男人抗衡,“唔唔”地痛苦反抗无果,她在那猥-琐的男人身下瑟瑟发抖,满面泪痕。 就当她睁大眼睛惊慌地看着那双大手要扯开她的内裤时,突然冲过来一人,两脚横踢过去,当时就把财政局局长的命根子踢了个残废。 英雄救了美人。 那位英雄就是萧若飞。 故事的开端就是这样。萧若飞和贝亦铭一样,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污秽之事。之后这件事事发没多久后,财政局局长就被送进了监狱,是萧若飞授意贝亦铭去做的这件事,听闻财政局局长在监狱里受了不少的罪,生不如死。 白丫翻了个身,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半夜爬起来打开电脑,上网搜索能找到了萧若飞的所有信息,但搜索结果寥寥无几,就差在搜索条下显示一排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的小字。 白丫和贝亦铭从枫谷园回来的同时,萧若飞和云彤回了金鼎大酒店。 看了眼时间,晚十点,白丫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萧若飞和他老婆正在*! 冷不防地坐起身,电光火石间,白丫就将自己武装好,戴上墨镜戴上帽子戴上口罩,疾如雷电地开车去了金鼎。 “我是亦铭书记的秘书,”白丫低声说,“来找萧先生的,请问萧先生在哪个房间?” 前台无法确认白丫的身份,不予告知。 白丫没辙,脸不红不白地给凤凰岛打了过去。未几,凤凰岛回拨过来,“一共就两间总统套房,我已经帮你开了另一间,你说是亦铭书记的秘书,前台就会派人带你过去。” 白丫呼出一口气,笑了起来。 两间总统套间门对门,白丫拿了房卡之后,淡定自若地进去,过了有半小时,又走了出来,像只等着主人归家不停转圈圈的忠犬,不停在萧若飞门口晃悠。 左右看了看没人,也不管摄像头是否录到她,终于忍不住地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白丫噤着鼻子,眼睛配合着斜斜地向上看,扒着门,仔仔细细地努力地听着。 里面有些细小的声音,好似是男女在对话。白丫听得不够清晰,大大地叹了口气,旋即又使劲儿的扒着门,继续听。 不知道是因为有了主观意识还是怎样,好似听见断断续续地呻|吟声。 娇弱的,雄壮的,混在一起。 白丫浑身一僵,脸瞬间就白了,惨无人色。 想要退开一些,不再继续自作自受,可却根本连怎样动作都忘了,僵着身体,贴着门,一动不动,那些声音充斥着耳膜,生生将她撕裂,仿佛五内俱崩,摇摇欲坠。 他有自己的生活,她没有资格吃醋或神伤,连站在他身边,都要费劲脑筋找到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才可以。 白丫浑然不觉已经泪流满面,连身后悄然走过来一人都没有觉察到。 “你在干什么?” “啊!!!”陡然出现的声音吓了白丫一跳,真正一跳,不停拍着左胸,瞪向声源。 接着又吓了一跳,嘴都吓白了,“老萧你干什么!” 负手而立的萧若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冷若寒冰,“你是在叫我?” 白丫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摇头,“不不不,我不是在叫你。” 萧若飞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她身后,“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丫眨眼装傻,过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怎么办,结结巴巴地指着门上牌子说:“我住在这啊。” 萧若飞冷道:“那你的门卡呢。” 白丫双手乖乖递出。 萧若飞未接,仅睥睨了一眼,便冷道:“你的房间在对面,我住在这里。” “啊?哦。”白丫装傻充愣,“睡晕了,不好意思啊。”擦过萧若飞的肩膀像幽灵一样飘了过去。她已经想好,第二天萧若飞若是问起她的话,她就说她有梦游的毛病,她什么都不记得,仍旧可以保持她镇定自如的女强人表象。 推开自己房门的一瞬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萧若飞,看到的是对面的门重重关上,留给她的是一道决绝的关门声。 白丫后怕地倚着门,心跳仍旧没有缓解,许久后,突然想到自己那会儿听的那所谓呻|吟八成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对话声或许来自于电视。 拍了拍脑袋,苦笑了一声,白丫你真是够了! 可躺在床上时,还是需要接受一个事实,萧若飞和云彤是正常夫妻,他们的夜晚比她的夜晚要美得多。 抬手一抹眼泪,睡觉! 大约是被萧若飞和云彤的刺激有些大,这一晚,白丫梦到了她和萧若飞的第一次。 当时他们第一次吵架,之后冷战了一个月。 吵架原因是萧若飞的一场无理取闹。 在和贝亦铭分手后,她明白女人得有自己的事业,开始用大部分的时间去忙着工作,变得雷厉风行,我行我素。 所以见萧若飞的次数逐渐变得屈指可数。 萧若飞再见到她的时候,就有些语气不太好。 他说:“丫头,你是不是觉着我年龄太大,跟着我没什么前途?你现在应该认识了很多既年轻又有钱的帅哥吧,嗯?” 白丫当时是真心的一门心思的想工作。萧若飞说的嫌他年龄太大的话,她也的确暗中想过,毕竟他大了她近二十岁,单用脑袋想想就有两个问题,一是她父母那边不容易过,二是他老了的时候她还年轻着呢啊。但是萧若飞后面说得话却把她气了个半死,好像她是个多么实际的女孩,只认钱和帅。 白丫的气儿一上来,就口不择言,冲着萧若飞就吼道,“对!我就是嫌你又老又丑!我白丫又年轻又好看,什么样的又有钱又有权的帅哥我找不到,我非跟着你个老头子?” 萧若飞从来都是严肃的,高高在上的,只是单对白丫一个人和颜悦色而已,此时却不想她居然这么直白的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顿时把刚买来的几百万的瓷瓶给砸了,指着白丫的鼻子骂道:“滚!”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吵架。 她和贝亦铭在一起六年,从未听到过贝亦铭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是没有骂过她。萧若飞的这几句话,顿时让她对贝亦铭残余的感情全都转移到了对萧若飞的恨意上了。 之后她也算是第一次认真的关心关于萧若飞的事。 搜集了很多他平时的作风资料,才知道萧若飞对自己已经算是很好了。 萧若飞在中央里面,永远是没有笑容的,严肃的让人不敢直视,甚至身边没有任何关于女人的传闻,只知道他前一段婚姻里,对妻子很好。 忽然间,她对萧若飞有了些忌惮,因为她从未想过萧若飞会有那么大的权利,甚至手段狠毒,很少有人敢和他持不同的意见,这若是在封建社会里,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而她居然敢那么对他…… 白丫有点怕萧若飞对她使什么手段。 可迟迟的,一个月,萧若飞对她也没有任何表示。没有来找过她,没联系过她,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更没让人找过自己的麻烦。 这时候,她又有点难以介怀了,萧若飞这就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了……? 她都已经习惯萧若飞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了…… 直到一天,她觉着后胸骨疼,去医院做胃镜的时候,才再次见到萧若飞。 萧若飞匆匆赶来,满脸焦急,问她:“丫头,你哪不舒服?” 那一刻,她知道萧若飞没有真正放开她过,定然是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她,她当时想了想,就瞎掰说来看是不是得了食管癌。 当时萧若飞勃然变色,满目猩红的回头对手下的人喊道:“立刻叫院长和所有专家来,立刻!” 再然后,随口瞎掰的她就惨了,在萧若飞知道她是随口一说之后,几乎是被萧若飞绑回家的。 当时萧若飞首次在外人面前怒形于色,暴跳如雷怒发冲冠地拖她回去,又在怒气之下,他们的第一次,很激烈,很激烈,激烈程度到现在都那样清晰。 脱下衣服的萧若飞,身材好到爆。肩宽腰细的,立马让她想到了一个职业——健美教练。 在梦中又重演了一次。 …… 白丫醒来后,回想那个梦,又呆呆地穿过门墙,好似要看穿对面城墙,刺透对面那张床上的夫妻。 随着时间推移,仿似已经能够平静面对。 起身,穿衣,打电话订餐,洗漱,化妆,推门出去,敲响对面的红门。 “萧先生,我是亦铭书记手下的白丫,早餐已在楼下备好。” 过了很久,里面传出一道略带慵懒的声音,“知道了。” 白丫不动,在门外静静地瞪着。 约莫过了半小时,门打开,萧若飞衣冠整齐器宇轩昂,在看到门口的白丫时,深邃的双眼迸发出片刻的锋锐。 “你一直在这里候着?” 白丫点头,“是的萧先生。” 萧若飞擦过她的肩向前走,“以后不用。” 白丫眨了眨眼,忍不住问他,“萧先生,夫……夫人呢?” 萧若飞不答,走到电梯旁,站定。 白丫几步跟了上去,见萧若飞没有伸手的意思,立刻按下电梯。 电梯中,只有两人,萧若飞站在前方,白丫站在他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看得肆无忌惮。 老萧竟然也年轻了这么多岁呢,这样想着,白丫微微勾起了唇。 好似只要能够单独跟萧若飞在一起,白丫的心情就特别好,任何烦恼都抛诸脑后,不再算是问题。 突然,萧若飞冷声开口,“看够了吗?” 白丫:“……” 雷达要不要这么敏锐! 白丫找不到话题,只好又问了一遍,“夫……夫人呢?” “她昨晚就回去了。”萧若飞随即冷道,“白部长,跟在我身边的第一条规矩,记住了,不准多话。” 白丫双眼一暗,低声道:“是。”   ☆、第10章 单相处 萧若飞所到之处,必然需要清人。偌大餐厅只有萧若飞与白丫二人。 白丫此时简直和曾经的萧若飞互换,一度是萧若飞照料她,而现在是她给萧若飞做牛做马。 进餐厅时,白丫推门请萧若飞先进,接着立刻走到准备好的餐桌前给萧若飞拉椅子,萧若飞目不斜视连瞥都不瞥她一眼。 萧若飞进餐,白丫就在一旁站着看他用餐。 白丫前一晚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又伺候萧若飞用餐,肚子都叫唤起来了。 白丫悄悄地捂上肚子,不让萧若飞听了去,而萧若飞自然没有听见,面色冷凝,优雅进餐。标准的中式早餐,包子,咸菜,粥。但都价钱不菲,食材都是经过专人进行仔细检测过的,昂贵得很。 早餐结束,白丫跟在萧若飞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出餐厅时,回头看到身后有两名穿着警服样式的人在处理萧若飞用过的餐具,不留任何指纹。 这是白丫一直知道的,萧若飞官职太大,刚认识他那段时间,前前后后都是保镖,不无夸张地说,防人防得很谨慎。所以现在的白丫觉着很稀疏平常,毫不意外。 接下来的地点便是政府大楼,去开会。 开会主题是整|风,将以前的延安整|风拿到现在,再加上现阶段实际情况,无外乎是反对党的形式官僚奢靡享乐的风气,对之前开展省市的文化素养教育活动进行成果报告。 跟着萧若飞一路走出金鼎大酒店,萧若飞的专车立刻开了过来,司机老刘下车来给萧若飞开车门,并前后两辆保镖车开路。 白丫跟着萧若飞上车,萧若飞摘下眼镜递给她,接过老刘递过来的文件低头看。 白丫看了眼墨镜,都不知道萧若飞是何时戴上墨镜的,犹豫地接过去,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墨镜盒。” 一早上了,萧若飞终于给了白丫一个正眼,半偏着头,锋锐的双眼扫视着白丫不如方才淡然的脸,缓缓皱起了眉。 白丫只觉着老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被萧若飞盯得心虚,手中拿着墨镜,尴尬地说:“我先拿着吧,下车再让人送个墨镜盒过来。” 萧若飞盯着白丫,很明显在思忖着什么。 白丫太懂萧若飞的一举一动所代表的意义,一起生活二十年,早已比了解自己更了解他。 萧若飞在怀疑她。 萧若飞这人多疑,并每次怀疑的结果都能证明他是真理,换句话说,萧若飞就是真理。 然而就因为太了解他,她也是最了解如何让萧若飞解出怀疑的那个人,先发制人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她今天不想做任何解释,她想听萧若飞能多跟她说几句话,想听听他的声音。 良久,萧若飞却淡漠地收回了视线,没有再开口。 白丫黯然地垂下了眼,连这点儿奢望都被萧若飞无情的无视了。 问点儿他什么吧。可是问他什么呢?问他这次会在莱安住几天?问他他老婆为什么提前走了?还是问他对她真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白丫正纠结着,突地又听到了萧若飞的声音。 “白部长,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白丫突然间就来了气,为什么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不认识她还问她叫什么,而她就在他面前跟个小瘪三似的忍着忍着? 白丫冷声道:“白丫,丫头的丫。” 白丫这声音太冷,冷得直掉冰碴,终于引来了萧若飞的二次目光。 萧若飞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的诧异,应当是诧异白丫怎么突然从兢兢战战的状态变成了此时这样冷漠了。 萧若飞突然从她手中将墨镜抽走,面无表情地重新架到鼻梁上,侧脸冷峻而完美。 白丫咬咬牙,气不过自己现在变得这么卑微,这不是她白丫! 白丫侧身看着萧若飞,缓缓开了口,“萧先生准备在莱安市住几天?” 一阵沉默。 就知道他这破毛病,外人面前很少能开那张金贵之口。 但就在白丫以为萧若飞不会回答她时,萧若飞竟然出了声:“五天。” 白丫心下一喜,果然,萧若飞对她还是特别的! “白部长。”萧若飞又道,“忘了早上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跟在我身边的第一条规矩,记住了,不准多话。” 白丫:“……” 白丫心情极度不爽,冷声回道:“问萧先生还会住五天,是因为我也需要安排自己的行程,这并不算多话,是正常问题。” 萧若飞又听到平常不会听到的语气,偏头问她:“你不怕我?” “我怕谁也不怕你。”白丫下意识说。 “嗯?”萧若飞好似再酝酿怒气,威胁一样的声音缓声从嗓子发出,仿佛在说“哼”字。 白丫面无表情地说:“我在萧先生左右,是暂时充当萧先生的助理而已,我会尽力给萧先生做会议记录,做好我应该做的所有事。除此之外,我不要升职,也不怕降职,所以在萧先生面前也不需要奉承谄媚。” 车厢里一阵可怕的安静。 过了很久,萧若飞点头道:“很好,以后也以这种态度面对我。” 白丫狐疑地看他。 萧若飞冷道:“我讨厌阿谀奉承。” 白丫看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最后笑了起来。   ☆、第11章 往事重演 会议室里约有二十几人,其中一大半是官员,另有一小半是记录会议的秘书助理。 萧若飞坐在上位,白丫则是坐在他右后方,时不时地低头做记录,时不时地偏头望着他背影发呆。 就和无数女人一样,因为太爱,所以目光总是忍不住地黏在那人身上,觉着那人的一举一动都那么招人,打心底里的就是喜欢,喜欢到发疯。 白丫在萧若飞后方看着他的背影,风骨伟岸,背脊精壮,魅力无限,不禁一次又一次入神,耳边的官员汇报声音逐渐被拉到遥远处,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深深地陷入过去的回忆,难以自拔。 在她和萧若飞还没结婚、萧若飞没退出这官场时,曾和萧若飞一起开过会,之后他退出官场、他们结婚,她就没再陪他一起开过会了。 萧若飞开会时,她伴在他左右,主要工作就是添茶倒水……或是搞些小动作。萧若飞在她和在世人面前完全判若两人,捏手摸大腿,总之就是瞬间从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变成了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儿,幸而他俩是恋爱关系,否则都能算是电车痴汉了。 而会上,基本只有两种情况时,萧若飞才会开口。 一是批评,冷冰冰的几句话,就能让人脚底发凉头冒冷汗,从头顶一直冰到脚底。二是总结,然而总结时也是寥寥几句而已。但萧若飞没有轻视过任何人,他天生就拥有王者的霸道气场,对待工作也是极其认真。譬如他虽然言谈虽少,但任何人的报告他都听得仔细,并视线一直盯在作报告人的脸上,让人感觉压力着实不一般大,会上的气氛都被带动得压抑而沉重。 “白部长,添茶。” 白丫正发呆时,突然听到来自于萧若飞的低声吩咐。 “是。” 白丫连忙应下,起身去添茶。 白丫站在萧若飞身旁,一手扶着衣袖,一手仔细添茶,添完就一直将茶杯举在手上,不走。 这是萧若飞曾经的习惯,总会在开会开累了的时候叫她添茶,之后从她手上接走茶杯时,会在她掌心轻轻一勾一挠,好似在公众之下悄悄调|情,有些刺激,还带着些许只有两人懂的甜蜜。 白丫此时习惯性地举着杯站在那里,却忘了此时非彼时。 萧若飞目不斜视看着对面作报告之人,未注意到白丫的动作,抬手去摸茶,刚好就碰到了白丫的手。 这简直就是对于白丫来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紧张地手登时一抖,滚烫的茶水撒了萧若飞两人一手。 俩人的动作已经入了在座之人的眼,但没有一个人吱声。 白丫已经被热水烫得红了眼,却又咬着嘴唇儿不开口喊疼,强装镇定,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不紧不慢地拿纸巾处理洒出来的水。 萧若飞垂头看了眼已经红肿的手,接过纸巾,漫不经心地擦了几下,扔到一旁,浑然没有发生过这事一样,继续抬头看着作报告的人。 白丫发呆地看着萧若飞,连疼都忘了,这就是她最爱的人,很酷很冷,但她就是爱,爱到骨子里。 接下来,整三个小时的会议,白丫忘了疼,继续在偶尔盯着萧若飞的背影,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中度过,神经乱七八糟地飞着,过去和未来在眼前转个不停。 人老后回忆就会变得多了起来,然而白丫还未老,就开始每日不自觉地活在记忆中,一度忘记的小细节,这时都踩着回忆之云纷沓而来。抓住飞远的气球,握在手中,记起那时被不经意间遗忘掉的回忆,原来那时那么美好。 会议结束,照旧是各方官员酒店摆宴接待萧若飞的不变步骤。 白丫这个小部长,在萧若飞左右,出现在会议上时,就有不少人暗中打探原因,一是这不合规矩,二是这两人明显八竿子打不着。 这时在酒桌上,白丫自然难免又成了被低声议论的对象。 大多数干政府的,都是巧舌如簧能说惯道懂得如何说话的人,起初聊的都是明面上的正经事儿,酒宴过半,照例开始口若悬河闲聊起来。 萧若飞自始至终不喜这样的场合,借口去洗手间去休息。萧若飞走后,白丫视线都无了着处,便低头漫不经心地晃着碗中汤匙。 萧若飞迟迟没有回来,便有人和白丫寒暄起来,“白部长何时成了萧先生的部下?” 因为饭桌很大,白丫又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萧若飞身上,连席上有何人都未注意过,这时循着声音看过去,旋即一愣。 问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强|奸她不成的财政局局长! 白丫僵着脸,不答。 这人又问:“呵,还成秘密了?” 白丫一记狠光看过去,就要发威,一道漫不经心的低沉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亦铭书记介绍过来的。” 萧若飞负手走过来,身上似有若无的有些烟味儿,白丫对他报以一笑。 萧若飞淡淡地点了个头,随即落座,目光落在姜局长身上,淡漠道:“怎么,姜局长有意见?” 姜局长顿时讪笑了起来,“不会不会,只是好奇罢了。” “小心好奇心吓死猫。”萧若飞轻描淡写地说,说着偏头问白丫,“贝亦铭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白丫摇头,不解地说:“没有啊,怎么有事?” 萧若飞收回目光,平静地说:“结束后再说。” 白丫便不再继续询问。 姜局长的名声,其实很多人都有所闻,早已臭名远扬。姜局长的臭名来自于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但凡遇见合眼有兴趣的女人,他就会软硬兼施千方百计的把那女人搞到手。 他一直没有被人查办,是因为始终没有被找到任何证据,他总能把后路准备得十分充分,做任何事前都没有后顾之忧。 姜局长对白丫明显的别有用心,在在座的很多人眼中看得清晰,而这时萧若飞不仅打断他对白丫的调|戏,甚至连个正眼都未给他,姜局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姜局长喜欢的女人类型十分多样,年轻不懂事的萝莉,年长成熟御姐,更甚至婚后人|妻,只要长得美,都会收之囊下。 今天他已经注意白丫很久,她一身职业装坐在萧若飞身旁,言行举止间是个清冷的冷美人一般,长得美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是她的举动。视线几乎是紧紧地黏在萧若飞身上,然而萧若飞始终未给她过一个正眼,就因为这,他想当然以为是白丫勾引萧若飞不成,那么他就想,或许很轻松就能将失恋中的女人拿下。 最终却不想他还没开始行动,只是问了两句而已,就被萧若飞抓个正着,更甚的是还被萧若飞拿话威胁,他感觉既丢了面子又丢了人,而威胁他的人又是大名鼎鼎的萧若飞,完全不敢反驳一句话,只好起身匆匆离开,逃离这令他尴尬的酒桌。 白丫看到姜局长好似被萧若飞的话吓到,坐了没多久,就借口离席了,直到酒宴接近尾声,姜局长也没有回来,看样子真被吓得不轻,白丫对姜局长的这个反映,简直要乐死了,活该,怎么不吓死你呢! 这时,萧若飞偏头叫她:“你去休息室把我的烟取回来。” 白丫知道萧若飞有这个毛病,不愿意应付人的时候,就消失一会儿去抽两根烟。有时候在家里也是,白丫为了他的健康,严词叫他戒烟,他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地躲起来抽两根,但抽完又总会忘记将烟盒收好。 白丫点了点头,起身去楼上休息室找他的烟。 萧若飞抽的烟是3字头的软中华,她记得很清楚。而萧若飞这样的官职,最好不要在任何地方留下任何指纹和用过的东西。 休息室数张躺椅,却空无一人,白丫找了几张椅子,也没有看到萧若飞的烟。 接着就感觉后背一阵冷风吹过,白丫心猛地跳了一下,觉着有些阴冷。 缓缓皱起了眉,这酒店,这休息室,这财政局局长,好似都跟那时一样。 后背一凉,白丫脚步加快,迅速搜找萧若飞的烟。 看到了!一盒烟以及一只打火机,是在角落里的躺椅上。 但白丫还未接近那里,就感觉身后有人逼近,带着奸|笑。 白丫猛地回头,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姜局长。 “你怎么在这?”白丫先发制人,冷眼瞪着他。 “来休息的,只是没想到白部长也在这里。”姜局长笑得十分猥|琐,“真是缘分呢。” “缘分个屁!滚!” 白丫眉头一皱,扔出这句话,拿起萧若飞的烟和打火机,擦过他身边就大步向外走。 然而姓姜的竟然比白丫更快一步,抓住白丫的手腕,在白丫出声喊叫之前,一手捂住她的嘴,拖着她就往包间拽,声音阴狠,“白部长急什么啊,咱们再聊聊!” 往事重演! 惊恐瞬间袭击全身,白丫疯狂地挣扎,却终究力气不如他,眼睁睁地被他拉进包间,并看着门被紧紧关上。 嘴里被塞了毛巾,喊不出来,只能唔唔唔地叫,手也被姜局长绑住,根本无法动弹。 现在的情况和之前相同!但也不同! 白丫完全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萧若飞来救她,泪水染上脸颊,害怕她的老萧已经有了新的生命轨迹,不会再来救她。 但白丫面对眼前这个笑得狰狞的畜生,也不妥协,不放弃每一分钟,即使已经被姜局长撕开了衣服,仍旧拼了命的反抗,吱吱唔唔地骂道:“你他妈的放开我!” “呵,还有力气骂人呢?”姜局长狞笑一声,另一手就要去扒她的内裤,“等会儿就没力气了。” 白丫挣扎起来,力气也不小,猛地用脑袋撞向姓姜的脑袋,姜局长疼得手一松,白丫趁机一脚踹开他,跳起来往外跑。 但刚跑了两步,又被他抓着头发拽了回来。 被重重地掷到沙发上,白丫弹了两下,接着被姓姜的全身压住。 姓姜的恶人,令人恶心的脑袋在白丫脖颈和胸前一阵乱亲,白丫疯狂地甩头要甩开他,随着时间的推移,白丫泪流满面,几乎歇斯底里到崩溃。 “砰”地一声门响,白丫只在泪水中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向姜局长一脚横飞过去,接着是姜局长的一声痛呼,又听骨折的声音响起,姜局长登时跪在地上。 白丫眼泪一停,眼睁睁地看着萧若飞的脚正往姜局长下方踩下,旋即是一阵仿似被抢击后的撕心裂肺的喊叫。 白丫瞬时安下了心。 萧若飞不再看姜局长一样,几步过来摘掉白丫口中的毛巾,边低头给她解绑腕上毛巾,“还好?” 白丫深吸一口气,点头,“还好。” 萧若飞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扬眉问:“不怕?” “你来了,就不怕了。”白丫躲开萧若飞的目光,不清不楚地说。 萧若飞没听清这句话,为她穿好衣服,扶她起身。 白丫却突然挣开萧若飞,几步走到姓姜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姓姜的老二似乎被萧若飞废了,疼得浑身抽搐,仿佛要晕过去。 白丫面无表情地又添了一脚,将重复两次后的愤怒全部用在这一脚上,重得她脚都在疼。 姜局长顿时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丫哼了一声,不再看这烂人几乎晕死过去的脸,裹紧衣服走出去。 实际上,往事再次重演,当时的恐惧再次感受得这样清晰,白丫已经要怕疯了。 只是因为身边有萧若飞,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脆弱而已,她不想以这样的理由接近他这位有妇之夫、在他那里寻求任何安慰,她要保住最后底线。 白丫身体不自觉地发抖,想着方才姓姜的在她身上亲来亲去,恶心的想吐,后怕如果萧若飞这次没有来,她该怎么办。 这时,突然被人轻拥入怀。 怀抱温暖而有力。 萧若飞清冷的声音在她头上缓缓响起,“不用怕,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白丫忍着的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 “我……不怕。”白丫固执地说。 “你已经在抖了。”萧若飞淡道,“不用在我面前强装。” 白丫咬着唇,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是不是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有他的保护,她可以将任何软弱展现在他面前,也不需要再怕任何事?   ☆、第12章 历史不变 萧若飞以保护者一般的姿势拥着白丫走出休息室,眸光里不带一丝情绪,仿佛方才踩坏别人老二的人,根本不是他。 而白丫披头散发,脸上尤带泪痕,垂着脑袋,瑟缩着身子,披着萧若飞的西装外套,脚步凌乱。 就单看这场景,休息室发生了何事,自然是个明眼人就能猜出原委。 站在大厅中央,萧若飞一手揽着白丫的肩膀,一边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冷声吩咐,“一套女式运动服十分钟内送过来,救护车半小时后过来。”萧若飞声音冰冷,眉目阴沉,一扫大厅内或站或坐的所有人,“今天这一幕,我不希望以后听到任何人提起。” 随着萧若飞威胁的声音落地,大厅的空气瞬间降温至零度以下,冻成了冰,所有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多言也不敢多动一下,俱都屏息静气,好似等着萧若飞的先行离开后,才敢再做动作。 萧若飞抬起手腕一看表,面无表情地等着来人。 白丫的情绪已经缓和,神智清晰许多,能够正常思考。 听到萧若飞的吩咐后,她便知道,萧若飞让救护车半小时后来,是准备让姓姜的再承受这锥心刺骨的疼多些时候。 他未报警,没有让人来带走姓姜的,是不准备让姓姜的被按照强|奸未遂处理,因为这样处理只能是更便宜了姓姜的,坐牢个三五年就会被放出来。所以此时萧若飞的处理方法和上一次相同,是要以他再不能翻身的方式,送他入狱,终生守在那寸平之地,再不能出来祸害人。 官职越高的人,越心狠手辣,一如萧若飞,简直是毋庸置疑的真理。 萧若飞在和白丫说了一句不用强装之后,就再未安慰过白丫任何话,但他一直将她搂在怀中。 宽大的西装,有力而温暖的胸膛,以及他有条不紊的心跳声,这些就已经足够白丫彻底静下心来感慨时间。 现在的她在用未来的爱,爱过去的他,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而无论过去未来,哪怕生命再来一次,她的老萧依旧是她的老萧,会救她,会保护她。 白丫轻轻地靠在萧若飞身上,静静地想,无所谓了,等吧,等云彤离开的那天,等到名正言顺那天,或是等到回到萧嚣十八岁那一年。而此时此刻,就多让她汲取一点点温暖,仅一点点,之后就与他保持距离,不再逾越半分。 可是……等一下! 白丫猛地想到,云彤当时去世,是她查到癌症的时间为时已晚才无力回天,但现在呢,如果现在就叫云彤尽快去做全身检查,或许能够控制住癌细胞的扩散,她就不会早逝了! 可是……如果云彤一直没有离世,她又回不到萧嚣十八岁那年,她就要一直默默地陪在萧若飞身边,什么都不能做了吗?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那天也是遥遥无期的了? 那么不告诉云彤这件事,只等她按照过去的发展轨迹一死了之?她做不到!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更何况云彤是个那样温柔娴淑的女人! “你还好?”萧若飞忽然微微偏头问她。 “啊?啊,还好……”白丫摸着自己的脸,感觉一阵冰凉,脸色想必已经差得要命,“没,没事,冷,突然有点儿冷而已。” 萧若飞不再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白丫心跳如雷,一条路,关乎一个生命。一条路,关乎她的幸福,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摆在她面前,叫她选择。 她已完全没有了做任何选择的能力……这题太难,无论哪条路,都太艰难。 终于从外面走来几人,各个人高马大,走至萧若飞面前,头一低,低声说道:“萧先生,车已备好,正在外面候着,女式运动服在这里。” 萧若飞接过纸袋,递给白丫,“先去换衣服,带你去医院。” 白丫全部思考能力都在那道令人揪心的选择题,听到萧若飞的话后,迷茫地看着他,“去哪换?” 萧若飞稍一沉吟,胳臂一用力,带她走出大厅。 大步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叫司机,“下车。” 而后将准备的衣服放在车座上,推着白丫上车,“你去换,换好叫我。” 随即就负手立在车旁,一脸冷漠地看着行人,静静地等她。 白丫的衣服已经被姓姜的撕碎,破烂不堪。 白丫无意识地上车,脱衣服,换衣服,换好之后就看着空气发呆,觉着脑袋已经乱成一团,要炸掉一般。 过了半晌,听到敲车门的声音,白丫才后知后觉地开门,手足无措一般地看着他。 萧若飞潇洒上车,偏头问她,“好了些?” 白丫顿了顿,点头,撒谎,“好了很多。” “嗯。” 就这样,萧若飞之后再未多说一个字,面色冷漠地闭目养神。 白丫了解,这就是萧若飞的行事方式。就算是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萧若飞都会这样处理。 贴心地帮她备好需要换的衣服,再送她去医院,动作疏离又有礼,这就是对任何人事都一视同仁的萧若飞。 而当他开始对你有特别注意后,他的关心到位到可以时时让你感受到温暖和爱意。 叫她放弃这样的萧若飞,她如何能舍得? 车开往的方向是医院,过了大约有二十分钟,迎面而来一辆闪灯鸣笛的救护车,呼啸着擦车而过,想必是去接姓姜的。 白丫缩了缩肩膀,歪头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想,恶人终有恶报,当真不假。 缓缓闭上眼睛,决定将该思考之事全部推后,暂且放下,享受与萧若飞单处的剩下的十分钟。 至于她所纠结的事,她一个人做不了决定,不如等贝亦铭回来后,问问他。 对了,贝亦铭。 白丫偏头看向萧若飞,轻声开口,“萧先生,之前你问我亦铭书记是否给我打过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萧若飞睁开眼,眼里仍旧毫无多余情绪,“贝亦铭在去镇上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很严重,已经被送到市中心医院,现在昏迷中。你做完检查后,带你去看他,那时可能会醒。” “什么?!”白丫下意识扬声反问,“车祸?怎么可能!” 在她的印象里,贝亦铭从未发生过车祸的啊! 萧若飞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发觉白丫眼里只有不可置信,却没有任何担忧,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白丫觉着这轨迹太不正常了,手忙脚乱地到处找手机,“我包呢?!” 萧若飞面无表情地看着白丫抓狂,好似看得滋滋有味,过了半晌才道,“你的包在后面的车里,保镖替你保管着。” “那把你手机借我用用。”白丫毫不客气地说,“快点儿,我得打电话问问凤凰岛,贝亦铭怎么可能会出车祸。” 萧若飞将手机递给她,一边淡道:“你是贝亦铭的女朋友吧,直呼贝亦铭名字的人,在江芜省应该没几人。” 白丫已经没了心思应付萧若飞,接过手机,根本未过大脑地说:“早分手了,贝亦铭喜欢的是苏好,不是我,我们就是个错误。” 熟练地解开手机屏幕锁,白丫迅速拨打凤凰岛的号码,电话一接通就快速问:“小岛,怎么回事,贝亦铭真的出车祸了?还是他又在设计什么?见到苏好了吗?” 凤凰岛声音压得很低,“还有几公里就到镇上时发生的车祸,雨后泥多路滑,刹车突然失灵,连人带车滚到上下,没有看到苏好。” “那他现在怎么样?” “昏迷中。” 白丫紧紧地拧着眉,顿时将这件事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都怪我,我要是不告诉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凤凰岛跟在贝亦铭身边很多年,为人耿直,一根肠子通到底,性情直的很,又对贝亦铭有很深的兄弟般情谊,听到白丫的话,只面无表情地说了几个字,“确实是你的错。” 这句话重重地敲在白丫的身上,心脏猛地一跳。 她的错……难道是因为她无意间改变了这时空的发展轨迹,才会酿成这样的后果? 贝亦铭终究不应该提前见到苏好?所以贝亦铭此时昏迷,真的都因为她? 白丫彻底崩溃,将手机甩给萧若飞,捂着脸开始咆哮,“啊——” 她真的要被逼疯了!!! 萧若飞对白丫的焦急不安冷眼旁观着,不多说一个字,一直到医院带她去做了全身检查,身上没有任何伤后,才道:“因为今天的事,是你在我这当临时助理间发生的,所以我需要负责,你现在没有任何问题,以后不需要你再当我的临时助理,你可以去看贝亦铭了。” 白丫急于去找贝亦铭,想摸清楚她来到这里后,是不是不应该改变历史的事,听到萧若飞的话后,未多想,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了。 萧若飞负手站在白丫身后,看着白丫飞奔离去的背影,良久后,对身后保镖淡声吩咐,“调查她,我要拿到她全部资料。” 她刚刚竟然没有任何停顿地解开了他手机的屏幕锁,好似已经解过千遍万遍,而他的密码锁是他父母的结婚纪念日,这个日期除他以外,也就只有他那位亲弟弟萧飒知道。萧飒在国外继续发展他的时装设计,根本不可能和白丫认识,那么她怎么会知道? 并且,她还叫过他老萧,对他的态度也是忽晴忽阴,真是可疑的很。 白丫冲过去找贝亦铭,也毫无用处,他一直处于昏迷中,身上插了很多管子,躺在那里,第一次显得他那么脆弱。 凤凰岛这时走到白丫身旁,一同看着重症监护病房里的人,沉声道:“医生说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只能看亦铭书记的求生力有多大。” 白丫手脚顿时一片冰凉,呆呆地重复着,“植物人?” “是,植物人。”凤凰岛的声音里充满了凄凉。 白丫看着这样的贝亦铭,才在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发觉,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贝亦铭从来都是讳莫如深的人,做任何事都会计划周全,在她眼里,贝亦铭和萧若飞是省里最狠的两人。 此时,却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白丫眨眨眼,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对贝亦铭的内疚,以及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恐惧,逐渐包围了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可是你也没办法。”凤凰岛淡道,“我父亲在知道亦铭书记出事后说,他本以为你在这里是个可有的存在,却没想到你在这里是个劫,对所有人都是劫。他说你无力改变历史,强行改变的结果不是让当事人发生事故,就是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再或者你只能改变跟你有关的人或事,不能干涉别人的生命。我不知道我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白部长,以后亦铭书记的事,你不可以再插手。” 凤凰岛的语意清晰,坚信贝亦铭一定会醒,并且警告白丫不准再对贝亦铭多做任何事。 白丫最后是怎样回到公寓的都不知道了,苍白着躺在那里的贝亦铭,不停在她眼前浮现。 她跟贝亦铭恋爱六年,分手后和平相处,各自结婚后,两个孩子也相交甚好,此时她却成了伤害贝亦铭的人。 这是对她的惩罚吧,因她的多管闲事,因她的多嘴。 慢着,那么今天呢?她改变的事好似不只是贝亦铭这一件! 她还叫贝亦铭提前安排了她和萧若飞的见面! 按照过去的发展,她和萧若飞应该晚很久才会见面的,而姓姜的,也不该在这个时间出事! 白丫全身僵住,害怕萧若飞也发生事故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脚步凌乱地拿起座机,不管不顾此时合不合适,就拨给了萧若飞,开口就问,“老萧,你没事吧?” “老萧?”萧若飞重复道。 “啊……对不起打错电话了。”白丫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咳了咳,继续硬着头皮说,“那既然电话打到萧先生那里了,那就顺便问一下,萧先生还好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萧若飞似乎跟白丫死磕上了,“你是指哪方面还好?” “我……”白丫语塞,讪讪地说,“贝亦铭的事把,把我吓到了,我,我……” “嗯,问我有没有和贝亦铭一样发生车祸?”萧若飞淡道,“没有。” 白丫松了口气,“没有就好,那么萧先生请休息吧。” 然而萧若飞接下来说的话却令人出乎意料,“白部长,下午的话我收回,我可能会在莱安多留些时日,仍旧需要一个助理,如果方便,你过来。” 白丫:“……” “不方便!”白丫脱口而出道。 萧若飞很缓慢地反问,“嗯?” 白丫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这几天要回家省亲,可能没时间帮萧先生打理事情。” “没关系,那就等你回来。” 萧若飞不等白丫回答,径直挂了电话。 白丫脸色铁青,气愤做决定时的萧若飞仍旧一点没变,不给人留任何余地。 片刻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如果贝亦铭都出了事,她还怎么敢继续待在萧若飞身边?她不能让萧若飞发生任何意外! 而萧若飞,正襟危坐在沙发中,看着没有任何可疑信息的白丫的资料,眉头皱得很深。 他不允许身边出现任何危险的变数,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危险之物放在身边,方便随时监视其动态。 “萧先生,从现在开始跟踪白部长吗?” “嗯。”萧若飞冷声吩咐,“不要打草惊蛇。” “是。” 手下退下,房间里又剩萧若飞一人。 萧若飞松了领带,走向浴室,将身上衣物一件件脱掉,最后全身裸着,迈进浴缸,惯例让紧绷着的自己放松二十分钟。 水温恰适,舒服得很。 温热的水中,萧若飞懒洋洋地伸手握住他那物。 云彤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此事的兴趣越来越低,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云彤。 无疑,今天搂着白丫时,她身体的温软,让他发生了男人的本能变化。 两指顺着经络缓慢移动,半仰着头,心无旁骛地轻轻舒缓着男人的精力。 ……   ☆、第13章 开始接触 贝亦铭已经出事,白丫再不敢随便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改变任何人,她承担不起那后果。 所以萧若飞,她必须要远离,即使这对她来说是那样艰难,艰难到醒来意识到这仍旧是她不愿久居的空间,就觉心疼得被人生生撕裂一般。 一大清早不到五点钟,窗外还没有全亮,白丫就已起床收拾利索。 一夜之间,白丫就憔悴了许多,是由内向外的憔悴,仿佛经历了巨大的生活变迁,苍白的脸染上了名为痛苦的尘埃。 拎起行李箱,决定速速逃离,否则被萧若飞拉去当什么临时助理,她一定会悔不当初。 工作的事,反正平时就是听命于贝亦铭,这时贝亦铭躺在医院里,由凤凰岛全权处理,只要跟凤凰岛打声招呼,凤凰岛就能帮她将工作安排好。 像个装在套子里的人,白丫穿着矮靴,牛仔裤,薄风衣,圆檐帽,白色墨镜,疾步走出电梯,一手托着行李箱,一手握着车钥匙,手指放在开锁上,做好一切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而且萧若飞又多疑,她完全斗不过他,或许再多说几句话,他就会察觉她这人不正常,那她就更走不了了。萧若飞向来不留任何可能性危险人物存在,一定会第一时间查明,接着该处理处理,该发配发配,全然是快刀斩乱麻的速度。 然而白丫刚推开公寓一楼大门,就见到门外站着三人。 白丫一怔,随即脸色大变,这三人就是前一天在酒店里突然出现的人,萧若飞的人,他已经怀疑她了! 白丫脚下只停顿一秒,就不认识他们一般,大步向前走,然而走了几步,就被三人围住。 白丫面无表情冷道:“让开。” 三人不动,只是做着“请”的手势,“萧先生吩咐我们,护送白部长回家。” 白丫心想这要是被他们三人送回家,那还了得?她本就没准备回家,如若她回家了,一定会改变家里二老的生命轨迹,那将又是个错误! 如若被萧若飞知道她没有回家,而是去外地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下,他将不仅对他产生怀疑,还会彻底掌握了她的所有行踪,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白丫冷声淡道:“我又不想回去了。”说着拖着箱子便往回走。 但是又被三人拦住,“如果白部长不回家的话,那么请随我们去萧先生住处,萧先生示意需要白部长继续做萧先生临时助理。” 老萧你混蛋!什么时候能改掉你这咄咄逼人的毛病?! 白丫磨牙切齿地腹诽萧若飞,继续冷道:“那谢谢你们了。” 她不能真的回家,那就不能让他们真的护送她回家,所以老萧你个王八蛋,如果我到你身边,你出现任何事,都与我无关,这是你自找的! 白丫坐到车上后,还不停地暗骂着萧若飞怎的这么多疑,活该他以后被改生命轨迹而发生意外! 可是骂着骂着,又不禁惆怅起来,虽说骂是骂,可也真的不想看到萧若飞出事。 还有云彤那厢,她到底该不该劝她尽快做检查的事。 这一天天,简直太糟心了! 六点钟,白丫到达萧若飞酒店,紧随其后的三人就叫白丫在大堂等候萧若飞,他们三人也一同陪她等待。 白丫简直更气愤了,凭什么他萧若飞在上面爽爽的睡大觉,她就要在楼下等? 走到前台,递过银行卡和身份证,继续散发高冷气场,“大床房一间,没有密码。” 她也要睡觉! 女人和男人势必要同等! “对不起白女士,我们这里最低也是商务套间,没有普通大床房。” 白丫点头淡道:“那就商务套间。” “入住几天?” “一天。” 两分钟过去,前台小姐将两张卡和一张房卡递给白丫,礼貌微笑道:“已经办好,328房,每天下午两点前退房,现收您一天房费1388,以及2000元的押金,请您收好。” 白丫一愣,接着仿若被一个大火球压了下来,又烫又重又怒火横生。 这时候她只是个小公务员,还没做过什么贪污的事儿,就她那小工资,今天竟然玩了回这么大的奢侈?这若是回不到萧嚣身边,就这么挥霍,她迟早会饿死的吧! 而且现在距离下午两点,就八个小时,并且等萧若飞起床后,就是外出一整天了,她今天怎么干了件这么蠢的事! 都怪萧若飞!没事儿闲着住什么白金四星级酒店?没事儿非让她来干什么! 白丫气哄哄地上楼去睡觉,三人则站在门外守着她,多么明显地对待犯人般的寸步不离啊。 既然钱已经用了,白丫便不浪费地睡大觉。 这一睡,便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仿佛是觉睡多了,浑身无力,胳膊酸软酸软的,眼睛睁开几秒钟,露出个狭小的细缝,又闭上,已经睡得醒不过来。 几秒钟后,白丫猛地睁开了双眼。 门外那个身影是什么?! 卧室外的萧若飞,似乎有感觉白丫已醒,漫不经心地说:“醒了就过来,给我打资料。” 白丫立即掀开被跑下床,似乎起来猛了,有瞬间的失明,镇定缓神了顷刻,才恢复光明,几步走到萧若飞面前。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萧若飞头不抬地说,“早上开完会刚回来,有很多资料需要整理,你来帮我。” 萧若飞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上摆了很多资料,左手旁是台笔记本和台打印机,右手旁放着分别饮了一半的茶和咖啡。 萧若飞脱掉了西装外套,衬衫袖子挽到肘弯处,露出精壮的胳膊,一手拿着钢笔,在材料上刷刷写字,英俊的侧脸严肃冷峻,但也同时十分迷人。 白丫看得入迷,竟对着他的侧脸发起呆来。 许久后,萧若飞得不到白丫的回答,冷脸抬头,双眸中满是冰痕。 看得白丫呆痴而着迷的目光,顿时皱起了眉,“看什么?” “啊。”白丫脸微红,胡乱地扯着理由,“饿了,没注意就发起呆了。”一边坐到萧若飞身边,自觉拿起他左手边压在最下方的资料,大致扫了一眼,“演讲稿?就是改一改不恰当的语句?” 萧若飞冷冽双眸蓦地一深。 这是他的习惯,右手边放置未查阅过的资料,看过之后便放在左手边,而他的秘书会从左手边最下面的资料开始进行打印更改。 白丫低头看着稿子,突然觉着身边气场有些许变化,有点儿发冷,下意识抬头看向萧若飞,刚好对上萧若飞冷若寒冰的探究目光。 白丫浑身一僵。 心想完了,好像又被怀疑了。 但又努力用坦然的目光与萧若飞对视。 须臾,萧若飞若无其事地收回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目光,冷声淡道:“电脑桌旁摆着午餐,去吃。” 白丫心下顿时漏了一拍,所以,萧若飞这是不对她怀疑了? 眼珠子一转,看到电脑桌上摆着几个餐盒,几步走过去,坐下,慢条细理地开始用餐,一边想着如何对付萧若飞,又如何能够不改变萧若飞的任何生命轨迹。 对了! 应该叫他立刻离开莱安,尽快回到原有的轨道上,继续没有遇见她时的生活。 白丫漫不经心地开口:“萧先生何时离开莱安?” 萧若飞自然没有回答她,仿似根本未听到她的问话。 白丫顿时有些气馁,原来萧若飞面对他不喜欢的女人,真的这么冷漠?随即心又变得暖了,想着萧若飞幸而对不喜欢的女人如此冷漠,他还是她的老萧,不会乱偷食吃。女人总是这般,胡思乱想起来,没人能挡得住。 白丫解决完午餐,去洗手间漱了口,回到沙发上,继续帮萧若飞工作。 过了很久,白丫几乎已经跟上萧若飞的进度,萧若飞突然头不抬地问她:“政府里,你都听谁的指示?” 白丫虽然不解萧若飞为何问这话,但既然是他问的话,没有理由不回答,遂答道:“贝亦铭。” “余牧呢?” 白丫道:“不是一派的。” “贝亦铭之前都在忙些什么?” 白丫想了想,好似察觉到萧若飞为什么把她叫来了,或许不是已经怀疑她,而是要从她这多了解些大楼里的j□j,好拉拢官员。 因为清楚几年后,萧若飞总会退出这官场,而此时这般夜以继日的工作,不只伤身,也是无用功,忍不住劝他:“萧先生,你不觉着其实官职高低并没有多大实际用处吗?手下权利再大,到头来都要回归家庭,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萧若飞再次抬起头来,冷视白丫,沉声反问道:“所以你现在在劝我放弃官场?这就是贝亦铭安排你到我身边的原因?” 白丫一惊,立刻皱眉道:“自然不是。” “那是什么?” “我……”白丫好像被套进了圈套,这时候好似是说什么都不对,有漏洞,拧着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要不要索性问他信不信重生这回事儿?可她目前也不知道这是场盗梦空间,还是穿越重生啊。 要不要试探一下?   ☆、第14章 试探失败 白丫心想萧若飞自始至终是个无神论者,若问他为什么不信神佛,他的回答定然是没必要。他的自信已经足够让他做成任何事,所以也不需要任何外力对他做任何辅助。 但或许呢,或许他就信了呢?可她又该如何开口? 想着想着,白丫突然反应过来,她怎么面对萧若飞这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若是真把萧若飞惹毛了,联系萧飒,让萧飒搞定他哥也可以啊! 白丫摩拳擦掌的,突然之间意识到,在萧若飞扣留她的几天里,除去绝不能在云彤在世时,与萧若飞发生什么以外,什么包袱都没有了。 白丫稍一甫停,萧若飞就知道白丫出现在他左右,如他所想,定然有原因。 萧若飞不给白丫更多犹豫的时间,将资料往茶几上重重一扔,发出响亮带着愤怒的声音,好似下一个动作就是将手边茶杯掷到她身上。 沉声问道:“那么白部长,请问如果贝亦铭将你安排到我身边不是这个原因,那还是什么?” 萧若飞此时面色沉的要命,威严立显,但白丫知道萧若飞这只是压迫人的惯用手段,实际没有动怒。以往的生活中,但凡她白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萧若飞都是这副德行,然而只要她一直笑着说话,不把他的低气压当回事儿,他也就拿她没辙了。 略一沉吟,笑着凑到萧若飞身旁,偏头道:“萧先生先别动怒,如果您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但首先,我得问您一个问题。” 萧若飞不答,只是冷冷地乜斜了她一眼,好似觉着白丫像个神经病。 白丫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想了想,笑盈盈地问他:“萧先生,您相信世间有轮回吗?” 萧若飞冷傲双眸眯了眯,“说。” 白丫暗自对他撇了撇嘴,真是惯得他臭毛病,以前在她面前时,怎么哄她宠她来着! “这么说吧,”白丫不再支支吾吾,认真地说,“我可能知道一些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放弃这官场,也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出现在我脑中了……你信吗?” 萧若飞果然对她露出了轻蔑的目光,“神棍?白部长,你作为一个政府人员,竟然信这些?而且说白了,你不还是在劝我放弃官场?贝亦铭叫你来的吧?白部长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也听好了,我会在这官场打拼到七八十岁,直到我迈上那个位置,若叫我放弃,除非我意外身亡。” 白丫咬着后槽牙,心想你个老古董,当年你不还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放弃了,今天说的这么严肃肯定,是放屁呢?! 萧若飞猛地起身。 白丫骇了一跳,这厮要做什么? 就见萧若飞径直走向卧室,握着门把,冷冰冰地对她说:“午觉,半小时后叫我。”随即是一声震天响地的关门声。 白丫:“……” 将瞬间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去,白丫拍了拍胸,缓缓吁出几口气,晃了晃脖子,记下时间,继续对着电脑给他打文档。 但全神贯注地打了十分钟的字,白丫就无法集中精神了,视线总会若有似无地飘到紧关着的房门上。 萧若飞有个习惯,裸|睡。 她跟萧若飞做夫妻的时间,可比云彤跟萧若飞做夫妻的时间要长得多了,此时她丈夫躺在里面,如果不下意识地想想他究竟穿没穿衣服,简直不正常了,尤其她跟萧若飞的感情一直很好。 可是,萧若飞这是睡在她房间里,无论如何都不会裸|睡的吧,尤其还只是午睡。 对,老萧不能。 白丫集中精神,继续将他改好的材料打出来。 半小时到,白丫悄声悄脚地走到门口,想了想,径直推开了门。 这不推门还好,一推开门,老萧竟然真的裸|呢! 衣裤板板整整地叠好,放在床头柜上,盖着被子,两只胳膊露在被子外,精壮得很。 白丫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妈的。 脑袋里已经开始出现他们以前的感情生活了! 老萧的体力一直非常好,别看他比她大了那么多,在床上时,她永远是求饶的那一个。老萧大概是也意识到他比她大太多,于是每天都会在健身房健身很久,接着就一把年纪了,那身材练就的如同壮小伙。 他最爱干的事儿,也是最恶趣味的事,就是每次都要把她逼得满嘴说好听话。 白丫口干舌燥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有一瞬间的邪恶思想涌上了心头,她想他了。 随即狠狠地拍了拍自己已经晕红发烫的脸,低声咒骂自己:“守住底线!” 将她和老萧的过去全部抛掷脑后,轻轻走到萧若飞床前,小声叫他:“萧先生?半小时已经到了。” 萧若飞却没有醒来。 萧若飞平日里是有点儿动静就容易醒来的,很少睡得这么沉,难道是这几天累到了? 他还说早上开了会,估计早上起得也很早,就他这样满心思算计的人,已经累到睡得如此沉,几日里的工作量已经很大。 白丫眼睛一转,心想,就一次,就一次,就这一次。 想亲亲他。 就他这张开口就是狠话的嘴,她想吻吻他。 蹑手蹑脚地俯身,凝望着萧若飞连睡觉时都紧抿的唇,抬起手指,在他脸上描摹着。 五官这样俊朗,想着在机场接她时的萧若飞,简直是老一代官员里的特例,十几年如一日,只见成熟,却不见老。 然而俯身到几乎贴近他的唇时,白丫猛地停住。 不行,这也算对不起云彤,随即立刻起身。 但是她以为熟睡中的萧若飞却比她先睁开眼,抓个正着,冷冰冰的眼中噙着明显的冷笑:“用色以诱?白部长,你们的手段还能再恶劣吗?” 白丫脸一僵,直起身就要反驳,可根本找不到反驳的词。 方才那一瞬间,她就是要吻萧若飞来着。 白丫硬邦邦地扔出一句破罐子破摔的话,“不是,反正就是跟贝亦铭无关,也跟你的官场无关,与谁都无关。” 萧若飞冷哼:“那么跟谁有关?” 白丫紧紧闭着唇,不答,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萧若飞沉声叫她。 白丫不理,继续向外走。 下一刻白丫的手腕被人死死抓住。 围着被子的萧若飞,站住她身后,用她从未听过的冰冷声音道:“再问你一次,跟谁有关?你的上级?顾响?” 白丫转头看着这样骇人冷漠的萧若飞,突然就爆发了,“不跟任何人有关,我就是想看看你,就让贝亦铭把你叫了过来,怎样!你揍我啊!”   ☆、第15章 心疼情动 白丫仰着脖子,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好似今天就要跟萧若飞死磕到底了,一腔委屈一个没忍住,全部发泄了出来,“还有你那些什么官场不官场的,我告诉你萧若飞,没两年,没两年你就会放弃!你现在这么累着身体,以后有你后悔的!你还当你多年轻呢?我告诉你你这么拼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你拼到了那个位置,那又能怎么样?你以后最爱的还是妻儿!” 说起这个,白丫作为她老婆的委屈又涌了上来,“我告诉你萧若飞,你再对我这么冷漠,我就把你家家底全掀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面冷心热的一人,我了解你所有习惯!你裸|睡!你情|欲旺盛!你根本不是表面上这样!” 白丫本身不想说这些,可说着说着就被这个世界给逼疯了,跟炸毛狮子似的,突地蹦到了床上,站在床上低头看着萧若飞,喊道:“萧若飞你要是再不信我的话、不信世间轮回,到老有你后悔的!不出二十年,就二十年,你肯定后悔!我后悔死你!” 这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到最后已经破了声。 白丫喊得满脸通红,停下来拍着胸大喘气,准备歇一歇继续骂他。 可刚一停下,就看到萧若飞眼中满是冰冷,微眯着眼,似乎要将她撕碎,心下一抽,立刻有了种轮船要撞冰山的窒息感。 糟了,说过了……此时若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觉着她是神经病吧?! 果然,听到萧若飞冷声问她:“说完了?” 说着,向她扬起了手,好似是要抽她的动作。 白丫脸一僵,随即身体动作比语言反应更快一步,跳下床,就对着萧若飞哈腰鞠躬卖笑脸:“呵呵呵……那个,萧先生,我刚才是抽风了,抽风了……把……把你当成我之前的……的男朋友了……呵呵呵,胡话,胡话,您别见怪啊,别见怪……” 萧若飞:“……” 萧若飞面无表情地说:“把床头柜上我的衣服递给我。” 不是要抽她啊,白丫“啊”了一声,赶紧拿起来,双手举过头顶,赔笑道:“萧先生请用。” 萧若飞眯了眯眼,从她手中接过衣服,淡道:“出去。” 白丫立刻转身冲了出去,紧紧地关上门。 倚着门,白丫直拍胸脯,已经要被完全不认识她的萧若飞逼疯,到现在都没找到跟萧若飞正常相处的方式,心太累了,太! 萧若飞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目光死死盯着那道门,好似要看穿它。 无疑,这人的有些话,确实说对了。 所以,这人的问题,几乎是他都无法判定的了。 白丫? 萧若飞沉吟着这个名字,不解她为何了解他的一些习性。 渐渐对他曾经是否认识她这件事,开始产生怀疑。 而刚刚歇斯底里像个疯子,又立刻转变为狗腿小厮的女人……萧若飞竟然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倒是给他枯燥的生活,添了些兴趣。 萧若飞之前跟白丫说过五天后会离开莱安,然而再问他,却没有回答,她表示很焦急。 快走吧快走吧,她就是去庙里敲一年木鱼,等到她应该与萧若飞相识时再下山也成啊,否则谁知道谁又会成为第二个贝亦铭! 萧若飞却在走出卧室门后,扫了一眼桌上文件,面无表情地对她冷道:“以后你都跟着我,把莱安的工作安排好,我回北京后,你也调过来。” 白丫:“!” 白丫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太好吧……萧先生……你也觉察出来了,我这人有有有问题,不好在您身边吧?” “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萧若飞看了眼茶几上的资料。 白丫彻底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这样的发展,是她最不想要的好吗!都已经有贝亦铭这个例子了! 萧若飞说完这几个字,便径直向外走。 白丫几步跟了上去,紧跟其后,连声道:“萧先生,这不符合规矩,也不符合您的惯例安排,您再考虑考虑?我在您身边,就是未知的危险,这对您并不……” 萧若飞猛地停步转身。 白丫惯性地立刻扑到了萧若飞身上,鼻梁撞到他西装上第一颗纽扣,身体猛地又向后倒去。 白丫登时闭上了眼睛,心想完了要摔跤了一定好疼。 但却始终没有发疼。 反倒是感觉到腰上多了一双手。 白丫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紧蹙的双眸。 一大把年纪了,似乎又被萧若飞那双幽深的眼睛吸了进去。 身体一旋,萧若飞将她推倒了墙上。 瞬间,下机场那天在门口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白丫口干舌燥地看着萧若飞,身体绷得又僵又直,已经像跟木头,只有眼珠在转动。 萧若飞的脑袋,逐渐靠近她,靠近她。 白丫呼吸变得缓慢延长,紧张的目光,逐渐变成爱慕与期待。 萧若飞的唇却在她脸前陡然一停。 同时松开她的蛮腰。 冷道:“如果你没有任何政治理由,再加上此时的反应……白部长,难道你真的暗恋我?” 白丫眼睛迅速眨了起来,随即打哈哈地笑了起来,“什么啊……” 萧若飞突然抬手,以要摸她胸的姿势,触了过去,到距离酥胸几厘米处,陡然一停,最后转为放在她心脏上,“你心跳很快。” 萧若飞一字一句冷道:“白部长,原来你说的与谁都无关,是安的是这个心思,想巴结我,当我的情|人?” 白丫咬着唇,有瞬间的心疼难过。 谁当谁的情|人? 她白丫才不会,可他此时却是这样说她。 萧若飞冷淡地说:“收回之前说的所有话,你可以滚了,我不会养任何情|人。” 白丫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模糊了眼睛,对此时的萧若飞,彻底心死。 这不是她的老萧,她的老萧永远不会这样说她! 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萧若飞,冲了出去。 流了泪的白丫…… 萧若飞看着被甩开的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竟然,有了一丝心疼。 “萧先生。” 突然出声的保镖,将萧若飞叫回神过来。 萧若飞转头问:“什么事?” 保镖按着挣扎中的白丫,“她。” 白丫没有抬头去看他,但哽咽的声音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萧若飞挥了挥手,“放她走吧。” 白丫满面泪痕地跑开,此时的背影,竟然那样单薄。 白丫没有看到背后望着她的深深目光,萧若飞也不知道这样的场景才是开启他们感情的钥匙。 多年前,两人见面的真正历史,是姜局长强|奸白丫未遂,萧若飞在姜局长身下救了白丫后,白丫也这样满面泪痕地推开他,脚步凌乱地跑开。   ☆、第16章 身份暴露 白丫回去后,哭得昏天暗地,连日来的委屈痛苦纠结无措愤怒全部全部蜂拥而来。 倚着门,坐在地上,白丫捂着脸,崩溃大哭,哭声直冲云霄,向天神诉说这突然而来的她承受不了的痛苦。 可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一个贝亦铭能帮她,却也被她害得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 直想着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受到如此折磨。 那么爱她的人,不再爱她。 她最爱的两个人,却不再她身边。 歇斯底里地哭吼着,要将所有情绪全部哭吼出来。 双手不停砸着双腿,女人崩溃大哭时的模样,在她身上毕现无遗。 软弱,无措,失了魂。每一个哭声中都充满了绝望。紧紧抓着胸前衣襟,哭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不知道萧若飞究竟有没有拿起那把刀,不知道她的萧嚣如何能承受这样大的变故,不知道家中那二位父母在知道她出事之后会是何等难过。 绝望猛然升起,如何都无法制止。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白小姐?白小姐?你还好吗?” 白丫猛地捂住嘴,低声抽噎。 “我是你邻居陈姐啊,白小姐,你还好吗?遇到什么事了?要不跟陈姐聊聊?别把身子哭坏了,嗯?” 恍若感觉到了这世上最温暖的关怀。 白丫用袖子胡乱地擦着眼睛,哽咽地回道:“陈姐我没事了,谢谢你。” “唉,世上没有跨不过去的槛儿,知道吗?”邻居陈姐站在门口扬声喊。 白丫哭泣声终于变弱,声音稳定了许多,低低地说:“明白了,谢谢陈姐,陈姐你回去吧。” “唉,唉,那就好,有事儿叫陈姐。” “好。” 过了片刻,白丫听到门外的开门声,知道陈姐已经回家。 眨眨眼,晶莹的泪珠儿垂落于面,白丫心暖地想着,这个世界终究好人更多。 不再放声大哭,情绪平复许久,直到地板将屁股凉透,白丫才抹着眼泪儿爬起来。 再冰下去,回头阴天下雨膝盖疼,还是自己遭罪。 腿麻得很,撑着墙壁站了很久,才将那种麻觉缓和过去。 将悲怆的泪水全部洗掉,白丫坐在沙发上继续发呆,电视里播放了什么都没有看见和听见。 未来是个没有边界的迷雾,绕不开它,便只能这样迷茫地盯着它。 孤单和无助,从四肢,向身体里的每一个血管蔓延,逐渐充满全身。 到最后,白丫缩着肩膀,只觉浑身冰冷。 凤凰岛的电话就是在白丫眼神涣散,仿似连自己置身在哪里都不知道时打来的。 白丫深吸了口气,接起电话,“小岛?” “嗯,”凤凰岛说,“是我。” “什么事?” “亦铭哥始终未醒,上面派人来暂时接替他工作,我不能再替你处理任何事,你需要回来上班。” 白丫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心想她还哪有什么心思上班。 “怎么,有问题?”凤凰岛问。 白丫想了想,问他:“小岛,除了伯父以外,你认识什么能看事治病的大仙儿吗?” “看谁,你?” “嗯。”白丫没有隐瞒,“我还想再问问。” 凤凰岛沉默片刻后,点了头,“我爸认识一位能出马看病的,把你生日时辰告诉我,我先替你问问。” 白丫其实不过随便一问,都没有报太大希望,而之前她也不信这些算命的,现在既然凤凰岛说真认识一位,就将生日时辰告诉了他。 死马当活马医吧。 第二天白丫收拾妥当,先将萧若飞存档不理,开始上班,不去悲观地再想那些事。 一到单位,就是一大堆的工作等着她。 焦头烂额的一天,就这样开始。 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一直到下午下班,白丫肚子已经叫得打了架子鼓,也头一回有了食欲,拎起包往外走,准备去个好餐厅,吃一顿好的,补一回大餐。 然而刚走出政府大楼,一辆车就停到了她面前。 是萧若飞专属的宾利。 白丫脚步慢下来,带着迟疑,站定在车窗前。 车窗映着她的倒影,一身女式正装,画着淡妆也染不了她的憔悴,身影被不均匀的拉长,看起来像个怪物。 心想萧若飞如果见到她这副德行,还能忍心继续折磨她否? 车窗缓缓打开,果然露出了萧若飞的脸。 白丫用余光注意到车的副驾驶上多了一人,不知道是新助理还是保镖。 定定神,白丫冷声问:“萧先生有事?” 萧若飞淡道:“昨天我说的话重了……上车。” 白丫不动。 萧若飞冷眼一眯。 白丫面无表情地说:“昨天你说的话重了,和让我上车,有什么前后联系吗?” 萧若飞脸上仍旧没有多大表情,“请你吃饭。” “道歉?”白丫的架子突然摆了起来,“我还真没从萧先生的话里听到任何道歉的意思。” 萧若飞从白丫脸上收回目光,直视车前方,淡声道:“既然白部长不去……开车。” 白丫一听顿时慌了一下神,立即扒着车门不放,“萧先生就不能说一句软话?” 萧若飞道:“开车。” “唉唉唉停!”白丫没出息地跟着车跑了几步,最后在车停下时,立即开车门爬了进去。 萧若飞瞥了眼暗自生闷气的白丫,问:“吃什么?” 白丫是真被萧若飞之前的话气得不行,怀恨在心,无法压抑住想要耍脾气的心,自然,她年轻时不是这样的,都是这些年来被萧若飞给惯得。 漫不经心地报了一系列萧若飞不吃的菜,“腊肠肥肠焖鹅凤爪回锅肉。” 萧若飞在明显带着怒气的白丫脸上转了一圈,“可以。” 白丫诧异地瞟了眼萧若飞,“真的?” 萧若飞轻描淡写地说:“你确实很了解我,专挑我不喜的食物点,既然我是为昨天对你说的话而来,忍也要忍,不是吗?” 这样的口气没有之前的冰冷,竟然有一点儿像宠她的萧若飞了,但也只是一点儿。 若是宠她的萧若飞说这句话,一定是——我老婆点的餐,自然都要吃,否则晚上我一定上不了床,不是吗? 白丫微微低头,抿嘴笑了,无论如何,面前这人还是会宠她的萧若飞,无论多久以前,还是多久以后。 车厢内一片和谐,一直到达餐厅,白丫才后知后觉萧若飞何时给人道歉过,今天是怎么了呢? 坐在车中没有立即下车,“萧先生,我是否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转变这样大?” 萧若飞自然不会说她哭着跑开的背影,令他有些心疼。 只是淡道:“经过一晚的思考,得到了正确结论,你不是那种人。” 无论怎样,这是种信任,白丫再一次没出息地不再跟萧若飞计较任何事。 萧若飞的餐饮十分讲究,几乎包了整个餐厅。 而他的冷傲依旧,想必是在车上他问她吃什么时,副驾驶上的人就已经安排好,萧若飞落座之后没有说任何话,就有人过来陆续上餐。 中式餐厅,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有些古朴,桌上都刻着字,白丫认得出那些字是名人古诗。 萧若飞不说话,白丫也不开口,怕自己又出言不逊或是说些不该说的,于是正襟危坐,如同正在会议之中。 过了不久,菜全部上齐,白丫才试探地说:“要不要再点几个你爱吃的?” 萧若飞的回答是直接提起筷子,夹菜。 既然他不需要加菜,白丫也没有再劝说,同时也怕自己的行为超出本分,默默进餐。 二人吃相俱都优雅的很,旁人看起来简直冷冷清清,但却也莫名有种无形的默契。 白丫饿了一天,这顿饭吃得尤其多,萧若飞吃了几口后,就放下筷子,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资料,工作。 良久,白丫终于吃到肚子再塞不下任何食物,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干练利落的服务员清台,白丫则优雅地擦了擦嘴,静等萧若飞开口。 直到餐桌清洁干净之后,萧若飞终于开了口,撑着桌子,仿佛在谈判一般,淡道:“说说,从哪里了解到我的。你能解开我手机密码锁,并知道我的喜好,原因?” 白丫犹豫着答或不答。 答了,他肯定如上一次一样不信。 不答,他肯定还会如这一次一样,继续追问。 “我可以等到你回答。”萧若飞漫不经心地说。 两分钟后,服务员摆上饭后茶和水果,再离开。 白丫深吸了口气,口吻认真,“我知道未来能发生的事。” 萧若飞低下了头,继续看资料,显然根本没信白丫,随便她瞎掰任何话,显然意思是她若一直不说出理由来,他就一直等下去。 白丫硬着头皮问:“萧先生,您今天没有会?” 萧若飞头不抬地说:“推了。” 白丫:“……” 餐桌下的一双手,白丫几乎要捏出指印,到底要不要说她是他老婆的事儿?只要将他曾经跟她说过的他小时候的事告诉他,他就会知道她说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可是,又怕改了他的命,像贝亦铭一样。 正当白丫左右为难时,凤凰岛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铃声响了很久,白丫没有接。 萧若飞淡道:“接吧。” 白丫从包里拿出手机就起身往外走。 萧若飞又道:“当着我的面接,扩音。” 白丫:“……” 深深吁出一口气,白丫接了起来,“小岛。” 凤凰岛“嗯”了一声,径直道:“已经给你看过,你是个异数,有件事情需要你在恶化之前解决掉,但是是什么事,他没有说。” 萧若飞的双眼微微眯起,盯着白丫的手机。 白丫心想就着这个机会让萧若飞多听到些事,倒也不错。 刚要开口,萧若飞却摆了手,示意她不准多话。 白丫嘴唇儿动了动,只发出一个“嗯”字,没有多言。 凤凰岛又道:“之前听亦铭哥说,你是萧若飞的老婆?我建议你还是从萧若飞身边找线索,看看他是否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化解。” 白丫身体一僵,连看向萧若飞的勇气都没有了。 凤凰岛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 白丫再一次低声地“嗯”了一声。 凤凰岛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白丫这才抬头看向萧若飞,只见萧若飞凝重地看着桌子上的手机。 感到白丫的目光,微微偏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那眼神太过严肃,而意思也太过明显,白丫叹了口气,对凤凰岛道:“还有什么,你一起说了吧。” “你和萧若飞还有个女儿是吧,”凤凰岛说,“亦铭哥不信你的言辞,最大程度只能相信你有预言能力,但我相信。我父亲修行这么久,很多怪力乱神的事我都见过,所以我信你,而我目前只能想到两点,一个是萧若飞,一个是你们的女儿,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如果仍旧没有头绪,只能说是还未到时候。” 白丫正要再次以“嗯”来回答他,萧若飞突然伸手拿起她的手机,径自按下了挂机键。   ☆、第17章 盗梦空间 将挂断的手机扔到白丫面前,萧若飞摆手让身后站着的人离开,继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白丫有点儿心烦意乱,现在这情况好像是向一个皇帝公然提起她是他微服私访时认识的女人,并育有一个民间公主一样,有些卑微。 目光难免有些游移,自被扔在面前的手机上,和萧若飞的脸上,来回看着。 而萧若飞将白丫涣散的目光,以及绷得紧紧的身体,尽收眼底。 萧若飞的气场强大到白丫无法承受,深吸口气,选择先发制人,“怎么样萧先生,你什么看法?” 萧若飞冷冷吐出两个字,“荒谬。” “可是你应该知道凤凰岛,他是最耿直之人,嘴里从不会出现任何言过其实的词。” 萧若飞脸上露出了讽笑,“贝亦铭现在躺在医院里,我如何能相信你没有和凤凰岛串通好?” 白丫仔细地观察着萧若飞面上的细微变化。 不,不对,从前的萧若飞就很相信凤凰岛。贝亦铭是个心思深沉精通算计的人,他和她说过,贝亦铭不可信,但他身边的凤凰岛可信。 白丫终于拿出了面对狠人时的狠历,沉声淡道:“不,萧先生,你已经信了凤凰岛的话。” 萧若飞果然沉默下来。 白丫反倒是自信了许多,抱着肩膀,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静等萧若飞的反应。 片刻后,萧若飞扬起了唇,笑得竟然有了几分奸诈。 “是你和贝亦铭说我是你丈夫的?并有一个女儿?我可以确定凤凰岛说的话不假,但我无法确定你说的话真假与否。” 白丫顿时被萧若飞这席话气得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萧若飞继续道:“还有云彤呢,如你所说的话,云彤呢?” 白丫咬着唇,更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萧若飞云彤的事。 又衡量了许久,白丫想,如果捣乱这一轨迹,一是让云彤出事,二是反噬到她身上,无论哪一个,都该与萧若飞无关吧。云彤最坏的情况,也是同贝亦铭一样躺在病床上,而若反噬到她身上,她也无怨无悔了,毕竟就了云彤一命。 对! 思绪全部放在他们身上,白丫一时间忘了如果云彤没有死,她就不会再成为萧若飞老婆的事。 白丫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只想着这就算是救人一命呢! 握紧拳头,双眼紧紧盯着萧若飞凌厉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据我所知的是云彤会因病去世,癌症。贝亦铭现在躺在床上,就是因为我改了他的命格。所以我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怕改了你们的命格,而让你们也和贝亦铭一样发生意外。如果你现在叫人带于彤去做检查,或许能够挽回她病逝的意外。” 萧若飞向后摆了个手,叫人过来,低声吩咐着事情。 白丫冷眼旁观着,知道萧若飞正在让人带着云彤去医院做检查。 等人离开后,萧若飞再次看向白丫,缓声淡道:“所以你的故事是云彤死后,我认识了你,并娶了你。那么,你就不怕此时云彤的病被治好,我不会离婚,不会再娶你?” 白丫陡然一惊,忘了!竟然忘了这一茬了!之前明明考虑过的!刚才那一瞬间怎会忘了! 脸瞬间白得惨无人色。 萧若飞似笑非笑地看着白丫,“白部长,你还真大方。” 白丫僵着脸,发不出声音来。 萧若飞之前对白丫产生过心疼,此时再听到白丫将此事这样解决,竟然动了些怒气。 “如果如你所说,你既然能这么大方地告诉我云彤的病事,是不是说明你故事中的我,娶了你之后,婚后生活也没有多幸福?并且……”说着,声音陡然一停,眼看着白丫眼不眨地掉下两滴眼泪。 心下猛地一个抽搐。 白丫若无其事地抬手擦干眼泪儿,微微勾起了唇。 既然知道这辈子萧若飞不会再属于她了,就也没什么好再纠结的了。 白丫忍着心痛,轻声淡道:“你不是他,这辈子你都不是他了。他对我很好,我是他最宠爱的人,而你没有。他只在我们恋爱的时候对我说过一次滚字,结婚二十年来,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他为了我会放弃官场,会跟我回到桐城老家,一辈子都守着我一人。而你不会。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缠着你,你回北京,我继续我的工作,云彤如果治好了病,你也可以完全当做没有认识过我。” 说完这几句话,白丫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将眼泪擦干,白丫对萧若飞笑了笑,起身,对他淡道:“再见吧萧若飞。” 萧若飞听着白丫的说辞,早就已经沉下了脸。 不知为什么,心底竟然有种刺痛感,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他的身体,要冲撞过来。 听完白丫说完这席话,面色已沉入谷底。 随着白丫起身离开,萧若飞下意识地抓住了白丫的手腕。 萧若飞的力道很大,白丫动弹不得,垂眸看着腕上的手,平淡地问他:“萧先生还有事?” 萧若飞猛地起身,站到她面前,垂头凝视着她那双平静如水的双眼。 说得没错,女人是水做的,而狠心的女人是开水做的! 然而萧若飞却冷着脸,说不出任何话来,事实上仿佛他也不知道此时说什么合适。 这样两两互相对视着,过了许久,萧若飞轻启尊口,“你还没有说,你是来自未来,还是有预言能力。” 白丫笑了一声,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她能说她也不知道吗? 沉吟片刻后,白丫淡道:“知道盗梦空间吗?姑且当我回到这里,只是为了凤凰岛口中的那件事罢了,我只是回来化解一件未知事的。” 白丫这样的回答已经很清晰明了。 萧若飞却摇了头,“盗梦空间?不知道。” 白丫眉头一皱,这是在玩她呢? 眼睛扫过前台液晶日历,笑了起来,可不是么,好像一零年下半年盗梦空间的电影才横空出世呢。 白丫无力跟他再做解释,拨开手腕上的手,淡道:“无论怎样,你以后都会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变了太多,你不会爱上我,也不会离婚,而我也不会当你的小三,多说无益,再见吧。” 萧若飞却再一次抓紧了白丫的手腕。 白丫这次几番挣扎都没有挣开,怒气骤起,“萧若飞你还想怎么样?!” 萧若飞身材挺拔,抓着白丫的手,好似在抓着小鸡仔,毫不费力,任由白丫挣扎和叫嚣,又不做任何言语。 白丫挣扎的动作太大,迫使老板亲自过来谄媚般问道:“萧先生,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滚。”萧若飞头不回地只切齿扔出这一个字。 老板脸一白,立刻屁滚尿流地滚了。 萧若飞盯着已经彻底放弃了他的白丫,身体好像又被某种东西撞击起来,被尖针一扎又一扎般的疼。 整个心脏都缩成了一团。 哭泣中的白丫,柔弱如夷,确实击到了他作为男人最容易被打动的地方。 但此时为何竟然如此不安? “还有话未谈完。”萧若飞冷道,“你还没有拿出你故事中我会是你丈夫的证据。” 白丫双眼猩红,甚至已经看不出眼白,全是猩红血丝。 冷冷地瞥着腕上之手,白丫同样冷道:“放手,放手就告诉你。” 萧若飞却不信她会直白告诉她一样,突然拉着她走到躲在角落里的老板面前,“包厢?” 老板连连点头,“有包厢有包厢,现在带萧先生过去。” 白丫仍旧在挣扎着萧若飞,萧若飞却力道恰好,既不会伤到她,也不会让她挣开,一路带她走进包厢。 随即将她重重甩进包厢后,冷声对身后老板道:“锁上门,谁都不准进来。” 说着坐到白丫对面,“我今天需要一个完整故事。” 白丫仰头冷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有何用?!” 萧若飞双眼一眯,淡道:“信不信在我,讲不讲在你,而你现在若不讲,那么我就在这等着,直到你讲。” 白丫揉着手腕,心想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也就不需要任何隐瞒,管这结果如何,都是被萧若飞逼的,根本与她无关! “你不爱云彤,一点都不爱。”白丫低头不看萧若飞,“你和她结婚是年轻时的政治婚姻而已,。至于证据……很好证明我所说的话的真假,你在跟她结婚没多久,就做了结扎,理由是不想让任何人抓到把柄,实际上也有不想她给你生孩子的原因,如何?我没说错吧?这样秘密的事,除你之外,没有几个人知道。” 萧若飞冷冷地看着白丫的发顶,“继续。” “你和我在一起后,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直到我意外听到你和贝亦铭谈起,之后我怒极发火,你为了挽回我,去做了输精光复通手术……这样说着好似我有多抬高自己,但事实就是这样。算了,不用‘你’这个称呼,用‘他’吧,你也不是他。” 一旦开了个头,白丫再说这些话就容易了很多。 “要证明我是他老婆么?那就只能用房|事来证明了,他爱裸|睡,精|力旺盛,爱我的好,爱我的小毛病,也爱我的身体,喜欢我向他求饶,我出门几天不回来,他就会想我到……自己打手枪。”白丫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去说这些,连女人的矜持都全部扔掉,“他习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禁|欲,实际上并非如此。” 说着,白丫觉着这些就已足够证明她有多了解他的私密事,没有再提这方面,继续道,“到这里来时我最后看到的一个画面是,他难以忍受我发生意外,向君微……哦对,君微是你弟萧飒的老婆,两人感情很好。他向君微托孤萧嚣,对着一把刀发呆。他是没有我就无法继续生存下去的人。” 白丫今天的眼睛好似开了闸的水龙头,眼泪说掉就掉。 这番话说完之后,白丫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抬手拭掉眼泪,“怎样,信多少?”终于抬头看向萧若飞。 却看到萧若飞眼底也有了泪水。 白丫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想起我了?” 萧若飞静静地望着白丫,眼里交织着迷茫和痛苦。 “萧若飞?”白丫紧声叫他。 萧若飞回过神来,竟然缓缓点了头,“眼前出现了一些画面。” 白丫一喜。 萧若飞又道:“但看不清晰。” 白丫眉头又蹙起。 萧若飞凝望着白丫,逐渐感觉到小腹发热,胯|下有物昂头。 他刚才说的话有所保留,因为他看到的是一道门前,他和白丫在亲吻交缠。   ☆、第18章 暂时决定 那画面,完全不是萧若飞臆想出来的,就像回忆今早吃了什么一般,自动就出现在脑海中,非常之真实。 当时白丫的面容比此时要年长一些,显然是多年以后她的样子。 将她压在门旁,大手一挥,将她的外套扯掉,熟练地再将她的胸衣划掉,她不变的凹凸身材,那般清晰美丽。 头一低,吻上了她的傲骨软胸。 她推着他的脑袋低喊,“等会儿到房间后再来不行吗!” 他低低一笑,说道,“忍不住,你走了整整五天。” 接着将她的长裤向下推掉,大手沿着她的裤子伸进里面,在她柔软而丰满的臀上重重一捏,满意地看到白丫身体一颤。 她气息不吻地不再反抗,伏到他肩上,没了抵抗之心,任由他做任何动作,只是在他耳边轻道了一句话而已,“小点儿声,别让楼上闺女听到。” 他微微一笑,“应该是你小点儿声吧。” 手指用力,往她最敏感之处挑之,白丫立刻浑身颤抖起来,又咬着牙不想发出声音,一口咬到他的肩上。 这样被咬,仿佛反而刺激了他。 没有脱下长裤,而是从拉链处将那物掏了出来,对她道:“揉揉。” 她红着脸伸手拉住,小声说:“老萧,你能不能有个自知之明,你岁数都够大了,还天天想着这个?” 他仍旧笑着,声音低沉而性感,“是天天想你,之后才产生连锁反应。” 她听到这话后,笑了起来,仰头去吻他的唇。 两人之间的甜蜜,如此清晰明了。 没有半分造假的可能。 萧若飞口干舌燥地看向白丫,强行压制着陡然升起的欲|望,冷声问她:“你常出差?” 白丫不知萧若飞看到了什么,也不知萧若飞此时问话何意。 只知道先是燃起希望,再被洪水浇灭而失望的感觉,并不好。 萧若飞又问道:“出差时间一般在几天左右。” 下意识想到失去意识前去云彤墓地与萧若飞分别那几天,淡道:“时间不一定,最后一次是帮你办事,走了五天。” 桌下,萧若飞的双拳立时握了起来,与画面里的对话刚好能对上。 这几乎是他这些年来,遇到的最诡异之事。 不信,却竟然能够有吻合之处。 信,却实在匪夷所思。 萧若飞这时的欲|望仍旧没有压下去,翘得老高,无法起身离开,只能等白丫离开,静等它低下头。 萧若飞不再说话,白丫又陷入自暴自弃状态。 冷声问他,“你还有问题要问吗?没有的话,请放我离开。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我不会再纠缠你。” 萧若飞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从不收回?在政府大楼楼下接你的时候,如果没记错,你就收回过话。” 白丫:“……” 双眼一瞪,猛然起身绕过餐桌走到他面前,冷冰冰地说:“别说没用的,赶紧让我走!萧若飞你听好,我不想多说废话,等你现在的老婆确定身体健康,你我就毫无瓜葛,你现在将扣留在这里也没用,我……” 在与萧若飞放冷话时,白丫的眼睛难免飘向一旁。 这一瞟,就瞟到了萧若飞的西裤,话音猝然一停。 萧若飞:“……” 白丫:“……” 萧若飞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她,“继续说,还有什么要说的?” 萧若飞的壮身材,在白丫脑中又开始打转儿,顿时结巴了起来,“没,没了。” 萧若飞“嗯”了一声,扬声道:“放她出去。” 白丫已经有点儿晕眩了,这场景简直太刺激了吧…… 脚步凌乱地推门往外走。 却又听萧若飞说:“白部长,如你所愿,我的决定是明天离开莱安,短期内你可以不用再见到我这张脸了。” 白丫身体一僵,停在原地。 过了良久,白丫再次抬起脚,没有应答,也没有停留,快步离开。 背影倔强而决绝。 萧若飞突然间就感觉到欲|望垂下了头。 不再见也好,否则他的任何计划都会被打断。 无疑他已经开始受到她的影响。 ————————————2.21———————————— 白丫匆匆走到门外时,擦了把脸,感觉摸了一把湿,掌心湿漉漉的。 缓缓垂首,才发现手掌心全是水。 走得如此骄傲,竟然早已泪流满面。 这样决绝离开,白丫站在餐厅门前,忽然一个恍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已经开始学会遗忘,或是无意识遗忘。 忘记了与萧若飞是怎样开始。 发呆的站了好久,久到只是站着而已,两条腿就发麻到稍动片寸就疼的程度,才在这痛觉渐散之后,抬脚离开。 什么爱情,什么男人,此时的这辈子,权当过眼云烟罢。 拦了辆车,侧首望着窗外五色尘世,像个失了魂的女人,双眸淡若无光。 放弃一个与自己恩爱了二十年的男人,那种痛,比他突然死了还要痛。 ** 萧若飞自然是一言九鼎之人,说话算数,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保镖几人离开了莱安。 回到北京后,第一站,便是回家。 沉稳的脚步方接近家门,就听到门内的男女说话之声。 萧若飞表情不变,抬手按下门铃,片刻后,云彤开门,站在里面,对着萧若飞温和的笑,“回来了。” “嗯。”萧若飞径自脱鞋换拖鞋,头不抬地说,“褚安又来了?” 云彤轻轻地“嗯”了一声,从萧若飞手中接过公文包,小声问他,“你会不高兴吗?” “不会,毕竟他弟弟已经在病床上躺了那么多年。”萧若飞淡道,“是我欠他们的。” 说着才抬起头看向云彤,“最近几天有时间吗?” 云彤确实如白丫所见的那般,很美,美得甚至有一丝脱俗。 在家中没有化妆,穿着长裙,乍一看,十分飘渺。 “有,怎么?” 萧若飞抬手揽着她的肩膀向客厅里走,“我要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准备带你一起去,你挑时间,我配合你的时间。” 云彤想了想,“那就后天下午吧,正好妈后天复诊,一起去。” “可以。”萧若飞点头。 云彤妈是由心绞痛键变成了心肌梗塞,算是个老年病,当时幸而送医院及时,否则可能会病逝。之后做了支架,为保平安,经常要去复诊查看情况。 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到客厅,名叫褚安的男人起身,对萧若飞微微点了个头。 萧若飞也礼貌地点头。 褚安见正主已经回来,便不再多做停留,对云彤淡道:“麻烦你每个星期都去子胥了。” 云彤摇头,“不用客气。” 这时萧若飞平淡开口,“褚委员不再多坐会儿?” 褚安表情寡淡,“既然你回来了,终究不方便再聊子胥的事,再见。” 萧若飞和云彤都没有再留他,送到门口,便关上了门。 云彤面对萧若飞声音很轻,比在外人时的落落大方,多了很多的轻柔。 “累了吗?我去给你放热水澡吧。” 萧若飞淡漠地点头,“好,麻烦你了。” 云彤去放水,萧若飞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 在他向云彤说要带她去医院时,好似又有白丫的脸颊闪过,然而分不清是过去的脸,还是现在的脸,模糊间只道是那是白丫。 若有似无地轻叹了口气,萧若飞的注意力转到了褚安身上。 褚安是京城里的某委员,几乎跟他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而褚安口口声声提到的子胥,是他的亲弟弟褚子胥。 当年他跟云彤正因为父母之命准备结婚时,方才知道褚子胥已看上云彤很久。 之后在他们的婚礼上,褚子胥一场意外,成了终年躺在床上的植物人。能睁眼,但神志和语言能力已经丧失,时常目光涣散,时常发呆。 因此云彤一直自责这么多年,褚安也一直为弟弟最终能被云彤唤醒而坚持着。 想着想着,萧若飞的思绪,再次飘到白丫身上。 手指在手机上轻轻滑着,却最终也没能按下她的号码。 “若飞,水放好了。”于彤叫他。 萧若飞这时才起身,走向浴室。 浴缸中,念着看到的那个场景,他将她压在门板上疯狂做事。 再一次抬手,缓解欲|望。 作者有话说:知道你们肯定不爱看什么云彤和褚子胥,放心啦,他们在这里都是刺激主角赶紧内什么的。这样想的话,有没有喜欢他们一点儿辣? ……我知道你们肯定又要嫌弃我更得少了,一群讨债鬼!!!   ☆、第19章 心又乱动 又是两晚盖棉被纯聊天之后,萧若飞带云彤去了医院。 而云彤她妈临时犯懒,不愿动弹,仅是萧若飞和云彤去的。 回到北京后,萧若飞低调了些,毕竟这是墙根底下,但带云彤去医院做检查,仍旧少不了霸道的气场。 身后跟着几个助理样式的人,萧若飞与云彤走在前面,一脸深沉,上电梯时经过等候区走廊,几人目不斜视,气势汹汹。 萧若飞一身正装,表情严肃,而身边跟着的女人十分出尘,不食人间烟火般,长裙摇曳,免不了被人猜测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众人却也只是在几人离开之后,才敢小声议论。 几人上楼后,直奔院长办公室。 院长正在与人交谈,萧若飞推开门,负手而立,对院长点了下头。 院长立即小声与人说晚些时间再谈,将萧若飞与云彤迎了进去,表情里没有谄媚,但有尊敬,分毫没有怠慢之意,亦没有阿谀奉承。 “萧先生萧太太,现在就做检查吗?” “嗯。”萧若飞淡道,“老大夫都在?” “在,前一天已经约过,我让人带你们直接去就可以,不用再排队。” 萧若飞摇头:“没关系,排队即可。” 自然,萧若飞这样的话,也是听听就罢了,怎么可能让他带着夫人在排成龙的走廊一项又一项的排队?所有检查下来,那岂不是要到下午?怎么敢耽误萧若飞这么多时间,自然不可。 有些话就是这样,走个过场而已,信不得真。 随即萧若飞身后助理递给院长一张卡,萧若飞淡道:“所有检查,一个不能少,这是检查费用,检查时一项项挂号付款耗时太多。” 院长犹豫片刻,接了过来,这是例行公事一样的步骤,无论里面的钱多钱少,他都不能拒绝。 萧若飞是听了白丫的话,才带云彤来医院的,但因为怕云彤产生怀疑,便说自己做,叫她来陪。 云彤也是这样认为的,萧若飞便一项一项做全了,再让云彤跟着他一起做。 有的检查结果需要等待,二人都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等待直接进行下一项,只要等最后由院长派的人一起做汇总即可。 同时中午没有休息,但所有项目全部做完之后,仍旧已经下午。 云彤有些饿了,轻声叫萧若飞陪她先去吃东西。 萧若飞却没有离开,叫身后助理去买来的,就等所有检查结果出来。 又等了很久,院长突然神色有些紧张地走了过来,叫萧若飞:“萧先生,您能过来一下吗?” 萧若飞眉头顿时一凛。 云彤下意识抓住萧若飞的手腕,“我跟你一起。” 萧若飞脸色微沉,却也没有拒绝云彤,对院长道:“就在这说吧,没关系。” 院长面有难色,踟蹰片刻,轻道:“萧太太,我们建议您再做一次检查。” “什么意思?”萧若飞问。 “初步判断,萧太太可能是乳腺癌早期,需要我们进一步确诊。” 云彤脸上竟没有太大差异,而是问院长:“若飞怎么样,他身体如何?” 院长点头道:“萧先生身体很好,只是有点儿胃炎而已。” 云彤舒了口气,拍拍萧若飞的手,“别担心,即使是乳腺癌,也能治好,这是早期。”便跟着人去做第二次检查。萧若飞阴沉的表情,自院长开口说她是乳腺癌时,她就注意到了。 萧若飞有动怒的迹象,她不能让他开口,否则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在去检查室前,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这个男人,她舍不得。 她早感觉到那里不太对劲儿了,有肿块时偶尔伴有刺痛,皮肤周围也有明显不同,但也只是猜想,没有去证实,或者是怕证实到什么。 在感觉到有异样之后,就没有与萧若飞再同过房,怕他察觉。 终究,还是在他面前,被查了出来。 萧若飞僵直地站在检查室外,对听到的话不可置信,诧异白丫说的话竟是真的,也诧异他脑中与白丫的画面又多了些。 这次更加清晰了,竟然看到了与白丫的初次见面。 她在餐桌之上,百无聊赖地晃着汤匙。 她在休息大厅,被姜局长欺辱。 他冲进去救她。 她满脸泪痕地推开他落荒而逃。 与他前几日经历的不同,却也有些相同。 这……是何原因?萧若飞双手握拳,身体笔直,目光中闪烁着无人能懂的阴沉。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后,云彤才拿着结果走出来。 “什么结果?” 云彤微笑道:“确诊是乳腺癌早期,但可以治愈的,调整一段时间,做下术前准备,做个手术就可以了。” 院长也点头,“可以治愈。” 萧若飞暗暗松了口气,抬手扶着云彤的腰,与院长聊了几句手术准备的话,离开。 随着院长所说的确诊,萧若飞的脑中相比前一刻,又多了些画面。 他约会白丫,不知他说了些什么,白丫面色柔和,轻声安慰他什么。 白丫的脸上有悲哀,也有心疼。 他说的是什么? 云彤情绪没有太大变化,看似更是在意萧若飞,还笑着安慰他。 萧若飞平时便很少笑,这时更没有笑容,脸部绷得很紧。 云彤知道他定然在担心,想了想,说:“突然想妈了,我今天回去住一晚吧?” 萧若飞定睛地看了云彤半晌,对司机扬声道:“掉头去大院。” 将云彤安全送到大院,萧若飞下车与岳父岳母谈了几句,没有谈及病情,之后在云彤的眼神示意下,借口有事先走了。 这二位都是极其冷静的人,话不多,可默契倒是十足。没有太谈论此病,但都牢牢地放在心上。不似其他那些话多之人说得多做得少。 萧若飞今天这一天,感觉尤其的累,累得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 太多新讯息聚集在脑中,已经堪堪承受不住。 而占最主要部分的,仍旧是白丫。 白丫,当真如她所说,他们曾是夫妻? 又给几位专家通了电话后,知道此病没有其他癌症那样严重,萧若飞安心,随即在突然而来的莫名烦躁中,猛地起身。 叫上司机:“现在送我去莱安。”   ☆、第20章 略有小醋 白丫虽然不是犹豫之人,但对于与萧若飞彻底分开不再相见这件事上,还是忍不住婆婆妈妈地放不下。 什么拿得起放不下啊,都是感情不深之人才能说出口的。 比如拿二十年的甜蜜的夫妻感情来说,有哪个心狠的女人,能够做到快刀斩乱麻,不再去想?更何况她和萧若飞的不再相见,也不是乱七八糟的出轨外遇等原因。 ……不可抗衡的外界因素啊,你的名字叫混蛋。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狠不下心的活受罪羔羊。 白丫在家里躺着歪着坐着,实在发闷,胸里堵的都是钢筋混凝土,压得人喘气艰难。 索性去附近的小资咖啡厅上网喝咖啡。 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的网速也当真是不能比较。 白丫是个急性子,无论打开什么网页,等得时间都特别长,一气之下,将电脑一摔,不上了,就喝咖啡发呆,一发呆就发呆半个晚上。 工作都无暇顾及,只是按时按点儿上班下班,没有将太多精力放在上面,换句话说也是换不上,十足的失恋女人的表现。 而且这几天来,她好像开始变得健忘了。 有一天,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回想第一次与萧若飞见面时的场景,竟然忘了。 不被爱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遗忘。 白丫这几天晚上都是在咖啡厅度过,直到夜深人静,咖啡厅人走茶凉打烊关门,她才会拖着失魂落魄的身体回家。 也是这几天,就有人注意到了白丫这位看起来就是失恋了的美丽女人。 咖啡厅的布置很小资,很有情调。每一张桌子都是不同设计,每到夜幕降临时,每张桌子上方的吊灯都是不同色调的灯色,而同一特点的是昏暗。 乍一看上去,朦胧而不迷乱。 仔细看过去,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店主十分细心。 有的桌子旁只放置一把椅子,有的又或是五六把椅子,各不相同。 台阶上台阶下,错落有致。 角落里有一架黑色钢琴,谁若愿意上去弹曲子,只要跟老板提一句便可。时而一晚上的钢琴曲子不停,时而一晚上都没有人去弹一首,寂静得很。 大多是孤单的人来此消磨时间,少数的人才是来聚会喝茶打扑克的,也有一些大学生,聚餐之后KTV之前,无处可去,便来这里小坐一会儿,有很浓的书香气息。 与白丫搭讪的一个男人,却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类人,是咖啡厅的老板,贺几画。 贺几画看似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长相斯文,又透着些许的慵懒。 穿着件浅蓝色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上方,留着板寸,带着眼睛,一双意大利球鞋,干净得像个研究生或是博士生。 端着一杯咖啡,拎着一把椅子,走到白丫面前,至尊宝上身,“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咦,原来晶晶小姐你也一样啊。” 白丫闻声抬头,扑哧一声笑:“宝哥你好。” 贺几画献宝结束,而没有被人骂流氓,很自然地落座在了白丫身边。 “连着几天晚上都看见你一个人发呆,想什么呢?”贺几画没有直视白丫双眼,而是一双眼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不让白丫有所厌烦,“为中国足球担忧?” 白丫失笑,“我在为贝克汉姆又得一子而对维多利亚嫉妒羡慕恨之中。” 贺几画再次没有被白丫婉拒,今晚闲聊已成定局,便开始笑着跟白丫谈论各种国家大事却不包括感情之事。 这是贺几画的习惯,抽象派画家一个,开个小咖啡厅,是用来收集灵感的。 但凡看到有故事的人,都会前来搭讪,久而久之,将孤独之人的故事套出来,增加自己的灵感。 贺几画风趣,白丫无聊,相谈也算甚欢。 萧若飞叫司机送他去莱安这一晚,便是贺几画与白丫谈笑风生这一晚。 萧若飞被司机送到白丫楼下时,弯月高挂,映亮了半个天际,却没有映亮白丫家的窗。 “先生,现在已经十一点钟,我需要现在送您去酒店吗?” 萧若飞从钱包中抽出几张大票,递给司机,“辛苦了,你打车去酒店休息,明天早上等我通知。” 司机接下钱,理智地没有询问任何话,开门下车。 司机走后,萧若飞下车,倚在车边,抬头望着那个关了灯的房间。 几分钟后,萧若飞打开车窗,从里面拿出盒烟,点上,继续抬头凝望。 猩红的光点在夜间忽明忽暗,夹在手中,成截的烟灰掉落地上,直到剩下短短烟头,被扔到地上,再被脚尖碾灭。 又是一根烟点起,夹在上下唇间,萧若飞深深地吸了一口,继续观望。 至于原因……在确定云彤不会有生命危险后,白丫突然间就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不看看她,就难以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萧若飞脚下已经围了一圈烟头,终于抬脚,走进了公寓门。 然而几秒钟后,他却又退了回来。 站在门下,仰望着那窗,想象着她已熟睡。 最终,还是没有上楼去敲开她的门……也或许大概是身份的不允许。 倒车,离开,漫无目的的在黑暗中缓慢行走,萧若飞忽然想起白丫的那句话,他为了她,放弃了他从二十岁开始就在疯狂努力的官场。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他会有多爱,才能够为了她而放弃? 街道很长,仿佛是没有止境的旅途,将思绪放空,将他的野心暂且搁浅,感受着从来未有过的宁静。 余光中闪过一个正在营业中的咖啡店,萧若飞向前开了十几米后,突然急速一脚刹车踩下。 片刻后,又急速地向后倒了十几米。 停在灯光半明半暗的咖啡厅前。 微微眯起了双眼,双眼迸发着莫名而来的怒气。 那窗边之人,是白丫? 而她身边的人,是谁?!   ☆、第21章 心漏一拍含入V公告 萧若飞的车就停在咖啡厅外,无声无息的,远远看着就像是一辆没有感情的模型建筑而已。 萧若飞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的一男一女,他们谈笑风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没有分毫停顿,男人看似斯文有礼,谈笑自如,白丫脸上也有他不曾见过的活灵活现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简直乐不思蜀。 萧若飞完全无法沉着冷静地看着那一幕,深知这一切与他无关,脑中却盘旋着白丫的所有一颦一笑,带着莫名的嫉妒。 身份这东西,像是一堵墙,轻而易举地隔开许多妄想之物。 而已婚身份这东西,则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连心底的一点点念头而已,都会被强大的阻力分隔开来。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暴出青筋。 萧若飞冷酷坚毅的面容,变得黯然。 直直地盯着咖啡厅落地窗,很久,被身份打败,缓缓启动车子。 这时,却看到白丫忽然转过头来,定定地看向他,随即猛地起身,跑了出来。 萧若飞的大脑与行动猝然失调,眼睁睁地看着白丫疾步匆匆走过来,敲他的车窗。 “萧先生?萧先生?开门,你怎么在这?”白丫不停敲着窗,又靠近窗看向里面的人。她不是通过窗里的人认出他的,因为车窗贴了膜,根本看不到里面,但她认识萧若飞的这一辆宾利。副驾驶室的座位一度是她的专属。 半晌,萧若飞方才按开车窗,隔着两人的障碍物缓缓放下。 “你在做什么?”白丫皱眉问,“你不是回北京了,怎么会在这里?” 萧若飞简言淡道:“路过。” “路过为什么停在这里?” 萧若飞声音仍旧很淡:“通电话。” 如此回答,白丫不疑有他,毕竟之间分开时很决绝,“哦”了一声,“我以为你在等我,呵呵……萧先生再见。” 难免有些失望的白丫,后退一步,等他关上车窗和离开。 一分钟后,萧若飞的车在她面前疾驰离开。 呆呆地看着冰冷男人从她视线中消失,良久,才抬起铅重的脚走回咖啡厅。 贺几画抱着肩膀,将白丫在与宾利车主谈过话后黯然神伤的脸尽收眼底,等她失魂落魄地返回咖啡厅时,笑着问她:“那就是罪魁祸首?” “嗯,不仅是罪魁祸首,还是恶魔。”白丫经过吧台,要了两瓶香槟,重新坐回贺几画旁边,简直悲不自胜,“不怕没情的男人,可怕的是忘情的男人,喏,大艺术家,请你喝香槟。” 贺几画笑着从白丫手中取走两瓶香槟,指着店里的挂钟,“本店要打烊了,不接受女酒鬼,要喝明天早点儿来,陪你喝个够,不然被人看见,还得以为我这老板当的,专门半夜灌醉女客人呢。” 白丫忍不住笑道:“那不还是变着法的叫女客人明天再来光临?” 贺几画表情却突然微变。 “怎么了?”白丫伸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没等到贺几画的回答,就感觉身后逼近一个冰冷之人。 “你怎么又回来了?”白丫惊讶地看着阴沉着脸的萧若飞。 萧若飞垂眉盯着她,看不出有没有怒,但声音压得非常低,一字一顿地缓声问她:“十二点,还不回家?” 这是什么话?白丫嘴角一抽:“这个,我想先问清楚萧先生问这句话的立场。” “你不是说我会是你丈夫?立场就是这个。” 白丫幽幽地叹了口气,“萧若飞,您能别再我已经放弃的时候,又跑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吗?” 贺几画闻言挑眉,“萧若飞?北京的萧若飞?” 白丫:“不是。” 萧若飞:“是。” 白丫看了眼萧若飞,你就不怕你现在的行为会被传开?半夜跟不是妻子的女人说自己会成为她未来丈夫?转身对贺几画认真道:“重名,他就是爱拿这名字到处显摆,家是桐城的。” 贺几画显然不信,“京城的萧若飞的老家,也是桐城吧?” 白丫诚恳地说:“同城同名而已。”说着抓着萧若飞的胳膊,另一手指着他的脸,“你看,他多年轻,京城那人都多大岁数了。” 萧若飞面无表情地说:“白部长,你是在夸赞我长相比年龄年轻,还是在不满我的岁数大?” 白丫:“……”简直多说多错。 贺几画忍俊不禁,拍了拍白丫的肩膀,“现在店里几乎没人,我也不会多话,放心,跟萧先生回去吧。” 白丫讪笑。 “我不怕人多嘴杂,”萧若飞淡道,“你想和谁说,我都无所谓,我对嘴碎的人只有一个解决方式,缝上。” 贺几画也讪笑,揉了揉鼻子,迈着大步离开两人身边。 白丫皱眉,忍不住唠叨他,“你就不能不总是威胁人么,这对你名声不好,能不能改改?” “再谈。”萧若飞反手抓着白丫的手腕,带她向外走,“我送你回去。” 萧若飞手心温热,白丫仿似感觉瞬间就失了心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无意识地跟他走,再跟他上车。 车开得很平稳,到她家小区也熟门熟路般,一直停到楼下,萧若飞下车,再次打开白丫旁边车门,请她下车。 白丫垂头下车,不敢直视萧若飞的双眼,总感觉再多看两眼,就会把持不住…… 走了几步,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圈烟头,诧异地回头,砰地一下撞到了硬邦邦的胸,“哎哟。” 萧若飞皱眉,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她额头,“疼?干什么忽然转头?” “应该问你干什么在我身后吧?”白丫被撞得挺疼,头还嗡地一声响,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撞死我了,你把我送到了就可以回去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萧若飞面无表情地说:“送佛送到西,自然把你送到家门口。” 白丫撇撇嘴,脚尖儿点着地,“这些都是你抽的吧?以前你就有这毛病,抽起烟来总是这德行。” 萧若飞偏头看着这个了解他的女人,一整晚提起着的心,突然落回了原位。 轻笑了一声。 “走吧,送你上楼。” 白丫和萧若飞两相无言地上车,进电梯,再在狭小的电梯之中感受着对方不稳的心跳。 公寓门前,白丫从包中找到钥匙,晃了晃,对他说:“我到了。” 萧若飞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丫眨眨眼,“你不走?” 萧若飞沉默了许久,在白丫渐渐感觉情况好像有点儿失控的时候,轻声反问她,“不请我进去坐坐?”   ☆、第22章 世界级霸主 白丫呼吸登时一停,“不不,你你……”好似又不知说什么,眼睛眨了又眨,红晕都染上了耳垂儿,白丫一张干净白皙的脸,布染上了尴尬和无措,胡乱地摆着手,“不不,你你你不能进来,本质就变了,就变了,不行……” 萧若飞一瞬不瞬地看着呼吸错乱的白丫,在他面前乱七八糟地说着话,突然失笑,从她手上将钥匙抢走,径自打开门,将她推了进去,随即像故意逗她一样,撑着门低头问她,“你不想我进去?说实话。” 白丫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儿,因为萧若飞突然将声音压到了她最爱的那个低音阶,性感得一塌糊涂。 “你问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萧先生请回吧。”白丫垂头看着脚尖儿,心想萧若飞你能不能别来惹我了,真当我是圣人,眼看着跟自己过了二十年的老伴儿跟自己面前站着,能不心猿意马? 白丫说着就要关门,“再见。” 萧若飞却身体一闪,推门走了进来,旋即将白丫困到了门上。 白丫的心跳登时冲破云霄,甚至连呼吸的能力都没了,一颗年轻的心脏,再次重新跳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儿。 “丫头,我以前是这样叫你的吧?”萧若飞却只是将白丫困在门上而已,没有任何肢体相处,此时却突然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你也喜欢听我叫你丫头,对吧?” 白丫的双眼瞬间被眼泪打湿,泪眼朦胧地仰头看着他,“你记起来了?你也来这里了是不是?” 萧若飞摇头,“没有,仍旧是依稀的画面。” 又突然俯身抱住了她,拥着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我信了你,但我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或许以后都不允许。”萧若飞的声音很低很轻,“这是我能给你最大程度的安慰了,一个肩膀的温度。” 白丫呆呆地站着,紧紧闭着眼,眼泪却依旧将眼眶打湿,顺着紧合的眼缝间流出泪来。 这告别一样的话,令她全身都在发抖,猛地紧紧回抱着他。 温暖的胸膛,却烫冷了两个人。 “对不起了丫头,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嗯……” “就当做没有认识过我吧。” 萧若飞轻轻放开她,眼睛也有些湿,手掌在她脸上缓缓抹干泪水。如果没有看到那些画面,不至于此时她痛,他也痛。 白丫仍旧紧闭着眼,“……再见。” 萧若飞吝啬地连一个额头吻都没有赠给白丫,独留几个字,“注意身体,别再喝酒。”便开门离开。 萧若飞来得快走得快,然而每一次都在白丫身上留下一道不浅不重的伤痕,这伤痕却是任何除疤技术都祛除不掉的。 翌日起床时,白丫眼睛又红又肿,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许久,才起身下床,日复一日地工作上班。 中午时,白丫拎着慰问品去了医院,贝亦铭仍旧没有醒还的迹象。 凤凰岛在看到她来时,有片刻的诧异,“你和萧若飞?” “怎么?”白丫将大包水果和鲜花放在床头,垂头整理着。 “萧若飞今早来的,刚走没多久。” “嗯。”白丫明显不愿提起萧若飞,“挺巧的。” 贝亦铭虽然没醒,但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白丫揪起的心渐渐放下,在贝亦铭床头呆怔地看了他一个小时,再拿起手包回单位继续工作。 凤凰岛叫住她,“一起回去吧。” “没人在这里可以吗?” “有人,安排好的。”凤凰岛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耿直而忠诚的男人。 白丫偏头看了眼凤凰岛,记得凤凰岛这几年一直是单身,后来有个富家女看上他,对他死缠烂打,总算让他娶了她。富家千金虽然有些刁蛮奸诈,但满心满眼都是凤凰岛,对他十年如一日的好。 看,终究是什么人享什么福。凤凰岛这样的人,担得起那样的福。 不像她,有夫有女又有何用,到头来不还是孤家一人? 苦笑一声,继续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 萧若飞回去时已晚,云彤也已从爸妈那边回来,独子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漂亮的面容被烦事所困扰,显得她憔悴许多。 “想什么?” 云彤手握的手机还未放下,听到萧若飞的问话,怔怔抬头。 声音十分飘渺,“好像……需要进行……切|乳,若飞……我不想……” 萧若飞几步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双手,“看着我。” 云彤无意识地抬头看着他。 “听好,为了健康着想,听医生的话,我不会因此对你有任何改变。”萧若飞紧盯着云彤双眼,努力将这席话让她听到心里去,“等癌扩散的话,你放得下我?” 云彤摇头,“放不下。” “我会陪着你的。”萧若飞轻轻将云彤搂入怀中,温柔地安慰她,“不用怕。” 她的情况虽然只是早期,但仍旧不能忽视,专家建议做预防性乳|房切除术。切乳,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最难以面对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没有生育,没有孩子,连哺乳孩子都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云彤将头深深地埋在萧若飞怀里,软弱地只想依靠着这个男人,鼻息间满是这个男人的气息…… 云彤缓缓蹙起了眉,不,不只有他的气息,还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儿,还有一种她没有闻到过的女士香水味儿。 推开他,云彤垂着眉,很轻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萧若飞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怕,我先去洗澡。” 萧若飞的背影宽厚而沉稳,云彤不由得出声问他,“若飞,你去开会了吗?看见褚安了吗?”怕他怀疑她的怀疑,只能扯出褚安,侧面发问。 萧若飞脚步一顿,回头道:“我去了趟莱安,刚刚从贝亦铭病房回来,你找褚安?” 云彤摇头,“没事,随便问问。” 他没有说谎,但是有所隐瞒,云彤作为女人的直觉,一直很准。 这是结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从他身上闻到不属于他的味道,不是烟酒,而是女人香。 这样的打击,比一个切|乳手术更来得让人无措。 乳腺切除后还可以进行乳|房再造手术,那么男人呢,一旦与其他女人有了来往,还能如何挽回? 不不,不能轻易怀疑萧若飞,云彤摇着头,将自己说服,夫妻间需要信任,不能轻易怀疑。 …… 萧若飞洗过澡之后,在书房里拨了两通电话,一通拨给孙凯佳,职业保镖,让他去莱安,随时关注白丫,随时传给他白丫的任何行动。一通拨给院长,要来专家电话,亲自询问云彤情况。 结果是与云彤说的相同,需要做切除手术,至于乳|头,有些女人选择保留,但这仍会提高再发病几率,专家的建议是不保留,出去j□j做再造手术,乳|头则用其他方法进行补救。 云彤定然对自己身体的缺陷会产生自卑感…… 这一晚,萧若飞抱着云彤入睡,怀里的女人十分柔软,他却没有任何感觉,姿势那样亲密,却同枕异梦,这样貌合神离的相拥而眠。 之后,无论云彤什么时间去医院,他都会推开所有事情亲自陪着,不离不弃,依旧是一个完美的丈夫。 身为京城官员,很多会议要出席,但萧若飞一律推开,即使受到上面的批评。他这样的行为,给云彤带来了不少的鼓励和安慰。 而萧若飞也发现,每和云彤去一次医院,云彤病情的每一次进展之后,他都会感觉被什么东西一次又一次的撞一样,大脑忽悠一下瞬间空白,接着便看到他和白丫一起时的越来越多的画面,也看清了每次面对白丫时他脸上露出的宠溺和疼爱。 她叫他老萧,他叫她丫头,开会时的小动作,办公室里的激情,外出时的甜蜜,回家后的缠绵,眼前场景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他都不知道这些究竟是发生在过去,未来,还是他的梦里。 只知道一件事,对白丫的想念与日俱增,脑中时时刻刻出现的,都是她的倩影。 而云彤,因为病的事情,跟萧若飞黏在一起的时间,恐怕比过去的日子里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还要多。 她的怀疑,也随着这些相处的时间增加和肯定。 萧若飞开始发呆,无论是书房,卧室,车上,或是医院里。 忽然之间便开始发呆,目光里时而是迷茫,时而是疼宠,时而是悲戚。 他身上再未出现过那个她闻到过的女人香味儿,但鼻尖却经常出现这个味道,每看到萧若飞反常一次,那个压在身上的石头,便增大一次,几乎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丈夫,和她相敬如宾那么久的男人,终究,爱上了别的女人。 有悲伤,有难过,有痛苦,也有释然。 她明白她是个很冷淡的女人,冷淡到让萧若飞提不起兴趣,自己也没有心思想那些事情,夫妻间维持感情的最重要行为,都被她有意无意地忽视了。 男人出去爱别的女人,还能怨谁呢? 直到一天,萧若飞接到一通电话,脸色忽然大变,那是她从未看到过的变脸,深沉内敛的男人,满脸都是紧张和不安。 云彤第一次产生要和他摊牌的想法。 萧若飞匆匆忙忙地挂断电话,跟她说了句有事要出去,便急匆匆往外走。 她明知道一旦问出口,他们婚姻中隐藏许久的裂痕就会被砸裂,再忽视不了。 可仍是忍不住开了口,“若飞,谁的电话?” 萧若飞身体一顿,回头淡道:“孙凯佳。” “那个军人出身的保镖?” “嗯。” 云彤突然起身,向他伸手,“若飞,能不能把手机给我一下。” 萧若飞双眼微微眯起,没有给。 云彤眼中泪水猛地就涌了出来,“若飞,你爱上别的女人了,对不对?” 萧若飞紧抿着唇,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看,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大步的距离,就连这样我们心知肚明的事,都无法摊开来谈。”云彤微微偏头,含泪笑着说。 萧若飞突然脱下外套,没有再向外走,一步步走回到云彤身边,微微弯腰抱住她,“我不走了。” 云彤缓缓抬手回抱他,女人总是自私的,奢望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即使在结婚那一刻,就知道萧若飞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也知道这么多年,萧若飞都不曾爱过她。 “那个女人,发生什么事了?” 萧若飞闭着眼,没有回答。 孙凯佳说的是,白丫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但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现在去看她,哪怕看一眼,都是不可以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一更~ 这简直是我文里发展最快又最纠结的一对儿了哈哈哈 ** 广告区: 新浪微博: 看好哦,更新及请假都会在微博通知,方便就关注个或者添加个网页书签,省得晚上苦等~ 同时更新的轻松萌文 ,很好看哦,作者喵已爱上男主! 我的专栏: 收藏一下,可以帮作者涨积分,爱我就帮我收藏下啦以后开新文也会有通知么么哒   ☆、第23章 世界级霸主 萧若飞终究没有离开这个家,并且也没有出去工作,下午保姆来做饭,几人吃完,傍晚去长辈家里串门谈事,之后回来,云彤回房睡觉,萧若飞则回书房。 萧若飞一整晚都未离开过书房,云彤半夜起床,经过书房,看到书房依旧开着灯,按了按胸口,只觉针刺一般地疼。 萧若飞在书房里呆坐一整晚,未曾合过眼,未曾动过地方,也没有再去问孙凯佳关于白丫的任何情况,连她究竟为什么被送进医院他都不知道。孙凯佳传回来的任何白丫的信息,他亦没有看,好似很怕接到的是坏消息,或是危险消息,让他忍不住挣开身份这个枷锁,冲出去找白丫。 那么,他便伤害了他明媒正娶之妻,伤害了正准备进行对女人来说最艰难手术的女人。 云彤,嫁了他这么多年,从未哭过,闹过,也从未大声笑过,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等待他,等他的归来。或许这也是她与白丫的最大区别,白丫会吵会闹会哭,也会大笑,活得那样直率自我,也那样活力。云彤是否是生来就俱有的安然,他不清楚,只清楚结婚开始,她就是这样的优雅平淡,也是最温柔的妻子。 ……如何能伤害始终在他后方安静做他支撑和依靠的女人?云彤,他伤不得。 因为伤不得云彤,就只能忍耐,不去关心白丫的任何事。可不关心,不代表不想念和担心。 尤其他和白丫之间的事,他知道得越来越多,感情像决了堤一样泛滥着。 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送进医院,是否会有生命危险,他全部都不清楚。 摸着心,跳动都那样缓慢,缓慢的疼,比瞬间的巨疼,更折磨人。 但是不代表他不问,云彤也不会问。跟他这么多年夫妻,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想些什么,论嫉妒和难过吗?当然有,但更多的是心疼。太久等不到关于爱的回复,早就变成了默默的守护,不求回报的守护。 “孙凯佳吗?我是云彤。”云彤终究给孙佳凯去了电话。 “夫人。”孙凯佳微微皱眉。 “那个女人,怎么了?” 孙凯佳沉默片刻,淡道:“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白部长吧?”云彤很聪慧,如果萧若飞是最近才开始的情变,并且从莱安回来后,带上了香水味儿,那么只能是最近新认识的女人。 也就只有上次舞会见面时,贝亦铭介绍过来的白部长。 那个女人的面容,她到现在都记得,挺大方漂亮的女人,看起来有不属于她年龄的干练和成熟。 孙凯佳仍旧不松口:“抱歉夫人,我不认识你口中的白部长。” “那么这么说吧,凯佳,你现在人在哪?” “医院。” “为什么在医院?” 孙凯佳叹了口气,道:“朋友煤气中毒,现在抢救过来了,在输液。” 云彤点点头,“知道,放心,萧先生不会为难你。” 挂断电话后,云彤呆想了片刻,沏了杯浓茶,敲响了萧若飞的书房门,“若飞。” 萧若飞抬头,目光有瞬间的狠厉,见是云彤,将狠辣目光收回,问:“怎么?” “给你泡了杯浓茶,最近耽误了很多工作吧,只允许你再熬一晚,之后不能再熬了。” 萧若飞接过茶杯,漫不经心地点头,“嗯。” 云彤却未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萧若飞轻抿茶水。几天而已,他已瘦了一圈,挺强壮的人,都被削瘦染上了虚弱。 云彤不走,萧若飞也没有开口让她离开,随她自在。 许久过后,云彤轻道:“担心她,又没有问过她吧?我问过孙凯佳了,她是煤气中毒,已经抢救过来,正在输液,没有生命危险。” 眼看着萧若飞浑身僵住。 云彤抓着椅子,突然坐到他面前,心平气和地问她:“她是什么性格,你这样的人都会爱上?你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半个月吧?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她一度认为萧若飞是无情的人,无情之人总比绝情之人要强,然而现在却变了想法,他不是无情,只是对她无情而已。 萧若飞将茶杯放到一旁,起身走到云彤面前,突然委身蹲下。 云彤坐在椅子上,萧若飞半蹲着,刚好视线齐平。 云彤抬手碰了碰萧若飞的脸,“你最近瘦了很多。” 萧若飞执起云彤的手,紧握在双手之中,“云彤,医生说你需要良好的休息和精神,别再想这件事了,嗯?” 云彤却摇头,执意要问清楚这件事。 然而云彤是固执之人,萧若飞更是,对白丫的事,只字不提,只叫她好好休息,不要东想西想瞎想,会影响到手术结果。 云彤听到这些话,突然间就悟了。 萧若飞不再提那个女人的事,是因为他已决定把那个女人放在心底,不再去触摸,也不再拿出来,只当做唯属于他的回忆。 “就那么爱她吗?”云彤的声音十分飘渺,飘渺到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已经被风吹散。 …… 白丫煤气中毒,纯属意外。 早上时还接到快递小哥的电话,问她是否在家,一小时后会去送快递。她应着,说一整天都会在。 难得周末,一早,白丫在家下了厨,为自己炒了两个小菜。炒菜时,萧若飞的脸仍旧不时出现在她眼前,挥散不去,一道菜放了两遍盐,一道菜忘记放盐,接着连煤气也忘了关。味同嚼蜡,只是一味的吃,最后吃得过饱,放下碗筷,便去房间睡觉。 迷迷糊糊地接到快递小哥电话时,就觉着闻到了什么怪味儿,但又醒不过来,便一直睡。 最后快递小哥来的时候,给白丫打电话,白丫依靠最后的意识,接起了电话,含糊不清地说呼吸不了,喘不上气,快递小哥破门而入,拨打急救电话,才送到医院。 白丫醒来时,身边坐着的是凤凰岛。 凤凰岛一脸探究地看着她,见她醒来,没有片刻耽搁地问她:“你和萧若飞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白丫只觉头痛,边敲着脑袋边说,“之前不是给他当过几天助理吗?” “给他当助理而已?我却接到一通来自他保镖的电话,说你住进医院。如果只是助理而已,他用得着在你身边安排保镖?” 安排了保镖?白丫深呼吸几次,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 凤凰岛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需要给那边回一个电话吗?” 白丫不吱声。 片刻后,试探性地问他:“那边……给我来过电话吗?” 凤凰岛无情淡道:“没有。” “啊。”白丫头疼地揉着脑袋,“那我也不用回了。”说着对凤凰岛虚弱一笑,“这医院都快要成你家了吧?不是贝亦铭出事,就是我出事,你忙的话,可以先走,不用在这陪我。” 凤凰岛也没有谦让,更不懂陪护之事,点头起身,“有事再叫我,新来的代替亦铭书记的人,问题很多,我要时刻盯着他,不能让他在亦铭书记醒来之前挖走太多人。” 白丫点头:“知道,麻烦你了,再见。” 凤凰岛离开,走了几步,抓着门把手又回头道:“白丫,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三者,我之前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希望我现在认识的你,仍旧不会。女人终究要懂自爱。” 白丫一阵怔忡,片刻后失笑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快走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凤凰岛一脸正气。 “嗯,我知道,我不会。”白丫十分认真而诚恳地回答他。 凤凰岛这才大步离开。 看,即使她不提醒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有人会提醒她。 手中的手机始终是开机状态,屏幕也始终没有亮起。 她记得刚认识萧若飞那会儿,因为些事情,他把她气走,之后很久,互相都没有联系过,她以为这段感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了,直到她因为后胸骨疼,去医院做检查,萧若飞火急火燎地跑来,问她怎么了。那时她才直到他一直没有放下她,甚至在她身边安排了人。 此时,有相同,也有不相同。 同样,他在她身边安排了保镖。 不同的是,他不会再火急火燎地冲过来问她,丫头怎么了,你哪里疼。 白丫翻了个身,抹干泪水关机。 不再被人爱的感觉,仿佛身体里被挖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器官,连支撑身体正常运转的机能,都成为了废品。 …… 萧若飞是个对自己够狠,对别人也够狠的人,包括白丫,包括他自己。 白丫住院出院,他终究没有去看,也没有询问,更没有打去电话慰问,一心陪在云彤身边,等她的手术,陪她调整心情。 直到云彤手术的前一晚,云彤却带来了几张离婚协议书。 萧若飞眉头顿时一凛,“云彤?” 云彤坐在萧若飞的对面,仍旧浑身散发仙气儿,眉目很淡,淡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若飞,我想手术后,安心去照顾子胥。” “照顾他我没有任何意见,但这是什么意思?”萧若飞捡起那几张纸,指着最上面的几个大字,“离婚协议?” “我知道官员离婚,支持率会变低,影响仕途,但是若飞,如果你以后的老婆外遇了,更会影响你的仕途吧。”云彤淡道。 “你是在反讽我?”萧若飞声音很冷,“我说过我不会背叛你。” “行为不背叛,但心已背叛,我没必要再守着一颗永远不会属于我的心。之前我奢望你的这颗心,在我陪伴到老后,总会属于我,但现在来看,已成为不可能的事。”云彤的声音里没有半分的凄苦,明显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想好了说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萧若飞却根本不给云彤说出口的机会。 “手术后再说。” “不,你不签,我就不手术。”云彤淡道。 萧若飞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我不是得不到就非要强求的女人,”云彤轻声说,“从你那天从莱安回来起,我就有了这样的决定,我可以要没有感情存在的婚姻,但我不会要已经有了瑕疵的婚姻。” 萧若飞冷声说道:“不,我不会答应。” “那我先说我瞒着你的那件事吧,结婚前,我和褚子胥是相爱的,跟你结婚,是家长之命。结婚后,我就收了心,因为家庭教育,让我知道我需要做个好妻子。但这么多年我对他的照顾,仍旧一直存有私心。既然你的感情不在这段婚姻上了,我想我也可以去照顾他了,不论我现在对他是愧疚还是什么情。所以若飞,如论为你还是为我,签字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 我宝贝大侄儿下午回来,我会陪他玩。 第三更,如果不出意外,会在22:22更新,不出意外哈,会是一大章,很大一章,看清楚哦,我可是冒着风险干这种事儿的,很大一章很大一章哦╭(╯3╰)╮ ** 广告区: 新浪微博: 看好哦,更新及请假都会在微博通知,方便就关注个或者添加个网页书签,省得晚上苦等~ 同时更新的轻松萌文 ,很好看哦,作者喵已爱上男主! 我的专栏: 收藏一下,可以帮作者涨积分,爱我就帮我收藏下啦以后开新文也会有通知么么哒   ☆、第24章 世界级霸主 云彤大多数时都是安静的,但一旦固执起来,立即巧舌如簧无人能辨。看似她心意已决,萧若飞的任何理由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然而萧若飞不是绝情之人,自然不可能在她的手术前期,于协议离婚书上签字同意。怫然不悦地起身,“我送你回医院。”以行动告诉她,他拒绝这样的安排。 云彤住院有三天了,方便在医院进行观察,只有这一晚回来,特地跟萧若飞谈这件事。 云彤的态度坚决,萧若飞的态度更坚决,开车送她回去的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冷着脸,不发一语,云彤也只好暂时放弃继续说服他的想法,“明天见。” 站在她病房门口,点头淡道:“安心睡觉,明天来看你。” 云彤看着萧若飞离开的背影只是笑,大笑,笑到最后,泪眼朦胧,泪水变血水。 翌日清晨,萧若飞准时来医院陪云彤,云彤再一次用行动表示,这婚,她必须离。 主治医生已经做好准备,就等云彤,推她进手术室。 云彤却是与萧若飞进行最后对决,“若飞,我说过的,你不答应我,我就不会进行手术。我不想守着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这不亚于将我的自尊踩在你的脚下。” 萧若飞站在她的床前,云彤躺在床上,看似不平等的位置,两个人却都没有分毫躲避,不甘示弱地直视对方。 萧若飞淡道:“云彤,你该知道我萧若飞的为人,不会在这个时刻放弃你。” 云彤摇头:“若飞,你也该知道我的为人,说出口的话,从不收回。你固执,我比你更固执。” “你不考虑考虑你父母?”萧若飞凛眉。 “和你结婚时就是因为我考虑他们考虑的太多了,事实证明,婚后我没有一天是过得真正的幸福。” 萧若飞双眼迸发着锐利刀锋,“是不是褚安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云彤淡道,“和我说了什么的人是你,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我,你的感情与我无关,我是个路人,是个不相干的人。若飞,再有半小时,我就错过了手术最佳时间,你再不签字,手术若失败,你就是罪魁祸首。” 云彤的感情世界很清晰,清晰得每条路的分岔口,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爱,一条路。不爱,另一条路。没有第三条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路。对自己负责,对感情也负责。 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任何理由都不能说服对方,但令人心痛的一意孤行,却令人无法拒绝。 然而面对她的人,是萧若飞。 面对萧若飞,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萧若飞面无表情地对床前两位护士道:“押她进手术室,倘若她不配合,那就敲晕她。” 云彤听后登时瞪大了眼睛,“萧若飞!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我,云彤,你也是。” “萧若飞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哪怕一次?你就不怕我恨你?!” “恨吧,恨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必须健康地出来,这与我有关。”说罢,萧若飞冷厉看向护士,“推出去。”护士立即按住云彤,将她推进了手术室。 萧若飞眼看着云彤被推进手术室,神色淡漠,一如他的为人,一旦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同时,他也清楚,这一辈子,他最对不起的人,唯有云彤。 也愿意为云彤,做任何事。 …… 云彤被送进手术室的同一天,白丫仿似与云彤心连心一样,在单位时,突然一阵心绞痛,痛到一颗心突然揪在了一起,倒不过气来。 撑着办公桌,连坐回到椅子上的力气都没有,忽然间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眼睛能动,身体却动不了,不停地发抖,不停地大喘气呼吸,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而死。 白丫的这一系列反应,吓坏了当场尽半数的人。 幸而有位同事,家里有人与白丫发生过同样的病症,知道什么药能够缓解,买来药,叫她含下,白丫才暂时得救,骇得当场人俱都一身冷汗。 直到白丫病情暂时控制住,精神转好时,那位救她的同事才纳闷地问她,“白部长,您才多大,怎么会有心绞痛的毛病?我妈前一阵得了心梗,做了支架,前期病症就是心绞痛,冠心病,那你是因为什么?” 白丫张了张嘴,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我身体很好的啊,怎么可能会得这病?” “心梗这种病,来得快去得快,非得正来病的时候,才能查出来究竟是不是,要不你背盒试试,不不,要不你去做个心脏投影?我刚给你吃的是速效救心丸和硝酸甘油,我说白部长,你还是尽快去看看吧,不然你以后就得常备这几种药了,哦对,还有阿司匹林。”白丫的同事十分懂这种病,听起来是个行家,简直就令白丫相信这么年轻的她,就得了心梗。 心梗再严重点儿,就是心力衰竭,就是脑血栓。 顿时白丫就骇得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找电话要问贝亦铭寻求安慰。 可是等等,她为什么先想到的是贝亦铭,明明,好像,该想起另一个人的……可另一个人是谁? 白丫的脑袋像突然间被挖开了一个大洞,大到那个大洞是个无底洞,仿若将她生命中所有最重要的事,都被扔到了这个无底洞里。 而无底洞的最深处,她忘记了什么? …… 手术门外,萧若飞静候云彤,同时,也感觉到一阵眩晕。身体突然间的无力,令他无意识坐到椅子上,眼睛半睁半闭,胸内一阵痛楚。 耳边仿似听到一遍又一遍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梵唱,每一声都敲击在他的心底,让他的力量渐渐变得消散开去。 随着大悲咒一样的梵唱,身体被一遍遍地冲撞,脑中的记忆,随着这样猛烈的冲撞,一个又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重返回脑中。 好似多加了一个灵魂,那个灵魂带着后世的所有记忆,冲向了他的身体。 那些出现的,他没有见过的场景,如此深刻,深刻到倘若给他一把刀,他能清晰地在悬崖峭壁上,描绘出那些令人意乱情迷的场景。与白丫的场景。 越来越清晰,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结婚,生子。 他们的女儿,他起名叫萧嚣,愿她能在他的庇护下,嚣张一辈子,开心一辈子。无论她以后走的哪一条路,他都足以保她一生衣食无忧,安然而嚣张的恣意生活。 他对白丫的爱与霸道,每一次动情,都镌刻在他心底。宠她的,护她的,爱她的,宁愿与她厮守,终生在外人面前坐于轮椅之上,哪怕只能在一方城堡之中,才能与她深爱。 “爸,爸,你醒了?”谁在叫他。 “哥?你醒了吗?”这个声音,是萧飒,他认得。 “萧先生有生还迹象,但目前状况来看,仍旧无法清醒。”像是护士的声音。 萧若飞感觉全身都在撕裂,发出了剧痛。 仿佛躺在全是针的石板之上,胸上还有人一锤又一锤地向下砸着他。 “萧嚣……”萧若飞的双眼睁开了一个细缝,恍惚地看见了他挚爱的女儿,满面泪痕地坐在他的病床前,迭声叫他爸,你快醒来,醒来看看我……我已经没妈了,我不能在没有你…… 好似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行,你们都不能回来,你们还有未完成的事。” 萧若飞用尽全力去分辨这句话出自谁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声音压得很低,又十分沉稳。 好似是褚家的人…… “萧先生,夫人手术大概要结束了……萧先生?怎么在这睡着了?” 萧若飞猝然惊醒,一睁眼,眼里有无穷无尽的茫然,全身的剧痛骤然消失。 随着时间推移,深邃冷酷的双眼,猛地出现了巨大转变,后世所有记忆,全部恢复,与现世结合到一起。 记起他最爱的女人白丫,如何在这些日子里纠结悲恸,记起现下他的前妻正在手术室当中,如何与他谈离婚之事,也记起他曾为了白丫如何放弃他这一辈子都在努力奋斗的官场。 更记起那天,他与萧嚣,在机场接白丫的归来。 他说,白丫,能娶到你,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 之后,白丫发生了爆炸事件。 再之后,白丫的尸体凭空消失。 最后,他割了脉…… 他也无法分辨清楚这究竟是一场重生,还是一场盗梦空间,更仿似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是,他爱的白丫,也在这里。 “萧先生?” 萧若飞点头,片刻后站起身来,走到手术室被锁大门前,负手而立,面容沉静,只等云彤。 过了有十分钟,手术室灯灭,里面的主治医生将云彤推出来,对他微微点头,“手术很成功,等恢复几周之后,再来做再造手术即可。” 萧若飞面无表情点头淡道,“可以,照顾好她。” 随即转身,每一步都踏得十分沉稳,一直到最后,大步跑了起来,只冲出医院。 他要立即见到他爱的丫头。 …… 白丫心绞痛过后,被同事送了家,大脑像被人狠狠敲击过一样,又疼,又觉着遗忘了什么她认为最重要的事。 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白丫的脸庞仍有些惨白,不停地回想着,她忘记的是什么。 一直呆坐到下午,也没记起是什么,热了,回房洗澡换衣,穿着睡裙坐在床上,继续回想。 然而仍旧记不起。 饿了,再去厨房做饭填胃。 刚做了个炒面,端上桌,突然听到剧烈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 白丫纳闷一声喊,“谁啊?!” “你、男、人。”声音十分沉重。 白丫一惊,立即走到门前,踮起脚,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门外站着的男人十分英俊挺拔,脸颊轮廓十分深邃,挺俊挺帅的男人。 可她不认识这男人。 这人脸上神情淡漠,却又似乎压不住激动的情绪,一手插在兜里,另一手不停地敲着门,“丫头,开门!” 白丫顿时神经一个恍惚,丫头? “你是谁?” 萧若飞心下顿时一沉,忍不住恨声道:“白丫,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白丫一阵迷茫,“我真不认识你,你谁啊?” “老子是干了你二十年的人!”萧若飞猝然暴怒,一脚一脚踹这门,“开门!” 白丫登时怒起,“老娘才是干了你二十年的人!”说着好像这话骂得不太对,竟把自己绕了进去,啐了一声,又要继续骂,“你个……” 萧若飞忽然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儿。 白丫的声音不似是装的。 那么……难道是他记起了那些事,她却忘了?! 萧若飞顿时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一声冷汗,连声敲门,“丫头,我是老萧,开门!” 老萧? 白丫一手握着门把,又觉心痛起来,绞痛得她无法呼吸,如同有人在做法,强硬地拉着她去另一个陌生地方。 “发生什么事了?丫头?丫头!”萧若飞倒退几步,眼神骤暗,看着那道坚固的防盗门,就要抬脚踹上去。 门里的白丫,却突然绞痛消失,像是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听见门外熟悉的声音,猛然记起了被她遗忘了几小时的人。 脸上一喜,迅速打开门,身体一跃,就给了萧若飞一个大熊抱,“老萧!你记起我了是不是!” 冰山冷面的萧若飞,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笑着接住她,“不该是你终于记起我了?”白丫的双腿缠在萧若飞的腰上,缠得紧紧的,身体似乎都在发抖,紧紧环着他的脖子。 “老萧,你终于记起我了……”白丫的声音都连带着已经颤抖,又不可置信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迭声问他,“你真的记起我了?你记起我什么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只知道我爱你。”萧若飞扬眉一笑,轻松地抱住她,一脚踹开门,随即抱她熟门熟路走向卧室,扯开她的双手双脚,将她往床上一扔。 接着整个人一跃,覆到了她身上。 萧若飞面上是白丫所熟悉的霸道,身上是白丫所熟悉的压制不住的情|欲,呼吸低沉而急促。 一手轻易伸进白丫睡裙。 “我想你,丫头,很想,想到要疯了。”萧若飞胡乱并亲昵地在白丫唇上亲吻,几乎已经乱了分寸。 白丫双手搂着萧若飞的脖子也回吻,唇舌交缠,带着巨大的思念,和劫后重逢的天大喜悦。 睡裙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他掀翻,推到了胸上,而内|裤也不知何时被萧若飞大掌扒开,感觉到空气的冰冷,也触到了萧若飞高档的裤料。 心跳乱得不分你我。 一声含糊不清地“嗯……”白丫被萧若飞伺候得舒服又想要更多。 “丫头,有多想我?”萧若飞的脸,贴着白丫的脖子,逐渐向下,身下之物早已昂头,如铁般之硬。 那样接近崩溃的肌肤相贴,又急又促,白丫几乎已经迷乱,不知今时在何地。 却突然,一个身影猛地在白丫面前一闪而过。 云彤! 白丫立即伸手抓住萧若飞,阻挡他的继续前进,“不行老萧,你现在有老婆!不能继续了!” 说着挣扎着要从他身体下爬出去。 然而面前的人是谁?是老萧!是一辈子不曾惧怕过任何事任何人的人,更有什么能在他这里成为阻止他情|欲的理由? 放屁!全部都是放屁! 萧若飞按紧白丫双手,嗤笑一声,那声音如同世上任何物都入不得他尊贵之眼的讽刺,“你也是我老婆,跟我爱了二十年的老婆,怎么不能继续?” “可她是你前妻!再继续我就是第三者了!”白丫疯了一样继续挣扎着他。 而凤凰岛的声音也陡然出现在她耳边,白丫,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三者,我之前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希望我现在认识的你,仍旧不会。 白丫骤然大怒:“老萧你赶紧给我滚下去!听没听见!” 老萧闻言一声轻笑,不再有任何动作,脑袋埋在她胸前,将炽热的呼吸呼在她的胸上,笑得十分畅快,笑着笑着,竟笑出泪来。 在她耳畔的声音那样的轻,轻到他的呢喃,她几乎听不清。 “丫头,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可知道我亲眼看到那场爆炸,有多心痛?” 白丫渐渐息怒,感觉胸上有冰冷泪痕滑过,抬手放在他宽厚的背上,一下下安抚着他。 “我现在在你面前,就在你面前。” 萧若飞突然张嘴,重重地咬了一口白丫的乳|头。 “痛!”白丫尖叫。 萧若飞又逐渐变成用牙齿轻磨那一处粉嫩,低声说:“抱歉忘记了你。” 白丫却没有任何旖旎心情,“你忘了我你就咬我?!” 萧若飞笑:“那你可知道当一个陌生女人每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满嘴胡话说我是她未来丈夫时,我曾几次自己用手纾解我的情|欲?嗯?” 白丫脸倏地一红,随即突然记起来这里之前的那一幕。 抓起萧若飞的大掌,左右寻看,“你怎么会记起我的?你是不是用那把刀割腕了?是不是啊萧若飞?!”白丫双眼猩红,仿佛萧若飞倘若说出一个是字,她就能当场咬死他。 萧若飞不是永远那么坚毅,尤其当面对深爱女人已经离开他的事实。 瞬间的软弱,确实驱使他,用那把水果刀割向大动脉。当鲜血流出来时,他没有任何痛觉,只有解脱,终于能再次见到她了的解脱。 此时被白丫询问,萧若飞只是但笑不语,在她颈间笑得霸气并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期待的未完待续啊,下章继续!评论上不许有任何任何有关肉不肉的词汇,听见木有!只可以说喵哥我期待你文笔的功力剧情的功力啊,不然我要是被批的话,我就拉黑你们!! 啊啊啊多了个娃码字好不方便,总有人过来串门看新生宝贝儿,根本没时间码字,然后我还来大姨妈了,本来就心动过速和贫血,正在喝驴胶补血颗粒什么的,这两天就完全不能熬夜了,大章昨天也没发成……今天还没写完,目测明天晚上继续…… PS:哈哈哈侯爷那个作死系列的人物,简直跟老萧这个深情系列的人物,天壤之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广告区: 新浪微博: 看好哦,更新及请假都会在微博通知,方便就关注个或者添加个网页书签,省得晚上苦等~ 同时更新的轻松萌文 ,很好看哦,作者喵已爱上男主! 我的专栏: 收藏一下,可以帮作者涨积分,爱我就帮我收藏下啦以后开新文也会有通知么么哒   ☆、第25章 世界级霸主 “老萧!”白丫捏住萧若飞的耳朵,盯着他的双眼,生了怒气,“跟你谈正经事儿呢,你能不能给我先正经点儿?!你怎么能扔下萧嚣不管?!” 萧若飞却笑得更温柔,一直笑到眼睛里溢出泪来。 “想听正经的?”萧若飞从白丫身上翻身下去,侧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是。”白丫严肃道。 “因为我爱你啊,你都没了,我还怎么独活?”萧若飞云淡风轻地说,“爱了二十年的女人,突然没了,你说我还能承受得住吗?如果换做是你,我没了,你还能独活吗?” 白丫动了动嘴唇儿,却发不出声音,因为她知道,她的答案,一定会与他相同。 “知道我为什么不惊讶你问出的这句话吗?为什么不惊讶你会知道我用那把刀割向手腕呢?”萧若飞一下下揪着白丫的鼻子,笑容里增添了许多怅惘,“因为割了手腕后,我就来了这里,一直一直在你的身边。看到了你对不认识你的年轻的萧若飞如何痛苦纠结,也看到了你在这个房间里是怎样痛苦的,你在哭的时候,我在为你心痛。” 白丫满脸惊讶,“怎么会?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或许像你和他说的,这是场盗梦空间。你先来了,我跟在你身后,也来了。但年轻的老萧太难掌控,直到你和他说云彤的病之后,突然之间有力量能让我向他身上冲撞过去。再到她手术成功,就成了现在你看到的情况。” “……老萧我现在有点儿接受无能。” “我知道。”萧若飞重新翻身覆到白丫身上,认真道,“我还知道,我们来到这里跟褚家人有关,是因为云彤,想必你发生的那场爆炸,也是褚家人做的。” “所以云彤的墓地……” “嗯。”萧若飞笑着吻她的唇,“所以,任务完成了,我想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回去见我们的萧嚣,萧嚣瘦了很多。” 提起萧嚣,白丫的兴趣顿时没了,双手搂着萧若飞的脖子,不让他再乱动,“不想做,别动,我想萧嚣,而且也不知道云彤该被我摆在什么位置,总之现在不行。” 萧若飞深吸了口气,利落地脱下裤子,好似一个无赖,随手扯过被子盖到两人身上,“那你给我解决,这不算出轨吧,嗯哼?”说着抓起白丫一只手,放在他那昂头的小小飞上,“难受。” 触手的经脉跳动不停,白丫的呼吸有些发紧。 萧若飞则清晰感受着白丫的小嫩手的温软,一手在她胸上不住地又捏又揉,脑袋则拱在白丫脖颈间,不停吮亲。 “丫头,再用点儿力。” 白丫直觉注意力再继续放在这件事上,之后铁定要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脑袋便乱七八糟地转着。 “我还是不懂,那年轻的我们算什么,现在的我们又算什么,这是哪个空间?还是一个时代?我们能离开吗,离开后他们又怎样呢?云彤病好了,等我们回到萧嚣身边时,会不会你就不是萧嚣的爸了,而依旧是云彤的丈夫?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萧若飞被白丫说的,果然硬度值变小了。 “如果我不解释清楚,你就准备继续缠着我一直问遍这些宇宙空间都难以解决的问题?” “我是怕认真给你做,我就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白丫撇嘴道,想了想,手上的速度又快了些,仰头笑道,“不过我现在狠幸福,老萧,是狠,凶狠的狠,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几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因为我是可以为你放弃这个官场,放弃征服这个世界的人。”萧若飞以吻封住这个时候聒噪得让他心烦意乱的女人,“十分钟,丫头,你不让我爽了,我就让你不爽,信不信?” 白丫仍旧没有心情放在这上面。 “丫头,我现在很认真,没有在开玩笑,懂?你知道道德守则在我身上根本一文不值。”萧若飞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抬手捏住了白丫的下巴。 白丫愣了片刻,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来真的?” “当然来真的。”萧若飞笑道,“你不是很了解?” 白丫脸颊顿时升起一片红晕,她当然了解,了解的不能再多。萧若飞的恶趣味一直很多,尤其不工作之后,整日在家里,没什么娱乐活动,便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怎么折腾她的情|趣上面。 …… “丫头,你生疏了,还有九分钟。” 白丫非常非常认真地在给老萧手……游,两指捏着他的脉络,仔细地顺着,并在头部反复打着圈,片刻后,改为圈起手指,快速串动。 萧若飞的呼吸再次变得沉重,在白丫耳旁的呼吸炽热而急促。 “老萧!”白丫忽然仰起脖子,抖着声音不稳地说,“把手拿开!” 萧若飞带着湿润的手指,从她身下抽出来,放在唇上轻舔了一下,又放在白丫唇边,性感而低沉地说:“丫头张嘴。” 白丫:“……不……老萧你妈……” 白丫刚发出一个不字,萧若飞的手指就顺势塞到了她的口中,在她嘴中一阵搅动。白丫挣扎不开就反复咒骂他。 “呵呵,”萧若飞低低一笑,从她口中抽出手指,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液体,又湿又粘,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动,能感觉到头部在不停跳动,但却忍着,就是不让白丫得逞完成任务,“怎么办丫头,我还没爽。还剩五分钟,你要不要试试用……嘴?” 白丫都要被萧若飞气哭了。 本就已经无法抑制被他勾引出的欲|望,又被他这么催促,突然泄了气,“滚蛋,不弄了,哪来哪去!” 萧若飞等的就是白丫的这破罐子破摔的泄气劲儿,掰开白丫的双腿,就将硬物放在了她两腿间,“那么夹住,丫头。” 不等白丫拒绝,萧若飞就已经开始在她身上冲刺,一进一出的速度加快,逐渐变得疯狂。双眼猩红,同时薄唇在白丫的脸和脖子上重重的吮亲。 极力制止暧昧的空间,终于还是变得旖旎。 暧昧的味道,暧昧的声音,以及暧昧的肌肤相贴,分不清是大腿相贴的声音,还是什么声音,啪啪啪地,连白丫的娇吟都已掩饰不了。 几乎要哭出声音,“不行了老萧,我难受……” 又空又涨,想被填满,他却只在她的腿间抽动,每一次拍打在她身上,都能感觉到肿热的物体变得愈发肿胀,小腹的温度向下汇集,变得濒临崩溃。 突然,萧若飞低声说:“十分钟。” 白丫还未来得及反应什么十分钟,萧若飞的速度猛地加快,快到她已经无法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跟不上节奏,只能听到两人之间浓烈的喘息。 愈来愈快,愈来愈热,突然一阵痉挛般的颤抖,什么炽热的液体,喷发到了白丫的腿间。连续数股,萧若飞今天的第一次,终于释放出来。 白丫彻底哭出了声音,又委屈又难过,拍着萧若飞硬邦邦的胸膛,“你爽了吧!滚下去!” 萧若飞低低一笑,随手在床头柜上扯了张纸巾,在白丫腿间擦了几下,随即身体向下滑去,一直滑到她两腿间。 伸舌,轻舔了一下她的大腿内侧,白丫身体登时一颤,连大腿都已发红。 白丫下意识将两腿挂在他的肩上,一手按住他的脑袋,向她身下按着。 萧若飞顺势吻住那处,进行最深处接触。 萧若飞的舌尖儿能处到的地方总是很深,接吻时便是如此,此时更是,每一次进入,都又深又重。 终于得到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白丫已经连面上表情都无法控制,无论是身体还是感觉,都陷入萧若飞的爱而无法自拔。 不知在绿湖轻舟之上飘了多久,浮浮沉沉,又幸福又激动又难过。 双腿用力勾着萧若飞的脑袋,萧若飞的脑袋持续保持着上上下下的动作,突然,白丫猛地抓紧萧若飞的头发,身体一阵颤抖。 半晌,萧若飞放开白丫,舔了舔嘴唇儿,漫不经心地笑道:“丫头,舒服了吗?” 白丫久久没有恢复平静。 萧若飞一脸餍足地处理后事,终于清理结束,被白丫重重踹了一脚。 白丫怒吼:“萧若飞!你没道德观念!我有!我还怎么面对云彤!” “不需要你面对。”萧若飞一手搂着白丫,笑得十分淡然,“你不用面对她,面对我就够了。” 白丫翻身不理他,萧若飞乐了,“什么毛病,这都是我惯出来的吧?嗯?舒服完了就不理人了?” 白丫继续无视他。 萧若飞无奈,“因为我和云彤还没离婚?我可以现在去离了。” “那我更不是人了。”白丫拧眉道,“她正生病呢。”突然想起萧若飞之前说的话,猝然转身看向他,“你说云彤刚做完手术?她刚做完手术,你没陪她,你就跑我这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陪你,难道去陪她?”萧若飞愠怒,“白丫,你这是往外推我呢?” “也……没有。” 其实白丫也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有道德底线摆在那,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 不禁指责他,“这一会儿你就忍不了了?” “忍不了。”萧若飞淡道,随即绕过她,拿起她放在床头的手机,熟络地拨出一串号码,“我,萧若飞,找个能出马的神棍来。”说着偏头揪了揪白丫的耳朵,“你是不是不准备出去吃饭?” 白丫瞪他。 萧若飞继续对电话吩咐:“再带两份金鼎大酒店的套餐过来,要热的,自己想办法。” 挂断电话后,萧若飞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全身赤果,身材一如既往的棒,背对着白丫的臀部十分紧致。 白丫偏头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萧若飞单手拎着白丫的笔记本,再次大喇喇地走进来,胯之间的物体昂扬着头,像他那个人一样嚣张。 “再看下去不怕忍不住?”萧若飞打趣道,边大步跨到床上,将裹在被子里的白丫揪出来,单臂搂着她,“来给你讲讲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 白丫仰头凝视萧若飞,不禁面露崇拜,“你不是从不信那些神鬼怪的,你又是什么时候了解的?” 萧若飞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想什么呢,是要给你看看除了刚才的体位,还有其他什么能够不让你道德心泛滥的体位。” ……   ☆、第26章 世界级霸主 终究,萧若飞还是没有太折腾白丫。 俩人已经很久未曾见过面,有很多话聊,白丫穿上衣服,趴在萧若飞身上跟他闲聊。 聊爆炸事件,聊莫名其妙到这里来的诡异事件。 还有爆炸时,萧若飞疯了一般冲进去火场,而导致被烧伤的脸。 这时想起这件事,白丫仍旧心疼的不得了,不停捏着萧若飞的脸,揉了又揉,捏了又捏,不停地瞧着,“疼不疼?” 萧若飞单手枕在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白丫身上乱摸。 年轻了二十岁的身体,手感真是好到爆,怎样都摸不够。 好似注意力都在她细腻的肌肤上,一下下的在白丫小蛮腰上游移,漫不经心地说:“只记得心比身体疼,身体疼不疼,忘了。” 白丫心血来潮,不理他那双乱摸的手,一脸迷恋地趴在他身上,歪着脑袋说:“这张脸,啧啧,真挺帅的,比老萧的脸年轻好多……”白丫缓缓把脸埋在他胸前,“但是知道么,我记忆里最深的还是一脸纱布的你。”小声呢喃,“冲进火场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呢?” “想的是没了你,晚上我会很不好过。”萧若飞并不想让气氛变得沉重,轻描淡写地说,“睡觉时没什么摸的,我会失眠。” 白丫一脸无语,真是没得聊了。就不能不总是把那些事儿挂在嘴边儿?有意思没意思啊! 这简直就是男人女人最大区别,女人想听些浪漫之话时,跟男人谈心,男人总会不以为意,把女人难得表现的矫情劲儿,全部打回原形。 “饿了,找东西吃去,等你那套餐指不定等到什么时候,你还是摸你自己吧。”白丫呸了口恶气,翻身下床,踮着脚尖蹦到厨房。 但走向厨房时,仍旧忍不住笑容满面。 此时下午五六点钟,晚风渐起,白丫推开厨房的窗,有微风拂面,眯了眯眼,仿佛觉着此时的夕阳最美,舒服而温暖。 随手将长发束起,这些天来的痛苦与纠结一扫而光,侧脸泛光,又回到了年轻时刚恋爱那会儿。嘴边泛起的笑意,连自己都未发觉,只知道心情特别好,想要哼歌,想要跳舞。 退后几步,按开吧台上的复古式CD机,随着布鲁斯,白丫与音乐轻声附和低吟,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冰箱和橱柜。 片刻后,撅了撅嘴,家里没什么吃的,只剩下一些面。 萧若飞并不喜欢吃面。年轻时因为工作忙的得了胃病,彻底弃了米饭,整日的主食只剩面。这一吃,就吃了很久,久到讨厌吃面。 可又确实没什么吃的了,白丫暂停音乐,冲着卧室扬声喊:“家里没什么吃的了,只剩袋挂面,我下面给你吃啊,老萧,吃吗?” 过了一会儿,萧若飞单单围了条浴巾走出来,抱着肩膀倚在厨房门边,笑道:“你下面给我吃?吃啊。” 白丫觉着萧若飞的笑莫名有了那么点儿邪恶,皱眉想了想,片刻后,双眼登时一瞪,抵着萧若飞硬邦邦的胸膛往外推,没好气地说:“滚出去!” 萧若飞突然顺势俯身搂住白丫,在她侧脸轻印一吻,“冲进火场的时候,我想的是老子的女人,没人可以带走。” 白丫乐了,这就是她对萧若飞简直根本抵抗不了的原因。 霸道又温柔,她就爱这样的男人。 笑着推开他,“行了我知道了,出去出去吧,我做面,你不吃的话就等套餐。” 萧若飞一手勾着白丫的下巴,在她唇上又印了一吻,“听着丫头,无论你去哪,我都会找到你,即使像之前一样我不认识你了,也会有再记起你的那天,别再哭了,我会心疼,很心疼。” “……嗯。” 萧若飞摇头,“回答不够肯定。” 白丫笑了,重重点头,“记住了。” 萧若飞这才满意,“你在家等我,我出去一趟,我刚把套餐退了,回来吃你做的面。” 白丫看着萧若飞穿戴整齐,西装笔挺,面容冷漠,又成为霸者,倚着冰箱,笑看他的背影,觉着自己真的爱对了人。 人这一生,能够爱对一个人,是多么不易的事。 她有多幸运,竟然爱对了这个人。 就连等待,都变得甜蜜。 白丫刚走出卧室在厨房遛得那几圈期间,萧若飞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随即拨了几通电话,明确吩咐几件事,才在白丫问他是否要吃面时,顿了片刻后走出去。 这时跟白丫道别,方下楼出门,就有人走过来,打开停在楼下的宾利车门,对萧若飞弯腰道:“萧先生,两个狙击手,四个全国各类散打比赛冠军,另有四个从国外调过来的资深保镖,凌晨前,都会在白小姐公寓周围安排好,保证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萧若飞上车,一脸冷漠,“褚家呢?” 这人紧跟其后,上了车,坐在驾驶室位置,继续回答道:“已经派人去抓,褚子胥好抓,但褚安周围有很多保镖,可能会费些时间。” “我只要结果,过程不需要向我汇报。”萧若飞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声音冰冷,“抓不来,弄死他们也可以。” “这……” “不用怀疑,后果我承担。” 之后萧若飞便不再说任何的话,闭眼小憩。 这一天,白丫无法消化的东西太多,他也一样,但他并不在乎,也不想深究,只要他在的地方,有白丫即可。 只要对他来说是暗藏危险的人,都要斩草除根。 无论是何年代,他最在意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白丫的安危。 黑色疾驰的独属萧若飞的座驾,顺着数不清的胡同拐进拐出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萧若飞下车,边系着西装外套的扣子,边吩咐道:“外面等我。” 所到达地点,就是能够出马的神棍住所。 是个小四合院,萧若飞亲自上门而来的原因是收到答复,此人不会离开他家的这个门槛,若想求治病看事,必须上门而来。 听闻此人是市里最有名之人,萧若飞宁可屈尊而来。 因为在他的生命里,还有另一人来说对他是最为重要的。 萧嚣。 如果回不去,哪怕让萧嚣过来也可以,他要一家三口在一起。 萧若飞刚踏进这道门,就觉着浑身一凉。他这位无神论者,在亲自经历了这件事后,已经不得不信。 进门后先是大锅厨房,土地土墙,甚至有明显的土尘味儿。 萧若飞毫不所觉,拉开门帘,看到了坐在炕上的中年女人,看似是四五十岁,叼着根老旱烟,熏得一屋子旱烟味儿。 萧若飞立在房间中央,深沉地望着她,“我是萧若飞。” 女人穿得随意,短发,精神状态十分好,见到萧若飞后,面上随意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肯定道:“京城萧若飞。” “是。” “问你,还是问她?”女人径直问道。 萧若飞淡道:“问我们。” “只能选择一个。” “问她。”萧若飞毫不犹豫地说。 “她今天会消失。”女人淡道,“宇宙平衡,她改变了你妻子的命运,她就要以身陪命。” 萧若飞表情顿时一冷,心脏仿佛陡然一停,转身便往外走。 “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不如听我把话说完。”女人出声制止他的行为。 萧若飞此时整颗心都已经提了起来,握成拳的手几乎已经在发抖。 猛地转过身来,双目猩红,“所以这是你叫我立刻亲自过来的原因?你也是跟褚家人一路的?” 说着几步走到女人面前,一手指着女人的眉心,严声冷道:“我告诉你,如果她真的没了,我就把你这地方都给掀了,出马?!我叫你一辈子都出不了马,只能躺在床上!” 女人眯着双眼,与萧若飞回视,许久过后,突地笑了,“那么,你现在就来掀吧。她已经消失了。” 萧若飞呼吸一滞,身体顿时发出一身虚汗,脚一软,几乎撑不住。 身体一晃,撑住窗台,才险些没有摔倒。 “我要解决方法!”萧若飞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女人十分简洁回答:“我能力没那么大。” “那么大到什么程度。” 女人吸了口烟,吐出一圈的烟雾,淡道:“想必你已经了解过出马仙了,有很多堂口,我的堂口,大不过那个堂口,我只能让你了解大概情况,解决不了你的情况。” 萧若飞睚眦欲裂地盯着她,“我要的是解决方法!” “那你只能等。”女人目光十分锐利,“仍旧和出马仙一样,要等他们折腾到你疯,才会有解决办法。你想现在就想解决?可以,但结果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不,我只要我想要的结果。” 女人叹道:“执着。凤淞认识吧?他和我提过你,这么说吧,不仅时间未到,你还有更多需要经历的。” “回吧。”女人这时看了眼墙上挂得老钟表,“如果想掀了我这地方,随时欢迎。” 萧若飞却久久未动。 不是他不动,而是他已经无法动任何一步。 直到外面的人大步冲进来,一脸紧张地说:“萧先生,白小姐的公寓发生火灾,没有找到人。” 萧若飞身体一晃。 来人赶紧扶住他,“先生?!” 萧若飞缓缓地将呆滞的目光,移到他脸上,脸上所有表情好似已经破裂。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神展开大喵,耶! 一起来猜猜下章会有什么神展开哟?~ ** 广告区: 新浪微博: 看好哦,更新及请假都会在微博通知,方便就关注个或者添加个网页书签,省得晚上苦等~ 同时更新的轻松萌文 ,很好看哦,作者喵已爱上男主! 我的专栏: 收藏一下,可以帮作者涨积分,爱我就帮我收藏下啦以后开新文也会有通知么么哒   ☆、第27章 世界级霸主 连怎样回到白丫公寓楼下的,萧若飞都不记得,只记得抬头看到那烧得几乎只剩下房框的房间时,他正站在车旁。 入了夜,夜空黑暗得像是个巨大漩涡,望不到最深处,而黑幕无穷无尽,也望不到尽头。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衬衫与领带都是黑色,似乎与这个纯黑的黑夜合二为一,浑身散发着无限的孤寂,死气沉沉,似是一个不会思考没有感情的活死人。 人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失而复得后的再次失去。 消失,代表的是何种意思? 一动不动地站在楼下,萧若飞仰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烧得全黑的地方。 几小时前,他们还那样温存,爱得那样深。 她说现在的他这样年轻,她喜欢。他说叫她等他回来,会吃她做的面。 几小时而已,却成了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萧先生,下雨了。” 突然一场大雨降临,一把黑色雨伞遮在萧若飞头顶,硕大雨滴落在地上,伞上,与挡不住的他的肩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每一道声音都是一把刀,无情地割剜着他的肉,每一刀下去,都带出血淋淋的惨肉。 大雨倾泻,倾盆而落,逐渐变成暴风雨,狂风几乎将伞吹翻,笔挺的西装两肩,被雨水浇得全湿。 “萧先生,该回了。” 萧若飞仍旧无动于衷。 雨势骤然变大,吹得路旁高耸大树呼啦作响,与急促雨滴相叠,耳边任何声音都听不到,只有急雨骤风,眼前雾化,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雨雾。 “萧先生,淋雨会生病的。” 萧若飞身旁聚集越来越多的人,是他的亲信和保镖。 一行人站在那幢被烧得没了模样的楼下,俱都身穿黑衣,像是一场葬礼。 萧若飞的双眼中逐渐开始有了情绪,被悲伤与愤怒填满。 他的丫头消失了!消失了! 突然,萧若飞按着胸口,重重地咳了起来,不住地咳,几乎将肺子都要咳出来一般。每一道咳声都带出一口黑血,黑血逐渐染上双眼,被黑暗侵蚀。 终于,萧若飞眼前全暗,跪在了地上。 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萧若飞晕倒在地,慢动作也随之被拉长。 脑袋重重地撞在被雨水侵蚀的泊油路上,被弹起,再落下,一次又一次,昏迷过去。 …… “萧先生醒了吗?” “还没有。” “烧退了?” “也没有。” “加大药量。” “是。” 萧若飞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晚,稍一清醒便睁开了眼,目光如炬,直直地盯向床边所站之人。 不用发问,他清楚发生了何事,也清楚自己的晕倒。 那时骤起的心痛,将他淹没得无法呼吸。 他心疼的不是白丫的消失,不是他无法再见到白丫,而是心疼倘若他不在她身边,她的心疼,该由谁来心疼? “什么结果?” “萧先生,您说什么?” 萧若飞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得叫人听不清,萧若飞低咳了两声,再开口时声音方才清晰许多,“褚家,什么结果。” 他的自制力总是那么强,强到再疼也可以淡定自若。就像向君微托孤萧嚣时一样,此时再疼,也能记着最重要之事。 “先生,褚子胥已经抓到,但褚安还没有。” “继续。”萧若飞脸色苍白,却仍旧被他的冷酷与无情霸占,没有一分脆弱,一字一顿地吩咐道,“抓不到褚安,就拿褚子胥威胁他,用五官,用四肢。” “……是的先生。” “给我办出院手续,”萧若飞继续吩咐道,“立刻。” “先生您的高烧还没有完全退……” “现在去办。”萧若飞冰冷地打断他,起身穿衣,没有任何犹豫。 身体有片刻的打晃,萧若飞浑不在意,立即站稳,立起外衣衣领,大步向外走,背影高大而霸道。 萧若飞的悲怆,仿佛只持续了白丫消失后的那半天的时间,之后如同没有白丫这个人一样,整颗心都放在抓褚子胥这件事上。 当然,恋爱又失恋过的人都知道,越是若无其事,越代表那样的创痛有多深。 在这里,白丫是萧若飞失而复得最珍贵之人,如今,失而复得的珍宝再次消失,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镇定? 萧若飞能做到。 但也只是表面上能够做到而已,没有人的背地里,沉默得像个木偶,没有感情与情绪的木偶。 白丫所在的地方,他不在,那么她还会因为没有他的世界而哭泣。 她哭出的眼泪,又有谁能擦干? …… 白丫的消失,当真好似她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单位没有去,也没有任何人寻找她。 就连与她最常联系的凤凰岛,都未曾打来电话过。 那场大火,也只掀起了片刻的喧嚷,之后人群散开,第二天照常上班,连讨论这场大火的人,都没有。 躺在病床上的贝亦铭,也奇迹般醒来,但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过白丫对他所说的话,不记得苏好,只以为因为一场感冒而住院一天。 一切人和事,又恢复了正常轨迹,如同白丫不曾出现过。 似乎随着白丫的消失,这个空间再次改变,回到了原样。唯一没有回到原样的是云彤,云彤的乳腺切除手术成功,在等待再造手术。 萧若飞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场只针对他,白丫,以及云彤的诡异事件,或者称为是意识重造。 萧若飞没有回北京,就坐在莱安静等褚安上门来。 而在萧若飞以褚子胥的生命给褚安下了最后一道通牒之后,褚安终究出现在了萧若飞面前。 论官职,褚安与萧若飞不分上下,论出生背景,褚安比萧若飞要强很多。褚安是天生含着金汤匙长大,萧若飞是靠后天努力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的。 这就足以说明萧若飞曾付出了多少,并用了多少手段。 足以说明萧若飞的斗志力有多强,他是个多么强大的男人。 两人面对面站在褚子胥的病床前,门外分不清有多少保镖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褚子胥依旧只是躺在那里,没有言语的能力,单单眼睛在转。 褚安目光内敛,在褚子胥身上转了一圈,抬眼问萧若飞,“若想请子胥喝茶,却以这种方式的话,好像有些失礼罢?” 萧若飞把玩着褚子胥病床前的滴流瓶,漫不经心地说:“还有更失礼的呢,信吗?” “停!”褚安声音一紧。 萧若飞笑了,笑得自信霸道,松开滴流瓶,看向褚安,“今天不想跟你兜任何圈子,直白问你第一个问题,褚子胥跟云彤究竟什么关系,现在回答我。” 褚安脸颊僵硬,“没有关系。” 萧若飞突然出拳,一拳揍到褚安脸上,褚安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几步,生生承下了这一拳。 门外想起警觉的敲门声,“褚委员?” 褚安冷道:“没事。” 萧若飞笑得自信,“褚安,此时此刻,你有弱点,而我没有。” 褚安抹着唇角,十分冷静地问他,“萧若飞,你这是在跟我摊牌?” “是。”萧若飞点头,声音骤然一冷,目光锐利成锋,直视着褚安冷道:“听好,我没心情再跟你抢什么位置,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一场事故,远离这官场,但我要听你的真话,褚子胥跟云彤是什么关系,你在打什么算盘,白丫为什么消失。我了解你,就和你了解我一样,我知道你现在就一定已经将多年后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 褚安顿时眯起了双眼,“我如果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那你至少听懂了一句话,我说我可以退出,没有人再和你抢那个位置。”萧若飞说,“但这一切都有前提,前提就是告诉我你在打算什么。” 褚安对萧若飞所说之话没有任何怀疑,他们都是一言九鼎之人。 “我要理由。”褚安云淡风轻地说。 两人争锋相对弩拔剑张的气氛再次升起。 萧若飞的眼里风起云涌,暗藏着数不清的情绪。 直到白丫的倩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闪现着他们之间无数个甜蜜的画面,萧若飞才开口再言,声音里充满了虔诚与认真,“因为一个女人,不是云彤,为了这个女人,我可以放弃征服这个世界。” 萧若飞脸上的每一个神情,褚安都看得清晰,看得仔细,那是陷入爱情的男人的表情,和多年前褚子胥的表情相同。 褚安缓缓坐到褚子胥床前,轻轻地帮他盖着被子,随即抬头,眼里再没有任何紧张。 “萧若飞,你来猜一猜,这是一场梦,一场重生,还是一场平行空间的穿越?” 萧若飞眉头一凛,“你也来自于二十年后?” 褚安泰然自若地微笑:“猜猜看?” 萧若飞肯定道:“这些确实是你做的,包括白丫的消失。” 褚安只是淡笑不语,在等待萧若飞对他提出的问题的回答。 半晌,萧若飞突然感觉到这个空间前所未有的安静,仿佛所有其他人的呼吸都已不在,就连褚安的呼吸都是静止,听闻不到。 萧若飞倏然握紧拳头,缓声道:“意识,这是我的意识空间。” 褚安笑了,“不愧是萧若飞,但若说是意识空间,或许不那么准确。” 萧若飞这时已然冷静下来,坐在褚子胥的床头,漫不经心地看着褚安,“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够确切地定义意识究竟是什么,意识空间这个定义也一样。白丫进入了我的意识,你进入了我的意识,为的是改变云彤的命运。” “说得不错。”褚安赞叹,随即又道,“但是你改变的云彤的命运,又是谁的意识?你思维中的意识,又是谁的命运?” 萧若飞神情未变,好似在与褚安讨论哲学学术。 “对于意识,约翰希尔勒的解释是从无梦的睡眠醒来之后,除非再次入睡或进入无意识状态,否则在白天持续进行的,知觉、感觉或觉察的状态。”萧若飞淡道,“但那些都是废话,什么是意识我不管,我只管我要的,我要白丫,她为什么会消失,褚安,现在告诉我。” 空间开始晃动,桌椅发生震动与移动,咯噔咯噔地响着,仿佛在预兆着这个意境即将破裂。 褚安说:“你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你的意识空间。白丫进入了你的意识空间,这个意识空间里,你是云彤丈夫,云彤未死,你还不认识白丫。她的任务就是改变云彤的命运。她的任务完成,本可以就这样结束。但你却意识到了这是你的意识,从二十年后回到这里,意境即将破裂,误闯入你意识空间的白丫,自然要消失。 “贝亦铭躺在病床上,是为了让白丫分不清这是现实或是重生在哪里,因为对你们二人来说,贝亦铭是最重要人物与媒介。至于出马仙,也是同样作用。再说得通俗一点儿,就是所有一切,都是我做的。 “现在,还有什么要问的?” 随着褚安之言的坦白,房屋已经剧烈晃动到天花板破裂,吊灯坠落。 萧若飞和褚安伸手扶着床头,随着房间不由自主地晃动。 萧若飞磨牙切齿地说:“现在是什么意思?破裂之后我就回到了白丫身边?” 褚安摇头,“不,你还有未完成的任务。” “你在控制我?褚安,你胆敢控制我萧若飞?!” 褚安自顾说着,“至于什么任务,我不能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是,你即将进入白丫的意识,在那个意识里,你不能让她意识到那是非真实空间。” “你觉着你现在已经掌控了我?”萧若飞突然伸手按住褚子胥的脖子,冷漠地威胁道,“结束这一切,否则我就让他现在死去。你说这是我的意识,我能改变云彤的命运,那我也可以改变他的命运。” 褚安摇头:“不,改变云彤命运的人是白丫,她是侵入者,只有她能改变这个空间里任何人的命运。” 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压下,萧若飞的背部中招。 褚安不再给萧若飞提问的机会,迅速地说:“进入白丫的意识空间后,倘若你在完成任务前,就让她知道了那是她的意识,就和现在她消失一样,作为入侵者的你会消失。而她,则会永远醒不过来,一直存在于没有你的世界中。记住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那个世界是假的,其他随你。” 萧若飞暴怒:“没人可以控制我和她!褚安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萧若飞突然看到一个巨大火团向他冲来,滚烫的火焰包围着他,随即失去了一切意识。 …… 猛地睁开眼,萧若飞大口大口地呼吸,像被人掐住喉咙良久终于能呼吸到空气一般。 “哥?” 萧若飞听见有人喊他。 “不是吧老哥,我叫你参加我毕业典礼,你就用睡觉来拒绝?” 萧若飞猛地睁开眼。 面前的男人,不,男孩,不,是年轻的萧飒。 萧飒单手晃着学士帽,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是老妈的逼婚,让你受不住了?我看云彤姐也挺好的,刚好能在你的仕途之路上帮个大忙。” 萧若飞眉头一凛,顿时知道这是什么时间了。 他与白丫相识的六年前。白丫正与贝亦铭热恋,而他正准备跟云彤订婚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神展开来咯~ 老萧要背着未婚妻去拆散白丫和贝亦铭咯,都是年轻的身体和易冲动的年龄哟~ 天啊忽然感觉我好棒!一级棒!我棒不棒! PS,我跟你们说虽然我是工科毕业生,但我也是有文化底蕴的……谁在叫我二货我用键盘拍谁的脸!比如人这九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阿摩罗识,有人知道咩? 再ps,知道你们不爱看以上这些东西,所以,你们只要知道了解一切渊源的老萧,开始大开金手指辣!爽文来辣!强抢人家女朋友啊,背着未婚妻跟人家小女生暧昧来暧昧去啊,天我好期待,你们期待不! ** 广告区: 新浪微博: 看好哦,更新及请假都会在微博通知,方便就关注个或者添加个网页书签,省得晚上苦等~ 同时更新的轻松萌文 ,很好看哦,作者喵已爱上男主! 我的专栏: 收藏一下,可以帮作者涨积分,爱我就帮我收藏下啦以后开新文也会有通知么么哒   ☆、第28章 世界级霸主 热恋中的女人,因浪漫与激情而浑身散发与众不同的气味儿,那个气味儿是从内向外散发的自信,幸福,与甜蜜,无论走在哪里,长发飘逸飞扬,脸颊红润光泽,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会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愉悦的心情具有传染性,连同闺蜜朋友都会心情舒畅合不拢嘴。 毕业季六月,下了火般的炎热,阳光刺眼,满身燥热,然而女生宿舍里确实一片欣欣向荣的兴奋和谐。 今天系里拍毕业照,去海边,去新校区老校区,除去必须穿的学士服学士帽以外,都在七手八脚地换着脱下学士服后该穿的漂亮衣服,誓死要把自己最美的样子留在毕业照片上。 宿舍里的四个女生,三人有男朋友,另外一个是独身主义的学霸。 “白丫,今天你男朋友会来吧?”许苡晴穿着*短裤和雪纺短袖衫,一手勾在白丫肩上,一脸憧憬地说,“贝亦铭啊,天啊,我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温柔成熟男啊。白丫,回头我能多跟他拍几张照片啊不?” 白丫的学士服里穿着半身长裙,黑亮的长发束起,青春而活力,面上带着幸福女人的甜蜜笑容。 “行啊,爱怎么拍怎么拍,只要别来个错位吻拍就行,否则回头你拍完我就把你扔河里让你走走光。” 许苡晴忙不迭点头,“放心我绝不乱来,我就是过过瘾,我家陈隽我是真瞅烦了,还是你家贝先生好看。” 白丫抿嘴轻笑,她家贝先生要是不好看的话,她能只一个月,就被他贝亦铭追到手吗? 贝亦铭这人,她遇见了,就是她的莫大幸运。 初恋是美好而单纯的,看到的画面飘着唯美星云,听到的声音充满低撩的磁音,闻到的味道都是清新茶香与蛋糕店里甜蜜奶油香的结合,美妙又迷人。 …… 萧若飞几乎很少出席萧飒的任何典礼,因为这刚好是他全身心在官场里打拼的最关键时刻,很少能空出时间管教萧飒。 今天,萧飒系里拍毕业照,萧若飞却难得开车送他去学校,并走进了他的校园。 萧飒比萧若飞小得多,家里人俱都叫他老宝,但萧若飞虽然年龄比萧飒大得多,但两人面容极其相似,自萧若飞将车停到他图书馆下车开始,就引来了无数激动又爱慕的目光。 萧飒年轻潇洒,萧若飞成熟沉稳,侧脸沐浴在明灿的阳光下,身高腿长,健硕明朗,二人边走边聊,连嘴边不明显的酒坑都十分迷人。 “老哥,怎么突然真答应我来学校了?”萧飒漫不经心地瞟着周围露着大长腿的漂亮女生,邪里邪气的,“还是要跟我们校长谈什么?” 萧若飞目光内敛,年轻的身体里藏有无限的阅历、记忆力,拥有无人能及的能力,智力以及稳重。 萧若飞脑中思维高速运转,漫不经心地说:“不谈,只是来陪你拍两张毕业照,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有比较熟的人脉广的朋友吗,叫过来一起聊聊,人多有意思,很久没有听过校园里的事了。” 萧飒和萧若飞的年龄差太大,已经有了代沟,很少进行过这样稀疏平常的交流,有片刻的不解,更多的则是满足。 “行,我叫朋友来。”萧飒笑着打电话,“覃耀,哪呢?下来,我在图书馆前面,往足球场走。我哥来了,过来聊聊。” 等覃耀的时间里,萧飒带萧若飞漫无目的地逛着青葱校园。 男男女女穿着学士服,三人一帮两人一伙,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年轻又有活力。时光是最特别的存在,你老了,它却依然年轻。 “萧公子。”覃耀来的很快,萧若飞和萧飒还没有走到足球场,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跑到两人面前,摘掉帽子对萧若飞鞠躬喊道:“哥!” 萧飒笑着说:“哥,这是覃耀,我舍友。” 覃耀又鞠一躬,“哥!” 萧若飞很给面子的笑了笑,“不用拘谨,老宝在学校多亏你们照顾了……走吧,带我随便逛逛,老宝宿舍在哪,去看看。” 萧若飞的目标明确,萧飒和覃耀却不明确,只是一路走到哪就介绍到哪,趣事儿一箩筐。 萧飒的毕业照集合时间是十点钟,还有段时间,空闲得很,便十分悠闲。 直至经过女生宿舍五号楼下,萧若飞缓缓停下了脚步,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三楼,轻描淡写地说:“渴了,老宝去买几瓶水。” 萧飒何时干过给别人买水的事,大家都知道他是少爷,是公子哥,也都知道他哥的政治身份,覃耀立刻笑着说:“别了我去吧,老宝你跟你哥多聊聊。” 萧若飞淡道:“不用,老宝去吧,覃耀留下,正好聊聊老宝的学校生活。” 萧飒扬扬眉,他哥真是难得关心他,乐了,挥挥手,去超市买水。 C大很大,因为是老校,分布也乱七八糟,今年在这加栋宿舍楼,明年在这加幢教学楼,超市距离女生宿舍五号楼也有段距离。 萧飒一来一回用了挺久的时间。 刚好这段时间里,萧若飞等到了白丫。 …… 白丫和舍友许苡晴终于在欢天喜地的状态下换好了装。 早餐对大学生来说总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明知道不吃不好,可还是不愿意起早吃那个早餐。白丫和许苡晴下楼来时九点多一点儿,手中拎着学士服学士帽,打着太阳伞,有说有笑去食堂。 许苡晴*短裤之下是修长美腿,十分引人视线。 但是她可以忽略。 她身边的女人才是重头戏。 白丫。 萧若飞等的就是这个女人,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久到感觉仿似又过了一次人生。 这个年纪的白丫,他从未见过,只有听说过。 听白丫说,她是C大的文科生,听白丫说,她曾住在C大的五号宿舍楼三楼,听白丫说,她有个好闺蜜叫许苡晴,许苡晴感情坎坷,跟大学男友毕业就结了婚,一年后因为大学男友出轨,抱着球离了婚,独子抚养一个小女儿。 那个年龄的白丫,年轻的,阳光的白丫,一切生活都是他听说而已。 此时的白丫,年轻貌美,温婉大方,远远看着,美得不可方物。 萧若飞忽然露出了一抹满意微笑,或许这次的意外,也是件好事情。 因为他错过的她的时光,这一次,他找到了。 萧若飞的目光大大方方地放在迎面而来的两位美女身上,覃耀自然注意到了,他若不是有眼力见儿的人,萧飒也不会叫他过来。 而萧若飞让萧飒叫来个人脉广的人过来,自然为的就是此时。 “哥,等一下啊,见到两个朋友,聊两句。”覃耀说着对白丫和许苡晴挥手,“美女,这里!” 白丫和许苡晴抬头看到覃耀,笑了,走过来跟覃耀打哈哈聊天。 “挺久没见了,干嘛呢这是?”许苡晴说。 覃耀指着萧若飞介绍道:“这我舍友萧飒他哥,正陪他逛逛呢,你们俩哪去啊?” 白丫对萧若飞礼貌微笑道:“您好。” 许苡晴也道:“您好您好。” 萧若飞偏头看了眼清纯靓丽的白丫,复又看了眼她身边的许苡晴,点头淡道:“嗯,你们好,也是今年毕业生?” 白丫话不多,很淡然的样子,所以仍旧是许苡晴跟着搭话,“是啊,也今年毕业,毕业后的路还没找好呢,没想到就毕业了。我们俩去吃早餐,你们吃了没呢?” 覃耀刚要摇头说还没吃,萧若飞率先说道:“已经吃过了。” 覃耀一愣,他刚才理解错了?这是不要搭讪的节奏? 覃耀刚要点头附和说吃过了,又听萧若飞轻描淡写地说:“不过老宝还没吃。” 覃耀顿时分不清萧飒他哥这是要泡她俩,还是不要泡她俩了。 只下意识点头,“对,萧公子好像还没吃呢,反正都要吃早餐,要不在这等会儿,一起?” 许苡晴脑筋直白,闻言立即热情地说:“那就一起啊,人多热闹,我现在就怕人少,真的,以前还不觉着在大学里多认识人有什么用,现在马上要离开校园了要毕业了,立刻发现之前认识的人太少,而且以前讨厌的人,现在都变得特别可爱了。唉覃耀你叫你舍友萧公子?听着好像有点儿耳熟呢?” 覃耀打哈哈笑道:“不耳熟才怪呢。”但也没有详细介绍他的背景。 正说着,萧飒拎了几瓶水大步过来,见他哥旁边站了两个眼生的美女,眼里闪过一阵诧异,挑眉道:“怎么呢这是?” 覃耀介绍道:“哦,这是两个朋友,文科的,白丫和许苡晴,俩人都还没吃饭呢,你哥说你也没吃呢,寻思等你一起,要不这照片指不定得拍到几点,回头饿了还不给人歇口气儿的。” 萧飒笑着看了眼他哥,十分肯定他今早是跟他哥一起吃的早餐,一碗粥一个荷包蛋半块馒头。 啧,所以他哥这是有情况? 萧飒心想他哥没准是想在跟云彤结婚前玩一玩,便点头道:“行啊,一起吧。白丫许苡晴是吧?我是萧飒,随着覃耀叫我什么都行,这是我哥,不介意的话就也叫他哥。你们俩毕业有安排了吗?工作出国考研还是参加国考了?” 许苡晴大嘴巴地说:“我工作,家里介绍的。白丫她省考过了,毕业后去她男朋友部门下报道。” “哟,白丫你男朋友挺厉害个人物啊?”覃耀知道她们都有男朋友,但不知道白丫的男朋友居然挺有身份。 四个年轻人说说笑笑,一路往食堂走,迈着轻松的步伐,笑谈未来的方向,话题沉重,却用最轻松的风趣语言诉说。 萧若飞始终目不斜视地走在萧飒身旁,看似对他们的话题不太感兴趣,也没有对这二位美女感兴趣,然而却又根本让人无法忽视得了。 气场太过强大,许苡晴说说话就会不由自主地瞟一眼萧若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儿怕。 至于白丫,也是同样的,难以将一言不发的萧若飞透明化。 成熟稳重的人她见过,比如贝亦铭,然而面前这位沉稳的男人,好似比贝亦铭更加内敛深沉并隐忍。 白丫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发觉他的侧脸十分坚毅,倒是真挺帅的——大学女生这个年纪,总会不由自主地有着或多或少的颜控。 初识的印象相当不错。 因为其中几人不太熟悉,便找了个安静点儿的食堂,随意打了些饭,坐在一桌闲聊。 萧飒胃饱也得装作没饱,打了些饭菜过来,再加上两个女生吃得又是早餐,一桌子上的东西有些少。 萧若飞落座后看了眼他们的餐品,起身,片刻后拿了几瓶热牛奶过来。 “夏季喝热饮要比冷饮解渴,对身体也好。” 白丫和许苡晴连连道谢,“哥您懂得真多。”终于将萧若飞逗笑了一样,他笑着摇头,“老宝身体不好,他的餐饮我们家里总会特别注意。” 于是萧若飞的形象在几人眼里又高大了起来,“有哥真好。” 唯有萧飒,一脸不能苟同,他哥真是第一次对他特别注意,而他的身体,也是第一次不好。 “萧公子你真准备出国了?”许苡晴问。 萧飒点头,“国内呆着没劲了。” “啧,咱们萧公子永远是最潇洒的那个人。”覃耀感慨。 萧飒笑笑不说话,萧若飞轻描淡写地说:“感情不如意,总是会用逃避的方式来面对。逃避有时也是聪明的选择,时间可以抚平创伤。” 萧若飞的阅历深,在几个毛头小孩面前,立刻再次受到了崇拜的眼神。 覃耀敬仰地说:“哥,再跟咱们说点儿呗?” 萧若飞却没有再继续,而是喝着萧飒买回来的水,带着笑意说:“我比你们大很多,再说下去就该让你们反感了,我得有自知之明不是?” 萧若飞的气势真心太强大,对于没有踏出校园的大学生来说,几乎是在与大公司的董事长直接对话一样,免不了心底有些异样,有些小崇拜,又有些小距离。 白丫忍不住又偷瞄了萧若飞一眼,刚好与萧若飞漫不经心的目光对上眼,白丫有片刻的尴尬,随即对他礼貌的微微点了下头。 萧若飞却忽然笑了,微微偏着头,问她:“你是叫白丫?刚才覃耀说你男朋友在政府工作?叫什么?或许我认识他。” 提起男朋友,女人总是会多起话来,白丫说:“他叫贝亦铭,市政府工作。萧先生也在政府工作?” 萧若飞未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赞了一番贝亦铭,“听说过他,很有能力的人,很有潜力,仕途之路很有发展。” 女人也总是很喜欢听到称赞男朋友的话,白丫笑容多了些,不禁跟萧若飞的话也多了些,一个早餐的时间,便熟络了很多。 几人不同系,系里集合的地点也不同,早餐之后,站在门口,挥手说着再见。 覃耀十分有眼力见儿的说:“等等,反正也是拍毕业照,咱几个先拍张吧?现在但凡是张照片,都是纪念啊。” 许苡晴苦恼地摇头:“没有相机啊。” 萧飒挑挑眉:“我那有,但在我哥车里。”说罢偏头看着萧若飞。 萧若飞抬手腕看了眼表,“时间要到了,以后有机会再拍吧,老宝,该走了。” 几人都心知肚明这句以后有机会再拍的话就是拒绝的意思,都毕业了,以后怎么还会有机会? 就这样,几人分道扬镳,各回各系。 覃耀虽然跟萧飒是一个宿舍的,但也不是同一个系,最后只剩下萧飒和萧若飞。 萧飒勾着他哥的肩膀,扬眉笑问:“哥,看上那个叫白丫的了?” 萧若飞毫不隐瞒地点头,“看上了。” 萧飒撇撇嘴,表示十分不解,“那你刚才那些都是什么表现啊?追女人还这样?” 萧若飞淡道:“留给女人神秘感,才会让女人有念想,你以后会懂的,并且学以致用得很出色。” 说着萧若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有事先走了。” 萧飒顿时瞪大了眼,“这就走了?你还没跟我拍照呢!” “我来就是为了看她的。”萧若飞无情地说,“我以后天天在你身边,拍这几张照有什么留念的意思?”说着转身就往另一方向走。 他深知白丫爱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也深知白丫最爱他,那么,让她重新爱上他,一定不是件难事。 她不喜欢上来就向她调|情和目的性强的男人,她喜欢有阅历性格沉稳的男人,她也喜欢有神秘感的男人。 这就是他今天需要做的第一件事,让年轻的白丫,对他念念不忘。 萧飒瞪着萧若飞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哥大老远跑来一趟,就为了什么白丫,还把他耍了一回?这是他哥吗?! …… 与萧飒萧若飞覃耀分开之后,许苡晴就开始喋喋不休念念叨叨,说萧若飞那人的感觉好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疏离度拿捏得刚刚好,沉稳而又神秘,成熟而又有魅力。 “他要是我哥就好了。”许苡晴一脸神往地说,“萧公子的命太好了。” 白丫漫不经心地听着许苡晴的话,目光里也有些神往。 哪个女孩都想要一个这样的哥哥无疑。 “啊,你家贝先生来了!”正说着,许苡晴指着白丫身后激动兴奋地说,“天,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连着见这么多帅哥!” 贝亦铭一身休闲装,单手插在裤兜里,看起来温文尔雅,俊朗非凡。 笑着走向白丫,“我没来晚吧?” 白丫摇头,“时间刚刚好。”顺势挽上贝亦铭的胳膊,仰头笑道,“先跟我拍几张吧?” 贝亦铭点头,“好。” 许苡晴也跟俩人凑着热闹,连拍了好几张。 几人说说笑笑,十分和谐,看起来那场景亦十分养眼。 贝亦铭和白丫恋爱不久,白丫是初恋,而贝亦铭将她误当做另一个人,表情里都是货真价实的甜蜜。 萧若飞抱着肩膀,站在不远处看着贝亦铭与白丫,脸渐渐绷了起来。 眼见自己所爱之人,跟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那感觉当真很不好。 萧若飞面无表情转身,拿起电话,拨给省委书记高玄,“我是萧若飞,我要你把贝亦铭调走一段时间,我知道他是你的兵。” 萧若飞拨打的是高玄的私人号码,高玄沉默了片刻,反问他,“萧若飞,我记着你只是个小人物而已,为何胆敢命令我?” 萧若飞笑得十分自信,“高书记,因为我知道大量你不知道并想知道的事,别问我我用什么来让你相信我,我就是有这个能力,无所谓你信不信,比如此时这个只有你和你女儿知道的电话号码。” 老谋深算的高玄沉默未语。 “今天心情好,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证明方式,”萧若飞淡道,“股市行情,今晚收邮件,随时随地都可以证明我所言的真实性。当然我知道高先生是没有炒股习惯的,用政治行情我也可以证明,只不过我不打算告诉你。” 堂堂省委书记高玄,就这样被萧若飞所命令了。 高玄的身份,萧若飞十分清楚。高玄的女儿就是苏好,而贝亦铭,就是他未来的女婿。 收了电话后,萧若飞笑得极为霸道。 此时的这个世界,由他主宰。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内个,大家可以忽略年龄年代这回事儿嘛咩哈哈。 按理说出轨是苏好结婚两年后,12年,那白丫和贝亦铭刚恋爱的时间就是八年前,04年。 我都忘了04年是什么样的光景了……囧,如果有写错的,回头咱就直接忽略吧……左右咱们看得是老萧的霸道感情之路是吧哇哈哈哈(~ ̄▽ ̄)~ ** 广告区: 新浪微博: 看好哦,更新及请假都会在微博通知,方便就关注个或者添加个网页书签,省得晚上苦等~ 同时更新的轻松萌文 ,很好看哦,作者喵已爱上男主! 我的专栏: 收藏一下,可以帮作者涨积分,爱我就帮我点一下啦以后开新文也会有通知么么哒   ☆、第29章 世界级霸主 这个世界,总有一人能够吸引你的全部注意力,之后任何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 萧若飞便如此。 他的世界里只有白丫。 买下郊区的那块地,建下他最坚固的城堡,比历史上着手建立的时间早了两年。至于他的钱从何而来,曾经是参与房地产业,投资各行各业,逐渐引入资金,再逐渐扩大。而此时,他的钱的来源则是炒股而来。 快准狠,这就是萧若飞。 办公室中,萧若飞一通电话拨给曾几乎跟了他一辈子的亲信。 “我需要C大毕业生白丫一天二十四小时动态,随时随地短信汇报给我。” “是的,先生。” “记住,她会是未来的萧夫人,不能怠慢了。” “是的,先生。” 一张宏图之上,全部是白丫,萧若飞完全有自信他能够让她再度爱上他。 “老哥。”萧飒大摇大摆推开萧若飞办公室的门,“听说你新买了块地?” 萧若飞抬头,一本文件直接掷向萧飒,“不懂先敲门?” 萧飒接住文件,笑了,随脚踢上门,走到他老哥面前,撑着桌子,笑问:“老哥,你新买的地,不是为了金屋藏娇吧?” “是又怎样,和你有关?”萧若飞淡道,“听妈说的?怎么突然来这边了。” “是啊,听妈说的,吃饭的时候妈说的,我就想起云彤姐和白丫了,左右没事儿,就过来走一趟,和白丫有什么进展了?” 萧若飞淡道:“没有,但很快就有了。” “哟?所以那块地真是给白丫买的?白丫有男朋友吧,叫贝亦铭的?” 萧若飞向后轻轻一靠,好整以暇地说:“贝亦铭爱错了人,他不爱白丫,总要分手的。” 萧飒诧异,“你怎么知道?” 萧若飞不答。 “不符合你风格啊老哥,”萧飒转眼四周瞧着萧若飞的办公室,“如果贝亦铭爱的人不是白丫,你现在不就可以出手拆了他们了,还等什么呢?” 萧若飞摇头:“时机未到。” 萧飒的脸突然凑近萧若飞,几乎贴着萧若飞的鼻子,左右看着,半晌,退了回去,一脸不赞同地说:“老哥,你这不是玩玩的?认真的?云彤姐怎么办?”萧飒感觉他哥哪里好像变了点儿。 “我不会跟云彤结婚。”萧若飞扔给萧飒一张银行卡,“出国前去买个房子,等它升值,回来后转手卖了,够你扩大公司产业的。” “扩大?”萧飒不解,“我还没有公司,何来的扩大?” “听我的话就够了。”萧若飞面无表情地说,“出国前我要看到房契,别想着把钱花在没用的地方,比如你那些朋友庄三欧盈什么的。” 萧飒闻言,登时没了再继续留下去的心情,撇撇嘴,收着银行卡转身走了。 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老哥,我好想闻到蛋糕味儿了,你做了?” “做了。”萧若飞冷道,“但不是给你的,玩去吧。” 萧飒啧啧两声,“老哥我有两年没吃过你做的蛋糕了吧,这么快就不是我的专属了?” “你的专属以后会有人给你做。”萧若飞眯眼瞪他,“还不走?” 萧飒呸了一声,“见色忘友。”说着甩门带着点儿脾气走了。 萧若飞的记忆力足够强大,乃至于在收到数条短信后,终于等到最有价值的一条新讯息。 “先生,白小姐正在校门口等出租车,身边两个行李箱。” 萧若飞一通电话回拨过去,“用一切办法,使半小时内通往C大的出租车无法通行,我半小时后到。” “这……” “制造事故,修桥事件,向出租车传达错误信息。”萧若飞起身边拿着衣架上的衣服,边大步向外走,“随你用任何理由任何办法,拖延半小时。” “是的,先生。” …… 白丫几乎是系里最后一个离校的女生。这种滋味并不好,一个又一个地送走闺蜜朋友同学,车站,机场,到处都是感伤的离别,拥抱里都填满了也许再不会相间的无奈苦楚。 大七月,天气燥热不堪,人来人往摸着湿汗,咒骂着这天又下了火,怎么还不下几场雨。 白丫一身长裙,撑着一把太阳伞,站在校门口,焦急地等着出租车,鼻尖儿也冒出了小细汗。 送走了她所有的朋友,此时就只剩下了她孤单一人,背后的校园里大一到大三的学生仍旧热火朝天,而她不仅连送别的人都没有,更是几近半小时都未等到出租车,几乎要暴躁崩溃了,就连公交车都相比平时晚了点。 平素里她不是喜欢任何事都要找男朋友来解决的人,但今天真是没了办法,纠结地给贝亦铭拨去了个电话,然而还未接通,贝亦铭就将电按掉了。 很快,白丫收到了贝亦铭的短信息,“开会中,有事?” 白丫顿时记起贝亦铭说过他出差去了来着。 暗叹了口气,“没事,忘了你出差了,你先忙吧。” “嗯。” 白丫收了手机,没了办法,也不能继续呆站着等,只好给同学打电话问知不知道出租车司机的号码。 这时,突然看到一辆特别闪眼的轿车经过她身边,拐进学校大门,片刻后,轿车缓慢地倒车过来,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一张前几天刚见过的脸。 “白……抱歉,你是不是萧飒的同学?白丫……?” “是的,萧先生。”白丫对于萧若飞能记住她的名字,有片刻的诧异和喜悦。那天见过之后,她们对萧飒以及萧飒的哥有了了解。萧若飞是省府官员,而萧飒有个很显身份的昵称未萧公子,都是很有身份的人。 白丫礼貌笑道,“萧先生来学校找萧公子?” “没有,来找他们主任的。”萧若飞笑道,说着偏头看了眼她脚边的两只行李箱,“我一路开车过来都没看到出租车,等了多久?需要帮忙吗?” “啊。”白丫下意识摇头,“不用麻烦,萧先生有事的话,您先去办吧。” 萧若飞沉吟片刻,点头道:“那好,出租车应该很快就能来了,那边好像正在疏通,一个人注意安全,再见。” “嗯,萧先生再见。” 白丫眼看着黑色奥迪车在她视线中消失,不由唉声叹气了一声,如果是熟人就好了,再等下去,她就成烤鸭了好吗! 听萧若飞所说,出租车应该是快来了,白丫不喜欢麻烦人,收了手机,继续等。 这一等,又十分钟过去,同一辆奥迪再次停到了她身边。 萧若飞缓缓摇下车窗,“同学,还没等到车?” 白丫懊恼摇头。 萧若飞笑了,点着头,示意她上车,“去哪,我送你吧。” 白丫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但想了想,好像有点儿不够礼貌,并且随便进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的车,有点儿草率吧? “不了吧,我向我同学要司机号码,一会儿就能来。”白丫还是拒绝了。 萧若飞看出白丫正顾虑何事,摇头笑道:“放心,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白丫忙道,说着笑了,“谢谢萧先生了,送我到客车站就好。” 随即萧若飞下车,打开后备箱,走到她身边,一手提起一只皮箱,利落地放到后备箱中,旋即帮她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吧。” 白丫收了伞,一脸谢意,但在看到副驾驶座位上的东西时,有片刻的尴尬,“我坐后面吧。” “后车厢被萧飒弄得乱七八糟的还没有整理过,就坐这吧。”萧若飞将糕点盒拿出,放到她手上,“不过需要麻烦你帮我拿着了。” 车里要比外面凉快得多了,开着空调,白丫脸上的汗很快消了下去,偏头看了眼开车的萧若飞,不由得再次表达了番谢意,“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可能还要等很久。” “不用谢。”萧若飞摇头淡道,“你们大四学生几乎都已经回家了吧?” “嗯,我差不多是最后一批了。” 了解一个大学毕业女生在陌生人车里会有的不安,萧若飞没有让车厢里陷入无声的尴尬中。 “拿到毕业证和学业证时什么感觉?”萧若飞偏头看了她一眼,“怅然若失还是欣喜若狂?” “怅然若失多些吧。”白丫垂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糕点盒的袋子,“没毕业的时候,总在想着毕业之后终于要有新开始了,可一旦毕业,跟想象中的就完全不同了。” 萧若飞仿似很喜欢听年轻的白丫,与他讲述他不曾听过的她年轻时的感受。 “未来还很长,你还会遇到更多值得珍惜的人和事。”萧若飞轻描淡写地安慰着她,“一次离别,却有整整四年的回忆,这其实算是不错的交易了。” 好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安慰,平时总是诸如“时间久了,你就会忘了他们”,或是“等你工作了,就无暇再想他们”这样的安慰,不禁令白丫侧目望向萧若飞。 开车的男人总是很帅,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档位杆,同时漫不经心地偏头与人说话。 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以及夏季里挽起袖子后露出的精壮手臂。 白丫心里不禁感慨,这样的男人,很有魅力啊。 “吃饭了吗?”萧若飞突然开口。 “啊?哦。”白丫点头,“吃过了。” “没吃的话可以尝尝这些糕点。” “不不,不用。”白丫客气地说,“刚吃过没多久,还吃不下。” 萧若飞的语气就像是照顾小孩一样,“这些本来是给萧飒带的,他就爱吃这些东西,弄完之后他才给我来电话说要出去玩几天,家里也没人爱吃……你尝尝吧,估计你们这么大的人都爱吃这个味儿。”说着从白丫腿上将袋子拿过去,单手解开,又单手打开盒子,重新放到她腿上,“不用客气。” 盒子方一打开,蛋糕的香味儿便扑鼻而来,白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味儿还真就是她喜欢的,橙子味儿的。 可还是忍着没动,坐陌生人车就已经够大意了,再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行。 萧若飞瞧了眼白丫的馋样和小心翼翼的模样,乐了,“看起来是个挺大方的人,怎么这么拘谨?到客运站还得有二十分钟,我还能给下毒带进小黑屋?” 白丫顿时尴尬了一下,随即又有点儿开心,顺势就尝了一口,味道很独特,橙味儿特别好。 “萧先生在哪买的?”白丫有点儿难掩满足和喜悦,“回头我也去买点儿,真挺好吃的。” “不是买的。”萧若飞说,“我自己烘焙的,萧飒嘴很叼,外面的东西很少能入得了他的口,你喜欢的话,回头我可以把配方告诉你。” 白丫顿时蔫了,“我家没有那些烤具。” “啧,那没办法了。”萧若飞笑道,“那这些你都拿去吃吧,回去慢慢吃,不然吃了这顿,可是真的没有下顿了。” 余光瞥到他说完这句话后,白丫脸上就是一阵失望,接着两只手捏着糕点袋紧紧的。 萧若飞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白丫还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年轻的时候是个吃货。 聊了一小会儿各种好吃小食,客运站终于到达,萧若飞十分绅士地帮白丫将箱子拖进客运站,又买票送她进了站,才离开。 没有聊过太多逾越的话题,白丫对萧若飞的好评感简直大升,手里拎着她大爱的蛋糕,忽然感觉今天简直就是她的幸运日。 萧若飞回到车上后,突感一阵好笑。 白丫年轻时竟然这样单纯好骗,随即又收回了笑。 那么她之后的六年里,是遇到了多少事,才被抹去了那么多曾经的单纯与天真,变得那般干练凌厉。 忽然一阵心疼,他错过的六年里,她定然受了很多委屈。 萧若飞提起手机,面无表情地命令C大校园前可以通车,接着开车去郊区继续监工他们未来的住处。 他是了解她一切爱好与习惯的男人,完全有自信何时再让她爱上他。 他了解她的一切,这就是他的筹码。 也坚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轿车疾驰而过,掀起一阵灰尘,阳光下闪着亮丽光芒,如同疾驰而去的霸主,一切都掌控在他手中。 …… “你说送你去客运站的是萧公子他哥?就那天见过的男人?”电话里的许苡晴语气中只有惊讶和兴奋,“天啊,那个成熟精英男是不是看上你了啊白丫?” 白丫在床上笑得打滚,“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他是去学校找主任的,刚好我在那等车,出来的时候顺便让我搭个便车的,许苡晴您能别把咱们当做灰姑娘吗?” 许苡晴摇头不信,“他真不是故意在那等你的啊?” “真不是,开始我说不用他帮忙的时候,他都没再劝一句就走了,后来出来的时候,可能看我还在那,才再次问我让我搭便车的。” “唉,好吧。”许苡晴在床上翻跟头打把势地表示毕业后有多无聊和糟心,“白丫,你家贝先生出差还没回来呢?” “嗯,没呢。”白丫也有点儿无聊,撑着下巴一脸无奈,“归期好像又延长了。” 说着,白丫突然翻了个身,撑着下巴偏头看着蛋糕盒,“苡晴,你家是不是有烤箱那些东西来着?” “有烤箱,怎么了?”许苡晴说。 “唔。”白丫又摇了头,“没什么,算了。” 有烤箱没配方啊,白丫一脸后悔,早知道应该问他要配方的。 作者有话要说:老萧追女人简直太有道辣(~ ̄▽ ̄)~ ** 广告区: 新浪微博: 看好哦,更新及请假都会在微博通知,方便就关注个或者添加个网页书签,省得晚上苦等~ 同时更新的轻松萌文 ,很好看哦,作者喵已爱上男主! 我的专栏: 收藏一下,可以帮作者涨积分,爱我就帮我点一下啦以后开新文也会有通知么么哒   ☆、第30章 世界级霸主 有时,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有点儿像蜜糖的味道,很甜,甜到心尖儿,甜到唇角微微笑,睡梦中醒来也带着微笑。 醒后瞬间,大脑瞬间清醒,如拨云见日,接着便是无穷无尽无法抑制的,想要见到那个人,想到发疯。 萧若飞梦中出现了那个纤瘦身影,长发飘逸眉眼含情,与她相拥*,直到突然意识到这似乎只是个美梦,画面变得模糊,倩影渐渐远去消失,终于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 梦是个很怪异的存在,身处其中时,无论知觉或是触觉都清晰得如同存在于现实之中,而一旦意识到这是梦,或突然从梦中惊醒时,梦里面的所有感觉都消失不再,再用力回忆那种感觉都无济于事,就只剩下对现实的狂热追寻。 窗外的天际还是一片漆黑,远方的鱼肚白还有很久才会踩着云梯渐渐露脸出现。 清晨两点钟,眼睛里还有未睡醒时的红血丝,萧若飞坐在床头,已然陷入深深的思念,不能自拔。 十分钟后,一辆奥迪在黑暗之中,疾驰而去。 白丫家在莱安开发区,坐快轨约四十分钟,住宅位置在海区附近。 关于那个位置,萧若飞再清楚不过。逢年过节时,他必会带着白丫和萧嚣回老丈人丈母娘家去探亲。若是碰到旅游盛季,关上窗都隔不断人来人往的喧闹声音。他曾很多次想象幼年的白丫,光着脚丫跑出家门跑到海边儿,跟着一群幼时朋友在沙滩上挖沙子挖海螺。 白丫也说过,她是闻着海水的腥味儿长大的,大海何时涨潮退潮她都跟长辈们学得精通,算得精准,很多大学同学都趁着暑假来她家玩过,吃海鲜看海景,住在海边的生活当真特别闲适。 她总说,遇见他之后才有了最美的时光,但毫无疑问,这时的她是最美的年纪。 挺好,再遇到这时的她。 三十分钟后,萧若飞的车停在了白丫家楼下。 十三楼那个位置,灯是暗的,窗帘拉得很紧,看不见里面的丝毫景象。显而易见的她正在酣睡之中。 下了车,萧若飞点了根烟,软中华三字号。吸着最习惯抽的烟,望着最爱的人的房间,天空黑暗,却无乌云,月光洁亮,世界上的任何事都化作一阵风吹散。 “喂,你是这个小区的人吗?!” 萧若飞回头,面前站着位保安,戴着警帽,一手拎着电棍,正皱眉看着他,见他没有回答,又问他,“看你穿得人五人六的,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边乱晃什么呢!” 萧若飞忽然笑了,嘴边叼着烟,挑眉看了眼楼上,“跟女朋友吵架,正哄着呢。” 保安顿时了然,扑哧一声乐,又挥着电棍狐假虎威地在萧若飞面前晃了晃,“哄对象不上楼上哄去在这哄?赶紧走吧,回头小区里要是出什么事儿,我可记住你这张脸了。” 萧若飞的回答是又点燃一根烟,吐着烟圈,漫不经心地说:“等她醒了我就走。” 直至天际大亮,萧若飞脚底围了一圈烟头,如愿以偿看到窗帘被拉开,方才坐进车中,不等看清那个身影,驱车开回市里。途中碰到一起交通事故,萧若飞第一次管闲事随手报了警,眼看警车抵达事故现场,竟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特别的欣慰。 白丫的假期过了一小半,隐约觉着某天早晨醒来拉开窗帘时看到的车,有些熟悉,车边站着的人也似乎面熟,但那是只几秒钟的事而已,之后在脑中反复出现后,都已分不清是真看到的场景,还是臆想的。 每天过得十分悠闲,一直未收到工作通知,就晒晒太阳聚聚小会,偶尔学学德语法语基本语法,同时也少不了家里那些亲戚的关心。 “白丫啊,毕业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白丫的老婶来家里串门,见白丫在床上翻来覆去捧本书看皱眉问着,“你这就天天在家呆着啊?” 一被亲朋好友问结婚的问题,白丫就心烦,坐起来笑着说了句“结婚不就为了生孩子么,我还早,不急”,就推开门走了出去。身后隐约传来她妈跟她老婶解释说她男朋友出差还没回来,小丫头心情不好。 白丫心情可不就不好么,贝亦铭已经出差很久了,三四天能接到他一个电话都不错了。 “白丫白丫,你在哪呢?”电话里的许苡晴十分兴奋,“你还在家呢吗?” “苹果多少钱一斤?”白丫夹着电话边挑苹果,边笑道,“许苡晴,又抽风犯病了?我不在家还能在哪。” “哎呀你才抽风犯病了,白丫,还记得上次萧公子他哥吗?还送你去客车站的,萧若飞,萧先生!” 白丫记起那味道不错的点心,嘴边牵起了个甜笑,“记得啊,怎么?” “陈隽最近不是在找工作吗?他去面试的时候,就刚进公司一楼,就碰见萧公子他哥了!陈隽那人你也知道,嘴闲不住,他瞅着俩人长得挺像,就过去跟人搭讪去了,一聊还聊挺久,萧先生好像认识那家公司人事主管和经理什么的,跟人打招呼说了两句,陈隽的工作就搞定了!要我说也是萧先生那人脾气好,不然怎么能搭理陈隽呢。” 白丫买完苹果,正向外走,听到许苡晴这么说,好像对萧若飞这人的印象又好了一分,虽然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能给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样一个工作机会……陈隽也够走运的了。 “听着他这人真挺好的,怎么,你有什么想法了?”白丫了解许苡晴,天生闲不住的姑娘,一准又打什么主意了。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谢谢萧先生呗,再看看我顺便也能不能搞个好工作……白丫,你陪我还有陈隽一起去呗?” 白丫乐了,“你跟陈隽是小两口,感谢萧先生是正常的事儿,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边说着,白丫边想到小点心配方的事儿了,之前还真有点儿后悔没向他要来着。 许苡晴磨人的功力也很强,可怜劲儿也装得让人无法不心软,最终还是软磨硬泡的将白丫说服了。 可就是有一点,许苡晴还没要到萧若飞的手机号码…… 白丫从开发区坐车到市区,跟许苡晴碰面的时候,一听到她说还没要到萧若飞号码,还没联系上的时候,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许苡晴你还没跟他约好吃饭时间,你就把我叫过来?!”白丫热得满脑袋是汗,站在快餐店门口,怒瞪许苡晴,“陈隽呢?!” “他下班后才会过来……”许苡晴嘿嘿讪笑,“那个,我也是没办法嘛,萧公子出国了,我也不知道从哪能要到萧先生的号码……不过他不是政府的吗,所以……” “所以你让我跟你上门去找他?”白丫转身就走,“我脸皮可薄着呢啊许苡晴,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唉别别别啊白丫……”许苡晴赶紧抓着白丫的手不让她走,开玩笑,白丫都走了,谁还给她打气啊。 许苡晴都快变成是抱着白丫的腰了,抱着她往出租车里进,白丫腰怕痒,忍不住笑地躲着她,“许苡晴你别挠我腰……” 俩人正在街上拉拉扯扯闹着呢,许苡晴眼睛突然一亮,拉着白丫的手都松开了。 白丫猝不及防被松开,差点儿没撞到车门。前两天刚下过雨,出租车车门脏得很,白丫身体虽然没撞到,小白裙登时被碰上一层灰。 唉声叹气看向许苡晴,就看见许苡晴那双眼睛都快亮成灯泡了。 诧异地顺着许苡晴的目光望过去,随即便一愣。 萧若飞正大步往对面的大商场里面走,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而他前面是一位戴着工牌的正在恭敬领位的工作人员。 看着就像视察工作的领导,气场十足,一手插兜,昂着头,目不斜视,脚下踩着的皮鞋锃亮,侧脸轮廓十分硬朗。 “天啊,帅啊。”许苡晴眼冒星光的感慨着,说着抓着白丫的手直奔了过去。 白丫在她身后踉跄地跟着,恨不得此时有个面具挡在她脸上,真是丢死人了,直到许苡晴脚步停下开口说话时,丢人的感觉最强烈。 “嗨萧先生,还记得我们吗?”许苡晴说。 白丫尴尬地抬起头,萧若飞已经停下脚步,他身边的人也全部停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身上。 萧若飞偏头看着他们,笑容很淡,“萧飒的同学,你们好。” 一听就生疏得很,白丫更尴尬了,拉着许苡晴的手,小声说:“抱歉萧先生,打扰您了,您先忙,我们唐突……” “糕点还好吃吗?”萧若飞蓦地打断她。 “啊?啊,好吃。” 萧若飞点头,“嗯,我现在有事,等……”萧若飞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半小时后结束,你们若找我有事的话,在这里等我半小时,OK?” 白丫连忙点头,“OK。” 萧若飞几人的身影已经离开,白丫叫了许苡晴几次,许苡晴才回过神来。 “白丫,我说,我怎么感觉萧先生对你不太一样呢?”许苡晴挽着白丫的胳膊走进一家冷饮,不住地唠叨,“你没发觉吗?真的,我的雷达可敏感了。” 白丫是真没发觉萧若飞怎么对她不同了,只是突然感觉萧若飞和她是完全不同年龄的人,也和她接触过的人不同,他冷静,内敛,成熟,又有不一样的魅力。 “没不一样吧,他也没笑,也没多说什么话。”白丫一勺一勺吃着冷饮,偏头笑道,“不过算你好运了啊,这都能碰上,给陈隽打个电话?” 许苡晴忙不迭点头,“哦对,我得跟他说说……” 白丫撑着脑袋看着窗外行人,突然间眼前再次出现萧若飞为首而站,偏头对她说话的画面。 他……确实挺不一样的。 萧若飞忙完后,跟着他的小助理,忍不住问他,“萧先生,今天临时改的行程,您说这边的事不能耽误,可推掉的行程,咱们得补回来,那边也不能耽误啊,什么时间补呢?” 萧若飞漫不经心地说:“随情况而定,你先回去,不用再跟着我了。” 小助理一脸茫然,他没跟萧若飞太久时间,还不太懂萧若飞的习惯和意图,但也只能照办。 萧若飞走出商场时,许苡晴和白丫并肩而立,笑容可掬地看着他,而白丫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有些闪烁。 萧若飞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他想,了解许苡晴,再从陈隽入手,随时关注白丫动态,还真能轻易掌握这个时期单纯简单的白丫。 这不主动来找他了? “什么事?”萧若飞走到两人面前,竟是笑着调侃,“还是第一次在工作时被两位美女叫住。” 闻言许苡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有点儿没礼貌哈。” “还好,萧飒不礼貌的时候才是真没礼貌,不用拘谨。” 许苡晴笑了笑,紧握着白丫的手都有些出汗了,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 萧若飞也没有开口,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许苡晴这毛病,白丫跟他说过,一紧张的时候,不是结巴,就是说不出话来。 半晌,白丫叹了口气,替许苡晴开了口,礼貌笑道:“是这样的,萧先生,陈隽,就上次您帮过他一次的男孩,是苡晴的男朋友,挺感谢您让他工作有着落的,所以我们想请您吃个饭,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吗?”说着白丫突然自作主张地继续道,“您要是没时间的话也没关系,我们知道您贵人多忙,就是上次的蛋糕配方,您还能给我一份吗?” 听此萧若飞终于笑了,白丫你年轻的时候真就这么贪吃? “可以。”萧若飞仍旧将分寸拿捏得很好,“但是接下来我还有一个行程,明后天也有些忙,周三晚六点钟如果你们方便,就定在这个时间。如果不方便的话,可能需要再约时间。” 白丫有些迟疑,“周三啊……” 许苡晴知道白丫在担心什么,贝亦铭周三回来。 但萧若飞可更难约啊,许苡晴忙捏着白丫的手,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瞧向她。 萧若飞自然看到了她们的小动作和犹豫,又道:“唔,你要的配方,也下次见面的时候给你吧。” 闻言白丫立刻点了头,“好的萧先生,周三见。”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回来辣,想死你们辣!!!!!!! 之前暂时停更的时候我有在文案下面贴请假条,但好像只有网页版能看到,手机版看不到……跟大家说声抱歉,然后我的微博上也贴了完整解释,有时间可以看看…… 4月1号,这么伟大的节日里,跟大家说声节日快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萧艾玛太喜欢他了,成熟魅力腹黑霸气男啊啊啊啊啊 老萧:想要抓住吃货的人,就要…… 白丫:滚蛋!!!!!! 老萧:那你吃不吃? 白丫:……吃。   ☆、第31章 世界级霸主 “丫头,工作那边还没下通知吗?”色香味俱全的饭桌上,白妈妈又一次关心地问着白丫。白妈妈是个稍微有点儿强迫症的女人,每次煮饭炒菜都要做得特别好看才满意,餐桌上飘满菜香味儿,白爸爸也是特爱白妈妈的一手好厨艺,共用午餐的一家三口特别和谐。 “对啊丫头,还没消息?体检不是早完成了,现在是等调档吗?”瞧着白爸爸就更宠白丫,一筷子又一筷子向白丫碗里夹着小瘦肉,“多吃点,你太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每天只喂你梅干吃,对了,昨天你爷爷奶奶还问过工作的事,还没消息?” 白丫这公务员考的,可真是实打实真枪上阵的,白丫爸每次跟人提起来都特自豪,尤其白丫面试那关也没找人,更没花上什么钱,拿第一全凭真本事,白爸爸白妈妈脸上特有光,出去买早餐碰见熟人都会被问他们家丫头去没去上班呢,碰上周末回老人家串门的时候嘴上也不闲着,是真高兴。就是被问多了,白丫工作又总是没信儿,白丫爸妈就也有点儿急了。担心这期间有人再给上头送什么礼,白丫这名头突然被人挤下去,再出现什么变故。公务员就是铁饭碗,吃皇粮的,工作一旦下来,白丫以后的生活都不会再有任何担忧,而这工作一天不下来,他们这觉都睡不安稳。 白丫倒是个无所谓的态度,她始终坚信,无论何事,是她的就肯定跑不了,急也没用。 长发掖在耳后,露出的小厚耳垂瞧着便是有福的人,电视广告里家庭情景剧笑料不住,白丫笑着摇头:“还没消息呢,上届学姐学长说继续等文件等通知就行,每年的每个部门职位下来时间都不同,有的七月初就上班了,有的年底才去。” 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但白丫爸妈仍旧有些担心,“一直没接到通知,会不会是已经被人刷下来了啊?” 白丫听这话倒是笑了,分别给爸妈夹着菜,“贝亦铭好歹也是政府的,回头我要是被人刷下来,找贝亦铭也够了,您二老别担心了。” “贝亦铭出差回来了?” “嗯,明天回来。” 贝亦铭的电话一小时前刚挂,跟她说他明天回来,也就是周三,差不多晚上六点到,好巧不巧的,几乎和许苡晴约萧若飞的时间赶在一个点儿上。 因为有约在先,白丫只好抱歉地说不能接他了,说她和许苡晴有事儿,贝亦铭也没说什么,声音疲惫,聊了几句叫她晚上早点儿休息就挂了,看似这段时间可以用忙到焦头烂额来形容——萧若飞若看到贝亦铭,想必会非常满意。 这挂断后,白丫就一直纠结着要不要跟贝亦铭说清楚她周三晚六点是什么事儿,纠结了挺久,最后觉着这次晚餐她是配角,许苡晴和陈隽才是主要人物,就也不觉着有必要特意跟贝亦铭说明,就擎等着第二天跟萧若飞碰面时的那张糕点配方。认真恋爱的人总是会在某一时刻下意识地为见异性朋友的事儿而不安。 但很意外,第二天下午,白丫刚换好衣服,掐腰小西装圆头小皮鞋,站在镜前转着圈打量自己的衣着是否得体,还未出门时,突然听到一阵轿车鸣笛声。 “丫头,是找你的吗?”白妈妈又在厨房忙活,听到声音探出脑袋问。 “应该不是吧……”白丫挪着小碎步走至窗前,探头向外看,随即瞪大眼睛,诧异非常,随手拿起单肩包蹬蹬蹬跑下楼。 十分意外,正响笛的车竟然是萧若飞的专车,之前她和许苡晴看过他从那辆车走出。 萧若飞怎么会知道她家,并且在这里等她?!白丫满脑袋不停回荡着这两个问题,但脚下动作生风,迅速而利落,一阵风地冲下楼几步后停到了萧若飞的车前。 萧若飞坐在驾驶位上,望了眼后车镜里的许苡晴和陈隽,又望了眼车前已经初现凌厉之风的白丫,终于不着痕迹地弯了唇角,失笑一声。 “萧先生,你怎么在……”白丫弯腰问他。 白丫显然没有看到许苡晴和陈隽,干净黑亮的眼睛瞪得很大,明显的对此时状况不可置信。 萧若飞不等白丫犯傻,截过她的话头,“路上碰到他们,”萧若飞示意后座位,“他们说你从开发区到市区挤小客车会很麻烦,便索性来开发区接你。” 白丫偏了偏头,终于看到后面二人,尴尬地松了口气,“呵呵,真麻烦萧先生了。” 轿车后座位被情侣所占,白丫尴尬地上了副驾驶室,连对上萧若飞双眼的勇气都没了,对身后两人打了个招呼就不再做声,低着头,缠着手指,脸红得仿佛吃了泡椒。 轿车稳稳地开在公路上,其余三人谈笑风生,唯有白丫在尴尬,差点儿没问出口的“萧先生,你怎么在这”,真是幸好没问出口,刚才那一瞬间,她竟然自作多情以为萧若飞一个人来的,并且专门来接她的! 直到许苡晴问白丫哪里有好吃的,白丫才再次发出声音。 “嗯,开发区的话,去吃烤鱼吧?味道不错……萧先生有什么忌口的吗?” 萧若飞十分了解白丫的爱好,所以自然投其所好,笑道:“不吃不辣的鱼。” 白丫不自觉地挑了挑眉,偏头瞧了萧若飞一眼,诧异他说的话竟然符合她的喜好。 “怎么?”遇上红灯,萧若飞缓慢停下车,扭头问白丫。 白丫摇摇头,笑着指路,“前面过桥后有个方形广场,右转。” “开发区今年又建了很多新楼?看着变化很大。” “嗯。”终于有了话题,白丫放松下来,笑着给几人介绍,“近两年又给拨了巨款,喏,这个大厦是新建的,我爸的朋友还在里面的美食广场租了摊位,说生意不错,外地人也越来越多,开发区比市里建设要新,晚上的亮化也不错……” 萧若飞静静地听着白丫的话,很少搭腔,都由后座位上的两个年轻人叽叽喳喳地附和,偶尔偏头看一眼白丫,眼里的笑意逐渐增加。 “听着开发区的发展前景很大,或许现在做投资的话,再过几年就会看到回报。”萧若飞忽然漫不经心地说。 “欸?”白丫扭头问他,“比如呢?” “房子。”萧若飞笑道,“比如陈隽在结婚的时候,可以不要为短暂的状况买小平米房,而是用发展眼光买足够大的房,之后转手买卖,你和许苡晴则可以以父母的名义买小平房备用。” “你研究过房产?” “没有,但是别忘了我的工作是什么。”萧若飞的声音十分具有说服力,“再过十年,房子至少涨价一万,届时转手卖掉就是坐地的百万户,若十年后没有涨价,你们可以来找我,至少公务员不会轻易辞职的,对吧?” 许苡晴和陈隽已经开始在后面小声讨论起来,白丫半信半疑,但更多的是对萧飒名声的信任,萧飒这样的人,他哥应该肯定不是说大话的人吧? 半晌,白丫玩笑道:“如果萧先生说得有理,那么晚上回家该看看我爸妈的活期死期里有多少钱了。” 萧若飞完全能听出白丫话里的认真,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想,这场意外,他算是如常所愿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养成了? “到了。”萧若飞手握钥匙,偏头看着三人,“餐厅看着不错,要不要跟你们先说声谢谢?” 陈隽笑道:“萧先生能不嫌弃我们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吃饭,该是我们跟您说谢谢呢。” “‘您’?这个称呼可显老啊。”萧若飞动作十分自然地拍了拍陈隽的肩膀,单手轻揽在白丫腰后,笑着说,“走吧,另外今晚这个‘您’字儿是禁令,可别再让我听到了。” 白丫有瞬间的僵硬,但见萧若飞神色自如,以为是自己反应过大,悻悻地揉了揉鼻子。 虽然吃烤鱼,听着不像是适合萧若飞的身份,但白丫所选的位置和餐厅确实不错,十分安静,色调偏蓝,外加暖黄灯光,服务生的态度尤为热情服务周到。 最重要的是,味道很棒。 陈隽话多,他负责跟萧若飞谈男人的事业,许苡晴负责紧张到结巴,白丫则负责吃,气氛……尚且不错。 “对了,这是糕点的配方和步骤。”萧若飞递给白丫两张打印的A4纸,上面满满的字迹,“由秘书代笔,但很详细。” 白丫两眼已经放光,接过纸后便不停地瞧着,可才瞧了几眼就泄了气,上面很多烘焙需要的工具,她都没有,烤箱许苡晴家有,可还是少很多工具,诸如量勺厨房秤打蛋器刮刀刮板模具等…… “怎么?”萧若飞从她手中抽走打印纸,垂眉看着,“有什么问题吗?” “内容没问题。”白丫叹道,“是我有问题……做糕点这么复杂?” 做个蛋糕而已,不仅需要这么多工具,连步骤都这么繁琐? 单想想,白丫就犯懒了,就算工具全了,她也真是懒得动手,做五块蛋糕下来,这得花费一小天的时间吧? 白丫正犯愁呢,连食欲都变得轻了,恹恹地拿着筷子无聊地挑着烤鱼刺儿,突然听到陈隽颇为熟稔地问了萧若飞一个略*的问题,“萧先生结婚了吗?” 白丫挑刺儿的筷子一顿。 萧若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描淡写地反问:“你们认为的最佳结婚年龄是多少岁?” “男人和女人肯定不一样吧,”陈隽不假思索地说,“像我,就希望事业稳定至少二十七八岁结婚,但是苡晴呢,她应该是毕业后一两年就结婚啊,至于白丫……唉白丫,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啊?” “啊?我啊?我……还没想过。”被问得有些突然,白丫不自觉地结巴了一下,“这个问题,唔,我的工作还没下来,你们不吃了吗?” “呵呵,你应该是正在热恋中吧。”萧若飞笑着调侃,随即坦白地说,“我现在还没有结婚。” “那也一定有女朋友,萧先生和女朋友在一起几年了?”陈隽肯定地说,“有在打算结婚吧?” 萧若飞笑了,白丫听到笑声小幅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但萧若飞却没有再提自己是否有女朋友的事,而是在陈隽和许苡晴的反复感谢下,简单地给他们提了大学毕业后的发展意见。 许苡晴顺势表达了下找工作的辛苦,他们这些小把戏在萧若飞眼中简直是透明的,萧若飞便也顺势应了下来。 结束后,白丫的情绪仍旧有些难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人站在餐厅门口正准备挥手再见时,还神游着。 “那位……”萧若飞突然说,“白丫,你男朋友?” 白丫一愣,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贝亦铭和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正在街对面散步。 许苡晴见过贝亦铭,所以一眼就认出那位肯定是贝亦铭。 “白丫,你不是说贝亦铭工作得很累,六点刚回来,正在家休息?” 白丫也迷茫,一脸不解,还有逐渐出现的被骗的难过。 萧若飞突然单手揽住白丫的腰,稍一旋身,将她带进了车里。 “知道吗,聪明的女人不会在这个时间去找男人问话,你需要休息,我现在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白丫:萧先生,让我上车可以,但能别搂我腰吗? 老萧:哦,抱歉。 白丫:……也请别搂我屁股。 老萧:?(?`~′?)?   ☆、第32章 世界级霸主 贝亦铭是白丫初恋,所以白丫在被萧若飞贴心送回家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颇为无措,无措到感觉房间都变得小了很多,特别得挤。 看到街上的那个画面后,她第一瞬间的想法只是贝亦铭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而已,而萧若飞对她说的话,让她顿时多了一个想法,就是贝亦铭为何会跟一个女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萧若飞说聪明的女人不会在这个时间去找男人问话,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等她冷静下去之后,再去问贝亦铭那个女人是谁? 白丫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有点儿找不到出口,准确来说,她根本不知道她最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什么。 “丫头,明天有活动吗?”白妈妈推门进来。 “啊,没有。”回到家后的白丫终于换了个动作,站到衣柜前翻着睡衣,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了妈?” 白丫掩饰得很好,白妈妈没发觉异常,拿着揩布边整理着白丫的梳妆台边说:“邻居家你林叔林婶要去医院看朋友,没时间照顾孙子,你明天没事儿的话,帮他们照看一天?” 或者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白丫点头,自然应下,“可以啊,林叔的小孙子也挺乖的,明天接过来吧,你跟爸安心上班,不用操心。” 白丫性格一直不错,白妈妈压根没担心过白丫会不同意或者照顾不好小孩,她今天的主要意图其实是下一句话,“你林叔跟你爸差不了几岁,看人家小孙子今年都五岁了,一家五口一有时间就到处旅行到处玩,真是提前享受天伦之乐了,小区里人人喊羡慕呢,瞧人家多幸福。” 随着白妈妈的唠叨,白丫换完睡衣,对着镜子里仍旧没有褪掉稚气的自己苦笑了一声。 她老妈这是急着抱外孙子了? “妈,你是不是煮什么呢?好像闻到糊味儿了。”白丫皱了皱鼻子,不想继续听老妈唠叨。 “啊……”白妈妈急忙地冲了出去,拖鞋声音哒哒哒响得急促,“正煮粥呢,都忘了,一会儿你爸回来……你赶快洗洗休息吧。” 白丫颓然地往床上一趴,突然觉着贝亦铭这样以事业为上的女婿,可能不会是她爸妈会期待的一家人生活。 还有,贝亦铭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他……好像骗了她啊…… 等她冷静后再谈这个问题?她好像并不想谈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 萧若飞不仅了解单位里的所有内幕,更了解未来,更是唯一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办公室中,萧若飞递给余牧一沓文件,自信与霸道骤现,“开发区的那块地,就交给你了。” 余牧,也就是贝亦铭之后数年里的对手,看起来斯文又文雅,而余氏和程氏一度是莱安市和桐城的两大鼓旗相当的集团,也是平衡江芜省房地产业的龙头企业,至于程氏少公子程兮则是贝亦铭的朋友。 “萧先生,你确定标下这块地有足够大的利润?” 萧若飞仿佛对除白丫以外的人,不愿再多说任何话,“你可以选择信我,也可以选择不信,你不要,自然有别人要。” 余牧正襟坐在萧若飞的对面,萧若飞只是漫不经心地翻着文件,似乎真的对最后谁能标下这块地而无所谓。 打量了半晌,最终余牧选择相信这个男人,而作为萧若飞条件,助得余牧父亲公司最后能成为这块地的拥有者,余牧需要与萧若飞站在同一方,也就是说,无论萧若飞以后的政治发展方向,余牧都需要和萧若飞绑到一起。 至于余牧,就在萧若飞这样的指示下,提前开始了和贝亦铭的明争暗斗,同时理所当然的占用了贝亦铭的大部分生活时间,以使得贝亦铭与白丫的相处时间变得更少——这也是萧若飞今天的主要目的。 另外,萧若飞还提出一个要求,届时的一期房要给他留十房。 如果按照之前的时间段来说,白丫父亲将在半年后,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从开发区搬住到桐城,这也是白丫父母一直耿耿于怀的事,他们在开发区住了很多年,老朋友都在这里,却被迫搬到桐城,想起就会唠叨着不满。 那么,就在开发区给他们多留几个房子,方便他们以后的选择。 公寓里,系着围裙的萧若飞,站在厨房的面板之前,等着烤箱的一声叮,嘴边叼着一贯吸的烟,状态轻松。 做糕点的程序确实足够繁复,萧若飞没有去单位,早上起来后随便吃了两口助理买来的早餐后,就进入厨房开始为小姑娘做蛋糕。 现在的白丫在他眼里就是一小姑娘,才比他们的萧嚣大不了几岁,这种他对她还不是他老婆时的追求中才能体会的甜蜜,真是有够特别的。 手机铃声响起,萧若飞随手按了扩音就放到一旁,另一手拿着量勺量着糖量。 “什么事,郊区的房子如何了?” 电话那边是萧若飞的助理,“老板,您朋友来了。” 萧若飞动作不停,“嗯?” “云彤云小姐,正在您办公室。” 萧若飞的动作终于停下,估计还有一小时能完成这盒糕点,想了想,擦干手,拿起电话,“告诉她,一个半小时后我去政府大楼旁边的咖啡厅接她,开发区有个烤鱼馆不错,我带她去吃饭。” 瞿俊道:“老板,需要司机吗?” “叫司机过来接我,之后不需要。” “是。” 挂断电话,萧若飞将大块蛋糕取出,用不同模具在上面进行抠图,看着动物图案上面的两只耳朵,突地笑了,他都没给萧嚣做过这玩意儿呢,现在竟然多了这么多的时间,给萧嚣她妈搞这些小浪漫。 再活一次,他得为白丫完成多少珍贵的回忆? 后备箱中放着精致的糕点,萧若飞准时接到云彤,驱车去开发区。 此时的云彤,几乎是萧若飞印象当中最年轻的时刻,年轻到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瞬间,眼里闪过了惊艳。 此时的云彤,也是最美的时刻,清丽而又美丽。 “你今天有点儿不太一样。”云彤安静了很久,还是对萧若飞说出了心底的疑虑。 萧若飞笑了,“怎么不一样?突然间老了十岁?” 云彤摇头,声音轻软,“不知道,只是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嗯。”萧若飞并不否认,“对了,你和褚子胥的关系怎么样?” 本是气氛不错的车中,顿时陷入一阵特别的沉默中。 直至开过桥后,云彤才轻描淡写地答道:“还不错。” 萧若飞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云彤,她不再望着车前,而是偏头看向车窗外,双手也不自觉地握在一起。 萧若飞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车直奔白丫家中。 白丫哄了一天的小孩儿就累得不行,连续休息了几天还没有恢复精力,思绪发飘,又或者是因为贝亦铭的事,她没跟贝亦铭有任何联系,情绪不高。 听到门外的鸣笛声时,还以为自个产生了幻听,直到走至窗前,看到又是萧若飞的车时,脑袋陡然一震。 几步跑下楼,站到萧若飞车前,惊讶道:“萧先生?” 车窗是摇开的,白丫一眼就看到了副驾驶位置上的陌生又漂亮的女人。 这又是谁?白丫笑脸有些僵。 萧若飞没有介绍云彤的身份,简言道:“来开发区吃饭,上次的烤鱼馆不错,不清楚具体街道,也不知道你号码,就顺便开车到你家来问一下,没有打扰你吧?” “啊,没有没有,正在家闲呆着呢,”白丫忙道,“我现在把地址写给您。” “唔,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吧?不然你也是闲呆着?” 白丫忙不迭摇头,“不不,我已经吃过了,不打扰萧先生和您朋友。”说着挥手往楼上走,“麻烦等我两分钟,很快。” 白丫较云彤要多了很多的青春与活力,背影看起来也是年轻得很,不禁令云彤侧目,“这个女孩……?” “萧飒同学。”萧若飞坦言道,“也是我现在正在追的女孩。” 云彤一怔,“什么?” “就是说,我想我们不会结婚,你和褚子胥应该已经恋爱很久了,不是吗?”萧若飞偏头看向她,深邃的眼睛几乎望不到底,“所谓的政治联姻,到此为止?” 云彤皱眉,“这似乎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萧若飞你真是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需要时间将一些事情重新考虑清楚。” “随你。” 两人说话间,白丫已经颠颠地跑下了楼,将一张又写又画的纸递给萧若飞,“萧先生可能不熟悉开发区,所以我写得比较详细,这样您应该很容易找到,不会迷路。” 萧若飞接过手写纸,看了几眼,又抬头看了几眼白丫,接着突然下了车,走到白丫面前,左右打量着她,“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犹豫不定?” 白丫有些尴尬,垂着脑袋,发出一声特别轻的回答,“嗯……” 拍了拍白丫的脑袋,萧若飞笑了,“还真是没经历过什么事的小孩儿,看在萧飒的面子上,晚些时候来找你,我来开导开导你,刚好我今天不忙。” “欸?”白丫越过萧若飞,看了眼他车中正坐着的她都觉着特别美的美女,“您今天不忙?” “嗯,那位是我未婚妻,和她吃过午餐后送她回去后就没有事情忙了,刚好有些事要问你,之前我在办公室里看过你的档案,你的工作可能出现了调动问题,当时面试的第二名给上面送了礼,已经将你的名额抢走。” “啊……”这信息量有点儿大,白丫被这两件事震慑得有些接受无能。 “好了你上去吧,再见。” “哦哦,好,萧先生再见。” 萧若飞的态度有那么点儿忽冷忽热的,若即若离的,却也刚好令白丫整日里的思绪都加上了萧若飞的名字。 白丫缓慢地蹭上楼,一方面为萧若飞所说的她的工作的事儿而失望,一方面又突然为见到萧若飞的未婚妻而诧异不已。 这几天的冲击好像有点儿多,站在阳台边又看了眼楼下,发现萧若飞的车已经消失,拧着眉返回到沙发上,迷茫地抱着沙发枕,目光迷离。 萧若飞返回到车中时,眼里也带着笑意,云彤突然间明白了件事,“你是故意来这里找她的吧?” “嗯。”萧若飞点头笑道,“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警惕心很强,我需要先让她对我产生坚牢的信任,怎么样,这个小姑娘如何?” 萧若飞的坦诚,好像让云彤见到了不一样的萧若飞,并且两人之间绷着的疏离感也松懈下来,竟然第一次开起了玩笑,云彤笑道:“只让我想到一个俗语,你现在是老牛吃嫩草。” “我就权当这是褒义词。”打着方向盘,已经远离白丫家小区,萧若飞漫不经心地说,“成熟男人才会给嫩草带去更多浪漫和惊喜……她很少喝酒,晚上若是带她大醉一场,会让她记忆深刻吧?” 云彤失笑,“你确定问你未婚妻这样的问题不会令你未婚妻尴尬吗?” “我以为你会高兴听到我在追其他女孩的话。” 过了很久,云彤点了头,“确实,如果真的不用和你结婚,会我令我轻松很多。” “那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白丫:萧先生,我不会喝酒…… 老萧:你有很多不会的,总是要有第一次吧? 白丫:……这个,酒精对身体不好。 老萧:你是怕你喝多了,醉了,我对你做些什么?放心,我不会。 喝了很久之后…… 白丫:你不是说不会对我做什么吗!!! 老萧:男人说的话,你还信?   ☆、第33章 世界级霸主 第一章初次相见 章节标题:2011年7月4日 施颜第一次见到褚乔,是在一位新生儿的满月酒席上。他风流倜傥,谈吐风趣。 ————————————————————————————————————— 桐城的七月份,燥热如常,轿车的冷气开得足够大,尾气汇入空中,高温更增几度。 还好卿家大酒店内,中央空调不停转,施颜不用像室外的人、拿着纸巾不停地擦拭鼻尖和额头的汗珠。 “那是褚大少,看到没?桐城的风流大少爷,据说豪宅不下五个,女人不下十个。上次我和我老公出席一个公益活动时,见过他一次,一准没错。他居然也来了,肯定和刘艺心她老公的交情不浅!” 再掩着嘴说话,周俏然的声音还是一泄十里。 施颜看到周俏然的十根指甲,都涂着火红的指甲油,左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颗闪闪发亮的钻戒。 施颜记得刘艺心说过,这样花枝招展的女人,说得话最不可信。比如她开口闭口我老公怎样怎样,事实上她老公可能是别人的老公。 周围的宾客高声大笑,盖过了周俏然对褚乔的议论,施颜满耳听到的话都变成了对刘艺心的祝福。 这样的酒席,总是亲戚来了,亲戚的朋友就来了,亲戚的朋友的朋友也跟着来了。若是大家全部站在一起,没有几个是真正认识的,看着都面生,却也熟络的会拍着肩说声“你也在这啊”,或者熟络的问一句“最近在哪发财呢”。 而门口正站着的那个人便是周俏然口中的褚乔。 施颜眼看着女孩得意地转身离开后,褚乔挑了挑眉,视线从女孩的后脑勺一路向下滑到稍翘的臀部,点了点头,目露满意。 施颜抬起手腕拿起杯子,饮下一口稍微带着点辛辣的酒,抿嘴笑了笑。 褚乔再偏了偏头仔细地看了看施颜,她双眼眯起,正垂着眼眸看着桌上干净的菜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她脸上皮肤白嫩,初步断定约二十七八岁,韵味四散,安静浅笑的样子有点吸引力。 褚乔自然的落座在施颜旁边的空座位上,拿起桌上的一杯满酒,向左碰了碰施颜手旁的酒杯,自饮半口,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大螃蟹放进施颜的碟子里,在施颜耳边熟稔的问:“怎么没吃菜啊,来尝尝,卿家大酒店的螃蟹味道不错,肉多,都是新捞现送的。” 施颜听到褚乔一股子自来熟的味儿,低头看了看碟子里无从下手的螃蟹,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褚乔,却并未多话,只简短地道了一声:“谢谢。” 没趣,褚乔放下筷子摇了摇头,刚要起身离开,刘艺心抱着孩子走到这一桌,高声冲褚乔喊着:“哎哎,褚乔,快快,江桥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抱这孩子手都酸了,来给我接着。” 施颜听到声音,看了一眼褚乔,想着男人总是大手大脚的,站起身向刘艺心伸出手道:“还是我来吧,小孩子都喜欢靠着女人睡觉。” 刘艺心正累着呢,见是施颜,反正是自家老同学,一点不客气,将孩子放到了施颜怀里,又小心的将孩子的脑袋靠在施颜的胸上,把褚乔从座位上扯了下来,自己坐了下去,转身冲着桌上一众发呆的老同学摆手:“大家发什么呆啊,吃菜!都别客气!” 施颜也感到了一众特别的目光,不用抬头便知道,目光里不乏好奇、羡慕、嫉妒,原因不言而喻,应是刘艺心和桐城的褚大少居然如此熟悉。 宝宝正闭着眼睛睡觉,模样乖巧,小嘴儿嘟嘟的翘起。施颜低头碰了碰宝宝的小脸儿,很嫩滑,像鲜豆腐一样,很可人。施颜满心的喜欢。 施颜随口问着:“江桥哪去了?这也太没心没肺了,就让你一个人抱着孩子四处乱窜?” 褚乔站在一旁,又将目光投在了施颜面上,她这句话倒是比刚才有趣多了,脸上的表情也生动多了,尤其孩子靠上去的胸,嗯,不错。在刘艺心回答施颜之前,褚乔抢先应和着施颜:“是啊,你们家老江抽空去吃嫩草了吧?” 刘艺心瞪他一眼,“少瞎掰,我们家老江才不会去吃嫩草,他就爱我这朵嫩花,嫩花比野花香才叫嫩花。” 施颜扑哧一声笑,好笑地摇头道:“艺心,你还真自信。” 刘艺心自豪的笑了笑,按着发酸的手臂,想起应该介绍一下两个人,忙站起来搂着施颜的肩向褚乔介绍:“喏,褚大少,这是我老同学老朋友施颜,现在是会展策划师。她啊,是我见过性格最好的女人了,你都不知道,大学那会儿只要是论文,全她帮我写的,毕业论文也是她帮写的,答辩都是她教的。” 说罢哈哈一笑,又对着施颜介绍褚乔:“喏,这个是褚乔,江桥合作过的朋友。有一次我们家江桥应付饭局喝多了闹出个胃出血,旁人全喝多了,是褚乔背着我们家江桥下得楼,又开车送到医院的,算是我们家江桥的救命恩人。人不错,就是前两年从国外回来,受国外风渲染,有点风流。” 刘艺心介绍完之后,施颜对褚乔点头一笑,并无多余情绪。 褚乔却是歪着头审视着施颜半晌,然后晃了晃头,念了一句诗: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君”字褚乔念得很重,刘艺心伸手作势要打褚乔:“少调戏我们施颜,人早名花有主了!” 褚乔眼睛倏地睁得老大,半晌,才恍然大悟地对施颜道:“哦,怪不得刚才你没搭理我,原来你有主啊,我说你怎么能没被我的魅力诱惑住呢,原来如此啊。” 施颜笑笑,不置可否。 第二章再见*(1) 章节标题:2011年7月7日 褚乔第二次见到施颜,是在他的糖酒会上。她 ———————————————————————————————————— 良久,施颜轻叹了口气:“我现在去。” 施颜前脚走,陈烁后脚就到了家。站在门口的陈烁,见施颜早上走时穿得高跟鞋在鞋架上放着,想着施颜可能已经回来了,将准备好的礼物放在玄关的收纳盒里,径自去浴室洗漱换了家居服,之后走进厨房,将准备好的蒜薹和肉放下锅炒了,又将昨晚的大骨汤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全部准备好后,走进书房里叫施颜。 书房没有开冷气,一开门,先感觉到的是铺面的热气,然后看到书房空无一人。陈烁一怔,之前每次他从学校下班回来时,施颜都是在书房的。但今天,显然施颜回来后又走了。 陈烁倚着书房门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时,不经意地瞥到茶几上有张纸。陈烁走过去,上面是施颜的字迹。 ——“临时有事,我去市中心会展了。” ** 施颜匆匆赶到会场,最外层警戒线已经放行,但最里层的仍然未放行。周边围了很多人,似乎都在翘首以待会展正式开放。施颜看着接踵比肩的人群,很庆幸自己换了一双球鞋。 好不容易挤进会展门口,大声和工作人员喊出自己的名字,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放行。 进入会展内场地,施颜看到了巨大的横幅,写着《江芜省萧氏食品有限公司2011年糖酒会》。不是一年举行两次的全国性的糖酒会,应该是萧氏企业自己单摆的。场地面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除了刚搭建起的特色小屋之外,还有一处正在搭建的舞台。 不知怎么,施颜忽然想起“财大气粗”四个字,历来的糖酒会都是全国企业涌入,几天下来每个展台的费用都是以万为单位的,此时不过是萧氏自己的企业而已,却差不多做出了全国性的规模出来。 负责人看到一个穿着运动衫球鞋安静站在会场间的女人,立刻就猜到她就是桐城有名的会展策划师施颜,连忙走了过去。 “您是君小姐吧?” 施颜微笑道:“叫我施颜就好,您就是负责人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手从运动包里面拿出一包纸巾递给负责人。 负责人王彰是个中年男人,此时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略微有些粗犷的脸上满是急色,短袖衫已经湿了一大片,见施颜递给他一包纸巾,微微一愣,又很快接了过去擦着头上的汗,边解释着。 “这次糖酒会是萧家褚大少办的,他前一阵收购了一个酒庄,正好他们家企业下有食品公司,这会儿就是想借机做个宣传,可他把事情吩咐下来就没再出过面。刚刚好不容易来了一次,看到外面围了那么多人,内场还未准备好,演员也没下飞机,当下就沉着脸走了。我们也猜不准他是个什么心思,每个人都急得根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施颜啊,你看,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能不能猜到褚大少是什么意思,给我们指点一下,你办的会展比较多,应该会有经验的……吧?” 施颜不可避免地轻皱起了眉,褚乔她见过,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要想在他没有吩咐的情况下,做出他想要的成果,真不是件易事。 王彰见施颜久久不说话,语气不由得急了起来:“君小姐,行是不行,你倒是给个话啊。现在五点半,会展晚八点就得开放了。” 施颜回头再次扫视了一圈,内围的,展厅搭架、礼仪、促销小姐、展示商品全部就位;外围的,海报、举旗、广告赞助等也全部就位。那么还需要什么? 施颜正思考的时候,王彰已经点了根烟,熏上大半根了。 施颜忽问:“请的演出嘉宾是谁?” “过气的网络歌手,现在就他们便宜啊,请大牌的你也知道,花费肯定多,到我们手里最后的提成也少了。现在联系不上那小明星了,刚查了航班,延误了。” 施颜思考了一会儿,道:“我那有个组,是车模,平时也私下接活,王哥你看,要是小明星到不了,就让车模走走T台,再找个当地演出团唱个歌跳个舞,但主要视点都放在车模展示红酒上,这样如何?” 王彰暗自捉摸了一番,皱眉问,“好像和其他正规的糖酒会不太相同啊?” 施颜轻轻一笑,别有深意的问:“不是投其褚大少所好就可以吗?” 王彰想了想,褚大少估计也好美女那口,可不正是投其所好,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大腿一拍板上钉了钉。要让他去找临时车模和演员,王彰肯定翻遍电话本都找不到,不是一个圈子的,办事那才叫一个难。 施颜一边联系着临时车模和演员,一边在会场里指挥,将铺满几百平场地已搭好的架子全部重搭,改成T字型,将三个方向作为入口,正中央留给主持人。四周用庄园里的藤竹作为四周装饰,工作人员找不到藤竹,施颜给了他们一个地址,叫他们去那里购买。之前的灯光,是拼接的舞台灯效果,绚烂的灯光,再次令施颜想起了财大气粗四字,施颜果断下命令将灯光调暗对准宣传牌。 看着差不多成型了,施颜终于轻舒出一口气。 刚舒了一口气后,就见到了个众星捧月的场面。褚乔和上次在刘艺心酒席上穿得休闲装很不同,此时穿着裁剪恰适的笔挺西装,大步走在众人之前,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一众人等,卑躬屈膝小心翼翼。褚乔面上毫无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正要出席谈判一样。 褚乔这一会儿放荡不羁,一会儿讳莫如深,施颜看着看着就呆住了。 施颜正对着褚乔愣神间,就被不经意转头的褚乔看到了。 褚乔也是微微一愣,施颜的美,是那种只要见过一次就会记住的美。褚乔很轻易地便认出她是刘艺心酒会上的那个女人。只是现在的她,和那时在刘艺心酒会上的安逸完全不同。那时她像个局外人,身上有淡淡的一层防护墙,隐约流露着疏离感。而现在,穿着运动衫和球鞋,头发在脑后利落的扎起,脸上露出了清浅的梨涡,活灵活气的模样,不知怎么,令褚乔的心倏然快速地跳了两下。 “这些是你” “我是被艺心临时叫过来帮忙的。”施颜解释着。 褚乔微微颔首。 施颜想,这大概就叫做气场。 褚乔始终站在角落里看着施颜指挥,笑而不语。此时看着最终结果,鼓着掌走了出来,笑问施颜:“什么主题?” 施颜想了想,问:“夜的酒庄,或是钱的挥霍?” 褚乔舒心的朗笑几声,忽略施颜的揶揄,赞道:“夜的酒庄真不错,再配上红酒,灯光,美人……一会儿是否可以请君小姐跳支舞作答谢?” 说着说着便变了味道,施颜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道:“褚先生客气了,今天是我和先生的结婚纪念日,我得先走了。” ? 第二章再见*(2) 章节标题:2011年7月7日 施颜走出人潮拥挤的会展,抬头看了看西边,暖黄的 望了良久,施颜举步走向公车站。 因为会展的关系,很多路都设了路障,禁止通行。施颜徒步走了一个街,仍未截到出租车。 又走了一会儿,施颜拿起手机拨选通讯录,手指尖放在“陈烁”的名字上好一会儿,还是未拨出去。手机放回包里,继续走。 听到车的喇叭声时,施颜回头,褚乔开着车经过她身边,在车里冲她喊着:“还没打到车吗?你住哪,我送你!” 施颜直觉的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七月份,晚七点钟,,施颜神智很清醒,她深知褚乔这样的人一定要远离。 褚乔的宾利缓缓的跟着施颜,褚乔在车里又喊:“知道你名花有主了,你放心我不调戏你了。会展附近也就我能畅通无阻,你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车,我送你吧?不然刘艺心知道我见你自己走着回家也没送你,彪起来就没人能救我了。” 施颜停下脚步,褚乔的车也停了下来。 施颜走到褚乔车边,偏头看了他半晌,才道:“还是算了,谢谢你的好意。路过我们家的路口有一个测速区,经常有警察在那里测酒驾,我刚刚闻到你喝了酒,容易被拦下。你先走吧,我会叫人来接我的。” 褚乔挑了挑眉,想到所谓的“接她的人”应该就是她这支花的老公,没再勉强,摇上车窗加速离开,汇入了来往不息奔驰不停的车道中。 最终,施颜还是未打到车,就近走到公交站牌底下等公交。 这里通回家的路,105路便是直达的,可105路的末班车比其他的要早,错过七点的末班车,就没有了。施颜眼睁睁的看着105路在自己的面前停留一分钟,之后疾驰而过,一个人仍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一动不动。 会展已定,褚乔又变成了没事儿人,就在周边开车瞎转悠,或者是寻找美女。开了好一会儿,发现大家的脚步都是急匆匆的,赶回家或者赶公交车的样子,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一个不赶任何事、安静站在一边的女人,仔细看了看,却发现是已经离开很久仍未离开的施颜。 褚乔本就好事儿,此时就更好事儿了。 褚乔停好车,走了过去,自然地搭话:“不是要和老公周年庆,不急着走还是在等他?” 施颜一怔,视线终于从脚尖移开,移到褚乔的脸上。他果真对得起他的名字,潇洒,飒爽。 既然再一次见面,不能再失礼了。 施颜缓缓摇头,问:“会展还满意吗?” “会展无所谓,反正老头子出钱,我现在关心的是……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一个女人,名花有主,又说有老公接,却一个人在公交站牌下发呆……怎么想都是件不符常理的事吧。 施颜不答话,褚乔的绅士精神却迅速膨胀,道:“要不要去喝一杯?”说完便发现有些唐突,很快又加了两个字,“……咖啡?” 施颜注视着褚乔很久他的五官都像是女人般漂亮,结合起来,却是硬朗的帅气。施颜忽然笑了,转头看着接踵比肩的人行横道与车流,云淡风轻地问:“你对我感兴趣吧?是不是觉着能和我上一次床也不错?” 褚乔:“……” 风中凌乱都形容不了褚乔此时的心理活动,所以褚乔甚是正经的点了点头:“你当理解,这是人之常情。” “呵呵,是啊,人之常情……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人之常情来解释吧。”施颜又忽道:“去开房吧?我还没试过出轨,既然是你,或者试一次也不错?” 褚乔敏锐的觉察到了些什么,一颗悬起的心,此时倒是放了下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褚乔拍了拍施颜的肩,说:“回去吧,这个世上本就人无完人,无论怎样,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才最重要。” 施颜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还是柳下惠。” 褚乔挑眉,一副不可一世却又沾沾自喜的模样,忽问,“那个人,是不是你老公?” 施颜循着褚乔的目光看过去,站在街对面的陈烁,正温柔的望着自己,余晖撒在他的身上,像是古神话中温柔的爱神埃罗斯。施颜点头,退后,眼里没有任何担忧,反倒是不在意地说着:“你恐怕要被他当成敌人了。” 褚乔站在原地看着施颜的背影,再看着施颜和那个男人一前一后的消失,褚乔觉着,这类女人,或许是他一辈子都看不透的。她老公出轨,她居然没有揭发。褚乔又略微后悔的想,刚刚居然拒绝了一个投怀送抱的美妇。 褚乔正感慨着,身后几道笑闹的高声响起:“哟呵,褚大少口味真是越来越独特了,喜欢熟妇了?看得差不多得了啊,一会儿风干成望夫石了!” 褚乔转头,几个狐朋狗友正摇头晃脑的走过来,满眼的揶揄,褚乔大声吼着还回去:“望夫个屁!赶紧的,和我去卿家大酒店,都饿死我了。饭局结束一条龙去通宵!” 笑闹声仍然不断,几个大少爷好不容易有机会抓住褚乔的把柄,更是胡言乱语了起来:“褚大少啊,那女人可是施颜啊!你出国了可能不知道,她以前可被咱江芜省地头蛇追过的,后来……” 褚乔不着痕迹的抬手搭在旁边兄弟肩上,截住了他的话,漫不经心的说:“闭嘴吧,怎么还学上女人的八卦了,哥们正饿着呢,赶紧开路!” ** 施颜跟着陈烁一前一后,上了陈烁停在街边的小别克里,施颜垂着眉系上安全带时,不经意的解释着:“他是刘艺心的朋友,萧家褚乔。” 陈烁温和的笑了笑,并不在意,只说:“桐城的人都知道他,我的学生也常会提到他,他很博学吧?据说是国外回来的,涉猎了很多行业。” 施颜想了想,说:“不清楚。” 陈烁暗叹了一口气。结婚两年时间,开始的一年里,施颜还是和恋爱时一样活泼爱讲话的,却在一年后,莫名的开始寡言,常常他问几句话,她才会回答几个字。可陈烁就是离不开施颜,即使施颜的性子这么凉薄,陈烁依然待她如初。 因为什么?因为自己犯过错。那个女学生,陈烁鬼迷心窍的和她厮混了三个月。虽然之后很快就断了联系,但每每想起来,陈烁都后怕,怕施颜知道他曾对她不忠。 幸好,幸好施颜现在还不知道。 陈烁向早定好的茶馆开去,施颜不喜在外面吃饭,所以陈烁的准备是在家吃了晚饭后,待她去茶馆喝茶。为庆祝结婚两周年,陈烁还特意学了一套手法准备沏给施颜喝,这样想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施颜看着并不是很熟悉的路,一个个街铺一闪而过,从小招牌到大招牌,再到茶馆,到了陈烁所定好的地方。 陈烁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去为施颜开车门,施颜坐在车里却并未动,良久才道:“我累了,想回家。” 陈烁的表情一僵,连着动作也缓慢了起来,看着施颜面无表情的脸,轻声问:“施颜,最近有什么压力吗?” “没有,只是现在有些累。” 陈烁一言不发的关上门,踩下油门,离开了茶馆。依旧是那些店铺,却比来时多加了一层黑雾,压抑,沉闷。 陈烁加足了冷风,才消散了些心中的闷气,却忽然听施颜道:“陈烁,我想学车。” “为什么忽然想学了?你要是觉着上下班不方便,我可以接送你。”施颜的父亲就是出的车祸去世的。 施颜摇头,喃喃道:“对于害怕的东西,或者应该面对,不是逃避吧……” 陈烁点头,执起施颜的手亲了亲手背,说道:“好,我陪你练车。” 施颜不自然的抽出手说:“不用了,我知道艺心有个朋友是驾校的校长,我去找她,很方便。” “在哪儿?”陈烁皱眉问施颜。 施颜说:“在临市。” ? 第三章异市偶遇(1) 章节标题:2011年7月14日 再见到褚乔,施颜想,这样的相遇,算不算是命中注定? —————————————————————————— 施颜是个非常有计划的人,脑袋里涌出一个念头,就要很快的去实施,不然总觉着缺少了些什么,甚至会觉着筋骨都是不顺畅的。 陈烁和刘艺心都知道施颜的性子,所以听说她要去临市莱安市去学车,没有露出半点阻拦的意思,因为阻拦也是没用的。 施颜和公司请了假,她这样有名的策划师,在整个公司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老板不敢不给假,生怕她不顺心递了辞呈。 施颜准备了一个星期,将工作交接好后,一月假期正式开始。 陈烁今天有课,不能去送施颜,好在刘艺心的老公江桥比较通情达理,同意刘艺心亲自带着施颜去一趟临市,再回来哄孩子。这样一安排,陈烁的担心也趋于无了。 施颜临走前一晚,陈烁有些不安的拉着施颜做了一次,施颜依旧是连房事时都是不咸不淡的,说不上有没有高&潮,只是表情和身体的僵硬,还是让陈烁不忍心再做第二次。 两个人身体的契合,也是有过的。刚结婚那会儿,陈烁拉着施颜把能做的体位做了个遍,施颜也是有高&潮的。只是不知道多久以后,陈烁偶然间发现施颜的性子冷淡了,连着性生活也冷淡了。 陈烁自认为他没有什么改变,只觉着可能是施颜母亲去世的关系,施颜一直没有走出阴霾,连带着生活缺少了些激情。陈烁想,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会好的。 这一晚,累了的施颜,在卧室里面睡着了,陈烁一个人坐到客厅里,伴着夜色,抽了三根烟,每次都是燃尽后才按灭,房间里弥漫着烟熏的味道。猩红的烟头,在暗夜里就像个不安的少年,被黑夜侵蚀着,又怕阳光的到来。 陈烁是大学老师,对学生的观察能力,造就了生活中的敏感能力的增强。他不是没有觉察到,施颜最近很反常。忽然要学车,忽然要去临市一个月,忽然在他想做的时候、没有半分的犹豫。 陈烁在夜里干坐了一小时后,起身帮施颜整理需要带的衣物。康泰克,板蓝根,头孢,阿司匹林,痛经贴,邦迪,遮阳伞,充电器,内衣裤……一一整理好后,再准备添些茶叶时,翻到了两人结婚时的婚纱照。陈烁注视了很久,从中间抽出了一张看起来最幸福的照片,也一同塞进了施颜的行李箱。 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已经凌晨两点,陈烁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施颜柔和的睡脸,满足的笑了,又给她提了提被子后,终于和衣而睡。 第二天,刘艺心开车来接施颜,陈烁送施颜上车,又千叮咛万嘱咐后,才依依惜别。 车上,刘艺心打趣施颜:“施颜,天底下最好的好男人都被你找着了,羡煞旁人啊!” 施颜笑:“上帝打开一扇窗,总是要关上另一扇窗的……再说,人无完人,没有十全十美的。” 刘艺心点头,边设定着导航边道:“也是,要是每个人在每个人眼中都是一样的,敢情全天下的人都是情人了。现在的男人可能都喜欢上杆子追女人,纯属找虐完了回头觉着有挑战性再夸夸其谈沾沾自喜。男人啊,都欠虐。可能陈烁也有受虐倾向,不然怎么能受得了你这副清冷的样子。” 施颜问:“你觉着陈烁喜欢被我虐?” 刘艺心皱起了眉,迷茫的问:“我刚刚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施颜:“……” 刘艺心摆摆手:“算了,不说了,我可能被我们家小江姜闹的,成天神魂颠倒五迷三道的。我就是觉着陈烁对你好的真是没的说,这样的男人搁谁身边都是被宠的,就到你身边改成被虐的了。” 施颜说:“……你的意思还是刚刚的意思。” ** 到达莱安市时,正好中午十一点。桐城和莱安是临市,相距不到二百公里,开车走高速也就两个小时。刘艺心毕业之后结婚之前是在莱安工作的,很熟。所以进了市区后径直拉着施颜去了条件不错的宾馆。 施颜父母双亡,但陈烁父母都在。施颜是有名的会展策划师,陈烁又是大学老师,两个人的生活条件算是中上等了。刘艺心也没客气,专挑好的地方带。 交了订金,放下行李,刘艺心带着施颜去莱安有名的海鲜坊吃饭。施颜一路上都在思考刘艺心在路上时说的话,也没注意刘艺心带她去的是哪个包间,出门去了一次洗手间,再回来时就找不到包间了。 施颜不喜和陌生人说话,跟着记忆在二楼走了几个拐角,看着奶白色的门,左右看了看,觉着蛮像的,推门就进去了。 可推开门之后,施颜当场呆住。 包间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潇洒的褚乔,另一个,是个漂亮的女人。 施颜想,这大抵上就叫做狭路相逢吧。心理学上讲,越是禁止的东西越想要,叫做禁果效应。而现在,越是不想见到的,却越是会见到,施颜却不知道这在心理学上该叫什么。 如果非要做定义,施颜想,这样的相遇,算不算是命中注定? 是褚乔先反应过来的。 他今天穿得很随意,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和短裤,站起来时,短裤露出一大截,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度假一样惬意。仍是最初那般,无论他面上是什么样的表情,都让人觉着赏心悦目。 褚乔略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施颜抱歉的点了点头:“我和艺心来这里吃饭,我忘记包厢的位置了。抱歉打扰到褚先生用餐。” 施颜面上有些泛红,褚乔看不懂那是什么引起的,只走到门口绅士般道:“可以找服务员问一下,你若觉着不喜问他们,我给艺心打个电话问一下她的位置。” 施颜刚摇了摇头,旁边的包厢里叹出了一个脑袋,刘艺心睁大了眼睛看着施颜褚乔两人,兴奋地吼道:“这么巧,褚大少!天涯何处不相逢啊这是!赶紧的,来我们这桌一起吃,正好给你个机会请我们两个美女吃饭,这机会可难得啊,错过了可就没下次了!” 不等施颜阻止刘艺心,包厢里面的另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对刘艺心道:“艺心姐,你的节操可碎了一地了啊!” 刘艺心一看到褚乔身后走出的人,登时变了脸色,阴阳怪气的说:“哟,萧琳也在啊,怪不得我闻到这里一股子骚味儿呢!” 施颜和褚乔同时皱起了眉,但开口的只有褚乔一人。褚乔道:“艺心,你和君小姐先去吃饭吧。小琳刚大学毕业,我正陪她庆祝呢,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刘艺心却不稀罕了,鼻子一哼,扯着施颜便进了自己的包厢,临关门的时候又扔了一句:“褚乔我就不理解了,你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有了个那么骚的妹妹呢!” 萧琳也不是个善茬,年纪轻轻,画了个烟熏妆,楞装出了个office 女郎的模样。萧琳当下不甘示弱撇着嘴还口道:“管不住自己老公的人,肯定觉着除自己以为的女人都骚,说白了其实就是嫉妒!” 三个女人一台戏,褚乔最清楚了,此时正庆幸施颜没有插口时,却听施颜淡道:“敢问萧小姐的母亲管住自己老公了吗?骂人最好不要带上自己的亲妈。一个小姑娘开口闭口竟是上不了台面的话,褚先生,您真该好好教育教育她了。” 褚乔揉了揉鼻子:“……谢谢提醒。” 接着,一道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落座后的刘艺心立刻变了脸,完全没有了刚才飞扬跋扈的模样,笑呵呵的看着一脸淡然的施颜问:“施颜怎么也知道萧琳吗?” “嗯,褚大少的堂妹么,年纪轻轻就凭床上功力闹得满城风雨的,当然也知道。” 刘艺心哈哈大笑:“就是!你知道我,本就讨厌乱搞的女人,尤其是像萧琳那样无论是谁都跟的女人,我每次看到她都要骂她,不骂她就跟浑身长了虱子了似的,非得抖抖才能舒服。褚乔都习惯了。” 褚乔的确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想必萧琳做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只能碍于亲戚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施颜面容沉静的看了会儿菜单,并没有继续讨论下去,只心不在焉的道:“晚上去酒吧吧,好久没喝一杯了。” ? 第三章异市偶遇(2) 章节标题:2011年7月14日 施颜是个连多年好友刘艺心都看不透的人,所以在施颜提出要去酒吧喝一杯时,刘艺心百思不得其解。但自从她生了小江姜后,就没有闲过,这正好光明正大的出来一次,也就准备趁了施颜的心,甩开膀子好好玩一玩,不然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再潇洒一回。 下午时,两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陈烁已经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一起在家里吃饭时,陈烁偶尔说说学校的趣事,偶尔问问她的工作情况,她经常用“嗯”或者“是”来回答。 她不是没见过陈烁眼里闪过的失望,只是她却不再心疼了。心疼过后,心就会变硬。这是苏好的亲身经历。 这家酒吧,也是刘艺心曾经常来的。刘艺心毕业后是在酒店做实习的,从最开始的服务员,一路做到经理,手段不必说,关于玩,当然更是自有一套。 施颜说:“艺心,我不想继续了。我爱陈烁,陈烁不爱我。这就是我的婚姻。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假装太平的维持一段无爱的婚姻。” 刘艺心一惊,“怎么会!陈烁对你多好啊!” 解释道:“胡适对他老婆江冬秀也很好,可所有人都知道,他爱的是韦女士。现在同样,陈烁虽对我好,但我知道——他不爱我。” 刘艺心不知如何安慰,便默默不语的陪施颜喝酒。施颜其实是会开车的,刘艺心早就知道,因为施颜是和刘艺心在大学时一起学的,驾照也考过。所以刘艺心一早就猜到,施颜来临市学车只是借口而已,一个月,她想安静的思考一些人和事罢了。 ** 既然刘艺心知道莱安有这么个好地方,褚乔必然也是知道的。这里的调酒师每日的必调果酒,是他的最爱。狐朋狗友们这样形容褚乔: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总想低调装嫩了,你别看褚大少一天天浑金如土的,实际上他才是会享受生活的第一人。 懂得克制,会疼女人,虽有些女伴但从不会玩过火,外人面前绅士有礼,熟人面前插科打诨。他能让每个认识他的人一边说他风流难搞,一边真心的赞他真是个好人。这就是褚乔,很简单,却在当今社会,是很难得的完美男人。 褚乔刚从调酒师手里接过果酒,就见到两个靓又辣的女人头对头的喝闷酒。褚乔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总结出一个结论,辣妈辣起来,更辣。 褚乔边开车边要了酒店的地址和电话,施颜一一给了,乖巧听话得施颜,令褚乔的心情甚是爽朗。 褚乔问:“是来莱安旅游的?” 施颜不善撒谎,又喝了酒,一时间竟忘了来莱安是做什么的,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说,“我是来学车的,艺心认识这里一个驾校的校长,考起了会很容易。” 褚乔好笑地摇了摇头:“怎么前些年一直都没有考驾照吗?” “唔,”施颜顿了顿,低声道,“我大三时,父亲酒驾车祸去世,从那以后对车有种恐惧。” “……抱歉。” 施颜笑笑:“没关系。”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褚乔到底是哪里有魅力,能让她把心底的话轻易说出来,或许是他明明可以看穿别人心思,却假装不知道只不经意的引导别人的模样,他能够恰当好处的表现出他的关心。看起来有些狡黠,又会让人觉着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施颜忽然想,或者,这就是他的魅力,能让人莫名的安心。 褚乔知道施颜应该是来散心的,想听听看她现在的想法,所以一边扯着闲话,一边挑着隐晦的词语问:“艺心今天喝多了,明天肯定会质问我有没有和江桥通气,她的暴脾气我是没辙,所以我就不告诉江桥了。那你呢?” 褚乔自认为这问题问的很正常,却意外的没有得到施颜的回答,抬头看了看后视镜,施颜合着眼帘倚着靠背,似是睡了。 褚乔莫名的叹了口气,不觉得带了丝宠溺,撇嘴道:“真是个毫无防备的女人。”   ☆、第34章 世界级霸主 再谈起萧若飞,白丫并不想表现得严肃认真,好像带着玩笑话谈起他,就是真正的没有将萧若飞放在心上,也不会让人有任何想象和怀疑空间。 人不就是这样吗,有时候,越是在乎的事,越是喜欢用不经意的玩笑话轻描淡写的带过。 “可得了啊您。”白丫连拍着许苡晴的大腿摇头笑道,“您能有点儿自知之明不,咱们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总麻烦那么大的人物?而且总麻烦萧先生也不好,他还有未婚妻呢,如果被他未婚妻知道咱们两个刚毕业的女青年总找她未婚夫,还不得被误会?工作的事就先这样吧,不是早就知道学校的成绩不代表社会的成绩?再说不是各个富翁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吧?咱这不能没工作呢就先落跑了,怎么也得先工作看看,或许环境不错呢,而且宿舍我去过,四人一间,还算不错,很干净,内置洗手间的。” “今儿你这话怎么这么多?”许苡晴仍止不住地撇嘴,天热,冷风还坏了,满头不停留大汗,扇着手不停大妈式的唠叨,“白丫,你说你在学校的时候多优秀,多少学长会长追你,你却突然跟了比你大好几岁的贝亦铭。现在呢,毕业了吧,本来有好工作,结果名头被挤下去了,贝亦铭不仅没帮上你,还是萧先生好不容易给你留下一个工作,可工作还是不好,你还一点儿不上进,这样的工作,你还去?” 许苡晴这话说的陈隽直皱眉,说话说到没一句是好听话,技术性也够高了。不仅说白丫虎落平阳,更说贝亦铭这男朋友当得不行,萧若飞这人虽然好心地给白丫留下个名额,可本事也不够大,留的这名额还不如不留,就许苡晴说的这些话,也不怕白丫听着不高兴?他媳妇儿说话怎么就不能动动脑子呢,陈隽皱眉又叹气。 他坐在前面,白丫跟许苡晴坐在后面,不方便给许苡晴小动作叫她说话注意点,只好看着后视镜里的白丫大声转移话题,“白丫,开发区的海鲜是不是比市里的便宜?下次再来开发区我得记着买点儿给我爸妈带回去点,他们以前都过年过节才吃,对海鲜也没太大兴趣,但回头给亲朋好友送点海鲜,这面儿肯定倍儿足吧?” 白丫心情没有受到许苡晴的话的影响,四年同学加舍友了,自然知道许苡晴就是这么个人,有话就说,说完就忘,完全不走心。 白丫也知道陈隽怕许苡晴惹她生气才转移的话题,一边挺羡慕许苡晴这大神经能有陈隽陪伴的,一边摇头笑道:“海鲜啊,能便宜点儿,但也没便宜太多,不过我爸有朋友家里养船的,倒是能给便宜价,等你们公司有假期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提前跟他说一声。” 陈隽乐了,“行啊白丫,我发现你们家人脉挺大啊,简直就是布谷鸟啊,随便唱一嗓子就能带动整个森林啊。” 白丫失笑:“得了陈隽,拍马屁呢是吧,你最近在单位里是不是混得挺风生水起的,心情不错啊?” “可不是么。”许苡晴神经大条,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会让白丫不舒服的话,被陈隽一打岔,更是忘了她因为什么唠叨白丫的,这会儿听白丫提到陈隽单位的事儿,神经立马给拐了过来,“真的白丫,前天他们领导还单独跟陈隽聊了挺久呢,主旨就是让陈隽好好干,只要他努力,早晚都会提拔他,他现在做梦都能笑出声来,还有啊……” 一路再没有过尴尬,因为许苡晴喋喋不休关于陈隽的事儿,就足够度过接下来的时间,二十分钟后,终于顺利到达白丫宿舍。 从舍管大爷那娶了钥匙,仨人搬着行李上了三楼。这宿舍住了很多工作人员,路过时遇见了几个穿着员工服的人。 陈隽下意识嘱咐白丫,“这人多手杂口杂,你照顾好自己,也多注意点儿,听见了吗?” “嗯,知道。”白丫笑着拍陈隽的肩膀,“真跟以前不太相同了啊,知道嘱咐人了呢?” 三人拎了不少东西,终于边聊着边挪到宿舍门口,白丫拿钥匙打开门后,登时全呆了。 三人呆若木鸡,一阵的沉默后,陈隽率先出声,“白丫你确定这是你说的四人一间的宿舍?我想如果我顺利通过了小学毕业考试的话,我应该没有数错数,这是……单间吧?” 房间里就一张床…… 白丫也迷茫不解,她上次来看的时候明明与此是同一个房间,有四张铺,并且其余三张铺上已经被铺好床,明显已经有人住了进去。而大爷将钥匙给她的时候,还不停吩咐她,“除了男人、宠物和大功率电器不可以带进宿舍以外,晚十点准时关门,回来晚不准敲门,不准打扰到其他人的休息”云云的…… 而现在,里面就一张床,布置得就跟医院里的单间似的,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床,柜,冰箱,空调,洗手间俱全,阳台上还放了一盆绿色植物,旁边摆着个小型水壶,绿色植物的叶子上正向下滴着水珠儿,显然是刚被有心人士浇过水。 “我说白丫,这不会是‘萧先生’特意给你准备的吧……?”萧先生三个字,许苡晴说得特别重。 “不,不知道啊……”白丫站在门口,连脚都无法踩下去,感觉不真实,“怎么会这样?我昨天刚来过的,还是四人间的,所以这是今天刚重新布置的房间?” 几人又很确定没有走错房间,否则的话,这把钥匙是根本打不开门的。 “白丫,话说你这站长助理……都需要做什么?”陈隽将每个字儿都延长了好几秒,“包——括——加——油——吗?” “不,不包括。”被陈隽这样提问,白丫也感觉到她貌似被某人特殊照顾了,“日常工作是财务记录,包括记录加油站商店的现金以及加油站的支入支出,每天向上面汇报加油站运营信息什么的……” 陈隽摇头,“白丫我记着之前中石油来我们学校招聘的时候,有很多人不愿意去的原因是不管在中石油做什么工作,都得先加油几个月的吧?你都不用加油?” 许苡晴闻言突然就兴奋了起来,跳脚拍着白丫的肩膀,又不停拍手做着最后总结,“白丫,肯定是萧先生,萧先生肯定看上你了!不然他为什么对你这么特殊关照啊?!” 白丫忽然像是被许苡晴惊到,“他有未婚妻!”说着白丫眼睛都开始抽搐起来,猛然转身,将几人身边所有行李都拉了进去,接着把许苡晴和陈隽往外一推,迅速地说了句“谢谢啊改天请你们吃饭”就关上了门。 被推出门,陈隽和许苡晴相识着用眼神交流了半晌,最后同时无声地说“有——奸——情——”随即手牵着手走了。 而门里面被惊吓到的白丫,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开始发呆。 萧若飞真看上她了?怎么可能?他不是有未婚妻? 而且他未婚妻那么漂亮优雅……胡思乱想是女人的专属权利,白丫开始胡思乱想,并且开始幻想如果萧若飞真的看上她了,她就不仅成了小三,更是对不起贝亦铭……说明乱七八糟的。 过了将近一小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白丫才终于回过神来。 “白助理在否?”听声音像是个没有礼貌的女孩的声音,在门外大吼大叫着,“站长叫你现在去找他,交代你工作的事,赶紧的啊。” 白丫立刻皱眉起身拉门,门外站着的女孩看起来似乎也是刚毕业的,就是表情不善,斜瞪着她,穿着加油站员工的黄上衣和蓝裤子,见到她的第一瞬间,更是嗤笑了一声。 白丫尽量维持着礼貌道:“谢谢。”随后微笑伸手,“我叫白丫,新来的,你好,请问你叫……” 白丫话未说完,明显对她很有意见的员工转身就走,只留给白丫一个明显拒绝交流讨厌走后门的背影。 白丫叹了口气,感情遇到工作,立刻工作至上,暂时将贝亦铭和萧若飞全抛到脑后,开始不被待见的工作。 工作第一天,还算是顺利,除了偶尔受到加油站工作人员的白眼以外,工作十分认真,还得到了两句来自领导的表扬。 工作第二天,白丫接到了萧若飞的电话,问她适应的如何,白丫被许苡晴和陈隽影响,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若飞,只支支吾吾地回答还好,之后反复感谢萧若飞的帮忙。 大概是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客气疏离,接下来的几天,都未再接到萧若飞的电话。 晚上睡觉时,白丫总会忍不住回忆她那天的语气是否太过疏离,之后才使得萧若飞也开始对她疏离起来,有些后悔,有些苦恼。 每天都能感觉到俩人之间有些怪异,所以白丫在几番纠结之后,最终选择用跟贝亦铭联系来忽略萧若飞对她产生的影响。 但贝亦铭的休息时间总是和白丫的休息时间配合不上,打电话时,不是聊了几句就匆匆挂断,就是联系不上,过了好一阵,两人的时间表才终于对上,有了约会时间。 白丫最近胃肠不好,早上胃酸晚上胃痛,吃的东西变少,委婉地拒绝了贝亦铭约见在餐厅的主意,所以最后俩人约见的地方是主题公园。 只是贝亦铭的时间仍旧很短,短到他开会时派司机去接白丫,而他开完会前往主题公园时,司机也能够刚好送白丫到达主题公园。 贝亦铭派车去接她是为了节省时间,可也就是这么辆轿车,又让白丫招了不少恨。 这一天午时的太阳非常烤人,白丫下车后立马感觉迎面铺来一阵热气,头发仿佛都有了烤焦的味道,也感觉莫名有种焦急感。 算起来,如果要加上毕业后就一直没见过贝亦铭的时间,也就是除去偶然遇到贝亦铭和一个女人逛街的那一次,将近有三个月未曾见过面。 也难怪会有焦急感,任何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三个月未见过男友,应该都紧张难安——白丫这么安慰自己。 这天虽然不是周末,但主题公园里的游人仍旧很多,站在大门口放眼望向门里,几乎能够被人挤人的场景吓到,色彩缤纷,衣着鲜艳,大人小孩照相机,一派热闹纷呈。 “想什么呢?” 白丫回头,贝亦铭穿着休闲,白色短T恤十分亮人眼,再加上足够俊朗的外表,心情再道不明,还是不禁笑了起来。帅朗的男人,总会让人心情愉悦。 “还准备进去吗?”贝亦铭递给她一把太阳伞,“我到的时候也吓一跳,还以为不是周末人不会这么多,没想到这居然成了人海。” 白丫接过太阳伞打开,又抬头看了眼贝亦铭的身高,想了想,又合上了。她自己打伞,就看不到贝亦铭的脸,叫贝亦铭打伞——也有点儿奇怪。 “那么去喝点儿东西吧。”白丫走近贝亦铭,下意识抬手要挽上他的手臂,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别扭,好像不管做什么都特别别扭。 “最近工作如何?” “还好……”白丫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因为总感觉她的这个工作和萧若飞有太多的关系,所以才说了两句话,就漫不经心地换了话题,“你之前工作不是一直没这么忙的,怎么最近好像突然忙了起来。” “嗯,因为多了个对手。” 贝亦铭话一直不多,白丫似乎太久没跟贝亦铭面对面的聊天,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了冷饮店,沉默地喝了好一会儿冷饮,白丫终于打破这尴尬的安静,咳了咳,问:“那个,前些天,我好像见过你跟一个女孩一起,嗯,挺偶然的,当时我正跟朋友一起吃饭来着,那是你朋友?” 贝亦铭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白丫立马紧张地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冷饮杯,硬着头皮小声说:“我就随便一问,有一点儿好奇而已,不方便也不是……” “那是我妹妹。”贝亦铭笑着解释着,“她叫贝爱。” “哦。” 很奇怪的,听到这个回答,好像没有特别高兴,更没有大大地松一口气,就好像是朋友之间只解了个疑惑而已。 这种感觉更诡异了,若论以前,她对贝亦铭的感觉肯定不是这样的,是真正恋人之间的关系,有大喜有大悲,会因为对方的任何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有不同程度的喜悦或难过,但好像自从与萧若飞有了第一面之后,就变了,似乎所有事情都变了,更甚至变得她一面对贝亦铭就浑身别扭。 所以,这种突然出现的问题究竟是为什么? 问题难道是出在她白丫身上?难道是她先情变了? 白丫正思绪乱窜地想着,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贝亦铭对白丫点了下头,接了起来,“是我……嗯……可以……你给小岛打电话,叫他把文件整理好送过去……不用经过我……” 百无聊赖地咬着果汁儿管,突然间,一个人说过的一句话出现在白丫耳边——非工作时间不接工作电话。 也不是对贝亦铭接电话不满,只是在有了对比之后,难免会下意识进行比较。 贝亦铭好像在跟她约会的时候,从来不会不接工作电话,这就是差别…… “那个,突然想起来领导还让我做汇总,员工下班之前要交给他。”白丫突然起身,匆匆说道,“我得先走了。” 贝亦铭电话未说完,刚捂住话筒对她说了半句“叫司机送……”白丫已经走出大门。 皱着眉,贝亦铭吩咐了几句话后挂断,结了账,大步跟上白丫,抓住她手腕,“怎么回事?”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白丫垂着脑袋,不说话。 贝亦铭垂眉看着她,看着这个跟他记忆里有八分像的女孩儿,轻声叹了口气。 一时间,两人再次陷入情侣吵架前期的平静沉默,最终还是贝亦铭主动开口,按着她的肩膀偏头问,“工作不顺心?” “不……是。”白丫艰难地说。 “那你是……” 俩人正在太阳下烤着,突然传来一道漫不经心地询问声,“不热吗?” 白丫和贝亦铭齐齐回头,身旁站着的是同样穿着休闲装的萧若飞,跟贝亦铭相同的白色T恤,不同的是萧若飞的身材较贝亦铭更壮一些,肩也更宽一些,隐约地还能隔着T恤看到健硕的胸肌。 “还好。”贝亦铭从白丫肩上收回手,整个人面向萧若飞,气场微变,是商场上面对生意对手时的防备和压制,“萧先生工作日也没有在工作?” 萧若飞点头,“替萧飒给他同学一些东西。” 贝亦铭没有问给什么东西竟然需要他亲自送,只道:“萧飒在国外一切顺利?” “老宝适应能力还不错。”萧若飞漫不经心地看向贝亦铭身后白丫,“你最近工作适应得如何?” 贝亦铭不知道萧若飞何时与白丫相识,转头看向白丫,眉头轻蹙。 白丫顿时感觉脸上一阵烫,小脚往贝亦铭身后移了移,“嗯,适应得还好。” 萧若飞看到白丫的小动作后,皮笑肉不笑地“嗯”了一声,“那就好”,继续转头跟贝亦铭寒暄,“听说余牧最近动作很大,还能应付得了么?” 顿时,贝亦铭眯起了双眼,眼里多了对萧若飞的打量和探究。他跟萧若飞并不够熟,这时的萧若飞竟然主动问起他和他对手的事,怎能不让人心疑。 萧若飞不等贝亦铭回答,又道:“高玄好像有个女儿,最近从新疆噶纳斯那边回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在那边还救过一个人,余牧知道这些事后好像要下手,如果他有了高玄那边的支持,可能对你不利,既然在这里看见你了,就提醒你一下。” 贝亦铭定睛地看着萧若飞,在萧若飞提到新疆噶纳斯时脸色就已微变,在他提到在那边还救过一个人后,脸色几乎大变。 白丫下意识拉了拉贝亦铭的胳膊,仰头问:“你还好?” 萧若飞的目光在白丫的动作上轻轻瞟过,双眼陡然变得一深,彻底改变计划,决定在这个时间就让他们二人分手。 开玩笑,他老婆在他面前关心别人,他能忍? “名叫苏好,你可以查一下。”萧若飞忽然再次越过贝亦铭,看向他身后的白丫,“这么一看,她们俩人似乎还有些相像的地方。” 白丫嘴角一抽,怎么还出来个她和谁长得像的事儿? 下一刻,就看到贝亦铭猛地推开萧若飞,边拿起电话迅速地说“把车开过来”边不理她和萧若飞疾步走了,连半句解释都没有。 白丫目瞪口呆地看着抛下她的贝亦铭,这样没有礼貌的行为,贝亦铭还是第一次! 不可置信地问萧若飞:“苏好是谁,他认识?” “不太清楚。”萧若飞从贝亦铭身上收回目光,对她略带歉意地说,“好像打断你们约会了,抱歉。” “哦,没关系,您,您也不是有意的。”贝亦铭这前脚刚走,白丫就开始结巴起来,感觉浑身四肢错位,怎么都不舒服,“那,萧先生您忙,我也先走了。” “等一下。”萧若飞忍笑地拉住她,“刚好碰到你了,麻烦你帮我个忙吧。” “嗯?什么事?”萧若飞帮了她很多,白丫一听到萧若飞需要她帮忙,立刻神经一阵,毫不犹豫地问,“萧先生需要我帮什么忙?”只要能帮得上,她肯定要帮,终于能还人情了,她巴不得还完之后俩人能够两清。 “你英语怎么样?” “专八这样。” “会开车吗?” “驾照考了,但一直没机会碰车,现在还不太敢开。” “没关系,这就够了,车撞到有保险公司陪。” “这个,还需要我开车?”是正事儿,又是能帮到萧若飞的事儿,白丫十分认真,“萧先生是需要翻译还是司机?” “嗯,翻译,偶尔需要开车,”萧若飞带着她边走边道,漫步穿过人行横道,走至对面,“不过不是我需要,是国外来了朋友,他要在这边玩几天,我最近忙,不能陪他,得找个导游。但既然看见你了,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介绍给你,按小时算,几天下来应该比你一个月工资多很多。” “啊?可是加油站那边我走不开,得工作啊。” “那就回头碰一下再说,如果她来中国的时间,刚好是你周末休息的话,我就联系你,方便吗?” “可以可以的。”白丫忙不迭地说。 “嗯。”萧若飞指着停在路边的座驾,“我去办事情,我让司机送你回去,等他送完你,我这边可能都忙不完,你先走吧。” “不用不用。”白丫直摆手,“不用麻烦,我坐公交回去就可以。” “女生还是大大方方的比较好。”萧若飞轻描淡写地说,“你去找我司机吧,再见。” 萧若飞先行离开,白丫呆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被萧若飞给嫌弃了……? 她不够大大方方的? 白丫眉头一皱,莫名带了点儿怨气,径直走向萧若飞的座驾,扒着车窗对司机笑道:“您好,我是萧先生的……” “白丫同学吧?”不等白丫话说完,司机先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上车吧,我送你回去。”等白丫上车,挂档启动车,边话家常一样道,“萧先生这几天一直都在忙萧小少爷的事儿,几天没合过眼了,临出门时差点儿没晕倒,刚才看萧先生的状态,肯定想象不到他前几个小时还差点儿晕倒吧?就跟铁打的似的。” “差点儿晕倒?” “可不是么,萧先生对谁好从来不在嘴上说,萧小少爷有时候还总埋怨他哥把太多时间放在工作上,都不照顾他的心理状态。不过现在萧小少爷倒是突然长大了不少,知道心疼人,知道心疼他哥了,萧先生未婚妻也是,看萧先生最近工作忙,每天都给炖汤补着呢,可萧先生这么一天二十二个小时的连轴转,就是再这么补也没用啊。” 忽然之间想通哪别扭了,她有男朋友,萧若飞有未婚妻,他们俩人还单独吃饭喝酒,这怎么可能不别扭啊。 而且萧若飞一天二十二个小时连轴转?这是每天顶多睡两个小时?脑袋不晕才怪,能不晕倒么。 白丫末了又叹了口气,反正他晕倒有他未婚妻照顾呢,她不用担心什么,对,她不用担心什么。 回到加油站后,白丫继续工作,可就是跟贝亦铭和萧若飞的这个小插曲,根本无法忽视。 贝亦铭从那天把她扔到大街上后,就一直没再跟她联系过,连续几天,更是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这难免让恋爱中的女人产生怀疑,怀疑后就是心发憋,无奈跟许苡晴聊了聊,许苡晴听后顿时化身爱情专家,一副这个我最懂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在电话里跟白丫讲说:“亲爱的,这就是男人跟你说分手呢。我跟你说,不同性格的男人啊,甩女人的方式都不同。像有的人甩女人呢,约出来谈一谈就完事儿了,还有的呢,直接电话里说一声,这就是懦弱和不在乎的表现,再有呢,就是消失,意思基本就是我懒得搭理你了,不仅不愿意看到你这个人,就连你的声音我都听见就烦。我本以为就算贝亦铭跟你提分手,也是把你约出来,斯文有礼地跟你谈呢,没想到丫直接玩消失了,真看不出来啊。” 这许苡晴说话又难听了,不过听着似乎又有些理,按捺住心底缓缓升起的被贝亦铭这行为搞出的不悦,白丫迟疑地问:“你说贝亦铭这行为的意思是间接告诉我,我们这就是分手了,他连联系我都不想联系我?” 没有难过,只有诧异。 还有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分手方式? 难道他这些天就是去找萧若飞口中说的那个和她长得像的女人了,那个才是贝亦铭真正喜欢的正主? 闹了半天,她不过是暂时性的替身? “苡晴,你是不是也觉着我有点儿好欺负?” 许苡晴没听出白丫的真正情绪,以为她挺难过的,就安慰她,“怎么会呢,你多好的人啊。不过啊白丫,我觉着你跟他分了也行。你看以前没毕业的时候啊,他几乎每周都会找你两三次,可从你毕业后呢,这都快俩月才找你一次了吧?这肯定是他变心了,跟你无关,你不用为这种人伤心难过什么的,听见了吗?” “先不说了。”白丫打断许苡晴自告奋勇的安慰,“有人叫我,改天去看你。”说着不等许苡晴在那边叫嚣“别挂啊等会儿”就果断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白丫继续发呆,她跟贝亦铭就这么结束了? 不是说头回恋爱的人,在分手后一定会大哭一场吗,用来祭奠过去那一段最单纯的初恋,尤其她这应该算是彻头彻尾地被贝亦铭给伤害了,她是被甩的那一个。 可她……好像除了怅然以外,没有难过的心,也没有想哭的心情。 所以说,她是不是早就对贝亦铭没了感情? 统计刚完成,白丫关上电脑,走出助理办公室,去洗手间洗洗脸,清醒清醒,她现在需要时时刻刻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可还没进洗手间,就听里面传来的毫不掩饰的对话声。 一个说,“白丫么,瞧这名字起的,土里土气的,怎么不起白小丫啊,这是怎么的,效仿王小丫,想以后也要成为那么牛逼的人啊?” “别说人家白丫的名,就看人家白丫那长相,也有资本找着靠山不是。瞧这,不仅有人给她安排工作,就这么长时间,连站长都没说她一句重话。而且别的站长助理什么活不干啊,比咱们还累呢,只要是活,都找助理,可你瞧白丫,简直就是在这当老佛爷呢,都快让站长惯得供起来了。知道吗,就她那第一个月的工资,站长还从他月俸里拿出一千块钱给她呢,这小蜜当的,可真是活轻钱多。” 白丫听着这话,脸色已经彻底没了色,僵着脸,也被气得不轻。 可最终还是没发脾气,转身走了,自己一个人回办公室生闷气。 可不就是吗,她这人肯定是看着就好欺负,不然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欺负她? 刚毕业的大学生,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此时的闲言闲语算是最正确做法,白丫多年来的教养只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忍字头上一把刀,所以受了委屈还是一个人往肚子里咽的选择。 她的那个单间,连空调都有,所以限电那种事也没有了,在家里拿了个电磁炉过来,没事儿自己做菜,在食堂买两盒米饭,就够吃一天的。若不计较那些闲言闲语,这样的生活倒也算不错。有时候白丫也想,要不要跟萧若飞说一声,她不用住单间,不用搞特殊待遇,可是真正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不愿意放弃了,所以人往高处走也是个真理。 又过了几天,没有再听到闲言碎语,继续专心工作。 而之后没等来贝亦铭的任何解释和联系,倒是等到了萧若飞的朋友。 是个中等年纪的外国男人,一米八的个头,偏胖,留了胡子,还有几分喜感,萧若飞的司机载他过来找她的,下车后摘了墨镜,就站在加油站旁边等她。萧若飞的司机进门叫白丫,白丫出来后,意识到这好像是头回跟真正的外国人单独相处,脚步顿了几下,才又走过去,用不太自信的口语跟外国人交流。 外国人男人叫Eric,倒是挺和气挺好交流的,就问白丫现在有没有时间,这也挺巧的,刚好白丫今天休息,当下就应了下来。 司机说得去萧若飞那边,等着随时有事,要留守岗位,将车留下来给白丫,叫白丫陪Eric到处逛。白丫可是刚拿驾照没多久的新手,车开得很慢,但又不好意思说是新手,怕Eric坐她车心不安什么的,没想到Eric还夸她说她很贴心,车开得慢,倒是能把这个城市看得清晰,不像去了其他地方之后,车开得飞速,不是吃就是喝,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么一说,白丫倒是来了自信,车开得越来越稳,只要没人别她车,还能轻松地跟Eric天南海北地聊天。Eric直白地说白丫的英文说得不够地道,美式英文还夹杂着英式英文和中式英文,但他能听懂,也能理解,叫她多开口,慢慢就能练出来了,之后白丫立刻对口语的不自信全抛开,想起什么就跟Eric谈什么。 一天下来,白丫带Eric去的多是风景区和代表当地文化的博物馆,中午随便吃了点儿快餐,直到晚上,白丫礼貌地要请Eric常地道的中餐时,萧若飞才打来电话,问他们在哪,带他们去吃饭。 跟萧若飞集合了之后,白丫才知道Eric是萧若飞七拐八弯之后的姐夫,当然她也是听见萧若飞叫他姐夫后知道的。 而萧若飞的英文要比她好太多了,连Eric都说萧若飞的发音标准,完全可以做主持人的标准,搞得白丫再也没好意思当着萧若飞的面,跟Eric说太多的英文。 晚餐是中式的,听说老板家老祖宗就是给皇帝做菜的,一直传到他这,挺多菜的做法了改变,再加上有了方便以及更多样式的调料,味道已经有了改变,但仍然有很多调料汤汁儿还是老祖宗那时候传下来的,味道跟家常菜很不同,别有一番滋味——白丫吃得甚是开心。 “白丫,Eric问你话呢。”萧若飞突然敲了下白丫手边的杯子。 白丫:“?” “Eric在问你事情。”萧若飞又重复了一遍。 “哦。”白丫忙擦了擦嘴角儿,问Eric,“什么事?”白丫还是选择最简单的英文交谈,话说长了,萧若飞肯定能听出乡土气息的味道。 “我的合作伙伴现在在做填海工程,需要车拉沙子,听说你家在这边认识的人很多,想问你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车。” “啊,这个啊,我想想。”白丫微笑着对Eric点头,说着偏头小声用中文问萧若飞,“他什么意思?我能听懂,但我不太懂,拉沙子的重车?还有这活……” “就是问你能不能联系到家里有大车的人,相当于用他们的车进沙子,用来填海,按车或者按顿算钱,也就是在给你介绍生意。” “……再具体点儿?”白丫前面懂了,可后面不懂了,什么叫做给她介绍生意?她能在里面抽成? “就是你可以在中间抽成的意思。”萧若飞心想她第一次喝酒是他教会的,她的第一笔外快也是他帮她赚的,就连第一次如何抽成赚钱都是他教的,成就感真是不小。 特想把她搂紧怀里好好揉一揉,这个时候的你可真乖,等以后回到萧嚣那里,等她想起这些事儿后,也得问问她,你的老萧给了你这么多第一次,足不足够抹杀她和贝亦铭曾经的那一切了么——说白了,萧若飞对白丫跟贝亦铭曾经有的那么一段,还是吃小醋,无法介怀。 萧若飞偏头开始教白丫如何在各个行业中抽成,而Eric埋头吃菜,再不管萧若飞跟白丫俩人完全无视旁人的低声交流。 过了很久,白丫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我爸那边应该能找到车,您需要几辆?” Eric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若飞,伸出一个手掌,“先五辆,不够再来五辆。” 白丫在心底里暗暗算计,每辆车每天可以抽成二十五,这样每天就是一百二十五,她什么都不用干,一个月就净赚三千多,真不错,笑得像个小贼似的。 刚毕业的人,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大的活,一直到结束,萧若飞送完Eric,又送她回去时,还美个滋儿的。 白丫站在门口,仰头看着萧若飞,突然就有了点儿小崇拜。心想如果五辆不够,再来五辆的话,每个月就净赚七千多啊,发了发了,萧若飞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居然就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商机利润?! “那个,萧先生,如果这事儿成了,哪天我请您吃饭吧,还有之前这么久以来您对我的照顾,也特别感谢!” 萧若飞但笑不语,伴着月光,看着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笑得温柔。 “可以,只要别再故意跟我冷言冷语就好。” “什么?” 萧若飞轻描淡写地说,“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好了回去吧。” 白丫两步一回头的回了公寓,自然明白萧若飞提的是哪件事情,在她刚工作时,萧若飞曾打电话过来问她工作的得怎么样,她当时就是不咸不淡地说还好还好,谢谢很感谢。 可是萧若飞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他在讨厌她的冷言冷语? 换句话说,他喜欢她的热情? 白丫很快就联系了家里的老爸,白爸爸的门路确实广,也很快就找来了车,白爸爸自己也买租了辆二手的,让白丫她二叔有时间也去拉沙子去。白丫她二叔家的情况并不太好,白爸爸心疼老弟,能帮衬一把就帮一把。 白丫细想了想,虽然明白了这个抽成的路道,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在这些辛苦劳作的人身上抽成,在Eric那边尽力提了高价钱,全给那几辆车了。 萧若飞听到这个消息后,一边感叹白丫的单纯,也感慨之后的白丫竟能练出那么一身做事够狠够快的功力,究竟吃了多少苦。 他的女人有他来宠,还是继续这样单纯的好。凡是住着一颗男人心的女人,心底都有一片被伤害过的寸土。 他宁愿他的女人永远这么单纯。 有道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白丫则是职场得意情场失意,在贝亦铭消失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连天都渐渐变凉的时候,贝亦铭终于重新出现了。 白丫暗自琢磨着贝亦铭会不会变瘦了,没想到贝亦铭反倒没有变瘦,而是变得更加精壮并且精神奕奕了。 贝亦铭的车停在加油站的不远处,贝亦铭站在白丫的办公室中央,脸上难掩愧疚,“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白丫被气笑了,“你来找我,你问我我有什么想问的?不是我该问你你有什么想说的?” “唔,我想说的。”贝亦铭径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侧目看着她,片刻后,开了口,“新疆噶纳斯,是我第一次碰到她的地方,当时我发生了一些事,是她救了我,我记得她的长相,之后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她不见了,我就一直凭着这个长相找她,直到后来碰见了你,你们很像……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所以这些天,你去找她了?” “是。”贝亦铭直言不讳,虽然绝情,但快刀斩乱麻并不是坏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难以接受,并且更有可能从此不再相信男人,但是白丫,我还是得和你分开。” “我明白了。”白丫挥手淡道,“贝亦铭,你可以走了。” 贝亦铭却站在办公室间不走,“你需要防备萧若飞。” 白丫再次被贝亦铭气笑了,“我觉着我最需要防备的人是你,是你贝亦铭,不是吗?” 贝亦铭一点儿不气,也对白丫笑,“祝好。” “真没见过你这样绝情的人。”白丫在贝亦铭身后道。 “但也一定没有见过像我这样深情的人。”贝亦铭肯定地说,“感情是天底下比钱更自私的事情,所以白丫,我对你有歉疚,但我不后悔。” 贝亦铭走后,白丫陷入了深深的——我应该问问他我哪里不如她的我应该这样我应该那样的幻想模式之中。 很多人都是这样,在当时情况下无言以对,而在事后,总是会幻想一番当时应该这样开口说话的。 说到底还是脑袋运转不够快,慢拍数。 而难过,也在贝亦铭清清楚楚说出她不过是替身的话之后,随之而来。 这样的感觉不是因为她曾经多么喜欢贝亦铭,而是因为原来之前的那些时日都不过是个错误,这简直是世上最伤人的一句话,不过是个错误。 “想什么呢白丫?!”站长一沓文件往白丫桌上重重一扔。 白丫浑身一震,立即站起身来,“站长。” “白丫,我今天明话告诉你,你的传言在加油站里越来越坏,我也有心保你,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去跟那个人说你想辞职,别牵扯到加油站的员工,也别牵扯到我,如果牵扯到了,会是什么后果自己想。” 白丫沉默了片刻,镇定下来,抬头平静地问:“那我也想问一句,站长,我的工作能力如何?” “你的能力确实足够好,比我见过的很多人都有能力,做事有条不紊,不慌不乱,但是你处理人际关系这方面过于薄弱,你不如去管理层工作,这样的底层不适合你,否则无论到哪里,你都会是被议论的那一个。” 白丫笑了起来,“能得到领导的肯定就足够,其他无所谓,那您希望我什么时候离开?” “越快越好。” “可以,那我现在收拾行李。” 完全出乎白丫的预料,竟然这么早的就离开了这个工作,算一算,也才工作了两个月而已。从炎夏到初秋。 虽然对被开除,感觉伤了自尊,更有对自己的失望,但还有对这件事松了一大口气。 无论怎样,算是间接跟萧若飞减少了日后联系,不过还是要将这件事跟萧若飞说一声。 “嗯?你说你要辞职?给我个理由。”萧若飞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是我给你留的位置,结果却只工作两个月,就提出辞职?白丫,我想我已经足够了解你,所以这件事一定没有我听上去这么简单。” 白丫不善于说谎,顿时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可能,因,因为工作太顺利了,没,没有挑战性,想自己找工作,换个有挑战性的。” 电话那边的萧若飞,只沉默了片刻,便不容置喙地说道:“两小时后下楼,我叫司机去接你,过来见我。” “啊?不用吧?”白丫顿时慌张了,若是通过电话,她还能说两句谎,可若是见了人,这怎么可能不牵扯到其他人啊?这不容易出事儿? 白丫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立刻收拾好东西,回家,可不过一个小时,萧若飞的车竟然已经停到了楼下,熟悉的鸣笛声后,白丫硬着脸皮上了车。 上车后,白丫十分惊讶车竟然是往郊外开的。 “这是去哪?” “萧先生现在在家,要去萧先生家。”司机又开始跟白丫话家常,“你还没去过萧先生家吧,那到了之后,你一定会嘴都合不上的。” 半小时后,站在萧若飞家门前,白丫捂着自己的差点儿合不上的嘴,险些尖叫出来。 居然是个城堡样式的城堡! “来了?”不等白丫敲门,萧若飞从里面推开了门。 “嗯,来了……” 萧若飞侧身请她进门,“不用拘束,随便坐。” 一搂大厅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小教堂,天棚上还有挥着小翅膀飞舞的天使小雕像,而墙壁上挂了很多稀有名画和有年代的古董。 “这,萧先生,这是你家?”白丫不可置信地说,“我记得我以前坐车经过过这边,这边应该是平地啊。” “嗯,刚建成不久。”萧若飞递给她一杯喝的,“准确的说,刚建成一个星期。” 白丫下意识尝了一小口萧若飞递过来的饮料,因为几乎只要萧若飞在,所有吃食,肯定都特美味儿。 可这回,白丫只尝了一小口,就皱起了眉,“这是酒?” “嗯?”萧若飞接过白丫的杯子,就着杯口便尝了一口,之后笑着对白丫说,“是果酒,应该是佣嫂那边弄错了,这是我平时喝的,等下,我叫人给你换一杯。” 而萧若飞的这一笑,让白丫发现了个问题,很虚弱。 突然记起司机说的萧若飞一天只休息两个小时的事,忙问道:“生病了?” “还好,家庭医生正往这边来,可能有些发烧,叫他带药过来了,输个液就能好。” “可能有些发烧?”白丫拧眉很不悦,“没有量体温吗?你家有体温计吧?” “没有。”萧若飞淡道,“平时都不生病,家里没有备过这些东西。” “医生大概要多久才到?” “不知道,一小时前打的电话,十分钟前拨过去的时候,没有人接听。” 白丫立即转身往外走,“我去给您买体温计和药。” 萧若飞也没有拦着,瞧着白丫因焦急而离开的背影,很是有一种小甜蜜的感觉。 过了有十五分钟,白丫回来,袋子里装了一大堆的药,坐在萧若飞正对面,先将体温计甩下去,后递给萧若飞,“夹上。” 萧若飞从善如流,掀开衣摆,从下面伸进去,夹住,一边笑着问:“白护士,还用吃药吗?” 白丫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五分钟后再说。” 五分钟后,萧若飞果然发烧,烧到三十八度九,白丫立即找出退烧药给他冲上。 这人啊,什么病都不怕,就怕发烧,只要发烧,就得立刻控制住温度,否则是最容易烧出问题的。 萧若飞为了缓解白丫这紧张的心情,漫不经心地说,“挂断电话后,我进行了分析,分析你为什么忽然提出要辞职的事,我相信你工作的能力,所以应该不是因为这方面的事,那么就只剩下了人际交往这一面,若说什么事能够让你提出辞职,我想那就只剩下了莫须有的编排和过分的闲言闲语,我说的对吗?” “对了一半吧。”白丫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敷衍地说,又道,“你家庭医生是不是有点儿不称职啊,这都几点了,还没到?” 萧若飞提起电话,又拨了一通过去,挂断后又拨了通电话,无奈说:“裘医生在几公里外撞了人,你去把药拿过来,让裘医生带被撞的人去医院做检查。” 过了有十分钟,司机回来,手上不仅拎着西药,还拎着已经配好的要输液的瓶子。 “萧先生,我再给您找个大夫?” “不用,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进我的房子。”萧若飞侧目问白丫,“输液过吗?” “输过啊。”白丫下意识地说。 “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给我输液吧。” 白丫下意识低喊,“开什么玩笑?我又不会!那是血管,没练过肯定扎偏啊!” “没关系,我不怕疼。”萧若飞起身往楼上走,“在我卧室扎吧,扎完我直接睡一觉,你的事等我醒后再继续谈。我现在困了,不想再等其他医生,否则等我睡着是没人可以近我身的。” 白丫好像已经被萧若飞给逼到没有退路,硬着头皮跟他上楼,“什么叫做没人能近您的身?” “条件反射打人。”萧若飞似真非真地笑着说,一边推开一道门,“你不用紧张,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怕疼,或者你电脑搜索一下如何输液,我可以等你五分钟,多了不能再等,否则就不输液,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萧若飞的卧室十分简洁,大概是因为刚装好一个星期的事,而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味道,白丫还是担心地说:“做过甲醛测试吗?我记得甲醛就是无色无味的,你这刚装修一个星期就住进来吗?” “测试过了,没问题。”萧若飞往床上一趟,盖上被子,只露出一只手臂,“扎吧,皮糙肉厚,放心,不会疼。” 白丫颤颤悠悠地有样学样,半蹲在地上给萧若飞做准备工作。 一直到拍出血管,准备扎针时,声音都有些颤了,“那个,我真扎了?” 萧若飞没出声,白丫稍稍站起身看了他一眼,紧合双眼,似乎睡着了。 白丫深吸一口气,开扎,但她也不确定到底找没找准,只知道那药液往下滴了就是扎对了,于是扎了第一针,后抬头去调速,调了半天,好像不对,想了想,拔了针,重来。 萧若飞没吭声,白丫就以为可能真不疼呢。 直到她来来回回地干了好几次,萧若飞终于叹气开了口,“我说白丫,你是不是真以为这床上躺着的是死尸呢?” 白丫手一顿,试探地问:“很疼?” “很疼。”萧若飞睁眼,定睛地看着她。 白丫咬咬唇,顿时不知所措,低头看着被她粘得满手背的贴带,而且她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能止血,有的是还没止血呢,就把贴带摘了下来,继续扎针,这会儿瞧着,那手背又是一块青一块血的。半晌后,啪,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萧若飞眼角一跳,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疼,逗你呢。” 可白丫听到这句话后开始抽泣起来,不停摸着眼泪,不停道歉,“要不还是叫医生过来吧,看着就疼,我知道你是不忍心责怪我,怎么可能不疼呢,肯定疼啊……唔!” 白丫捂着嘴唇,一脸震惊地看着萧若飞。 萧若飞笑,“没什么,只是试试这种方法能不能让女人闭嘴,验证一下。”末了萧若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儿,“一股子咸味儿。” 白丫:“!”   ☆、第35章 世界级霸主 “听说贝亦铭跟你分手了?” 白丫:“?!” “既然你们分手了,你又是单身了,那么做我女朋友吧。” 白丫:“!!!” 白丫简直没有了任何反应能力,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怔怔地看着萧若飞。 在萧若飞眼里,这几乎就是个小傻子状态,仰头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又带着惊悚,这姑娘的反应着实逗笑了他,不,是取悦了他,忍不住地就是想笑。 萧若飞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白丫的一脸惊悚顿时变成了白一阵黑一阵。 慌手慌脚地起身,“萧,萧先生,您,您这是,不,不是,我是想问……” 白丫这时候真挺纯的,萧若飞知道这行为没准会吓到她,索性失笑地指着门,以玩笑口吻一言带过,“白同学您快别哭了,出去给我找个医生来,不然我还没高烧烧晕,先被你扎疼疼晕了,我现在脑袋里已经全是文件工作和混乱的景象,再烧下去保不准要揍人了。” “啊?哦,哦。”白丫闻言立刻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萧若飞再次失笑出声,瞧着被白丫用力甩上的门,笑得欢畅。 好像很久没有像这样开怀笑过,果然他的白丫才是他的开心果儿,因她哀,也因她笑。 白丫冲出房间后才感觉到脸颊滚烫,烫到火辣的疼,用力地拍了好几下脸还没回过神来,因为她一不小心好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萧若飞亲她的那一口,她好像没有丁点儿生气,心底更甚至还有丁点儿的窃喜。 这感觉跟之前相比当真是大不相同。 之前跟贝亦铭还在一起,不管怎么感觉萧若飞对她和别人不同,都会肯定地告诉自己那不是事实,是不可能的事。 可现在跟贝亦铭分手了,之前萧若飞怎么对她和别人不同的,都一拥而上蜂拥而来,就怎么都觉着那就是事实了。 但是她这心情的变化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她才刚跟贝亦铭分手多大点儿功夫? 这么想着,白丫迅速冲出门,找到萧若飞的司机,让他立刻去接个能输液的医生给萧若飞输液,或者立刻带萧若飞去医院,自己就先跑了。 面对此时这样的状况,是真的太太太别扭了。 萧若飞一觉醒来的时候,头顶的输液瓶已经输空,看了眼时间,第二天早四点钟,摸了下脑袋,有些出汗,烧也已经退了。 枕边放着张留言条,是佣嫂留的,解释说那位陌生的姑娘跑了,叫来医生输液,等他退烧后医生就先走了,佣嫂看他睡得深,留到晚上十点离开的。 萧若飞已经记不清以前他是否用过这位佣嫂了,只是觉着这次请来这个佣嫂真没错,至少她此时此刻在这白纸黑字上用“跑了”来形容白丫,实在是够准确。 她这算是落荒而逃吧?呵呵,萧若飞想象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笑出声。 退了烧,但病未好,萧若飞的这几声低笑,仍旧透露出了些许的暗哑,可却好听的很。 他如果不够确定这时候的白丫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他怎么会这样直白的说出这些话? 看,即使是重新再来一次,白丫依旧会爱上他,并会爱得死去活来。 披着条毛毯,萧若飞漫步下楼,输液后体力恢复不少,睡的时间也够长,一时间没了倦意,又有了体力,索性径直下一楼走向别墅大门。 他留在这空间的唯一理由就是白丫,如果困意都没了,还真就不知道做什么好了,连打发时间都变得没有兴趣。 然而萧若飞刚推开别墅门,还未看清这清早半亮的天,突然感觉门的力量变重,低头,脚下摔过来一个重物。 “哎哟……”白丫捂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看到一双拖鞋,再是一双长腿,最后是萧若飞微沉的脸。 “你怎么在这?”萧若飞冷脸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在这睡几个小时了?” 这声音太冰冷了,白丫顿时感觉热脸贴了冷屁股,垂着脸,不回答。 萧若飞面无表情地拉她进别墅,又抬手碰了碰她的脸,冷的,接着表情更阴沉了。 “那个,”虽然不想开口说话,可这时候的气氛太尴尬了,白丫还是开口解释,“我回去后感觉没等您输完液再走这行为有点儿失礼,就又私自过来了,如果我的行为让您不高兴的话,我现在就……” “走?走去哪?大早上四点钟你能在这打到车?”萧若飞的声音里还是没什么好态度。 白丫突然也有点儿来气,深吸口气,继续忍着不生气不吵架,跟他好好说话,“那么萧先生上楼休息,我在这沙发上打个盹儿,到有出租车经过的时间,我再回去可以吗?” 还要再沙发上打盹儿?萧若飞彻底被白丫气笑了,“你都大学毕业了还不知道就你这么个睡觉法最容易着凉生大病?”抓起她被夏风吹得冰冷的手,就往楼上走,“要睡楼上好好睡。” 白丫任他拉着她上楼,依旧垂着脑袋不吭声,看着小脾气也不小。 直到被萧若飞拉进他卧室,白丫才抬头直视他,眼里带着疑问,“你让我睡这儿?那你睡哪儿?” “跟你一起睡。”萧若飞淡道,“我这温水已经煮了多久的青蛙了,今天跟你挑明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会让你做我女朋友,以后还会是我老婆,所以识趣的话,就别想着反抗。” 白丫登时瞠目结舌又没了语言的能力。 萧若飞单手推她上床,随即自己也躺上床,将两人裹在一张被子里,淡道:“睡吧,有什么话早上醒了再谈。” 萧若飞最特别的动作就是将白丫拉上了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越轨的地方,直接闭上了眼,似乎瞬间的功夫就睡着了,连让她矫情的推搡拒绝的机会都没给。 白丫怔怔地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听着身边陌生的呼吸声,虽然不知道走向为何变成了这样,但可以肯定,她一不小心就上了贼船。 以萧若飞的语气,好像笃定她一定会是他的。 所以萧若飞就是贼船。 但是等等,她好像一不小心就上了贼船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丫猛地转头看向这张霸道的脸。 “别看了,也别想了,睡觉。”萧若飞突然抬手,盖到了她脸上。 白丫抬手要狠劲扒开他的手,萧若飞的手又下移,搂着她的腰,强硬地将她搂入怀中,让她再动弹不得。 “你身上很凉,我不介意用我的体温捂热你。” 白丫闻言立刻不再动,僵着身体立刻闭上眼。 不过……确实暖了,至少比门外要暖得多了。 这一觉俩人睡的似乎很舒服,萧若飞睁开眼时已经晌午十点,而白丫睡醒时已经正午十二点。 还未睁开眼,先推开被,两手举过头顶,用力地抻了个大懒腰。 闻到似有若无的香味儿,吸了吸鼻子,又舔了舔嘴唇儿。 “妈?”白丫双眼半睁半闭地喊,“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给你做的炒饭和汤。” 白丫猛地睁开眼,面前站着的是萧若飞,手上拿着托盘,托盘上一盘炒饭,一碗汤,和一小碟咸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白丫下意识问:“几点了?” “十二点零五分。”顿了顿,萧若飞又道,“白天,周三,十二点零,嗯,现在零六分了。” 白丫先是一个皱眉,接着速度极快地掀被下床往外跑,“萧先生我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了!!!!” 但下一刻就被萧若飞的一只手拦腰挡住,提醒道:“你已经被站长炒掉了。”说着将托盘往她手上一放,“先吃,吃完去浴室洗洗,里面备了新衣服,嗯,不用嫌贵,那衣服的价格还没我一小时赚的多,之后我们再好好聊。” 白丫似乎到此时此刻才终于神魂归体,有了正常语言能力和思考能力,表情恢复正常,将饭菜放到一旁,缓慢地将视线移到他脸上,“萧先生,还是先说清楚的好,我想问你昨晚和今早的行为和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萧若飞悠悠打断她,“你大学时……”却又欲言又止。 “什么?” “……普通话过了吗?” 白丫下意识回答,“二级甲等。” “那么,普通话听不懂?我的意思很明确,我挺喜欢你的,也十分认真的想要把你发展成我老婆,并且今早摸上去的手感不错,是的你不用怀疑,既然都搂你睡觉了,我不可能没碰你其他地方,想问都碰哪了?碰了腰和胸,还有你腿不老实总踹被,我还夹了你的腿,顺便摸了你的后面,想骂人?可以骂,不过我在跟你开玩笑,我没有碰你其他地方只有胸,你瞧瞧我说这些话时变化的脸,太不淡定了,就论这个,你觉着你能斗过我?你现在脑袋里应该很乱,可以理解,我司机今天借你,随便去哪散心都可以,只要记得晚上回来,”萧若飞弯腰在她嘴上又亲了一口,“所以别挣扎了。” 白丫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萧若飞又指着旁边的托盘,漫不经心地说:“顶级大厨做的炒饭,不吃就可惜了。” 萧若飞翩翩然离开房间后,白丫差点儿没暴跳如雷地将房间里的东西砸了,最后瞅着那所谓的顶级大厨做的炒饭,还是愤愤然地坐下吃了。 o(╯□╰)o 很多女人心里喜欢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但也同时清楚自己也喜欢那种偶尔会对自己强硬霸道的男人,又能满足自己的小虚荣,又会满足自己的小邪恶,白丫也是这样,觉着有点儿喜欢这样的萧若飞。 可另一方面,自然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萧若飞,怎么一天的时间而已,跟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成熟稳重变得专横霸道? 从萧若飞那里离开时,没人拦着她,并且司机也正如萧若飞所说,今天一天时间都随她想去哪送她去哪。 上一段感情刚结束没多久,这一段感情就来得这么快,还这么凶猛,白丫不想往深里思索,索性先回加油站那边的宿舍取东西。 毫不意外的,收到了不少带着鄙视的目光。 她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女生总是这样,无论到哪,都会不过几天就乱七八糟的多出很多东西,来的时候是陈隽和许苡晴帮着拿的行李,这会儿就她自己,还有围观幸灾乐祸的,怎么都觉着脸有些发烫。 “要走了?” 白丫头不回地淡道:“嗯。” “好走不送。” 白丫叹了口气,不解在学校里时人缘不错,就是跨系都能交到不错的朋友,怎么一到社会,她就成了被孤立的那一个? 这会儿,萧若飞的司机突然走了上来,递给她一只手机。 不用想,肯定是萧若飞。 白丫无奈接起,“您好。” “被排挤了?”萧若飞径直说道,“抬头直视她们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理解你们为什么排挤我,归根究底是因为嫉妒,因为你们不如我。’” 白丫眨了眨眼,“什么?” “照我说的做。” “……我说不出口。” “你会说出口的。”萧若飞的声音里多了种回忆的味道,“我认识的白丫,或许会说出比这些难听的话。你不说,我会以另一种方式替你讨说法,那几个碎嘴的女人我很容易就可以……” “停。” 白丫抬头,直视着围观她带着幸灾乐祸笑容的同事们,衡量良久,又过了半晌,终究是一字一顿地重复了电话里萧若飞教给她的话,“我的离开不是因为怕了你们,而是因为我不愿跟你们这些比我差太多的人一起共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明白?” 白丫眼看着面前几人变了嘴脸,敢怒不敢言一样,只是瞪着她,没有开口。 萧若飞缓声道:“在单位立足,一个是以老好人方式接近她们,一个则是凌厉风行令她们产生惧意,而在单位里最常遇到的事就是拉帮结派以及潜规则,面对这两点儿,都不能露怯,否则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她们会利用你的懦弱不停要求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白丫心里突然有了点儿不一样的感觉,跟贝亦铭恋爱时,他从没有教她如何解决她无法面对的状况,现在的萧若飞,却这样手把手教她如何立足。 萧若飞话锋一转,继续道:“向前走一步,斜视她们。” 白丫从善如流,向前走了一步。 “我爱你,和我恋爱吧。”萧若飞突道。 白丫:“……”这话题转的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嗯,沉默就代表你已经答应了,晚上见,第一个约会地点在西山温泉馆,你接下来应该会去找许苡晴吧,晚上去许苡晴那里接你。” 白丫仍旧斜视着眼前这几日,而萧若飞已经挂断了电话。 白丫想了想,怎么也得把戏做足了,目光尽量摆得凌厉,“所以懂了吗,我的离开只是不愿再看到你们这副市井的嘴脸,人穷人没地位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人穷人没地位,还摆着瞧不起人的嘴脸去看旁人。” 说罢,面前的人对她欲言又止,最后手牵着手,还是只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而已就都散去了。 待人群散去,白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像还真有种爽感,似乎她们是她的手下败将,竟然还有点儿享受这样的感觉,好像这样主动出击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萧若飞这人……嗯,她想要试试看了,试试看在日后的相处中,还会带给她什么惊喜。 将手机递还给司机,白丫微微一笑,“麻烦您了,谢谢。” 司机笑着点头,“萧先生已经告诉全公司的人你是他女朋友了,我大概该讨好你了,需要搬什么上车?” 不是吧?! 白丫忙摆手,不好意思地说:“别别,不用麻烦您了。” “我也比较喜欢你对她们时的强硬态度,那才能配得上萧先生,所以别跟我客气。” 白丫好像觉着哪里不对劲儿…… 这萧若飞只是单纯地教她如何面对这个社会,还是间接地培养她如何做萧夫人呢? 不不,一想到萧夫人这三个字,好像脸蛋立刻烧了起来,这也太不要脸了,才几个小时,就想到这个词儿了?! “想什么呢这是?”直到跟许苡晴碰面后,白丫还在莫名其妙的神游中,“不是说等我下班回家后,你把行李拿过来?” “啊?” “行李呢?” “哦对。”白丫转身下楼去取行李,但萧若飞的车已经没了。 白丫神不守舍地再次返回到许苡晴的门口,“行李忘拿下来,车已经开走了。” “那车牌号还记不记得啊?司机多大岁数,男的女的,行李里有重要物品没有?我说你怎么回事,行李都能忘拿下来?要是碰着好心司机能给你送回来,要是黑心的呢,你东西肯定找不回来了!” “不是……”白丫艰难地开口,“不是打车过来的,萧,萧先生的司机送过来的。” “欸?!”许苡晴一把将白丫拽进了屋,拉到餐桌旁,给她倒了满满一大杯水,一副有八卦听的表情,“你慢慢说,肯定有大故事发生啊,讲,快讲给我听!” “那你到底是让我慢慢说还是让我快点儿讲啊……” “赶紧入题,但每个细节都不能错过,慢慢的,详详细细的,讲给我听。” 许苡晴跟白丫是四年的同班同学兼舍友,感情始终不错,俩人唯一闹红脸的状况,也只是类似于许苡晴夜不归宿白丫瞧着生气跟她小吵小闹的小情况而已,所以白丫也没什么隐瞒的,就把跟萧若飞这两天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跟许苡晴说了。 就是好家伙,白丫这说了还不如不说呢,许苡晴之后就跟她说了六个字:“跟他!我支持你!” 作者有话要说:老萧开始霸道政策辣!   ☆、第36章 世界级霸主 闺蜜时常会在关键时刻起关键作用,比如许苡晴说的这句话——“跟他,我支持你。” 闺蜜的一句客观忠告常常能带来一个好结果,而一个带着主观利益的怂恿会带来一段无法逆转的悲剧。 幸而许苡晴这次的眼光算得上犀利,贝亦铭如何待白丫,而萧若飞又如何待白丫的,她都看在眼里,与陈隽恋爱这样久经验也足够丰富,能够分得清适合白丫的最佳男人。 自然,她的这一句话,在无形中帮了萧若飞一次,白丫有了几分的动容。 但仍然无法确定如何抉择,几小时前,他说晚上约会在西山温泉馆,他来许苡晴这边接她,然而她也清楚,这句话代表的就是是否交往的问题。她去了,就代表她应下了。她不去,就代表她拒绝了。 感情空窗期,谁不希望能有个人陪呢?可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将“度”这个字把握好。 许苡晴和陈隽租的小公寓的位置比较偏,因为租金便宜,但布局还是很不错的,小套间,基本设施齐全,能做饭有小冰箱,墙上贴了一张萌北鼻的贴画,小窝十分温馨。 不过被褥只有一套,白丫睡沙发,她以后如果要借住在这里,只能盖一张小毛毯。 夏季天热,晚上更闷,若是开了小风扇,睡着后容易冷,容易感冒。 而且呢,白丫可以肯定,许苡晴一定会叫她跟她一起睡,叫陈隽睡沙发,可她白丫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宁可给许苡晴和陈隽生愧疚感,也不让自己觉着亏欠……呵呵,这一点上倒是跟萧若飞完全同一类人。 好了,无论怎么让自己不去想萧若飞,最后还是拐到了他身上,唉。 白丫开始在许苡晴家这走走,那看看,静不下来,就像个幽灵一样不停地走来走去。 她的纠结不是没有原因,跟贝亦铭刚分手没多长时间,萧若飞的背景又和贝亦铭太像,会不会又酿成另一个悲剧呢?而且这么快的应下,有些轻率吧?而且也显得她不够矜持;如果不应下呢,她怕她会错过一个好男人。 她现在所面对的,几乎就是大部分感情开始之前,男人女人们所面对的纠结与不安。 许苡晴习惯性的家里来人就下厨房,切水果丁儿,她在厨房摆弄了十分钟,等再拿着水果拼盘出来时,看到白丫正撅着屁股给她家擦地板。 许苡晴:“……” “闲的啊?”许苡晴扑哧一声开始大笑不止,“大学时候养的习惯现在还没改?快起来快起来,再纠结也别这么玩啊,过来吃水果。” 白丫摇头叹气,一只没头苍蝇在五十平米的房间里乱转,“啊啊啊苡晴我要疯了!你说我到底去不去啊?!” 白丫平时的淡然若素在许苡晴心里已经是校花级别,难得看到她这么抓狂,损闺蜜上身,呵呵哈哈大笑不止,“白丫你也有今天啊贝亦铭那会儿的时候也没见过你这样啊!” 白丫也觉着囧,囧囧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萧若飞在她的感情世界里划了两个圈,一个是贝亦铭,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跳出了那个圈,之后又紧跟其后连一个让她喘息的机会不给,叫她立刻做出选择,是否跳进另一个圈。 许苡晴听后,狂笑渐停,终于认真,拉着白丫做的餐桌旁边吃水果丁儿边跟她讲感情。 每段感情都是一个圆,区别是圆的形状,不顺的感情是压扁的圆,让人时时刻刻都心闷,顺利的感情则是标准的圆,时时刻刻都令人感受到圆满。 但这感情的圆究竟是什么样的形状,只有跳进去了,才会知道。 许苡晴一本正经的如是说。 听着似乎有理。 跳一下试试? 可是许苡晴的这一套理论忽悠不了白丫,白丫仔细的思索了片刻,就乐了,反问:“但是这圆是什么样的,不是旁观者看的最清楚?” “但是旁观者就不是本人了啊,盘观者不会感觉到本人的感情,就不会做出正确选择了啊。” “旁观者如果能感觉到本人的感情,难道就能够做出正确选择了?” 许苡晴:“……” 突然之间就不知道她本来是靠什么样的言论在劝白丫的了,“你在说什么?” 白丫眨眨眼,好像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幽幽地叹了口气,白丫突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猝然起身,撸起袖子,找手机。 “你要干什么?打电话给谁?” “贝亦铭。”白丫按着号码,长发往而后一掖,拧眉不止。 “你疯了?你现在给你前男友打电话问现在追你的人是否适合你?!” 白丫摇头,“你不懂,贝亦铭之前也跟我提过他要追的女人。” 许苡晴对这二人算是服了,分手的情侣竟然还能做到这一步,真是头一次听说并碰到。 那边贝亦铭的电话已经接通,但接起来的人却不是贝亦铭,“您好,哪位?” 白丫愣住,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她没有听过的女人的声音,想了想,试探的问:“你是贝爱贝小姐吗?” “贝爱?我是她母亲。”女人道,“亦铭被他父亲派出国了,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之后我转告给他。”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丫礼貌问道:“伯母您好,我是亦铭的朋友,请问方便将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他去哪个国家了?” “这些不便透露,您是哪位,可以留下姓名吗?” 贝亦铭出事了吗? 怎么会连手机都没有带,还需要转告,不能直接告诉她? 白丫摇头,“那没事了,也不是重要的事,伯母再见。” 突然联系不上贝亦铭,他母亲的态度又是这样,白丫的注意力全部从萧若飞那里转到了这里,距离晚上约定时间还有几个小时,白丫却也不再等下去,主动联系了萧若飞。 她认识的人根本无法打探到贝亦铭的任何消息,似乎只有萧若飞能够了解情况。 萧若飞亲自开车过来接白丫,换了一套装扮,假日休闲装,白色短袖和水洗牛仔裤,看起来十分悠闲,一改往常商务西装成熟男的形象,但这样的穿着,仍旧没有给他的高大形象打了折扣,因为萧若飞的身材属于精壮的那一类,白色短袖几乎裹在身上,胸肌可以看的清晰,气场竟然有些像电视里的广告型男。 白丫也换了一套装扮,却很巧的,同样是短袖和牛仔裤,看起来娇小清纯许多。 如果二人不算是心有灵犀,也应该称得上是缘分使然。 白丫推开门栋大门,小步跑到萧若飞车前,拉开车门蹦上车,对他严肃又礼貌一笑。严肃,礼貌,听起来违和感有些强,但看起来竟然丝毫没有违和感。 那样灵动的眼睛……萧若飞很少见过这样的白丫,有片刻的失神,觉着跟他的宝贝女儿萧嚣像极了。都说女儿像爸,儿子才会像妈,这样看来,他家的萧嚣还是像白丫更多一些。 “什么情况,电话里说不清,现在具体跟我说一遍情况吧。”萧若飞侧身就在白丫身上印了一吻。 白丫:“……” 片刻后白丫回神,后知后觉的问:“是不是无论我今天用的什么理由上的车,都是自投罗网吧?” “嗯,聪明。”萧若飞作为鼓励,偏头又亲了她一口。 小嘴儿亲的啵一声响。 白丫:“……” “您能给我点儿消化时间吗!”白丫怒吼。 萧若飞笑了,启动车子,挑近路而走,向着西山温泉馆的方向驶去。 白丫没有注意萧若飞行驶的方向,侧身对着萧若飞,将跟贝亦铭母亲的电话和萧若飞叙述了一遍,末了问道:“我现在很担心他,所以你能帮忙问一下吗?” 萧若飞很懂得分寸,没有再戏弄她,选择立刻拿起电话,询问贝亦铭的情况。 但连续拨了几通电话,却意外的没有任何消息,表情变得凝重,猛地打了车转向,去找云彤。 如果贝亦铭的生命轨迹发生了改变,萧若飞只能想到一件事,褚安那边又有了新行动。 一定发生了新状况。 一路平坦,萧若飞突然握紧了白丫的手,转头看向她,“一定要相信我,知道吗?” 白丫被萧若飞的凝重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懂发生了什么事,试图用玩笑打破这沉重的气氛,“你别说的这么严肃,咱们才认识几天,呵呵,就要我相信你吗?” “我没有在开玩笑。”萧若飞一字一顿说道:“现在只能但愿与我想的不同。” 褚安说他是来完成一件事的,要在白丫察觉到之前完成,倘若她察觉到了,意识空间可能会崩溃,白丫可能无法回去。 所以他要让白丫信他,只信他。 虽然想念那个成熟偶尔妖娆的老婆,可现在这个清纯的,听话的,容易脸红的白丫,他还没有调||教够呢…… 作者有话要说:史上最狠作者来了…… 如果霸主以后不日更,尽情过来刷负!负二分狂吐槽作者作者还不还口! 要知道作者顶级在乎正二分和评论积分啊。 别的话我就不嗦了,已经被诅咒千百回,面壁千百回TAT   ☆、第37章 世界级霸主 到了云家大院,萧若飞让白丫在车上等他,他进去找云彤。 白丫很稳当,叫他不用急,事情说清楚后再出来,她会在这一直等他。 萧若飞强露出个笑意,大步离去。 大院人家的房前房后一眼就能看出背景来,比如云家大院,几乎里三层外三层,大槐树高出了斑斓墙壁,高耸茂密,石阶无数,走路都要走一会儿,明里暗里的门卫,个个身材挺拔,目光内敛又锋锐。 即使萧若飞他们都认识很久并熟悉,但仍旧需要他站下进行盘查,双手展开伸直,从上摸到下,没有摸到任何可疑东西,才让他继续前行。 几乎是每个关卡都有重兵把守,要通关后才能见到大BOSS一样的模式。 白丫在大门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也没有猜到云彤的身份背景,尤其单看外面,墙壁斑斓,大门破旧,真是无法与大身份人家联系到一起。 萧若飞进去十分钟时,白丫看着时间,暗暗猜测了片刻他在讲什么,便没有再进行猜测。车上时萧若飞已经向她解释过,他是来找他之前的未婚妻云彤的,他说他和他未婚妻早就私下和平解除婚约,之后要带着云彤去找另一个人,那个人可能知道贝亦铭的下落。 她问为什么要带着云小姐一起去找另一人,萧若飞说那人可能会拒绝告知任何信息,但云彤能够说服那个人。 听着就好像是出了大事一样,担心贝亦铭,又担心萧若飞,交织在一起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萧若飞迟迟没有出来,白丫开始等的心急,越来越急,心下砰砰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怎么进去这么久还没有出来? 他在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不是应该下去找他? 可进去后说什么? 唐突吧? 白丫正着急时,萧若飞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云彤。云彤竟然也穿了一条蓝色牛仔裤,但上身穿的是衬衫,脚踩细高跟,身材高挑,也显得比同样穿着牛仔裤的她要气质的多。 二人背着光,徐步向她走来,那骄阳的光芒打在他们的发顶,突然之间,分不清是刺眼的日光使得他们像极了般配的一对,还是逆着光,刺着她的眼让她觉着他们般配至极。 萧若飞成熟而英俊,云彤美丽而温柔,那一幕,白丫忽然有瞬间的心慌。 眼前的俊男美女,宛如一对情深伉俪。 这样的美女,不知道比她强多少倍,萧若飞怎么可能会跟她解除婚约,反而追她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蠢笨蠢笨的大学生? 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好听话吧? 就像富商骗女孩一样? 骗她的吧? 白丫瞬间脸就白了,下意识推开车门下车,对云彤微微点头,向后走几步,打开后车门。 “干什么呢?”萧若飞皱眉,出手抓住她手腕。 白丫抬头,一脸的理所当然的面相,“坐后面啊。” 萧若飞川子眉立时深了一分,“我刚才和你说的话,没有听见?我叫你相信我,我没有和你解释过我和她已经解除婚约了?” 白丫低着头,不说话,动了脾气。 “抬头!”萧若飞忽然一声喝。 白丫吓了一跳,身体明显一抖,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他居然会对她大吼。 云彤站在一旁看的清晰,这姑娘误会她和萧若飞了,而萧若飞因为她的误会在发火。 云彤本身就是个通透的秒人,这时拽了拽萧若飞的袖口,做着和事佬,“你吓到她了,上次在我面前还说怎么喜欢她,现在就这么吓唬人家小姑娘?” 云彤笑着拉起白丫的胳膊,拉到前面,推她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经过萧若飞身边,拍了拍他以示控制情绪,一个人坐到了后面。 萧若飞这次是真动怒了,现在面对的不是件小事,谁知道褚家兄弟这一次又搞了什么鬼,他虽然通明古今,可却没办法掌握他们。褚子胥只在乎云彤,白丫的死活他们不会管,如果此时白丫仍旧不能全身心相信他,信任他,一会儿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如果只有他能回去,白丫被困在之里,没人陪她了,她怎么办?! 萧若飞冷着脸摔门上车,浑身都是低气压,白丫偏头看向车窗外,不看他,而眼睛微微泛了红。如果他好好说话,她或许还对自己的小心眼有些尴尬后悔愧疚,可现在,白丫的委屈扩大,完全将不信任萧若飞的事情忽略掉,一个人委屈不已。 萧若飞生起气来简直吓人,让人大气不敢喘,以前开会的时候,他如果出现了这张生气的脸,都能把员工吓个半死,所以大家都时常战战兢兢的。 也就只有白丫能把萧若飞惹成这样。 直奔褚家路上,萧若飞将车开的飞速,白丫和云彤都紧紧抓着头顶手把,转弯时他依旧丝毫不减速,冷着的脸都要结成冰了,俩人也没敢开口忤逆他。 却在开了一半后,萧若飞猛地一脚踩下刹车,直踩到底,车瞬间停下,差点儿没把车里另外俩人甩出去。 白丫吓得脸再次白了,惊魂未定,只拍着胸,而后面本性温和的云彤这时都爆发了,“萧若飞你疯了吗!” “疯了。”萧若飞平静地对云彤道,又看了眼白丫,眸光须臾间冷下几度,“下车。” 白丫咬着嘴唇儿下车,脸色仍然没有回血,云彤看着也要开车下车,萧若飞却没有对她发火,对她挥手,示意她坐在里面等着。 白丫看见了这个细节,鼻子顿时一酸,垂下头,什么都不在看,机械地跟在萧若飞身后。 萧若飞将车停在三道河旁,下车后就是站在三道河边的小路,萧若飞几步走到河边,停了下来。 白丫站在他身后,也停了下来。 萧若飞转头,刚要沉声给她点儿教训,却在看见她的半个脑袋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垂着脑袋,像只要哭了的哈士奇。 这若是放在以前的白丫身上,还能有这表情?一定会梗着脖子倔强的瞪他,就算是哭了正在流着眼泪,也仍然要瞪大眼睛死死的瞪他,咬牙切齿地问:“老萧你有胆子再吼我一次试试!” 然后他就不敢再喊了,用尽浑身解数,也要在一天之内把她哄好了,好不耽误晚上关灯拉窗帘的事。 萧若飞悠悠地叹了口气,不知是喜还是忧,看到白丫这个模样后,什么脾气都没了,只剩下服软,在她固执倔强挣扯不停时,将她搂在了怀里,紧箍着不让她乱动。 过了半晌,萧若飞无奈地在她头顶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叹道:“知道么,我现在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至少今天,给我一次全无理由的信任?” 白丫不说话。 萧若飞搂得更紧了些,侧脸贴了贴她的脸蛋,感觉贴到了一阵湿,声音变得更软,“你不理解我今天为什么总要你信任?因为贝亦铭不见了,我怕发生了大事,怕你也会跟着有影响。” 在二人身后看着,萧若飞的身体几乎将白丫全部挡住,也能看出这个怀抱十分用力,背脊紧张,没有片刻放松。 远远看着都能看出萧若飞散发出的凝重情绪,白丫自然也能够感觉到,终于还是暂时冰释前嫌,好吧,其实是被抱的有点儿心猿意马。 萧若飞的身材简直太高大了,替她挡住了所有太阳光,胸膛硬邦邦,却又安全感十足,当他用脸和下巴摩擦着她的侧脸时,她的心跳有瞬间心动的失速。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动作不自然了,可直接推开他可能又会惹急他,就在他脸边儿蹭了又蹭,才退开,“我知道了,走吧。” 萧若飞点点头,十分自然地抬手搂住她的腰,两个人像叠在一起一样,被迫的被萧若飞推着走。 “……能别这样吗?” “能,但我是故意的。”萧若飞淡道,“我在云彤面前都敢和你这样亲密,所以你该相信我和她现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了吧?” “信了信了。”白丫忙点头,“我已经信了,所以能放开我了吗?”不敢推开他,只能这么和他商量着……萧若飞这人也太强势了! “还是不能,因为发现这么搂着很舒服。” 白丫:“……” 终于上车后,云彤对白丫善意的笑了笑,白丫恨不得捂上脸表示刚才那个耍小脾气的人不是她。跟云彤相比之下,她真是太弱智了。 车开上高架,萧若飞开了个小窗,窗外呼呼响,风吹进车中,车中女人长发飘起,风吹拂面,舒服得很,可是长发越来越潦乱。 白丫忍无可忍,“你是短头发不怕风吹,可我是长发啊喂……” 萧若飞从善如流将车窗关上,接着边开车边漫不经心地问:“白丫,你觉着结果可能是虚惊一场还是……” “虚惊一场。”白丫下意识打断他。 “嗯。”萧若飞点头,“我也希望如此,那么如果这次只是虚惊一场的话,丫头,下周我们就结婚吧?” 白丫:“……” 刚刚她没有幻听?   ☆、第38章 世界级霸主 白丫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被求婚了?而且是随随便便一句话而已的形式,没有单膝跪地,没有钻戒哪怕一个易拉罐环,就这么被被被被求婚了? 白丫眨眨眼,开始装聋,完全没听清楚萧若飞说了什么的模样,漫不经心的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这条路她不熟,第一次来,远离了市中心,行驶的方向却也不是郊区,好似是什么小镇,沿途常有一条条河流,一座座三十米桥,人烟渐渐稀少,但空气渐渐清新,连头顶天空都变得越发湛蓝。 这风景很美啊,有山有水,还有小情侣在街上牵手跳格子。 多美的风景啊,山水源于自然,还有牵手跳格子的小情侣。 白丫陷入一句话反复嘀咕的循环模式。 晚上吃些什么?好像有些饿了。 饿了,不知道晚上能吃到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萧若飞忽然又开了口,关了车里的空调和淳朴的民谣,使声音在车厢里显得清晰而雄厚,字字都是重音,“结,还是不结?” 白丫:“……” ……不能再装聋了? 白丫缩在椅子里,抱着肩膀,又开始垂头不说话,这次不是真的闹脾气,而是用带着别扭的沉默表达她的无所适从以及无力对答。 什么时候养成的这臭毛病?萧若飞心想,一碰到不想回答的事儿,就干脆不面对直接逃避,还顺带着发个小脾气?这是他给惯出来的? “一个星期是嫌太长了?”萧若飞根本不给她喘气的机会,“那三天后吧?如何?” 白丫听着终于动怒,缩起的身体登时坐直,“萧若飞你把这事儿当儿戏呢?一会儿一个星期一会儿三天,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只是希望在有事情变动之前,做一些一直想做的事。”萧若飞顿了顿,似乎是怕她听不懂一样补充解释道:“名正言顺的对你做一些合法的事。” 白丫:“……” 当她听不懂呢? 她如果听不懂她就是个傻子了! 做什么? 什么合法的事? 他也真好意思说出口? 这话云彤在后面听得清楚,这算是故意调}{戏白丫缓和气氛呢,还是萧若飞的本质本就这样无赖?他们以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时,她可从未见过这样的萧若飞,陌生又好笑。 云彤也真的笑出了声音。 白丫立刻觉着更没脸见人了,下意识就抬手掐萧若飞的胳膊,但只恰到一片硬邦邦的肌肉,手指头都掐疼了。 悻悻地收回手,脑中蓦地出现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多长时间到?”白丫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转着话题,“不用提前打电话问一下你要找的人是否在家?如果空跑一趟,会浪费很多时间。” “还知道浪费时间?”萧若飞忽然笑了,“知道绕弯路会浪费时间的话,不如一会儿就先去把婚结了?你的户口本在你爸妈那还是在你那?” 白丫:“……” 这个话题绝对不再继续下去了!!! 接下来的行程,无论萧若飞怎样调}{戏白丫,白丫都用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萧若飞抬手扒拉她脑袋,扒拉过来了,片刻后,转回去了。 萧若飞再扒拉,扒拉过来了,几秒钟,又转回去了。 萧若飞哭笑不得地不再扒拉她脑袋,终于不再逗她,一边心想老婆你不理我的这些帐,咱们以后都慢慢算,一笔一笔的都算清楚了。 按照姿势难度,将这些帐的轻重缓急,都排好了一个个算! 到褚家也很顺利,只是终究褚家也是个大院,萧若飞又不常走动,脸生,被拦在门外不准进,还是云彤出面,门卫才对三人放行。 这次萧若飞带上了白丫,没有再让她继续坐在车里等。 第一次出事时,就是她独自在车中,被褚家暗算,现今更是在褚家门前,他如何能再放她一个人于车中,想到这,萧若飞的脸又黑又冷。 早晚要让褚安付出代价。 褚家跟云彤家差不多,几乎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大院,白丫越走越心慌,越觉着好似是她惹到了大人物一样。 可等到真正见到褚子胥和褚安的那一刻,听到萧若飞对这二人语气不善时,白丫竟然渐渐镇定了下来,连气场都不动声色的发生了改变。 萧若飞沉着声音问:“你们知不知道贝亦铭现在在哪?” “贝亦铭?”褚子胥皱眉,“我们怎么会知道他在哪?” 云彤站在萧若飞身边对峙着褚子胥,没有开口问褚子胥,似乎是觉着时机未到,还未到她发挥作用的时间。 “褚安。”萧若飞随即看向幕后主手,“你说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要明确的答案。” 褚安不答,只用余光瞥了瞥其余三人,意思是单独谈,需要他们回避。 萧若飞跟本不允许让白丫在这个时候从他的视线中消失,遂执意叫褚安现在就说出实情。 “她们不用出去,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不准说我是短小君! 我就是不知道【我想写的那段你们想看的那段】该怎么写了……崩溃 下章啊,就下章啊,就到这段了,可怎么写啊怎么写啊,不直接拉窗帘关灯会出事儿的吧啊啊啊   ☆、第39章 世界级霸主 让他当着这几个人的面说出实情?无论何时,褚安都是那个几乎可以与萧若飞并驾齐驱的人,在这时,气势依旧没有被萧若飞所打压,像个运筹帷幄的主导者。 褚安缓缓地笑了,“你确定?当着他们的面谈?萧若飞,我觉着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是你确定也让你老婆在场听着?” 你老婆?白丫心想“你老婆”是指谁?萧若飞难道已经跟云彤领过结婚证了不成?跟萧若飞对话这人看着气场就很强悍,应该不会说出玩笑话或是假话……萧若飞的老婆? 白丫的脑神经正在被这三个字带来带去时,突然听到萧若飞说:“白丫,你先出去。” 白丫:“?” “你先出去。” “哦……”白丫听话地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问道:“云小姐不走吗?” 萧若飞登时被气笑了,摆着手说:“没听见褚先生是让我老婆出去?云彤又不是。” 白丫:“……” 白丫心想我还没答应你求婚呢好吗,我怎么就成你老婆了?而且这个人怎么知道她和萧若飞之间的新情况? 不过不管怎样,还是略有开心的。 于是白丫脚步轻快地蹦蹦哒哒的袋鼠相走了。 白丫出去后,萧若飞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此时他们几人站在这里,褚安需要他帮忙完成的事情与白丫无关的话,那应该就与当场的褚子胥和云彤有关,上一次白丫及时地告诉云彤让她去做手术……那么这一次来,是为了让他解除他和云彤的婚约? “云彤,你们两个也一起出去。”萧若飞吩咐着云彤和褚子胥。 此时的情况不用说,就已经够严肃,云彤和褚子胥没有任何说辞,一同离开。 房间里仅剩下萧若飞与褚安,萧若飞眯着眼等褚安解释,褚安没有卖关子的意思,似乎本就在等萧若飞上门,开门见山道:“那边的贝亦铭有所察觉,找到了我并威胁我,叫我立刻让你和白丫回去。” 萧若飞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白丫火灾后尸体消失,你又陷入昏迷,你女儿求助萧飒和贝亦铭,他们两个人一起行动调查,终究查到了我头上。放心你女儿很好,君微和苏好在照顾。他们知道我的目的,所以要求不让你影响到他们之后的生活轨迹,尤其贝亦铭,于是我就将这时贝亦铭藏了起来,不让她去找苏好。” 萧若飞声音冰冷,“难道他们就没有要求你立刻将我和白丫带回去?” “有。”褚安道:“所以我们有三天时间,让云彤和子胥完成婚礼,而你,我看着你很享受现在的状态,这三天,你尽快做你想做的一切事。” 萧若飞冷笑不止,“你的目的是让云彤和你弟完成婚礼?你就不怕我让他们所走的轨迹跟你所想完全不同?” “之前我就说过,没人能够控制我萧若飞!”萧若飞突然速度极快地走到褚子胥面前,抬手就照着他的侧脸打下一拳。 猝不及防地中了一招,褚安就不会让自己再次中招,脚下生风,迅速躲避着萧若飞。 萧若飞随手拎起一只杯子就向褚安脑袋,褚安脑袋一偏,水杯砸到墙上,萧若飞又几步过去一把抓住褚安的脑袋就要往墙上撞,全身都是戾气和狠厉,像是要将褚安弄死不可。 褚安也不是好对付的对手,反脚就向萧若飞下面踹过去,萧若飞躲开的片刻手下力道有松动,褚安借机从萧若飞手中逃出,随即一声大喝,“不想白丫死在这个空间就给我住手!” 闻言萧若飞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双眼阴森如寒冰:“你敢。” 褚安摇头:“萧若飞,就剩下三天了,再有三天,你就可以回去拥抱你的挚爱了,难道你这三天都无法忍耐?” 萧若飞冷眼眯着,一动不动地用目光凌迟着褚安。 褚安任他看了很久,突然动了,享有傲人背景的褚安,出门都要几辆车开道护庇的褚安,无论在任何人面前都未曾弯过腰板的褚安,突然给萧若飞鞠了一躬,像个日本人一样,鞠躬时身体整整九十度:“只剩三天,萧若飞,这一次,我求你。”说完,褚安也没有直起身来,就在萧若飞面前一直弯着腰。 半晌,只听萧若飞转身离去的脚步声,以及平静的带着威严的声音:“五天时间,跟贝亦铭萧飒说,是我要求的,五天后,你弟会跟云彤顺利结婚,其他账,回去再算。” 打开门,萧若飞指着云彤,“你留这。”接着潇洒搂住白丫肩膀,“走,结婚去。” 白丫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萧若飞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简直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一声不吭的带她回了开发区的家,又不吭一声的推开了她家的门,甚至问了她一句她爸妈卧室在哪,她给指了,他就熟门熟路地过去,翻开床头,一张户口本,赫然摆在那里。 白丫:“……” “你怎么知道我家户口本在哪?”白丫顿时成了幻想家,“萧若飞你不会是特工吧?” “噗……”萧若飞哭笑不得地揉了她脑袋一把,“007看多了?”她的户口本在哪里,首先是因为她说过她爸妈的这个习惯,其次是上次跟她领结婚证时,她就说是从爸妈枕头底下找到的。 “哎哎你拿我户口本干什么?” “结婚啊。” 白丫:“……” 白丫急得都要哭了,萧若飞腿长,她跟在他后面,小跑都跟不上,拽着他,他的力气更是大的可怕。 “我还没答应你嫁你呢萧若飞!你冷静冷静行吗!”白丫急得都出眼泪了。 开玩笑吗这就是!哪有才认识没俩月连恋爱关系还没确定,就逼着她去领结婚证的啊! 萧若飞的大长腿突然停下,将户口本塞回到她手里,“好吧你说了算,你先拿着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丫以为萧若飞总算是不一意孤行,听话了,小心翼翼地将户口本装到包包里面的内层又内层中。 萧若飞又道:“现在已经天黑,忘了民政局不会开门,上车,带你去吃东西。” 白丫:“……” 她也忘了这个时候民政局早关门了……真是的,刚才应该淡定一些的。 然而接下来带她去吃了东西后,又直奔商场,进了一楼后,在门口花店买了束大捧玫瑰,又直奔金店,简言道:“要女士最新款。”转头对白丫说:“伸出手指给她看一下大小。” 白丫转身要跑,萧若飞自然伸手就将她一把拉住了,紧紧地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别闹。”强行的将她左手伸出来给导购小姐看,当导购小姐递给他一只看起来清秀却别致的戒指时,终于松开白丫,突然拿着大玫瑰和戒指单膝跪地,手上举着钻戒,深情地与她对视。 白丫心想妈啊这是玩心跳吗啊啊啊啊她现在有种在玩跳楼机的感觉啊啊啊。 萧若飞静静地看着她,满眼都是笑意:“知道吗丫头,很多人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但是很幸运我有。以前我没有对你做过任何浪漫的事情,就连求婚都是私下进行,因为身份的问题,你跟我了二十多年,没有一次在公共场合恩爱过,即使出去,我也总要做轮椅,这么多年,委屈你了。现在,时光重来一次,我会对你做很多很多的浪漫事,但不变的是,我会一如这二十年一样爱你,将你视我唯一最珍贵的宝贝。你累了,我给你肩膀。你哭了,我给你讲笑话。你夜里睡不着了,我给你读最美诗集。你烦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任你打骂包容你的一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亲自送到你手上。因为我爱你,爱到叶子会开花,爱到月光会微笑,爱到琴键会舞蹈,爱到这个世界一切的不可能成为可能。向全世界的人承诺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如果世间有六道轮回,我会用尽所有力气,找到你,并爱你,一辈子又一辈子。所以丫头,愿意嫁给我吗?” 白丫眼睛已经湿润,无措地站在他面前,既尴尬又感动,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过来很多人,起哄着叫她“嫁他”“嫁他”“嫁他”。 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白丫摇头,小声嘀咕:“你前面的话我一句没听懂,而后面的话……你疯了吗?” “是啊,我疯了,所以你愿意跟我疯狂一次吗?” 白丫抿着小嘴儿,终于,忍了半晌的眼泪,如珍珠般落下。 点头。 点头。 连续点了数次。 萧若飞低头笑了,眼角竟然也有隐约的湿润,温柔地将钻戒套在她的手上,拥抱,用全身能用出的最大的力度相拥、相吻,不知是谁的耳边先响起,我会爱你一生,我会对好一世。 伴着祝福的掌声,广播中缓缓流淌出轻柔的女声,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那里,日子过得怎麽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踏过时间的界限,经过遗忘的考验,身边的人依旧没有改变。 月光洒下,温柔了此刻相拥相依的情侣。 萧若飞之前就说过,他结婚就是为了跟她名正言顺的做一些早就想做的事,所以,求婚完满结束后,他自然有正经事要做,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手拿放开,临近一间情侣豪华房,萧若飞紧握着马上就要落荒而逃的白丫的手,“丫头,你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了求婚,现在就想反悔了?你爸妈知道你这么言而无信吗?” 白丫:“……” 白丫假哭着说:“萧若飞,我求求你了,咱有事好好商量行吗?我,我今天接收的事情太多了,脑袋要爆炸了,而且,而且,我是个很矜持的女人啊……你能别着急带我干这事儿吗?” “干这事儿?干什么事儿?”说着,萧若飞已经推白丫进了房间,咔哒一声,门被上了锁,萧若飞懒洋洋地脱了外套,眼看白丫跳上大床,将床上摆好的心形花瓣儿弄散,慢悠悠道:“知道笨字怎么写吗?你这么自己跳上去,不知道可以用猴急二字形容吗?” 白丫立即又跳了下来,萧若飞迅速挡住她的前路,也终于变了表情,温柔款款。 捏着她的下巴,抬起,用唇封口。 唇的味道是蜜,肌肤相贴的触觉是牛奶,边肌肤相贴,再同时唇唇相印,便成就了世间上最美的味道。 白丫没有被人这样吻过,很快气喘吁吁,撑着萧若飞的胸膛,不知所措。 “要喝点儿红酒吗?”萧若飞放开她,指着一旁摆在桌子上的红酒杯,意犹未尽地又啄了一下。 白丫摇头。 萧若飞又乐了,至今为止,他还记得那时候他们的第一次,她骗他说得了癌症,于是他大发雷霆,将她绑回了家,接着是一场毫不温柔的大战。 那之后,白丫总会时不时地说第一次太没有浪漫感了。 笑着一颗颗解开白丫的衬衫,萧若飞说:“先洗澡吧。” 事到如今,白丫也不再挣扎,但也没有主动,只是僵在那里任凭萧若飞所为,点头。 “我说的是一起洗。” 白丫:“……” 接着,萧若飞行事的果断以及利落在这件事情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白丫似乎觉着只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在浴室,并且被剥光了…… 热水氤氲,哗啦啦流水响,玻璃门内的两个人影,隐约地合二为一,如同一幅最美的动态油画,将人的天性描绘的栩栩如生。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章如果有H的话,再上章结尾后会是一个走向,没有的话,会是另一个走向……所以上章短小 而这章不短小了,可重头戏不多,那是因为万物的新体制啊,一夜回到解放前……重头戏写完了,可暂时不敢放,嗷呜,我,容我再想想如何改能更含蓄……可是含蓄了就不是原汁原味的了,看着也不爽,就跟上面最后这一小段儿似的,那你们还想看吗? 【好么我就是个纠结帝TAT   ☆、第40章 世界级霸主 从浴室到床上,萧若飞前所未有的温柔,似乎就是要给白丫一段如此温柔的回忆,天南海北,潮起潮落,他总会陪着她,一路上沿途风景再美丽,他的眼中也只有她一人。 拥抱,接吻,事中时的体贴与询问,事后的爱抚与依偎,一切水到渠成,悠扬的琴弦拨起,如同小女生的低哼,重金属的暗黑乐章奏起,如同强壮的男人的喘息。 从青涩到成熟,转瞬间便走过,而那一刻,有紧张,有不安,也有疼,但终究都被成长所带来的块感取替,随着他的快慢节奏感受原始的秘密,忍不住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咬痕。 白丫喜欢萧若飞身上的男性味道,喜欢看他额上渐渐出现的汗珠,喜欢他目不转睛的深深地看着自己,好像他已经将自己深深地刻在心底。 噢,喜欢……是真的喜欢上了萧若飞呢……很喜欢很喜欢…… 他知道她的小敏感,体贴又温柔,像在对待一个易坏的瓷器品,分分钟都在顾虑着她的感受。 能够真正在意女人感受的男人,而不是为了让自己有成就感的男人,呵,她捡着宝了。 结束这段情人之旅,白丫埋头躺在他怀里,像害羞的不敢抬头的小女生。 “感觉如何?”萧若飞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半裸着的肩膀。 “什么如何。”白丫声音闷闷的,掀起被子盖到了脑袋上,“我这算是婚前超格了吧?都是你搞出来的馊事儿……” “呵呵。”萧若飞笑起来时声音依然有些低哑,牵着她的手去碰他肩上的渐缓消失的牙印,“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做完就赖我一人的?看,这是你给我咬的,你得记住了,千万别忘了。” 白丫不明所以,觉着萧若飞又变了个样,霸道着温柔,懒洋洋地抱着她,总有一股子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做过这个动作千百次。 “还疼吗?”萧若飞垂眉问她,说着就要伸手帮她揉一揉。 白丫哪敢让他揉啊,就算敢了,也不好意思啊,忙道:“好多了好多了,睡一觉就能缓过来了。” 萧若飞笑着收回手,挂到她腰上,转为抚着她腰上的肌肤。 做亲密事儿时,已经说过不少的情话以及未来的许诺,此时的谈话内容便现实了许多,谈论着接下来几日的行程。 “明天去海边吧。” “嗯?你不用工作?去海边干什么?” “约会。”萧若飞说:“有了老婆,当然想拿出来炫耀,海边人多,还可以跳一支舞,后天去听乐队现场版。” “……为什么突然想做这些事?”白丫狐疑,“听着好像是要完成任务似的。” “你以后就知道了。”萧若飞吻了吻她的发顶,“你会喜欢的。” 白丫心想这句话好像在那什么的时候他就说过,你会喜欢的,你会喜欢的,可她还是疼了半晌,男人都是骗子。 但幸好这个人是萧若飞,她没有任何后悔的感觉,尤其他竟然能跟云彤悔婚而跟她在一起,而云彤比她不知强了多少……当她没有富豪的钱,没有绝世的貌,连性格也不够温柔贤惠时,他还能看上她,这一定是真爱。 “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困了。”白丫被自己的自信搞得面红耳赤,忙闭上眼睛。 “那睡吧。”萧若飞伸长手将床头的暗灯关掉,大长腿夹着白丫的裸腿,蹭了蹭,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晚安吻,轻道:“睡吧。” 幸福来的有点儿快,白丫感觉好不真实,翌日天一大亮,看到枕边的俊朗睡颜,方才后知后觉地苦恼起来,她她她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久来一次前卫的行为,还是跟一个没认识多久的男人? 瞧着指上戒指,她昨天居然还答应了一场求婚,如今,她是他的未婚妻了哦。 “又想什么呢,饿了?”萧若飞眼睛还未睁开,懒洋洋问。 白丫点头,诚实道:“饿了。”心想你怎么就这么了解我呢? “打电话给一搂,叫酒店送早餐上来。” “哦。” “慢着,先来个早安吻。” 萧若飞下面有点儿硬,但估摸着是为了白丫的身体承受能力着想,早安吻不过片刻就松开了她,裸着身子翻身起床,径直去了浴室。 从浴室回来已经是十分钟后,酒店客服已经把早餐送过来,白丫裹着被子只露个脑袋和一只手,大吃特吃着,看似已经饿成狼了。 萧若飞过去,从她怀里抽走个被角,也跟她一样裹在被子中,俩人你一口我一口,继续大吃特吃。 早餐吃过后,已经过了中午,萧若飞打了几通电话,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叫人送来一套泳衣一条泳裤,长手一挥,带着白丫去了民政局。 闪婚的速度有点儿快,白丫却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萧若飞托人略过了婚前产检的过程,花了一百多块,拍了结婚照,领了结婚证,俩人正式成为夫妻。 萧若飞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忍不住感慨,“真年轻。” 可比他和白丫之前领证时年轻了六七岁啊。 听这话,白丫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太对劲儿,萧若飞这两天说的话做的事,怎么好像他已经经历过了一样? 但白丫没问出口,觉着如果是她想多了,问萧若飞的时候,他不得以为她是神经病啊,这种蠢事儿她才不会干。 一路开车到了海边,才下午三点多,人还不多,俩人提着鞋子和泳衣,勾着手指,踩着小细沙,漫步在海风吹拂的海边,那种惬意真是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知道。 太阳很大,大得让人不自觉眯起眼来,海上有船有快艇,海中央有几十米的雕像,日光晒得海水反射着亮晶的光芒,领完结婚证后,心底突然变得踏实了很多倍,有一个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可以依靠,看天望海,每一刻的时光都变得美丽。 正式成为夫妻……白丫耳中还在回荡着这句话,夫妻,多美好的词汇,令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两人在海边临时搭建供人换衣服的更衣室换好泳装,交给看管员,付了钱,准备下水。 白丫挺久没有游泳了,用脚试了试温度,还行,做了点儿准备动作,就要下水,却突然被萧若飞拉住。 “怎么?”白丫问。 萧若飞定定地看着她,缓启薄唇:“裸泳吧。” 白丫:“?!” 白丫甩开他的手就往一边儿跑,“你在开玩笑吗!我不要!” “这边没人。” “现在没人不能保证一会儿也没人啊。”白丫觉着萧若飞的这个建议有点儿疯,“你就不怕我被人偷看了?” “当然不怕,半小时后这边才会允许人来。”萧若飞自信道。 白丫了然,知道萧若飞肯定是提前安排好了,可,可是裸泳这种事儿,她觉着简直太臊挺慌了。 萧若飞的口才总是很棒,即使穿着泳裤,上身全果,露着精壮的胸肌,说话时却像是身着西装一样有气势。 “以前没有干过这些事,所以现在要做,疯狂的事情,要年轻的时候尝试,否则到老了那天能回忆的浪漫事,只剩下一张床和两个身体,你说呢?” “可是疯狂的事情有很多啊,你为什么要挑这件啊!” “因为其他疯狂的事情都排在这件事之后,裸泳都游了,你就什么都敢做了。而且相信我,回到人类最初的无拘无束的状态,会让你有不一样的感悟,更何况,我还在这里陪着你。” “可是不干净啊……” “知道什么叫做大自然的恩赐吗?难道你沐浴时用的水就一定干净?”萧若飞今天是下狠心非要带白丫裸泳了,不住地提出论点说服她,“沐浴的水中都掺加过什么你知道吗?”说着萧若飞转变了态度,一步步迈近她,牵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问:“难道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做这件你认为的疯狂的事?” 好嘛,就是抵不过你的温柔了…… 白丫终于麻溜的妥协了。 叫萧若飞背过身去,白丫迅速的脱掉泳衣下了水,下了水后的羞涩感少了很多,同时真切地感受到裸泳确实很奇特,很不一样的感觉,正如萧若飞所说,似乎是最贴近大自然的方式。 冲着阳光缓缓闭眼,这感觉竟然如此放松。 白丫兴奋起来,回头就要叫萧若飞,却见萧若飞刚好脱下泳裤一身精光!白丫立马眼睛一闭,憋气,换了个方向游开。 海边长大,从小就被爸妈教过游泳,大学也有游泳馆,白丫的游泳技术很高,各种姿势都会,游泳时就像是天生长在海里的鱼,悠然自得,舒服的不得了,尤其阳光穿透海水的底层,那种光芒漂亮得闪眼,白丫感觉越来越舒服愉悦。 片刻后萧若飞游到她身边,难得没有动手动脚,只是看着她的湿脸,笑问:“拼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见个大神作者的H都因为净网略掉了,不给链接,微博上也不发,估计等定制的时候才放里面,所以我也不冒这个险了……回头被查水表也不会有人捞我TAT   ☆、第41章 世界级霸主 拼?怎么拼,没法拼啊,没有计时器,也没有衡量距离的参照物,当这是游泳馆吗? “能追上我就算你赢。”萧若飞游到她身边,双手轻握着她的小腰,作势要吻她。 白丫赶紧蹬腿推开他,大半夜的亲密一下还行,反正没人能见着,可这光天化日的,尤其俩人还全果着,这不是随便一下下就容易干出不太道德的事儿吗? “去去,萧若飞我以前感觉你是个挺正经的人,怎么这两天大变样啊,你以后不能给我整出什么家暴或者变态的戏码吧?”白丫转一圈游到他背后去了,“眼睛放老实点儿,别乱看成吗?” 萧若飞笑了,转身就速度极快地抱住白丫的腰,将她旋了一圈就霸道地吻了上去。 白丫被吻的都快缺氧往下沉了,萧若飞才放开她,“今天可是头回领证,亲一下都不让,小心我外遇啊。” 白丫被萧若飞说的一愣,回过神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追着萧若飞就要打他,“你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萧若飞哈哈笑着游开,抽空回头看了白丫一眼,她游得特卖力,甩起胳膊腿的时候,像条性感的美人鱼。 眼看距离拉得远了,萧若飞便停下,等一会儿白丫,等她近了,笑着说句“丫头我爱你”,又哈哈大笑着继续游远了。 于是白丫就面红耳赤一会儿害羞一会儿气愤,追着萧若飞的身影,或快或慢地在蓝天绿海间浮游。 多难得的时间啊,萧若飞想,一旦回到那个世界,怕是再不能这样光天化日裸泳了,在那里,他是个众人皆知的“需要坐轮椅的瘸子”。 他本想跟这样单纯的白丫多相处一段时间,能带给她什么样难忘的感觉,就怎样陪她。 第一次带她彻夜喝醉酒,教她如何赚人生第一笔钱,教她如何在职场上遇佛杀佛,也与她一起感受恋爱中的第一次浪漫,总之,他要尽可能的,让她的所有第一次,都是在他的陪伴下进行。 然而事情没有变化快,没想到竟只剩下不到五天的时间。 白丫终于游累了,让萧若飞先爬上来穿泳裤,背对着她,她才爬上来的,虽然结婚证领了,可还是忍不住会害羞,放不开,白丫想估计他们到老夫老妻那天,她才能放得开吧。 想着想着,还是觉着有点儿玄幻,居然这么快,这么闪速的,就结婚了? 她好像还没怎么了解过萧若飞呢。 俩人换好后,并排地躺在细沙上,俱都惬意的很,萧若飞伸长胳膊将白丫给搂怀里,眯着眼,偏头问她:“后悔跟我领证吗?” 白丫沉默。 片刻后笑了起来,仰头对上萧若飞深邃的眼,肯定地说:“不后悔。” 萧若飞爱极了白丫,具体爱她什么,他说不清,但就是喜欢她时而镇定,时而冒傻气,又时而能镇得住他的那股劲儿。 情不自禁地偏头吻她,白丫撑着萧若飞强壮的胸肌,有点儿不知所措起来,这男人实在太壮了,壮得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过了会儿,萧若飞放开她,捏了捏她发红的脸,问:“这么肯定的不后悔?说,喜欢我哪啊?” “唔。”白丫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感觉萧若飞特别让她有安全感,踏实,好像只要再他身边,全世界的烂糟事儿,她都不用去费心,都有他给处理好。 想了想,白丫说:“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这词儿俗吗?反正就是有种这感觉,好像跟你在一起,根本考虑不到这件事。” 萧若飞支着侧身,静静地看着白丫明亮的双眼,心想,命中注定啊,可不就是么,命中注定的,多好的词儿。 缓缓笑出声来,笑倒在白丫身上,最后声音近乎于呢喃:“你看,即使你不再认识我了,还是爱上了我,叫我如何舍得你……丫头,以后就算死,我也得跟你一块……” 后来,沙滩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萧若飞让人弄来一个沙滩排球,临时跟陌生人组队玩起了沙滩排球,白丫踩着沙子飞奔,跳跃,乐得开怀,俩人头一次在人前如此放松与享受。 值了,单是看到这样毫无顾忌大笑中的白丫,就值了。 再后来,萧若飞浪漫地在沙滩上单膝跪地,当着一众玩客的面儿,一句一句的、深情的,又说了很多的诺言。 牵着她的手,在沙滩上一支又一支的舞,跳到天昏地老。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白丫回想起这一天时,扬起了满足的微笑,当时他的承诺,每一句,他都信守了。 她是最幸运的人吧,竟然可以遇到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 再再后来,夜晚降临,空中繁星挂起,萧若飞让人送来一张又大又厚的毛毯,将白丫抱在身前,俩人一起裹着一条大毯子,偶尔抬头一起望星星,望月亮,偶尔偏头在耳边轻言细语。 多少人认为看星星这种事儿还不简单,还能算浪漫?可又有几对情侣真正一起相拥着在海边静静地看过那一处风景? “你懂星座吗?”白丫小声问。 “不懂。”萧若飞淡道。 “我也不懂……我只知道银河系。” “我只知道你。” 白丫听着,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主动抬头,抱着萧若飞的脖子,接吻。 身后不声不响地萧若飞手下的人盖好了帐篷,夜深时,冷了,两人回了帐篷,亲密地滚了一回。清晨四点钟,萧若飞叫醒白丫,一起看海边日出。 拥抱着,相依着,白丫想,以后的这一天,一定要当做结婚纪念日,让萧若飞依旧这样陪着她,很暖,暖到了心坎里。 太阳东升,逐渐晕红了朝霞,海上应出火烧红色,闪亮了拥抱着的二人的脸。 婚后第二天,萧若飞带着白丫去了他刚建成不久的城堡,萧若飞之前生小病时,白丫还在这里给他扎过针,这会儿再来,总有种“哈哈我也是这里的人了”的感觉。 挺奇妙的。 萧若飞的大主卧,理所当然地成了他们的婚房。 两人简单了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后,萧若飞又要带白丫出去,简直就是片刻不停歇。 白丫累了,躺在床上不动,什么都不想干。 “乖,起来,带你去听乐队。” “不要,我累,腰酸。”白丫赖着不起,而且一脸不解,“你为什么一项又一项安排的这么紧?你不用上班?还有咱俩不见家长了吗……” “过了这个星期再说。”萧若飞轻描淡写地说,“这几天只想陪着你。” “陪着我就陪着我呗,为什么非要往外跑?外面是有花还是有仙女儿啊?看我看够了?” 萧若飞偏头盯着白丫,突然觉着白丫这句话的语气,像极了多年后的她,懒洋洋的,自信的,还有调侃的…… 萧若飞严肃起来,双臂撑在白丫脑袋两侧,俯身看她:“丫头,想起什么了吗?” “什么想起什么了吗?”白丫一脸莫名其妙。 看白丫表情,应是真的没想起什么,萧若飞松了口气,他总记着褚安的那句话,如果让白丫知道了真相,这个意识空间会崩塌,白丫也许会消失…… “丫头,陪我去商城吧。”萧若飞突然说道:“不去听乐队的话,陪我出去逛逛。”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突然想逛商城了?”白丫懒病犯了,不想动,“叫你助理去不行吗?” 萧若飞叹了口气,白丫这倔脾气,他还真是从来没给整明白过。 “那好,你在家等我,睡一觉,我出去办件事,两小时就回来。” 白丫点头:“行,你走吧。” 萧若飞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潇洒地走了,亲自去云彤和褚家说通他们立即结婚的事。 白丫累坏了,抱着萧若飞的被子便睡了。被子上有萧若飞的沐浴露的味道,枕头上有萧若飞的洗发露的味道,特别干净清晰,梦里都是他。   ☆、第42章 世界级霸主 白丫再醒来时,已经下午一点钟,萧若飞走了三个小时,还没回来。 不是说好俩小时回来的么?男人说话还能不能信了! “我饿——”白丫有气无力地呻—啊—吟。 呻—啊—吟了半天,房子里除了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儿,居然没有任何回答。就算没有菲佣,小时工也应该有吧?不然这好几层的大房子,都谁进行每天的清理啊?!不过她记着上次来的时候,明明有菲佣的啊!还给她拿果酒喝了呢! 于是现在的情况是,好几层的大房子,空落落的,就她一人是活物?白丫突然就有点儿瘆的慌了,穿上衣服赶忙下楼四处翻看,转了一圈,还是没人。 什么情况? 白丫脑洞开始大开,想象自己所在的这个大城堡其实都是小鬼小狐妖变的,或者房间里其他菲佣都被罪犯给悄悄杀害了,她将成为下一个袭击对象,这么想着浑身猛地一哆嗦,抬脚就要往外冲。 但才冲出去两步,身后突然一阵声音急速响起。 白丫浑身下意识一僵,接着大大地松了口气,是座机铃声,座机铃声,咳咳。 电话那边是萧若飞,声音里还是带着笑意,问她:“醒了?” “不醒怎么接你电话?”白丫心里还有气呢,一是萧若飞说话不算数,二是刚刚自己把自己差点儿吓个半死,有点儿迁怒,“你什么情况啊,不是说俩小时就回来的吗?” “嗯,我这边事情临时变多,可能要再晚一会儿回去,你先自己弄点儿吃的吧。”萧若飞道,“菲佣被我停了五天,她走前把冰箱里的食物都塞满了,你自己找东西吃。这几天房子里就我们俩,我不在的时候你想干什么都可以,还有距离别墅二百米处有小屋看见了吗,那是我聘的保安。” 被萧若飞这样一说,白丫顿时就安下心来,心想萧若飞这人怎么能做到这么贴心呢? 不过……“你聘保安干什么?”白丫心有疑惑,这是为个人财产做保护,还是为他们二人的人身安危做保护呢? “防火防盗防老婆跑啊。”萧若飞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认真道:“记住了丫头,我爱你。” “……”白丫好似头一回听见萧若飞这样郑重其事地说出这三个字,仿佛在他之前许下的承诺上又镶了金边,所有的承诺又重了一分,而她的心,也越沦陷在他身上一寸。 “嗯,我也爱你。”白丫回道,可说完立时觉着脸颊红了起来,这么矫情的表白话,她居然跟问“白菜多少钱一斤”似的随随便便地说了出来?! 不等听萧若飞再说些什么,白丫赶紧挂断电话,不停用手扇着脸,热死了热死了,心想她被萧若飞带的是越来越没下限了,长这么大,好像头回说爱这个字儿…… 但这一刻,将这句话终于说了出来,却也清晰地感觉到好像跟萧若飞更近了,心更近了。 有些话,说,与不说,区别当真非常大,白丫又回味了一会儿这闪婚后的小腻歪,真是比初恋都心跳如雷,没结婚的人真是不知道婚后的小情话有多让人脸红心跳幸福满满啊! 萧若飞家刚建成没多久,还没有进行豪华装修,就一些基本装修和设施,白丫找到厨房后,看见厨房也特别简洁。 但真用上手,立马就发现了,精装啊,绝对是精装幂次方啊! 白丫喜欢的都要哭着落狗泪了。 乍一看这厨房里案台上面空落落的,好像连放碗筷的橱柜都没有,洗手池旁边的地柜都是电器、米面和洗菜淘米的盆,白丫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能装菜的盘子。 ……一般人绝对猜不到他家盘子搁哪放着了,居然搁身后的瓷砖墙的暗格抽屉里! 谁家装修没事儿搞这么多暗格啊?尤其萧若飞家已经这么大了,还至于这么节约空间吗? 瞧这厨房的墙边上,乍一看以为是砌的瓷砖墙,再仔细一瞧,全是暗格抽屉,里面东西分类明确,有零食,早餐营养书,有各式各样的食材配料,有精致的碗筷,有儿童用的形状怪异的杯勺,还有烘焙用的各种工具,简直是厨房能用到的样样俱全,而且还全是进口的,标签儿全是英文,奢侈啊,奢侈啊…… 白丫抱着好奇的心,在萧若飞家一楼大厅里遛了一圈,这回发现好多不起眼的地方,都有小暗格,但除了厨房的暗格,其他的小暗格,她都没敢看,虽然已经是人家老婆了,但毕竟那还是人家的*不是。 可对萧若飞这人的印象,又多了一个高层次,神秘。 神秘的……她总觉着哪里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君又来了……PS:这文还有挺多呢,没有快要完结了什么的…… 今天家人凌晨又犯病了,想问一下,有没有人知道老人做了心梗支架后,前一天晚前不吃药第二天就犯病,是因为什么? 跟药产生依赖性有关,还是跟照顾休养不到位有关?   ☆、第43章 世界级霸主 要促成云彤与褚子胥的这桩婚事,并不是件易事。 萧若飞刚跟云彤父母解释他与云彤悔婚的事,云彤父母面上就已明显不渝,于彤的爷爷更甚,坐在最上位,面无表情地盯着萧若飞,手杖攥了又攥,胸腔起伏渐渐变大变快,显然被萧若飞气得不轻。 “各位长辈,事情就是这样,我和云彤之间没有感情,早已私下和平分手。”云家长辈都坐在上位,唯独萧若飞笔直地站在地中央,但他却毫不露怯,目光沉着冷静:“我辜负了各位对我的期望与厚爱,但婚姻之事,我还是认为应当有感情的前提存在,所以这婚,我不结。” 萧若飞这样公然表示对云家的独生女宝贝千金没有任何男女感情,并且提出悔婚的态度,几乎是给了云家一个大耳光,我们云家的女人,你竟然还看不上?! 你竟然敢主动拒绝我们云家? 你萧若飞有什么家族背景? 不过是靠你一人之力爬到今天的位置而已! 若不是看在你这人有毅力,有能力,是个人才,以后会是能干成大事的人,你当我们愿意把我们云家宝贝下嫁给你! 现在居然还敢来拒婚?! 吃了雄心豹子胆! 云家老爷子一拐杖狠狠地戳向地板,发出强硬而愤怒的声音,“萧若飞!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做你不结?!如果你对我孙女没感情,那为什么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愿意娶彤彤?!你把我们云家当成什么了!助你飞黄腾达的附属物吗!” “爷爷!”云彤皱眉打断云老爷子,“你别这么说,萧若飞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是和解,不止他对我没感觉,我对他也没感觉。” “放屁!”云老爷子用拐杖挥开云彤,直指萧若飞,“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萧若飞神情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好似胜券在握一样的自信,更是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淡漠。 “云老需要什么样的交代,我便给什么样的交代。”萧若飞说道:“如果您认为我是为了所谓的飞黄腾达才答应娶云彤,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放弃我所有的股份、官位,如果您认为我的目的是为了欺骗您孙女,这我无法用可观事物向您证明,但您想要我的胳膊腿,都随意。我今天就是来跟各位长辈请罪来的,我的悔婚给云彤带来的名誉上的影响,无论各位给我什么样的惩罚,我萧若飞,尽数接受。” “萧若飞!”云彤急声制止他,“不要乱说话!” 萧若飞对云彤笑,一字一顿说:“不用担心。” 萧若飞的这一行,不单单是为了与云彤悔婚的这件事,更多的是对曾经照顾云彤不周,而让她病世所产生的愧疚的救赎。 当时那个意外得来的病,几乎让整个云家都陷入了悲痛,那之后的二十年,云家都没有办过任何跟“喜”字有关的事。 还有褚安搞出来的,让他和白丫回到云彤生病时的事,云彤仍在人世时,他竟然再爱上白丫,跟云彤离了婚。 他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云彤。 所以这一次来请罪,更要亲自将幸福送到云彤手上。褚子胥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他萧若飞那样伤害云彤,而是一辈子护她,珍爱她。 “我们不是搞黑的,不会要你的胳膊腿。”良久,云彤的父亲缓声开了口,“但是如果让你竖着从这道门走出去,我们安家人都不会满意,毕竟你的行为是将我们整个安家都不放在眼里。” “爸,你们差不多可以了。”云彤再次开口制止,“做错事的人不只是萧若飞一人。” 云彤父亲完全忽略女儿的话,面无表情地继续对萧若飞说:“跪着爬出去,所有事一笔勾销。” “爸!”云彤这次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力道过猛,使得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向后倒去。 “你们放萧若飞走吧。”云彤沉声说:“是我心里有别人在先,跟他无关。” 萧若飞表情未变。 这一次变成云彤的父亲猛地站起来,几步走到云彤面前,怒声问:“你再给我说一次!你心里有人?谁?!” 云彤大概是知道如果此时不说一个名字出来,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沉默了片刻后,就说出了“褚子胥”三个字。 “我在跟萧若飞的婚约前,就已经跟褚子胥恋爱很长时间了,直到突然得知这场莫名其妙的婚约才分手。之后我尽量像从小到大每次听你们的话那样,接受这个婚约,试着努力喜欢上萧若飞,但结果如你们所见,未尽人意。” 云家对云彤所言之词俱都震惊不已,这可是他们眼里最与世无争的小女儿,现在却听到了什么?早就私下谈恋爱了? 接下来,萧若飞忽然迅速抢占先机,几个方面分别论证褚子胥是个多么适合云彤的男人,无论身份背景,还是人为本性,褚子胥虽然是将钱财权利视为身外之物的人,或许不是他们眼中日后可以撑起云家的男人,但却是最能够给云彤带去幸福的男人。 萧若飞这几乎是回到了近三十年前,拥有着超越年龄近三十年的阅历与能力,说服他们为褚子胥和云彤的般配而动容还不容易,三言两句便拿到了主权。 至少让他们接受褚子胥会是能够带给云彤幸福的男人的观点,就已足够。 再接下来褚子胥和云彤再怎么折腾,就算是私下闪婚,也不会承受太多来自于长辈的责备。萧若飞要做的事情,就是如此。 尽可能的不让云彤受到心理上的压力,希望她一辈子安好。 但虽然云家看似接受了这套言论,终究,任何微词都抵不过这场悔婚中、萧若飞为云彤带来的名誉损失,突然,云老爷子一声喝:“打!” 骤然间从四面八方冲出数名壮男保镖,按着萧若飞的胳膊,就将他往大厅外拖。 云彤刹那间白了脸,追过去拉住萧若飞,回头大喊:“你们放开他!爸!” 萧若飞却突然笑了,依旧对云彤笑,“不用担心,揍一顿么,当我欠你的,现在还了。” 云彤根本不可能不担心,这几人平常都是跟在她爷爷身边的,那武力值还能不高?萧若飞虽然也壮,但若受下去,一条命留住了,但半条命也没了! 可不管怎样,改变不了云彤是个单薄女人的事实,强弱悬殊,最后只能僵着身体,眼看着萧若飞被拖走,无能为力泪流满面。 萧若飞,她欠这个人的,又如何能还? 萧若飞被拖至门外,挺着身体,被几人拳打脚踢,不曾还过手,只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不准打脸,老婆在家等着我呢。” 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疼楚,不还手,干挺着被人打……是真的能疼的人喊爹叫娘。 但萧若飞始终一声不吭。 若说萧若飞还手的话,能赢吗? 结果自然是——当然能! 他今天这么任云家出气,都是为了还债,他是顶天立地男子汉,还是白丫的男人,绝不会在回到白丫的被窝前,还欠着外债。 而他与白丫的那通电话,就是在刚刚被揍完,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倚着粗树墩,拨过去的。 他笑着问她醒了吗,体贴地告诉她可能要晚会儿回去,菲佣被他停了,叫她记得自己弄吃的,告诉她门外有保安在,不用有任何担心,以及认真地告诉她,她爱他。 是男人的,就永远不要让老婆为他担惊受怕。 挂断电话,萧若飞缓了一会儿粗气,一瘸一拐地直奔下一地点——褚家。 作者有话要说:简略萧老大是如何被揍的………………………………………………………………………………………………   ☆、第44章 世界级霸主 距离褚家仅一百米的地方,萧若飞缓缓停下车,似乎在等谁,片刻后,从树林间冲出一人,打开车门迅速而矫捷地上了萧若飞的车。 “先生。” “如何,褚安在家吗?” 来人是那位曾几乎跟了萧若飞一辈子的亲信,连萧嚣,他都可以放心地让其单独照顾的亲信,可想而知萧若飞对其的信任程度。 萧若飞刚来到这里时,便吩咐过这人让他将白丫的二十四小时动态,随时随地短信汇报给他。 此人叫阚军。 几十年后的阚军,在萧若飞的培养下,深沉,冷静而忠诚,而此时,面上还有些稚嫩,微微勾着唇,露着一只酒窝儿,淡定又有些漫不经心,对萧若飞汇报道:“褚安不在,我给‘那边’打电话,冒充闹事的厂长,他去‘那边’解决了,来回的路程,算起来至少能拖住两个小时。” “嗯,这就足够了。”萧若飞递给阚军一沓文件,“留着,以后能用到。” 阚军低头翻看了两眼,一副不关心的模样:“送我房子?” “嗯,留好了。”萧若飞话不多说,谈完便让他下车,“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不用找我,你爱怎么玩怎么玩,再见。” 阚军未动,吸了吸鼻子,皱眉问:“先生身上有伤?我闻到血腥味儿了。” “小事情。”萧若飞动了动四肢,痛劲儿已经缓和了许多,思索片刻,又嘱咐阚军道:“你在这继续等着,我从里面顺利出来后,一起走。” 阚军这次十分听话,对萧若飞点了点头,就利落的下了车,身影迅速掠去,躲进了草丛之中。 萧若飞晃了晃脖子,眯了眯眼睛,目光锐利而严肃,似乎要弄死谁一般。 褚家褚安不在,萧若飞先找了褚子胥,门卫依旧不放行,僵持到褚子胥从里面走出来亲自接萧若飞,才算是进了第一关。 褚子胥这人真正的温文尔雅,比他哥要温和得多,见到萧若飞后,笑问:“萧先生今天自己来的?” “嗯。”萧若飞见到人后便直入主题,“云彤那边已经同意你们的婚事了,这边你有把握吗?” 褚子胥微怔,明显没有接到过来自云彤的任何消息,对萧若飞的话迟疑不信。 萧若飞也不向他证明,只道:“如果不想让云彤委屈,你们总是要结婚,总要面对双方父母,我今天来是替你劝你父母的,他们在哪,带我去。” 褚子胥下意识反驳:“你怎么可能说服他们?” 萧若飞眉宇间闪过一道傲视群雄的自信,“我萧若飞没有办不成的事。” 萧若飞的气场,无论到何时,都强悍非常,就连褚子胥常面对他哥褚安,都不禁被萧若飞镇压住,衡量了片刻,便带他去偏厅找长辈。 萧若飞接下来的行动简直是风驰电骋雷厉风行,面对高高在上的褚家人,不卑不亢,连续几条论点,轻松让他们不再认为云彤家是高攀,而是他们褚家高攀云家。 萧若飞完成任务,转身便对褚子胥低声道:“三天后,带云彤去领证,先斩后奏,懂吗?。” 褚子胥虽然为人温和,但不代表不精通生意场上的事,意味深长的反问:“萧先生,你今天来这里帮我,是为了什么?” 萧若飞似笑非笑的说:“褚子胥,你并不喜欢生意场,你确定真想知道?” 褚子胥果然沉默下来。 半晌,缓缓出声问道:“那么,仅一个问题,是否跟我哥有关,你要和他交易什么吗?” 萧若飞定定的看着他,似是在忖度此时状况,过了许久,才缓声答道:“不涉及任何交易。” 褚子胥这才松了口气:“我送萧先生出去。” 萧若飞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建议你现在单独找你母亲谈一下关于云彤的事,这是诚意以及孝心。” 倘若萧若飞不提,褚子胥也明白这当中事理,点了点头:“我叫人送你。” 褚子胥随口招了个佣人来,指着萧若飞,让她送他出门,之后便转身先行离开。 萧若飞跟着女佣走了没几步,随便说了几个理由,便把女佣打发走了,身体一闪,进了褚安的书房。 萧若飞跟褚安都是同一行中的精英,两人行事方法相差无几,所以萧若飞在褚安的书房中,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资料,或者说,能够扳倒褚安的文件。 他今天来褚家,最重要的目的,不是说服褚家人,而是这件事。 所有威胁他萧若飞的人,他一个不会放过,更何况竟然给他和白丫搞出这些事情的褚安。 然而萧若飞刚走出书房,就看到迎面而来的褚安,已经浑身上下挂了彩的阚军。 褚安背着手,逆着光,眼里带着狠历,“萧若飞,你就不怕我会让你,或者白丫,消失在这个空间中?”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我多天以及昨天一整天的思考,决定霸主还是暂停更新…… 因为最近全网严打的事儿,老萧的背景由内什么改成了商人,我真是越写越没激情了…… 本来老萧的背景是最霸道的,还有跟白丫之间内什么也是最霸道的,结果现在什么都不能写,不开心(╯‵□′)╯︵┻━┻ 还有世界级这仨字儿,本来还要写他如何冲向最高位置的,如何霸气侧漏的扳倒挡他路的所有绊脚石,正所谓挡我者亡逆我者死,可现在只是商人一个……连云彤家褚子胥家背景都虚化了,老萧要轻松干过他们的,也只能含糊的写,写的我都要哭了,这压根没法写,还怎么世界级 尤其老萧那么壮的身体那么壮的身体啊啊啊,居然不能用!我不甘心!你们看着应该也不爽对不对? 所以通知:等敏感时期过了,我要将背景改回去,再继续更新霸道版老萧(~ ̄▽ ̄)~   ☆、第45章 世界级霸主 萧若飞从未怕过任何事,除白丫一人以外。 此时此刻,褚安拿让白丫消失的事威胁他,萧若飞却也未怕。 因为萧若飞不是别人,萧若飞是曾在江芜省叱咤风云多年的萧先生,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拿白丫威胁他。 萧若飞抬手指向挂了彩的阚军,沉声冷道:“过来。” 阚军方才被褚安的几个手下轮殴,一边对萧若飞怀有愧疚,居然连这么点小事儿都没有做好,一边又对褚安心怀愤怒,他在跟了萧若飞之后,就没这么丢脸过。 眯着眼,重重地瞪了眼褚安,一瘸一拐地走向萧若飞,垂头低声道:“我失职了。” “不怪你。”萧若飞见阚军脸部又青又肿,淡道:“你去处理。” 阚军一脸忠诚,肃穆而立,沉重地望着萧若飞,不走。 萧若飞便也随他去了,将目光再次放回到褚安身上,面上露出讽笑,“让我们消失在这空间?那么你将近二十年的算计,就会功亏一篑,你是蠢货么,只因为我找到这些资料,就要毁了这一切?” 褚安紧抿着唇,深深地盯着萧若飞,良久无话应答,显然被萧若飞说穿。 萧若飞重新占了上风,年轻英俊的脸上,出现了老谋深算般的意味深长。 背着手,静等褚安如何抉择。 至于褚安及萧若飞说得这些话,阚军全然不解,但也很守本分的不去琢磨里面的任何一个字。 半晌,褚安开了口,却是对阚军说道:“去给萧先生倒杯水。” 阚军仍旧不动。 一阵风刮过,阚军下意识身体前倾,为萧若飞挡风,那姿态与气势简直堪比古代守在皇帝身边的将军无异。 萧若飞再了解阚军不过,深知阚军的忠心耿耿,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五分钟后我没出去,你再进来。” 阚军思索片刻,用眸光询问萧若飞,怕他有危险。 萧若飞小幅度摇了摇头,叫他放心。 阚军这才终是应下了萧若飞的吩咐,退了出去。 “说吧,你拿了我的东西,想怎么样。”褚安方才那一瞬间升起的凌厉与狠毒全然不再,“你准备现在用,还是以后用。” “你的猜测呢?” 褚安缓声道:“你准备用这些资料牵制我到我死的那天。” “你能猜到,我不意外。”萧若飞翻着文件,不急不慢地说:“没想到你从这时候起,就已经谋划好了二十年后的事,包括你要如何扳倒谁,将谁收于囊下……不过我很意外,你这时候的设定,本是要跟我同一占线,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计划的?” “从子胥病卧榻床开始。”褚安一字一顿答道。 萧若飞懂了,褚安因为褚子胥恨他,所以在此之后的很久,想必将他萧若飞推得越来越高的原因,也有褚安的助力。 因为褚安要将他推到最高,再用他所有的人力物力资源,打败他萧若飞,让他站得越高,也让他摔得更惨。 “但是我和白丫结婚后,你就并未对我下过手。”萧若飞问褚安,“原因?” “那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你那场事故,原是你自导自演的。”褚安眼底逐渐出现了悔色,“直到白丫出事,看到你从轮椅上站起来冲出去……萧若飞,没想到你竟然能为了白丫装近二十年的瘸子。” “所以你现在也应该能够想到白丫对我的重要性,还要拿她威胁我么。”萧若飞一张一张翻着资料档案,翻得很响,每个动作都是一种反向威胁,“你搞出这么大的事,是为了救活褚子胥,却没想到我会看到你的这些计划,后悔么?再一年后,上面会大换血,你即将安排进去的人的名单,也全部在这里吧?你也知道,我只要记住这些名单,都不需要证据,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褚安,你的野心竟然这么大啊……”说着,萧若飞猛地抬高音量,喝声斥道:“你若失败了,你知道有多少人要跟你陪葬吗?!” 褚安连续深吸了数口气,才将自己隐忍多年的暴脾气压下去,满脸都是妥协,“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么你究竟要怎么样。” 萧若飞轻飘飘扔下一句话,“你向来知道我萧若飞的手段,等着吧。”背影潇洒霸道。 萧若飞走出宅院时,刚好五分钟,阚军正大步往门内冲,抬头就看到萧若飞完好无损地走出来,重重地舒出一口浊气。 “先生,怎么样?” “没事。”萧若飞将资料往阚军怀里一推,“资料收好,任何人不准看,等我向你要的时候再给我。”说着,萧若飞又重复了一遍,“记住,藏好。” 阚军自然立即就知道这资料档案的重要性,抓得很紧,一边引着萧若飞走向车边,开门将他迎上去,“先生,去医院吧?” 萧若飞摇头,“医院味道大,去洗个澡吧。” 阚军急了,“先生,你身上的血腥味儿很大,说明伤口肯定很多,只洗澡不行,得消毒上药!” 萧若飞微微摆手,“洗澡就行,老婆会闻到,走吧。” 阚军一脸惊悚,“先生什么时候结婚了?!” “刚结。”萧若飞笑了笑,随即想到自己满身是伤,今天是不能脱衣服睡觉了,悠悠地长叹了口气。 英雄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萧若飞先去洗了澡,将身上的味道全部洗去,终于回去找白丫。 萧若飞办事儿这一趟,本说两小时就回来,结果用了六个小时,在房子里找到白丫时,白丫已经百无聊赖地又睡着了。 躺在影音室的沙发里,屏幕中正播放周星驰的喜剧,白丫缩成一团,毛毯在脚底缩成一团,显然是睡冷了又懒得动弹去扯毛毯。 萧若飞笑着将毛毯扯到她身上盖住,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看她睡得安稳的容颜,看她年轻光滑的嫩肤,想着这是场多么奇妙的旅程想了许久,才弯腰将她抱回卧室。 虽然没有过够这年轻时的幸福小日子,但那边还有时时为他们担心的萧嚣,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白丫再醒来时,天又黑了,隐约感觉身边躺着个人,借着小月光,看到萧若飞在她身边睡得十分安稳,侧着脑袋,白天里那种对萧若飞神秘感的不安再次显露了出来。 不对劲儿,但又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似乎是萧若飞有些太过于完美了。 有些事有些人,因为太过完美,反而会有问题。 从认识萧若飞开始,校园里的那场偶遇,一直到现在,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忽然变成了如今的情形? 与贝亦铭分手,再到与萧若飞暧昧,结婚,一切都太快了,快到她现在回忆起来,才觉察到这一切顺利地简直诡异。 萧若飞这样的人,怎就对她如此倾心了呢? 白丫又开始转死脑筋,回到了死胡同,不知不觉间又开始怀疑萧若飞对她的感情。 女人么,不是都说,一到午夜时分,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怀疑感情。白丫蹑手蹑脚地起身,终于开始后知后觉的探索行动。 只是走出房间后,又全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揉了好一会儿的眼睛,才清醒到想起应该从萧若飞的书房开始。 可刚迈出去一步,再一次纠结起来这行为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想什么呢?”萧若飞悄无声息地走到白丫身后,有意吓唬她一样,声音又轻又低。 “啊!!!”萧若飞果然把白丫吓了一大跳,瞬间脸就白了,捂着胸往后跳了一步。 待看清是萧若飞时,张嘴就要咬他。 萧若飞笑着抓住她不让她乱抓到他身上的伤,只问:“鬼鬼祟祟的要去哪呢?” 白丫登时就结巴了,“去,去卫生间。” “房间里就有,你现在往哪走呢?” “我,我……”白丫被萧若飞问的几句话就失了方寸,停顿了小片刻,倏地就找到了突破口,“萧,萧若飞我问你,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萧若飞表情不变,将她拉回到床上坐着,缓声问:“怎么想起什么事了?” 白丫这时脑袋转得十分灵活,立即反问:“你觉着我想起什么事了?” 萧若飞也不瞒她,但也不能勾起她的记忆,漫不经心地说:“之前我没说过在校园里的第一面,并不是我们的第一面么?我以为你记起来了。” “你胡诌的吧?” 萧若飞笑道:“那么你就当我胡诌的好了,你可以暂时将你的疑问都整理好了,再过几天你就会明白,最迟不过五天。” 白丫心想果然萧若飞瞒她事情了,赶忙反问求确认,“真的会告诉我?” “真的。”萧若飞笑着点头,“只要这几天没有变数。” 白丫半信半疑地暂且相信萧若飞的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末了仍是忍不住地又威胁了一句,“最好没骗我。”   ☆、第46章 世界级霸主 几乎可以算是只剩三天,距离萧若飞跟褚安约定的时间,既短又长,与年轻的白丫相处的时间。 萧若飞这个老男人,竟然打破多年来的常规,每天用在睡觉上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 其余时间都用来满足他这个大叔养成少女系列多年的本不可能实现的小心愿,带着白丫到处体验年轻人恋爱时的新鲜感。 萧若飞是当真享受这感觉,每时每刻都眯着眼睛,带着笑意看着白丫看不停。 白丫不知道萧若飞的那些小心思,只以为这就是新婚的感觉呢,对萧若飞每次弹她脑门摸她小脸儿的动作,都是笑着任他扒拉来扒拉去。 在萧若飞的记忆里,自从他自导自演一出事故意外后,就几乎没有在外人面前跟白丫秀过恩爱。 要么摆着一张臭脸,坐轮椅出门,参加官方活动;要么守在别墅里,跟老婆散散步而已,就这么为了老婆,在轮椅上度过了近二十年。 所以在公园长椅上相拥而坐,或是躺在白丫的腿上,享受夏季日光,望着人来人往的市民,都觉着美好的不真实。 萧若飞半眯着眼,远看似是浅睡中,近看能发现目光仍旧锁定在白丫脸上。 白丫不知道这一分一秒有多珍贵,没有跟萧若飞对视,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他头发,歪头望着远处的小型摩天轮,一圈又一圈,看了一小时久,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萧若飞咕哝着问。 “在想……”白丫撇撇嘴,随口说道:“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嗯?”萧若飞睁开眼,“你说什么?” 白丫的目光仍是放在远处的摩天轮上,语气随意,“这不是正常人的婚姻,我没见过你的家人朋友,你也没有见过我的家人朋友,没有正常人的恋爱程序,没有求婚,没有婚纱,没有婚礼,没有以后的生活规划,比如刚结婚你就不去工作我就不知道原因……闪婚都这样?” “你想要那些?”萧若飞漫不经心地说,“我以为你不想要。” 白丫突然笑了,“难道你不知道大多数时候女人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么。” “所以你们就总会无理取闹?” “差不多。”白丫腿有点儿麻了,呲了呲嘴,但没有动,“我确实不想要那些形式上的东西,也挺高兴你真正了解我,但是你真的没跟我谈过这些,就又觉着你没有真正了解我。” “所以现在开始无理取闹了。”萧若飞笑道。 “有点儿。”白丫歪头问:“所以呢,你是因为了解我所以才没有跟我谈过这些,还是不想跟我谈这些?” “那么你是怎么猜测的?” “你是有意回避我不想跟我谈。” 萧若飞笑了起来,“如果我继续回避的话,不如你无理取闹一下让我看看吧,真生气的那种的。” 白丫的认真脸瞬间破功,把萧若飞脑袋扳开,失笑道:“还是改天你真的做错事的时候,再跟你无理取闹吧,我饿了。” 萧若飞顺势起身,搂着白丫的肩膀走向人群,俩人像万千普通情侣一样聊着可有可无的事。 走到最喧嚷的人群中时,萧若飞突然不急不缓地道了一句,“三天后,有机会的话,给你解疑。” 白丫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地面,会意微笑起来。 萧若飞是浪漫主义者以及完美主义者,任何事情总是要亲自安排,即使是简单的一顿午餐。 对此,白丫的注意力转移的十分快,下一个话题就转变成厨艺切磋,向萧若飞讨学他做得那些甜点秘方。 萧若飞充当小女人眼中的厨师大神,一语双关地讲了一小时的如何温水煮青蛙等系列菜系。 两天过的很快,只是萧若飞把时间排的很紧,睡觉时间颇少,终于是顶不住熬夜的疲惫感,睡了很长的一觉。 萧若飞的脸上头回有了暴躁感,几次推门进来都看见白丫睡得熟,不想让她睡,还不想叫醒她,纠结的不得了。 在白丫睡了五小时后还不醒之后,萧若飞还是选择不叫醒她。 也是这段时间里,阚军的电话急匆匆地响了起来。 阚军直奔主题,“有人跟踪你们。” 萧若飞眉头不皱地说:“知道。” “你知道?” “嗯。”萧若飞淡道,“不是说过让你去玩么,怎么还没走?” “直觉最近会出事,过了这阵再走。” “嗯。”萧若飞不忘嘱咐他,“交给你的东西,记得藏好了。” “知道,您别忘了向我要。” 萧若飞突然皱起眉,这时才开始怀疑,如果跟白丫终于回到萧嚣那边时,会不会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全部忘记了。 如果真的忘记了,那么这些资料将一无用处,无法将褚安扳倒。 萧若飞缓声道:“如果我忘了向你要,那么就在我女儿十八岁之前把这些资料公开。” “您女儿?” “萧嚣。”萧若飞呼出一口浓烟,淡道:“记住了就行。” 这就像是一个无限循环体,当时白丫的爆炸发生在萧嚣的十八岁生日后,如果在她十八岁前将这些能够扳倒褚安的资料公开,将他送进监狱,那么就不会发生白丫的爆炸案。 白丫的爆炸案是褚安为了复生褚子胥所做,如果褚安进了监狱,就不会发生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那么萧若飞也无法按照正常思维来假设他和白丫是否还会有这段时间的记忆。 相对论时空理论这一切理论,都只是理论,还无人证实。 萧若飞拧眉想着,越想越暴躁,如果他们回到萧嚣那边后,这些事情都不记得了,那么他做得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全部都是为了成全褚安所做? 萧若飞的为人一字就可以概括——狠。 所以萧若飞又做了一件不仅对褚安狠的事,更是对自己也狠的事。 白丫睡足后醒来时,已经第三天早,萧若飞已经将完美早餐摆上餐桌,之后对她说了一句话,“今天哪都别去,在家等我。” 白丫有点儿纳闷,“什么?” “我今天有事要办。” “那么跟我出不出去有什么关系?”白丫表情特别迷茫。 萧若飞表情有瞬间的复杂,却也只是揉了揉她脑袋,“我今天不一定会什么时候回来,又希望推开家门时你在家里等我。”顿了顿又道,“放心只是今天,我不会把你困在家里的,只是有些不安。” 白丫这才明白,点点头,“好吧,不要像上一次回来很晚就好。” 萧若飞径直去找了褚安,也果然如愿问出了褚安的打算,至于手段,萧若飞简单粗暴的用了威胁这一招。 褚安的打算是根本不等到云彤和褚子胥的婚礼,只要等到他们能够顺利领证,就会结束这个梦境或是时空。 “褚家和云家就是这种人,把那张印有证明的纸看的比什么都重,只要他们办了结婚手续,就会用尽手段保证他们结婚,并且不会允许出现离婚的情况。”褚安胸有成竹的说。 “但这不是我现在关注的重点。”萧若飞冷道,“我关注的是我和白丫是否会有现在的记忆,现在的所作所为,纠结能改变未来的多少事情。” “这是第一次。”褚子胥道,“先把白丫带到云彤死前,再把你带到你结婚前,这一切都是第一次,所以结果,没人能保证,甚至可能出现你醒后,却只发现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一切事情都没有改变。” 萧若飞一拳毫不犹豫地打在褚子胥的脸上,怒吼道:“你他妈的是在耍我?!” 褚子胥被萧若飞的一拳揍的不轻,连续向后退了几步,吐了口略带血丝的唾沫,揉着脸说:“你再怎么愤怒,这些都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萧若飞,你就算是再自信,也无法改变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我的事实,你掌控不了这些所有的事。” 这些话再次激怒了萧若飞,萧若飞突然就像疯子一般开始怒砸房间里的所有重量级东西。 褚子胥站得远远的,眼看着萧若飞发疯。 直到他接到一通确认褚子胥和云彤已经领证的短信。 褚子胥也是个有种的人,三天时间,一言顶天,轻而易举地拿到户口本,带着云彤去领了证。 而云家和褚家也都不是瞎子,跟梢的人眼看着两人进了民政局,各自给自家老板电话通报后,按吩咐转身离开。 因为萧若飞的缘故,终于是默认了这俩人的选择。 褚子胥将手机举到萧若飞面前,让他看清楚这条云彤和褚子胥顺利结婚领证的短信,缓声道:“尘埃落定,萧若飞,几分钟后,你就要回到你女儿身边了,至于你这些记忆,以及能否改变未来,看造化了。” 接着,房间开始猛烈摇晃,棚顶灯饰下坠。 萧若飞疯了一般向外冲去,急切并怒吼着白丫的名字,却看到外面的世界瞬间变成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づ ̄3 ̄)づ╭?~ 还有好多剧情呢,没有要完结哦   ☆、第47章 世界级霸主 萧嚣在发呆。 5月3日,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一切,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即使已经过去一月之久。 妈妈去车里给她们取礼物,发生爆炸,尸骨全无。 当晚,她爸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后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信,也可信你二叔二婶,知道吗?” 之后,用一把水果刀了结自己。 当她听到佣人惊吓过度一样的吼叫时,她冲进她爸的卧室,她满眼看到的都是血。 失血过多,抢救无效。 那些天,萧嚣都记不清自己曾经哭晕过多少次,每次醒来时看到的都是二婶君微,听到二叔萧飒在外忙着丧事。 萧嚣无数次问自己,那么爱她的爸爸,怎么忍心抛下自己一人? 怎么忍心?! 她已经开始恨他,恨他的狠心。 “萧嚣,想什么呢?”褚政阳扒拉着萧嚣的脑袋,问她,“不是你说要来我家找我爸下棋吃饭的,怎么发起呆了?走不走了?只剩几步路还累得不想走了?背你?” 萧嚣仰头看褚政阳,很想说:褚政阳,你知道吗,你爸将在半月之后,被警察带走,并且会在又半个月后,你被我捉奸在床,我们分手告终。 你一定不知道,你当时对我说了多么残忍的话。你说:萧嚣,你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比你大十岁,你叫我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怎么能忍得住不碰你?我等不起,所以要用其他女人满足我咯,还是熟女够味儿,真是烦死你了,别跟我哭,天天就知道哭,赶紧走。 褚政阳,你更不知道,我在我爸妈死后,去监狱里骂过你父亲褚安,因为我妈的死,一定跟你父亲有关。 你永远想不到的事,更是你父亲对我说,他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于是一夜之间,我回到了我十八岁的生日前。 你父亲叫我阻止他进监狱,你父亲说他进监狱,是被我爸害的。 萧嚣几次动着嘴唇,终究没有说出这番话,因为褚安说过,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萧嚣摇头,抿了抿嘴唇,像自言自语一样问他:“褚政阳,其实你如果不喜欢我,不用这么强装笑颜的,不就是为了两家的背景联姻么,我可以接受没有感情的婚姻的,我只是接受不了别人骗我。” 那一天,当她抱着一整箱的纸质资料去找他,希望能帮他和律师找出救他父亲的解决办法,推开门却看到他跟他那个美女秘书赤果在床时,她最先体会的一个词是——痛入骨髓。 萧嚣抬头,定定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英俊的男人,她想不明白,褚政阳是怎么做到一边烦她烦得要命,又一边对她满眼都是宠爱的? 却发现,褚政阳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手从她脑袋上逐渐滑下,勾着似笑非笑的唇,冷笑着问她:“你就是这么想的?我从你十五岁开始,在你身边陪着你,等你长大,就是为了你父亲的那些资产跟人脉?” 现在是四月份,晚风还是有些凉,褚政阳却只穿着很薄的t恤,因为他的机车皮衣披在萧嚣的身上。 都是穷养儿子富养女,萧嚣又是被萧若飞保护着长大的,特别娇嫩,周围的所有人,都特别宠萧嚣。褚政阳是其中之最,连贝勒都不及他。 褚政阳长着张带着痞气又十分帅的脸,身材亦很好,很壮,被凉风吹着,似乎是冷了,因为萧嚣仿佛听到了从他口中发出的磨牙的声音,于是这痞气又俊的脸,加上壮身材,再加上磨牙的声音,萧嚣看着,突然生出一种惧怕感。 萧嚣忙摇头道:“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我饿了,你送我回家吧,我妈说好在家等我回去吃晚饭。” 褚政阳不发一语地看了萧嚣许久,方冷着脸道:“是你说今晚你妈跟你爸出去吃,没你的份,叫我来接你的。而且,你敢不敢告诉我,我他妈的什么时候骗你了?!” 萧嚣:“……” 这绝对是萧嚣认识褚政阳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他骂她。 萧嚣听着这句国骂,又想起褚政阳干的那脏事儿,胸里突然一阵闷痛,眼泪上涌,特别酸涩,落下泪来。 褚政阳呼吸变得十分不顺,重重地喘着,直直地盯着萧嚣流着泪的脸,像是烦躁得不轻。 褚家仍旧很难进,车开不进来,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褚家别墅门前。 萧嚣两难地站在原地,知道她今天的目的就是问明白褚安跟她父亲的仇究竟是结在哪,她才能回去劝说她父亲不要把褚安送进监狱,她应该继续向前走,但又无法忽视褚政阳带给她的伤害,她没办法面对他。 正当萧嚣犹豫并尴尬地在褚政阳面前攥拳头时,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萧嚣来了?怎么不进来,你们呆站着干什么呢?嗯?萧嚣哭了?政阳你欺负萧嚣了?萧嚣过来。” 萧嚣抬头,看到褚安正对她招手。 萧嚣深吸口气,低声下气地说:“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大好……” 褚政阳声音骤冷,“怎么,在学校看上学长,结果学长有女朋友,你就心情不好了?”突然扬声冲他爸说:“我送萧嚣回去,不吃了!”接着抓着萧嚣的胳膊就拽她往大门外走。 萧嚣立刻就急了,都已经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推搡着褚政阳的胳膊,不停地冲褚安喊:“褚叔叔我不走,你管管你儿子啊!疼疼疼——” 听到萧嚣喊疼,褚政阳下意识松了松手,萧嚣立刻趁机推开他,拔腿冲向褚安。 褚政阳看见他爸带着萧嚣进去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得脸色又沉。 褚政阳提起手机就给萧若飞拨去电话,语气瞬间变得十分恭敬,“萧先生,我有事找你。” 萧嚣在这边使劲全身解数套褚安的话,那边褚政阳已经跟萧若飞面对面而坐,品着茶。 显而易见,萧若飞跟白丫今天根本没有出去吃饭,萧嚣在说小谎,两个男人心知肚明。 萧若飞依旧霸气外漏,气场骇人,褚政阳再痞气再有道,在萧若飞面前终究是后辈。 然而褚政阳的气场也不弱,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会有的沉着冷静。 萧若飞慢声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褚政阳吸了口气,说:“萧先生,您应该知道我对萧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萧若飞点头,“嗯,所以呢?” 褚政阳浅浅地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后,过了半晌才道:“既然萧先生知道我对萧嚣是真心,那么为什么还要跟她说我对她别有目的?” “她说的?” “不是她说的,但我想,除了萧先生,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敢说出误导她的话。”褚政阳淡道。 萧若飞漫不经心地问他:“萧嚣现在在哪?” “在我家。”褚政阳答道:“在跟我父亲下棋。” 萧若飞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异色,谁跟萧嚣说了什么?谁敢打她女儿的主意? 他从没有对萧嚣说过那样的话。 而且以她女儿那智商来看,对褚政阳目的的怀疑,绝对不是她自己能够想出来的。 尤其萧嚣这丫头都崇拜褚政阳到什么样了,怎么可能突然产生这种假想念头。 褚政阳正是对她女儿是真心的,他才一直没有反对他们这么久来的接触。 萧若飞缓声淡道:“我知道了,我会跟她谈。” 到这时,褚政阳也知道似乎是误会萧若飞了,敬声说道:“抱歉萧先生,我唐突了。” “没关系。”萧若飞淡道:“你怕了我这么多年,从未主动找过我,既然能为萧嚣来找我,说明你对萧嚣确实很有心。”说着,萧若飞突然语气一转,“虽然现在是满意的,但是,在假设一些事情后,我要听你的选择。” “萧先生您说。” “如果你父亲突然倒台,他的所有资产被没收,你父亲的人脉,以及你的人脉,都会相继撤资,那么你用什么来养萧嚣?” 褚政阳沉默许久,显然在认真思量。 过了半晌,褚政阳说:“我会主动让萧嚣离开我,不再对我有任何念想,直到我有能力再让她继续像现在一样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萧若飞点头,他没有看错人。 褚政阳现在所说的,和他父亲入狱后,对萧嚣所做的,完全相同。 没错,现在的萧若飞,是带着所有记忆的萧若飞。 他记着萧嚣在她生日的前一天,被褚政阳伤害,失恋难过。她生日那一天,白丫归来,遇上一场爆炸,尸骨无存。她生日的那一天,他将萧嚣托孤给君微萧飒,割脉自杀。 也记着褚安安排白丫回到他跟云彤已婚之后,为了让云彤尽快发现癌细胞,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更记得褚安安排他回到他跟云彤结婚之前,为了让云彤能够跟褚子胥顺利结婚。 这一切,他都记得,但是,白丫不记得。 待褚政阳告辞之后,萧若飞给阚军拨通电话,“我曾经给过你一份资料,叫你藏好,如果我忘了向你要,就在萧嚣十八岁生日之前,把这些公开,还记得吗?” 阚军硬气地回答,“是的萧先生,现在需要吗?” “嗯,就这几天,挑个好日子,公开。” 白丫游泳回来,经过客厅,看见萧若飞在那老谋深算地打电话,走过去把擦头发的毛巾甩他脸上,问他:“老萧,又算计谁呢?” 萧若飞笑着把她拽过来,拿起毛巾给她擦头发,“算计该被算计的人。”   ☆、第48章 世界级霸主 在白丫看来,萧若飞一天不算计人都能死,仿佛脑神经搁置太久不用对他来说是天大的损失,所以无论他又在打算着什么,甚至要置谁于死地,白丫都不准备掺和。 一个月后,她亭亭玉立的宝贝女儿满十八岁,对白丫来说,这才是重中之重。 白丫不停翻看着策划经理带来的几套方案,连连摇头,眉间尽是不悦,无论哪种方案,她都觉着不够出色,她想给萧嚣办一场难忘的生日会,有哭有笑,让她无论长到多少岁,忆起曾经,都能够清晰得记起当时的感觉,记得他们有多爱她。 有太多人回忆过去,说出的话大多都是“我都忘了我十八岁那天怎么过的了”,白丫太爱萧嚣,不愿让萧嚣在任何事情上有任何遗憾。 遗憾这个词不同于后悔,后悔是对一度做过的事后悔,而遗憾是对一度没有做过的事遗憾。 她和萧若飞的女儿,必须要没有遗憾并快乐的长大。 萧若飞从外面跑步回来,汗湿一头,看到白丫在那直皱眉,走过去从她手中抽走文件夹,“怎么,不满意?” 白丫吸了吸鼻子,闻到萧若飞出了一股子汗味儿,拧眉推他,“去去去,冲个澡再回来。” 萧若飞置若罔闻,目光始终盯看着那些方案,似乎要刺穿这厚厚一沓的白纸。 手下用着劲儿,逐渐将纸捏出压痕。 十八岁生日啊,萧若飞永远不会忘记,萧嚣十八岁生日那天,对他来说,是他无法承受的噩梦。 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丧生于火场。 白丫见萧若飞的脸色突然逐渐变沉,眉目中缓缓露出戾气,忙从他手中抽走策划案,“算了改天再看,你今天还去单位吗?” 萧若飞点点头。 “那你去换衣服,一会儿我跟你一路去。” 萧若飞的脸色终于缓和些,“嗯。”起身,轻吻着白丫的额头,随即离开,留下一道霸道而沉重的背影。 为萧嚣做策划的经理姓张,三十左右的气质美女,看到传说中的萧先生在老婆面前竟然这样顺从,惊讶得合不上嘴。 都谣传说在外叱诧风云的萧先生,唯一一个缺点即是怕老婆,然而在她们女人眼里看来,这绝对是优点。 如今她亲眼所证这画面,着实感受到那些新闻记者收到震惊新闻时的感受。 惊讶与满足并存。 萧若飞走上楼后,又退回几步,俯视客厅里的二人,淡道:“我不想在第二天的新闻里看到与我家有关的任何事。” 张姓经理忙点头应下,“是的萧先生,您放心。” 开玩笑,谁敢把萧先生的家里事透露给任何人。 没错,在这个时空,萧若飞和白丫真正改写了不少历史,比如萧若飞没有跟云彤结过婚,比如萧若飞不曾自导自演发生事故导致必须做轮椅,比如萧若飞现今仍旧稳坐高位。 云彤与褚子胥结婚后,最先引发的改变就是褚子胥不再病榻床前,褚安也跟萧若飞不再有仇,所以萧若飞不用担心他跟白丫结婚后,再会有人对白丫不利,更不用退出他这半辈子都在算计的战场。 而白丫所有的记忆,都延续着萧若飞改变历史后的记忆。 她不知道萧若飞曾跟云彤结过婚,不知道贝亦铭,不知道她跟萧若飞曾经有过多么深刻的回忆,诸如她一度跟萧若飞分手,并欺骗他她得了绝症,那是她曾度过的最刺激感情经历。 “没关系,不用管他。”白丫看出张姓经理脸上满是惶恐,笑着说。 “啊?啊。” 白丫继续翻着方案,低下头说:“老萧希望萧嚣生日那天在场的人不要超过二十人。” “是,我记下了。” “嗯,还有多准备些橙子味儿的蛋糕,老萧爱吃。” 张姓经理点头迎合,“您和萧先生的感情真好。” 白丫笑笑,不作答。他们的感情有多好,她比谁都清楚,不需要向外人证明。 “张经理后天再过来吧,两天内还能做些新策划方案吗?”白丫问。 张经理点头,“我们尽量完成。” 送走策划经理,白丫上楼去找萧若飞,她得看看这老男人今天又抽什么疯了,并且需要及时喂块糖制止一下。 萧若飞正在冲澡,浴室门上一片氤氲水气,哗啦啦的声音响着,白丫完全能想象出萧若飞正在里面洗头发。 萧若飞的壮实身材,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都只变更好不会变差,代名词中永远会有“精壮”这两个字。 也多少能猜出萧若飞刚刚为什么气场突变。 因为萧嚣已经跟萧若飞闹了好几天的脾气,萧嚣态度的转变,仿佛忽然从爱,就变成了恨。 白丫靠在浴室门边,冲里面喊:“老萧,你真不知道你怎么惹到萧嚣了?” 萧嚣这几天,早吃饭时不看她爸,吃饭不作声,吃完就去学校,放学晚上回来后,也不看她爸,不管她爸怎么哄她,她都不吱声,脾气比萧若飞还倔。 萧若飞关了莲蓬头,又开始生气。 萧若飞不管有多少年的阅历,终究在老婆和女儿的事情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我怎么可能惹到她。”萧若飞声音难得有些郁闷。 白丫笑起来,敲敲浴室门,“好吧我去给你探路,你洗完先去单位,我去学校找萧嚣。” 这时浴室门突然打开,湿着身体的萧若飞,猛然伸手,伴着白丫的惊呼,将她拽进浴室。 “砰”地一声关上门,浴室里一片和谐。 萧嚣下课后,郁闷地在操场上溜达。 前一天她跟褚安下了几个小时的棋,把生平跟她爸学的那些招数都用上,虽然没有赢棋,但终究套出褚安跟她爸的渊源。 褚安说,她爸曾经差点儿跟一个女人结婚。 萧嚣不懂那么多,只猜测她爸跟褚安的仇是因为一个女人。 “萧嚣。” 萧嚣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去,果然看见老妈拎着纸袋走过来。 萧嚣再怎样跟萧若飞闹脾气,都不会跟她妈闹脾气,笑着跑过去,扯着白丫的胳膊,翻看她手里的纸袋。 “你怎么来学校了?”萧嚣看到她妈给她带来甜点,特高兴。 这段时间萧嚣真的很反常,比如莫名其妙跟萧若飞闹脾气,再比如莫名其妙跟她特别特别亲,好像突然间就不再叛逆,特别黏她。 白丫不知道她对萧嚣来说是失而复得。 白丫笑道:“你爸看你早上吃的少,叫我送来的。” “哦。”萧嚣瞬间变得恹恹的。 白丫都替萧若飞心疼,这小姑娘反应也太大了点儿。 “跟妈说说,你爸怎么惹你了?” 萧嚣摇头,“没怎么啊。” 娘儿俩在学校里散步,萧嚣几乎靠在她妈身上,双手紧紧拉着她妈的胳膊,听着她妈跟她唠叨。 “没怎么就别再跟你爸耍脾气了,你没看你爸被你气成什么样?平常你跟他比跟我还亲,突然就不理你爸了,你就不怕你爸伤心啊?” 萧嚣撇撇嘴,“他才不会伤心,只有你不理他,他才会伤心。” 白丫笑了起来,“哟,所以你这是跟我吃醋呢啊?” 萧嚣这真不是吃醋,是真的心凉了,她爸怎么能狠得下心不要她呢? “才没有。”萧嚣勾着白丫的手指撒娇一样地说:“晚上放学你来接我啊。” 萧嚣这次的脾气着实发的不小,白丫连着劝了萧嚣两天,萧嚣都没有任何松口之意。 而萧若飞已经开始失眠,他从来没想过他萧若飞,有一天居然能败在自己的孩子手里。 白丫本是秉着看热闹的心思瞧着这爷俩儿闹别扭,到现在为止,也开始为萧若飞犯愁。 晚上吃完饭,萧嚣依旧不看她爸一眼,径直上楼进房间,“啪”一声,还上了锁。 萧若飞气得脸都要抖了。 白丫连连摇头,“老萧你真想不到你究竟哪里惹到萧嚣了?褚政阳呢,这几天怎么也没看见他?” 萧若飞这才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难道有人不仅跟萧嚣说了褚政阳对她别有目的,还说了他什么话? 萧若飞终于起身,大步走到萧嚣的房门前,“砰砰砰”砸门,“萧嚣你给我出来!” 萧嚣不出去,隔门喊,“洗澡呢,出不去!” 白丫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萧若飞怎么会相信萧嚣这蹩脚的理由,索性一脚踹下去,房门锁“哗啦”一声响被踹掉到地上,房门应声而开。 萧嚣正蹲在地上画圈圈。 萧若飞走到她面前,一个大阴影落下,萧嚣撇撇嘴,想哭。 萧若飞语气压得很平静,“说,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萧嚣抬手去推她爸的膝盖,“你走开,我不要和你说话!” 萧若飞纹丝未动,继续道:“萧嚣,我数三个数,给我站起来。” “1、2……” “3”未说出口,萧嚣猛然起身。 白丫忍不住失笑出声,这小姑娘是小时候被训练出来的习惯,从不在她爸口中听到数字3。   ☆、第49章 世界级霸主 萧嚣低着头,仍旧不说话,脾气倔的要命。 萧若飞冷道:“你有事说事,再跟我这么摆脸子,萧嚣别怪我对你动手。” 萧嚣抬头,看了她爸一眼,那目光里一点儿对父亲的崇拜和爱都没有。 萧嚣收回目光,复又低下头,仍旧不张嘴,仿佛就要跟萧若飞作对到底,一句软化不说。 白丫缓缓皱起眉,突然发现萧嚣这一次可能是来真的了。 萧嚣就算再笨,此时也应该能察觉到她爸已经濒临爆发边缘,按以往情况来看,萧嚣一旦发现苗头不对,惹到她爸了,就一定会立即服软,把她爸哄得气全消。 萧嚣从小就知道,她爸无论到什么时候对她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绝不会真正对她大动干戈。 五岁的萧嚣笨手笨脚地把萧若飞一客厅的价值□□的瓷器瓶打碎时,萧若飞气得当场就要揍她,败家熊孩子,不管简直反天!然而萧嚣双眼含泪,抱住他腰不放手,仰着脑袋扁着嘴带着哭腔说“爸爸我错了你不要打萧嚣……”的时候,萧若飞淡定收回巴掌,把她抱起来,带她逛花园去了。 十五岁的萧嚣第一次嘴笨地跟萧若飞说她好像有点儿喜欢褚政阳的时候,萧若飞火气立马上来,就要把她送国外去,让她离褚政阳远远的,拎不清谁对她才最好吗!然而当萧嚣只绝食一顿饭来抵抗他之后,萧若飞立即妥协,甚至亲自下厨喂她吃饭。 而现今这情形,白丫也开始怀疑萧嚣究竟听谁说了什么。 白丫伸手把萧若飞推到旁边,拉起萧嚣的手,“告诉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白丫语气温柔,特别心疼地一下一下摸着萧嚣的头发,“有什么话说出来,别藏在心里,嗯?” 萧嚣又想起她爸把她抛弃独留在这世上的事,心底的酸涩瞬间涌出,突然扑到白丫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萧嚣这一哭,真是把萧若飞吓了一大跳,眼睛倏然瞪大,看见他宝贝女儿哭得惊天动地,眉心皱得越来越深。 白丫也心疼女儿,连连瞪萧若飞,大声赶他走,“看你把她吓的,你先出去!” 萧若飞咬着牙,终究转身走出去,门摔得很响。 萧嚣跟萧若飞这么作,原因无非只有一个——他明知道她在没了妈之后多么痛苦,却仍旧独留她一人在这世上,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这么狠。 白丫哄了萧嚣很久,萧嚣才不再哭,渐渐平息。 白丫仍是比较在意萧若飞跟萧嚣这父女俩的隔阂问题,待萧嚣情绪稳定之后,白丫还是拐着弯地套出了萧嚣的话。 萧嚣睡着后,白丫去找萧若飞,萧若飞正跟阚军在书房谈话,白丫也不避讳,进去就抱着肩膀问他:“听说你要把褚安拉下水?” 阚军起身要回避,萧若飞摆手表示没关系。 “谁说的,萧嚣说的?” 白丫把旁边椅子推到大班台前面,坐下,一副谈判的样子,“萧嚣说了,只要你不再对付褚家,她就不再对你耍脾气,只是我都不知道你要对付褚家?” 萧若飞看了眼阚军,“现在只有我和阚军知道,萧嚣是怎么知道的?” 白丫摇头,也不在意萧若飞对她隐瞒要对付褚家的事,“她不仅知道你要对付褚家,还说她知道你要对付褚家是因为一个女人,我猜她说的是云彤?” 萧若飞眉间川字更深,“她听谁说的?” “我不管她听谁说的。”白丫语气平静,“她的要求就是你不准再继续对付褚家,我也一样,我不愿意再看到萧嚣哭。老萧,我以前从不会过问你要算计谁,但这次,我要求你必须停止所有行动。” 白丫放下这句狠话后,旋即离开,留下一书房的寂静。 萧若飞沉默半晌,方抬头问阚军,“那些资料你藏在哪里了?” 萧若飞绝不会怀疑阚军的忠心,他怀疑的是资料会否被有心人看到过。 阚军却十分肯定地说:“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过这些资料,我藏得很仔细。” 萧若飞思索片刻,点头道:“事情先推后,暂时不要公开。” 萧若飞所能想到的误导萧嚣的只有一个人——褚安。 萧若飞一度对褚安心慈手软,诸如他没有在褚安被人陷害而入狱被判十年时再添一把火,只远远地看着做一个旁观者。 褚安一定是一直以为害他入狱的人是萧若飞。 褚安不曾想过,倘若是他萧若飞对他动手,只会给他无期徒刑的判决书,不会给他留有任何余地,比如萧若飞这次让阚军公开的资料就是会让褚安永不能翻身的资料。 萧若飞没有耽搁片刻,立即动身去找褚安。 褚安家难进,萧若飞踩下油门一路横冲直撞,撞坏一扇大铁门,直穿草坪,几个保安险些被撞飞。 褚政阳当时在家,听到外面的车声和喧嚷人生,几步走到门前拉开门。 萧若飞刚好保持踹门的姿势,看到门内褚政阳,下意识一脚踹过去,褚政阳防不胜防,被踹得很远。, 萧若飞二话不说直指褚安冷声道:“褚安,你现在给我过来。”接着径直走向书房。 褚政阳站稳后跑过去抓住萧若飞胳膊,“萧叔你这么……” “政阳。”褚安叫住儿子,淡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去忙。” “爸?”褚政阳蹙眉。 萧若飞不愿浪费任何时间,甩开褚政阳的胳膊,凌厉地看他一眼,简言道:“滚。” 褚安及时压住褚政阳的脾气,推他离开,“稍后过来找我。”说着带着萧若飞直奔书房。 萧若飞语气不善,跟褚安当面对质,直截了当问他,“是你跟萧嚣说了不该说的话?” 褚安不否认,“是又怎么样?” 萧若飞一拳就揍了过去,只是这次褚安有准备,迅速躲开。 “我就警告你这一次!”萧若飞暴怒,“不管你打什么算盘,都别想动萧嚣的主意!” 褚安镇定自若地摇头,“既然这么心疼萧嚣,当初你为白丫自杀,把萧嚣留给你弟萧飒的时候,你怎么舍得的?” 萧若飞一脚踹翻一把椅子,咬牙切齿地问:“你这次又在搞什么鬼,你又想要什么。” 褚安淡道:“很简单,我不想坐牢。” “你坐牢跟我无关。” “我不管你跟这事是否有关。”褚安说:“我只要一个结果,萧嚣十八岁前,我没有任何牢狱之灾。” 萧若飞冷笑,“不可能。” “没关系,你还有考虑的时间,考虑清楚是选择白丫,还是选择萧嚣。” 褚安目的明确,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让萧若飞选择。 一条路,报复褚安设计让他和白丫经历这一切,把褚安送进监狱,让褚安受无期徒刑之苦,永无翻身之日,而历史继续更改,他再继续寻找能让白丫记起他们曾经一切的方法。 另一条路,为了让萧嚣不再对他误解发脾气,不再报复褚安所有做过的事,让他自生自灭,违背自己这一生有仇必报的座右铭。 一个是有关于与白丫爱情的事。 一个是有关于与萧嚣父女情的事。 萧若飞面无表情地点评道:“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褚安一脸的你不能耐我如何的表情,“不,选择权还是在你。而且,你怎么知道就只有白丫忘了那些事,你却没有忘记一些事呢?” “嗯?”萧若飞从褚安桌上拎起盒烟,抽出一只,点上,似乎香烟的味道能助他冷静,“褚安,回到这里后,我记起了很多你知道么,我记得我已经死过一次,所以你没有筹码。” “不,我指的你忘记的事,并不是你已经死过一次这件事。”褚安转身推开窗,将萧若飞呼出的烟味散开,倚着窗说:“而且我有筹码,比如我的筹码是,我知道一些你不记得的事,并且我有办法让白丫记起你们曾经所谓刻骨铭心的一切,我可以让你按照曾经的轨迹走,回到萧嚣十八岁那天。” 萧若飞漫不经心地将烟头按在褚安昂贵的红木桌子上,“但是我不需要,倘若我回去了,我就是死尸一个。” 萧若飞起身,不打算继续跟褚安谈下去。 这时褚安又道:“不,你不是这么想的,你比谁都清楚,你改变了历史,像是褚子胥和云彤两人,他们现在过得很好,而你,或许还是在梦里,等你醒过来后,会发现……不,我不打算继续给你做假想。” 萧若飞突然几步走到褚安面前,扯住他领子,厉声威胁,“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对任何人算计任何事我都不管,唯独萧嚣,你胆敢再误导她任何事,我第一个弄死的就是褚子胥,不信你就试试!” 白丫半睡半醒间时,感觉到萧若飞带着一声凉气回来,没过多久,萧若飞又悄声走出房间。 白丫蹑手蹑脚地跟出去,看到萧若飞悄声悄脚地推开萧嚣房门,走了进去。 趴着门缝,看见萧若飞正在给萧嚣掖被角。 小姑娘不管过多少个生日,睡觉都总是乱七八糟的。 虽然萧若飞是背对着白丫,但是白丫知道,萧若飞现在的双眼里,肯定满是温柔。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萧若飞有多宠爱萧嚣。 萧若飞静坐在萧嚣的床头许久,久到白丫打着哈欠回去睡觉睡了许久,才缓缓起身。 刚起身,萧嚣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叫他,“爸?” 萧若飞身体一顿,又坐回她床头,揉了揉她头发,“吵醒你了?” 萧嚣眨眨眼,清醒了些,摇头。 萧若飞低声问她:“你听说爸会害褚政阳的父亲?” 萧嚣点头。 “你不喜欢他被害?” 萧嚣点头。 “好。”萧若飞轻道:“那爸就为你保证,他不会被任何人害,包括我。”   ☆、第50章 世界级霸主 策划经理终于给出白丫一套既温馨,又能让萧嚣过得开心而深刻的方案。 从小陪着萧嚣长大的长辈同辈会应邀出席,先是一群人给她过一个让她能够高兴翻天的派对,之后再在送走所有人后,在萧嚣以为生日会就此结束时,白丫和萧若飞在给她过第二个温馨趴,只有他们仨人。 萧嚣生日的细节,白丫按部就班地准备和进行着。 大框有了,细节有许多地方都需要反复斟酌,白丫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她要确保万无一失的完美。 而萧嚣,自那天晚上听到萧若飞的答复后,终究是不再对他冷脸以对了,然而心里还是有疙瘩,所以仍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对他撒娇耍小孩子脾气,像是瞬间长大许多。 白丫把这种转变叫做成长,每当萧若飞若有似无地埋怨女儿不再跟他亲的时候,也是这样安慰萧若飞的。 白丫和萧嚣都不知道萧若飞对褚安的仁慈,是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到的。 在和白丫刚结婚的时候,萧若飞就将资料给阚军让他在萧嚣十八岁的时候,把褚安击打到一败涂地,他做了太久的准备。 而这些,为了萧嚣,放弃了。 直到萧嚣生日前一天,三口人吃晚饭时,萧嚣突然问萧若飞,“爸,你年轻的时候做过的最坏的事是什么?” 萧若飞放下果汁儿杯,发出一道很轻的“嗯?” 萧嚣瞬间瞪大眼睛,看看血红血红的果汁儿,又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老爹,不可置信地问:“不是吧,爸你还杀过人?” 白丫忍不住笑出声,“最近你脑洞很大啊。” 萧若飞也失笑出声,“你当你爸是恐怖分子呢?” “那是什么?”萧嚣歪着脑袋问,“应该是为妈做的什么事吧?” “怎么这么问?”萧若飞笑着给她夹菜。 “因为假如你做了很坏的事,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为妈做的啊。”萧嚣理所当然地回答。 萧若飞定睛看了萧嚣半晌,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丫在一旁温柔地摇了摇头,说:“你只说对了一半,萧嚣。你爸可能会为了我做一些坏事,同时,他也只可能因为你,而去做一些好事,只有你。” 萧嚣抿着嘴唇跟她妈对视片刻,好像并不能理解。 终于,萧若飞平静地说出让萧嚣能够理解的话,“嗯,让我变坏的人是你妈,而让我变好的人,是你,你们两个对我来说同样重要。” 萧嚣呆怔地想了许久,在萧若飞白丫准备离席给她时间继续思考时,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像她爸这样所说,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爸还是很爱很爱她的? 萧若飞走几步后,忽然回头,问萧嚣:“相不相信爸看人很准?” “什么意思?” 萧若飞淡道:“如果相信,就再给褚政阳一次机会。” 萧嚣在影音室里看电影,睡不着,或者说是等某人的短信。 褚政阳,萧嚣并不想想起他,因为褚政阳同样带给她过很多不堪回忆,痛苦记忆。 可是,美好的记忆,也不是没有的,比如她每次生日,褚政阳都会提前半个小时给她打电话,一直打到过了零点,因为他说,他想成为第一个跟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小女生的幸福很简单,就是有人把她看作唯一。 年纪尚小,却单纯而美好,谁都有那样青葱的年纪,为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而心动不已。 手机一直握在手中,萧嚣毫无困意,等啊等,等着看手机上的时间经过半点,秒针一秒一秒地走过,直到差十五分钟十二点时,手机突然一声响,吓得萧嚣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 接起来后,电话一阵无声,只有对方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萧嚣没办法忘记褚政阳做的那些事,觉得从心窝处开始疼,放射性地几乎到腹部。 捂着肚子,萧嚣隐约听见电话里传来褚政阳的声音。 褚政阳说:“萧嚣,闹够了就回来吧,嗯?” 萧嚣吸着鼻子摇头。 褚政阳继续说:“萧嚣,我对你好,跟你爸的背景和人脉都无关。” 萧嚣压抑着的哭腔一停。 褚政阳声音压得很低,“我能等得起,萧嚣,等多久我都能等得起。” 萧嚣再忍不住地哭出声来,一抽一抽的,哭声直让人心疼。 萧若飞和白丫手托两个盒子正准备下楼,经过影音室时,就听见里面传来模糊的哭声。 萧若飞眉头立即蹙起,十分不悦,显然又有人把他宝贝女儿惹哭了。 萧若飞推开门,第一眼看到屏幕上萧嚣的剪影,像花猫抱成一团一样,蜷在一起。 简直更加不悦乘二倍。 萧若飞过去抽走萧嚣手里的手机就按下关机键,扔到一旁。 萧嚣哭声骤停,在昏暗的阴影里,不可置信地仰头问她爸,“你干嘛啊?” 萧若飞冷道:“又为那小子哭呢?” “我没有。”萧嚣倔强得说。 萧若飞大拇指在萧嚣脸上重重一擦,拧眉道:“这小子人不错,但人不错不代表就能当我女婿,以后你再敢为他哭一次,我就揍他一次。” “你怎么不直接让褚政阳再不出现咱们萧嚣面前啊?”白丫意味深长地笑问。 萧若飞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明我是认可褚政阳的,只能揍他以解气。” “而且褚政阳还不会还手?”白丫续道,“老胳膊老腿了,还净想着揍人?” 萧嚣被逗笑,晃晃脑袋决定不去想褚政阳。 萧若飞又去扯萧嚣胳膊,“起来,带你去外面。” 萧嚣吸吸鼻子,越过萧若飞,去看她妈,“这么晚去哪?” 策划经理的第一条策划,是在凌晨十二点,萧嚣生日这天的第一秒,燃放烟花。 白丫笑笑,“过来就知道了。” 萧嚣不解,还是跟着二老出门。 还有几分钟到十二点,夜里一片漆黑。 三人站在院子里,萧嚣站在中间,一手挽着一人,仿佛忽然觉着现在很美好。 萧嚣小声问:“是要等什么,等流星么,今天有流星雨么?” 萧若飞好心情地问她,“如果今天有流星雨,你准备许什么愿望?” “嗯……”萧嚣认真起来有点儿呆萌,思索片刻后,仰头说:“许愿明天不会发生火灾,爸妈都不会有事。” 萧若飞猛地低头去看萧嚣,“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天空升起绚烂烟花,照亮夜空,映亮萧嚣漂亮的脸蛋。 都说烟花是最美的昙花一现,于是也伴随着这空中绽放开的各种形状的绚烂,脚下土地开始剧烈颤抖。 萧若飞下意识抱紧萧嚣“萧嚣!” 同时去抓白丫的胳膊“抓紧我!” 带她们二人大步向前跑去。 紧接着,一声爆炸声响起,三人迅速被火光包围…… 萧嚣醒来时,是被闹铃声震响的,揉着脑袋,觉着浑身酸痛,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但翻了个身,眼睛都懒得睁开,继续睡。 另一边,萧若飞搂着白丫,睡得正香时,是被一通又一通电话震响的。 萧若飞下意识长手一伸,接过电话,懒懒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边传来萧飒兴奋的声音,“萧嚣现在醒了么,我和老婆和娃都准备好萧嚣的礼物了,什么时候过去?” 萧若飞这才缓缓睁开眼,望着怀里的白丫,渐渐清醒过来。 小心将白丫从胸口移开,走出卧室,看了眼墙上挂钟,早七点整,窗外阳光已经在地板上照亮出带着热度的白光。 紧接着,一些记忆突然迸发,汹涌而来,萧若飞逐渐记起一切。 “昨天……地震了么?”萧若飞问。 萧飒笑着说:“你昨晚喝多了?哪地震了,你家床地震了?你怎么在当上咱们四省五市的一把手后反而神志不清了?” 萧若飞连连皱眉,又问:“褚安现在在哪?” “褚安?”萧飒不解归不解,仍是回答,“听说今早去哪个县城做调查去了,怎么?难道这是上面给你安排的工作?” “上面?那褚子胥呢?” 萧飒简直风中凌乱了,“我说你没事儿吧老哥,为萧嚣忙生日忙晕了?褚子胥跟云彤姐不是早就定居国外了么,难道最近回来了?” 萧若飞迅速而果断地挂断电话。 萧飒不明所以,只以为老哥一大早就开始发疯。 萧若飞在沙发上抽了两只烟,再回到卧室时,看见白丫倚在床头发呆。 萧若飞在门口站了片刻,神情自若地走过去,递给她杯水,半试探地问:“怎么,突然想起什么事没做了?” 白丫缓缓抬头,仿佛是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他一样,猛地起身,跳过去给萧若飞一个大熊抱。 白丫紧紧搂着萧若飞的脖子,呢喃一样地说:“好像突然想起自己做了很多事。” “比如呢?”萧若飞问。 “比如……”白丫的声音打着颤,“经历爆炸,看到你自杀,看到你跟云彤的婚后生活,还看到你在我的大学校园里追我……” 萧若飞终于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幸好你都记得。” 而记得这些的,不只有白丫和萧若飞,更有萧嚣。 萧嚣赤脚站在门口,一脸震惊,“什么,什么情况?昨天晚上不是地震了么?” 萧若飞记得萧嚣许的愿,放开白丫,一脸严肃地问萧嚣,“你是怎么知道爆炸的事的?” 萧嚣扁着嘴,几乎又要哭出来,“你,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啊?!” 萧嚣扑到萧若飞怀里,对他连踢带打,气得似乎发疯,而发疯过后,还是静下来,乖乖地仰头看着爹妈,“现在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对吗?” 萧若飞点头。 又摇头。 因为他又记起一件事。 他在刚跟白丫结婚时,递给过阚军一些资料,再次之后,他还做过一件对自己也狠的事情。 给褚安留言,如果萧嚣生日的前一天,他没有去找褚安,或是去找褚安,却没有提及留言的事,就证明他已经忘记这里的所有事。 他不愿意忘记所有事,所以让褚安帮他谋划这一切,让他意外死亡,让这一切重新开始。 萧若飞就是这样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 萧若飞提起电话便给褚安拨过去,冷声质问他,“我需要解释。” “解释发生爆炸时消失的为什么是白丫而不是你么?”褚安淡道:“凡事都有失误,那次是我的失误。” “你放屁!”萧若飞怒吼。 “但是,无论怎样,你们现在还都不错,不是么?县城里信号不好,萧领导,等我回去后再和你报告。”说罢,褚安便挂断电话。 这时,萧家门铃声响。 萧嚣趿拉着拖鞋磨磨蹭蹭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褚政阳,举着生日蛋糕,对她一脸宠溺地说:“生日快乐。” 萧若飞听到声音,叫萧嚣,“是政阳么?萧嚣过来。” 萧嚣不知道如何面对褚政阳,又磨磨蹭蹭地上楼找爹。 现在的萧家三口,似乎多了他们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一下子变得比从前更加亲密。 萧嚣也终于了解到她对她爹来说,有多么重要。 萧若飞附身在萧嚣耳边低声道:“褚政阳上次跟那个女人,是假的,他只是在他爸入狱后不能保证继续给你现在这样的生活,才把你推开。” 萧嚣一脸震惊,“真的?” “真的。”萧若飞揉着她脑袋,“只不过现在的他,没有机会再做同样的事伤你心,也没办法回答你,但是爸向你保证,他待你真心,比任何人都真。” 萧嚣抿着嘴,终于缓缓露出笑颜。 “去吧,去跟褚政阳玩,稍后给你过生日。” 萧若飞忍着心疼,把宝贝女儿拱手让人,随即去找自己的老婆。 白丫依旧有些发呆,呆起来的模样,白丫跟萧嚣绝对一模一样。 萧若飞从她身后环抱住她,深深地吸着气。 问她:“你真的全都记得?” “嗯。”白丫点头。 过了半晌,仔细地看着萧若飞俊朗的脸,一字一顿地说:“老萧,能嫁给你,也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很多很多好事。” 她什么都记得。 记得她跟贝亦铭分手之后,她跟萧若飞的爱恨情仇。 记得那场爆炸之后,萧若飞如何痛苦难过。 记得眼睁睁看着已婚的萧若飞跟云彤多么恩爱,也记得萧若飞终究在她的死缠烂打下再次对她动心。 记得校园里,萧若飞是如何用蛋糕点心诱惑她追求她,更记得萧若飞是如何跟云彤解除婚约,把她骗到民政局领证。 记得一切一切,有关他的爱,有关他的宠。 不管她在哪里,萧若飞都会永远地追随她,保护她。 婚姻中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她从未后悔,嫁给他。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有